74 薛紹國的電話

程曦馬上打車回家，一路上，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未接來電和幾十條短信，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你去哪了？

——早飯不吃了嗎？

——中飯回來吃嗎？

——中飯不回來吃我就不燒蝦了。

——晚飯回來吃嗎？

——你去哪裏了？

…………

…………

而這未接來電，則是很均勻的分布在每個時間段，差不多一個小時打兩個。

最後一次打過來，是晚上的12點。

程曦一邊看着這些消息的記錄，腦海裏閃現出李言在家裏給她打電話，發短信時候的表情和動作。

她的的确确的把李言忘記了。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李言正在做早飯，程曦急着出門，腦子裏還在盤算着每個員工年終獎的計算公式。

她還記得自己剛打開門要出去的時候，李言還問過她，出去幹什麽。

她只是随口一說：“我有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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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容量有限，确實無法同時考慮到這麽多事兒。

程曦不敢撥回去，怕李言已經睡了，打過去會把他吵醒。

于是她在糾結不安中回到了家。

打開門的一瞬間，程曦看到了客廳裏傳來的幽幽的光線，忽明忽暗，應該是電視機發出的光。

她蹑手蹑腳的走進了房子裏，放下包，又蹑手蹑腳的走進了客廳。

李言正坐在沙發上，他還沒有睡。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程曦尴尬且不好意思的對李言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我真的忘記了……”

李言垂下了眼眸，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擺弄手裏的電視機遙控板，臉部表情在電視機光線映照之下，忽明忽暗，但卻能看的真切——他不是很開心。

“你生氣了啊？”程曦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言搖頭，抿着嘴，緩緩開口道：“沒有生氣，你回來就好，早點去休息吧，太晚了。”

程曦見李言并不承認自己的不開心，本想繼續追問，但腦子裏忽然閃過他上次和自己鬧別扭時候的場景，她怕自己說錯什麽話又要讓他傷心。

于是程曦只好忍住。

“好的，那我去睡覺了，你也趕快睡吧。”

程曦于是不再追問李言是不是不開心了，怎麽不開心了，她便管自己去洗漱睡覺了。

由于今天喝了酒，還瘋玩了一天，程曦幾乎沒怎麽醞釀就昏睡過去了。

李言看着程曦卧室關着的門，只覺得胸口有一絲滞悶，也有些失落。

剛才程曦問他，是不是不開心，李言搖頭，也并不是撒謊。

他的情緒并不是生氣，而是失落，只覺得呼吸不上來。

至于為什麽會如此失落，李言也不太清楚。

所以，這一晚，他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李言頂着兩個黑眼圈起來做早飯的時候，程曦還借着酒意睡得日夜颠倒呢。

而當程曦睡醒了，出來的時候，卻也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李言不明說的低氣壓。

程曦先發制人，首先道歉：“對不起啊李言，我昨天……我昨天真的特別忙，我請我那幫朋友們吃年夜飯呢，吃完就來年再聚了，然後就有一堆事兒，主要是還喝酒了，一喝酒吧，我腦袋就糊裏糊塗的，手機都沒拿出來過。”

程曦啰裏吧嗦的說了一堆，李言的表情從非常的低沉到逐漸的恢複正常。

到最後，李言終于忍不住了，扯着嘴角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昨天忙了，不用說了，趕緊吃吧。”

程曦見李言似乎恢複正常了，于是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開始安心的吃早飯。

今天的早餐有小馄饨，是那種早餐店的蝦皮紫菜小馄饨。

程曦覺得這味道很絕，于是一頓炫，吃了一碗馄饨，再吃了一塊荷包蛋。

喝酒後的早上，胃總是不舒服的，這麽一碗熱騰騰小馄饨下肚，程曦覺得無比的舒适。

“我昨天一直給你打電話，也不是單純的想問你在哪裏。”李言率先吃完了早飯，在等着程曦的空檔，對程曦說道。

“只不過……昨天上午，家門口又有一個人在走來走去的，我覺得應該和你父親那邊有關。”

程曦一愣：“又有人過來？”

李言點頭：“我出去倒垃圾，就和他打了個照面，不過他也沒和我說話，我也沒問他，後來，他在這裏呆了一小時就走了。”

“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也是擔心你，怕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不過你回家後一身酒氣，就知道肯定和這件事情無關了。”

程曦聽到李言說最後一句話，又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她心下感動，李言昨天擔心了自己一天，她卻竟然沒有回他的電話和短信。

太不應該了，真的太不應該了！

程曦心中教育着自己，告訴自己，以後不可以辜負他人的關心，出去玩也別太忘我了，得時不時看看手機！

吃好早飯，李言起身去洗碗，程曦便走到陽臺上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此時，她的電話響了。

她看了看手機，發現是個陌生電話。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起來。

“喂，你好！”程曦開口道。

“寧寧，你好啊，好久沒聯系了，過的還好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是薛紹國。

程曦只覺得腦袋瞬間脹的疼，她朝手機翻了個白眼：“你找我幹嘛？”

“找你幹嘛？你不要裝傻，當然是找你要屬于我的那部分錢的！”薛紹國語氣發狠，他也懶得裝了，直接開門見山。

“你是不是欠錢不還了？”程曦問。

“這個你不用管，我只拿屬于我的那部分錢。”

程曦無奈道：“上次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明白了，這些錢，是你和我母親離婚了以後我母親才攢下來的，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明白了嗎？”

“你說這些沒用，你要是不肯給，別怪我過來找你麻煩，今天我來你家裏，發現你家還有個男的，呵呵，你現在學壞了，都學會和男的同居了？”

程曦冷笑，本想辯駁，但轉念一想，她不是本身就不把薛紹國之流看在眼裏的麽，為什麽還要順着他的話，去努力的自證清白，去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口舌呢？

程曦腦袋轉了一圈，忽然心生一計，于是笑道：“我當然學壞了，現在我媽死了，爹也不是我的法定監護人，我當然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反正我也有錢，我媽留給我的，我樂得自在。”

薛紹國沒想到陸寧寧竟變得如此不要臉，一時間氣急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你還敢花你媽留下來的錢？那是我的！”

程曦笑道：“我不僅僅要花錢，我還想着賺錢呢，所以我就拿我媽的錢去炒股啦，想着如果能翻倍，那豈不是要發財了？”

“你拿這個錢去炒股了？”薛紹國氣得恨不得從電話那頭跳過來。

程曦裝作無知的語氣道：“是啊，不過最近好像套牢了，二十萬進去，就只剩五萬塊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解套，不是我不想給你錢，我也拿不出來錢啊，你說是不是？”

“你這個敗家玩意兒！你等着，我去學校找你們老師去！”薛紹國放下狠話，便恨恨的挂了電話。

程曦看着手機，冷哼一聲：“還要去學校找老師，你也就這點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