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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太太生前是個很喜歡記錄生活的人,尤其在兒子五條悟出生後，光是十歲以前的照片，整整塞了七八本相簿。

這天晚上，她很有耐心地跟我分享起了與兒子生活的點滴。

她的記性很好,幾乎都記得每一張照片下的故事,我在一旁靜靜地聽她生動有趣的描述,也是很有畫面感了。

了解了五條悟的童年是怎樣的,說實話還蠻意外的。

“別看他現在這樣，小時候他可乖啦，安安靜靜的，也不愛說話,七八歲的時候更內向了,我總擔心他會交不到朋友,實在是太孤僻了。”

親媽濾鏡下,讓我忍不住懷疑我們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不過照片上的五條悟，幾乎都是同一副101號機器人表情,加上五官又那樣的精致，總感覺漂亮得不像個真人。

“但是呢，他真的很聽話的喲，在聽說了我的請求後，悟君沒有拒絕哦,很配合地穿上了那些小裙子，太可愛啦！”

“我一直很想要個女兒,但是我的身體在生了第一胎以後完全不行了,力量衰弱導致無法孕育第二胎,所以一直是個遺憾呢。”

“所以說,看到這麽親切可愛的美美醬,我心都要化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五條悟的媽媽居然會這麽喜歡我，真讓人意外。

“下一頁，快看快看！”

我按照指示翻了一頁。

這！

這，這！

那個五條悟，正太！小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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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了一下，各式各樣的裙子至少有二十五六條的樣子。

那個淡定的小正太，有着瓷娃娃一樣的肌膚，蓬松的自然卷白色短發，加上那完全沒話說的臉蛋。

我的心，被狠狠戳中了！

啊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要不是手機被五條悟沒收了，我真的要塞爆我的內存卡，真的！

這是只有親眼所見才能體會到的震撼與快樂。

我翻了一頁。

穿着哥特蘿莉裙的五條悟撐着一把黑色的小洋傘，我死了。

活這麽大，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這樣猥｜瑣過，居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但是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啊。

“要不要留一張做紀念？”媽媽球在哥特上漂浮着，“這張你似乎很喜歡哦。”

“可，可以嗎？！鄙人真的能夠擁有它嗎？”我端正坐姿，“媽咪。”

“哦吼吼，當然當然，拿走拿走~”

我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捧在手裏，簡直愛不釋手。

因為沒法觸碰到實物，所以她只能在一旁指揮，例如讓我去後院找東西和翻閱相簿之類的。

順帶一提，五條悟之所以恐吓我不要去後院，大概率也是不想我在打掃時發現這些東西。

除了相簿，五條夫婦的墳墓也在後院的空地裏，據說後方是五條家主家世世代代的墓園。

十來年前，這裏曾發生過相當慘烈的血案，而那一次五條家幾乎覆滅。

難怪房子這麽陰森冷清，一整個大家族就沒剩幾個人還活着的。關于兩位長輩的由來，他們也說了一些，不過只有他們兩個能以靈體的形态存在于世的理由，并沒有個明确的說法。

或許是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執念也說不定。

另外，兩位無法離開宅子的帳的範圍，這麽一想，他們就好像是宅子的守護靈一類的存在。

在後院的時候，因為太大了看不到邊際我下意識問了一嘴，才知道從宅子外頭的空地再到後面方圓好幾公裏的地都是五條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

敢情從千年前就是有錢人了。

到了五條悟這代，他一個人就是這的大地主，平常他那摳門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

有錢人，真好。

“美美醬，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不知看了多久，在我眼皮打架的時候，媽媽球忽然出聲，我清醒了一些。

“您請說。”我打了個哈欠，本來就是趴着看相片，這會撐起腦袋來看着她。

“那孩子雖然看着開朗了不少，但有一點至始至終都沒變過。”媽媽球的聲音變得深遠，“他還是喜歡什麽都一個人扛着，把心事都悶在心裏。”

“和你相處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很放松，所以我希望你能讓他從那邊的壓力中，稍微解放一些。”

“……”

我本來覺得有些荒謬，畢竟那個嘴賤的家夥平常可一點也看不出是會憂郁的樣子。

不過仔細想想，加上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我發現好像并不是完全那樣的，他自己也說過，他無時不刻都在進行高強度思考，真正的他至少完全不是表面上看腦子一片空白的憨憨？

