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首席芭蕾舞者和編導大師雙王冠》五十一

…………

藍思意在b國的事告一段落, 直接飛往華國。

顏勉因有工作耽擱幾天，沒能同藍思意一起回去。

藍思意到A城後, 被茉麗她們帶往舞團，她發現西湖芭蕾舞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小美人魚女主由她來演, 其他演員都是舞團內部舞者，片場地在藍思意沒回來前就已經找好。

藍思意還要負責小美人魚舞劇的劇本改編，為了不耽誤時間，她提前已經把舞劇細節事項寫好, 在舞團裏彩印過後, 帶着畫稿和劇本直奔片場。

拍攝場地在海邊。

藍思意直接過去，準備和導演交流一些事項，她聽說這位導演是國際知名大導演, 突然對拍舞蹈電影感興趣。

蔚藍色大海跟前有一座類似于城堡模樣的別墅, 藍思意看到擺在外面的攝影棚, 徑直走過去。

遠遠兩個人朝她的方向走，男子中年模樣，眉毛很粗，身體結實，很高, 步子邁的很大, 看起來很有氣勢，女子比較嬌小，細長眉毛, 面容天生帶笑，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兩個人都盯着她看。

藍思意以為是來接她的，等人到跟前，剛想介紹自己，便聽見男子低沉道，“你叫藍思意？”

藍思意點頭，剛想伸出手和對方握一下，還沒來得及，就被女子撲了個滿懷。

她被人緊緊抱住，呆了一瞬，擡頭看男子，男子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突然紅了，他輕咳一聲，拍了拍女子的肩，女子放開藍思意。

“抱歉啊，我們在國外待慣了，見面的禮節就是這樣。”

男子解釋道。

藍思意看女子，女子雙目緊緊盯着她，表情緊張極了，眼睛裏有盼望有期待，還有一點淚意。

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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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意皺起眉毛，“她……”

男子挽住妻子的胳膊，想做出和藹的表情，不過他常年嚴肅慣了，再和藹都是僵着臉的模樣，他重重咳了一聲，“聽說你剛回來，今天就要開始工作了嗎？”

藍思意擡了擡手，示意邊走邊聊，“嗯，我打算早點結束回b國，兩位怎麽稱呼？”

“叫我……”男子頓住，側頭打量藍思意表情，看見藍思意一臉認真的模樣，他彎唇，“叫我和叔吧，”他将手搭在女子胳膊上，“這是我太太，你叫她顧姨。”

男子話音剛落，後背被他妻子拍了一下，男子轉頭皺起眉毛，“那你說，想讓她叫你什麽？”

女子眼睛一亮，盯着男子看。

男子搖頭，他以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調說，“忘了兒子怎麽囑咐的啦？他說要慢慢來，不要讓意意産生抵觸心理。”

女子看了藍