現在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或許是他用來掩飾的僞裝，他想得比任何人都要多，做的也比誰都多，在他的僞裝下，的的确确很容易讓人忽略了他真正在做的事。

“他一定把一切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用義務和責任束縛自己。”

聽上去似乎如此。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能者多勞？

其實我還蠻讨厭這句話的，憑什麽做的好的、有能力的人，就得替別人擦屁股啊。

“我只是希望他能快樂長大，僅此而已。”

靜下心來思考，其實他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并不單純，甚至好幾次想殺了我……雖然他現在對我蠻好，但偶爾想起之前他做的，我都會忍不住心裏發怵和郁悶。

我抿了抿唇，把腦袋撐在雙臂間，低眸看着榻榻米：“一定會的，我也會努力的。”

媽媽球注意到我情緒并不高漲，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能繼續往下說。

……

又一個夜晚。

顯然因為五條父母的到來，我已不再對這個宅子有所顧慮，晚上即便五條悟不在我也沒有感到害怕，抱着五條悟的哥特蘿莉照片，我很快就睡着了。

噠。

留出一條縫的障子門被人從外頭拉開，月光洩流進屋內，照在被團上睡得正熟的人的臉上。

盯着那睡顏一會後，五條悟嘴角彎了彎。

這不是适應得很快嘛，睡得這麽深，真把真把這裏當自己的家了。

他并沒有着急進去，而是把手上的外套和買來的紀念品放在了門邊，自己随意地靠着門坐了下來。

取下眼罩，擡頭望着月亮，那雙蒼藍色的眸子在月光下仿佛閃爍着細碎的光。

這時，他又一次回頭，視線落至少女的輪廓，多虧六眼他的視力比一般人要好不少，即便屋內很暗，他亦能夠清晰地看到屋內的任何細節。

早知道就不那麽早回來了，還以為會怕的睡不着覺才特地趕回來，誰知道一回來就呼呼睡得那麽香，讓人都有些想要搞破壞了。

不過，還是讓她睡吧，畢竟應該累壞了。

他注意到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欄杆和走廊，完全不擔心會偷懶，畢竟她是個一旦做就一定會有高要求的人。

他對她那股認真勁兒一直都很欣賞來着。

“那個咒靈，會讓人看到內心深處的執念，由人的脆弱産生的咒靈最是了解人的脆弱。”

五條悟想起任務後七海說過的話，思緒飄遠了些。

脆弱嗎？

他的內心深處居然藏匿着他也不知道的東西。

“你騙人。”

“為什麽不相信我？”

“我……”

被娜娜米打斷的那句話本該是什麽？

他好奇，想知道。

“噗嗤。”

五條悟忽然笑出了聲，一手扶額，一邊笑着一邊搖頭。

瘋了，一定是瘋了。

他有什麽好在意的，不過是個……

是什麽？

看向一旁的禮盒，笑聲戛然而止。

再度擡頭時，他眼裏已無笑意，回過頭去，背對月光的他臉上多了一份陰影。

依舊酣睡的少女。

起身走到少女的身旁，他蹲了下來，伸手探向少女脆弱的脖頸，隔着一層薄薄的皮膚，他的指腹之下，是沽沽湧動的熱流。

只要稍微用力，他可以讓她毫無知覺地在睡夢中死去，一絲痛苦也不會感覺到，看在他們的“交情”上，他可以這麽做。

“我不想死。”

“嗚嗚嗚那不是我。”

“我才沒有做那種事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

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終是沒能下手，他承認，比起冷冰冰的不會說不會笑不會哭的屍體，他還是想要看到她表情豐富的樣子，就算是弄哭她，心情也會很好。

這麽想着，他的手上移，貼着她的臉，輕輕地撫摸着，然後一用力，揪住她已經有些肉肉的小臉蛋。

“哎喲！”

本來還在睡夢中的少女五官都扭曲了。

下一秒，她睜開了朦胧的雙眼，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沒睡醒，她的眼裏浮着一層水霧。

“疼疼疼……”

她下意識擡手摸向痛處，恰好覆上了五條悟的大手，她的手溫溫熱熱的，讓他有些微涼的手感到舒适。

她似乎清醒了些。

看清了五條悟後，原本緊皺的眉眼舒展開來，無意識地展露一個毫無防備的笑容。

“你回來啦~”

她似乎很高興他的到來。

“我沒有害怕哦，也能自己睡覺啦，是不是很厲害？”

她的語氣裏滿滿的自豪。

是啊。

有點蠢，也有點呆，還很容易滿足，她一直這樣。

“唔，既然回來了，我就原諒你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啦。”她揉着眼睛，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小嘴叭叭說個不停。

“我還買了菜，唔，你會不會做飯呀，我買了好多，一個人吃不完，剛好你回來了……”

嗒。

少女覺得肩膀一沉。

下意識看向搭在自己左肩上的大手，有些迷糊，再扭過頭來，擡起頭的一瞬，看清了不知何時靠近的臉，瞳孔縮了縮。

今夜的五條悟又說不上的奇怪感覺。

原來，沒有戴那個煞風景眼罩。

原來，他的眼睛長這樣。

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但是脫離了孩提時期的幼稚，那雙眼在那張如此俊美的臉上是那樣的耀眼矚目。

他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癢癢的。

少女忽然有些傻氣地笑了。

本欲前進的他驀地停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她并沒意識到他的別有用心。

“你的眼睛，真就像我想象的那樣漂亮啊。”

“……”

#2

大概是白天太操勞了，這一覺我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一個人在超大的房間裏醒來，還是有點不習慣。

洗漱過後我才清醒了一些。

話說昨天晚上，五條悟是不是回來過？

嘶，好像回來了？

也好像沒回來？

我難道做夢了？

怎麽沒啥印象了，奇怪。

一邊吃早餐一邊放空腦袋的我摸了摸腦門，不經意看向門口，視線落在那裏的一個禮盒上，我呆滞了數秒。

啊。

他鐵定回來過了。

所以，我沒做夢。

那他又走了嗎？

我有些郁悶，放下碗筷去把禮盒拿了過來，包裝有點複雜，我費了點功夫拆了一會才打開。

盒子很厚重，打開後首先是一層粉色的拉菲草，搞得很隆重的樣子，多少讓我有點期待他說的禮物到底是什麽了。

我揭開第一層拉菲草後，是一張卡片。

【再往下翻喲。】

有點欠揍。

我耐着性子撥開了第二層拉菲草。

【繼續往下翻喲喲。】

我頂着一個十字撥開了第二層拉菲草。

又是卡片，同樣的字，多了一個喲和波浪號。

随後，我連續揭開了差不多六七層拉菲草，就像是俄羅斯套娃那樣，就在我考慮把盒子丢出去的時候，盒子終于是見了底。

一個只有一根手指頭大小的盒子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我比對了下大盒子和小盒子的尺寸，我面無表情地把大盒子踹飛到庭院裏。

耍我呢！

我抓着手裏的小盒子，突然很不想看裏頭是啥了，就在我擺好投球架勢的時候，我又猶豫了。

萬一，這裏頭的東西是好東西呢？

他捉弄了我那麽久，總有一兩次會正常一點吧。

好好奇。

想了想，我還是打開了那個潘多拉魔盒。

“……”

果然，我不該期待的。

看着躺在黃色絲絨布上的一截枯黑的爛木頭，還有一根鏈子，這是什麽垃圾設計的項鏈，騙小孩都不帶這樣的。

我陷入了沉思。

這都多少次了，這種時候我還傻傻相信那家夥送的東西。

就在我重新擺好架勢打算來個全壘打的時候，餘光不經意間瞄到了盒底貼着的一張便利貼。

【這可不是什麽爛木頭哦，是價值五千萬的特級咒具，名字什麽的寫出來你估計也讀不出來。】

又被騙了。

還被嘲諷了。

就在我氣急敗壞地把撕下便利貼的時候，發現背面似乎也寫着什麽。

【要随身攜帶哦，關鍵時刻保命的五千萬，怎麽想都很劃算呀，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可、可惡。

他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

我默默地把木頭挂到了脖子上。

算了，怎麽說都是別人的一片心意，我才沒有高興。

另外，絕對不是怕死，我只是有點心疼那個打水漂的五千萬，僅此而已。

……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假夏油傑登場，安靜的日子沒有了。

好忙，忙到吐，被對接人弄到每天都想哭，心情實在沮喪，對不起各位，不會棄坑的放心，我會盡可能調整狀态和時間來碼子的，抱歉，各位！感謝在2022-08-27 09:35:52~2022-09-01 19:24: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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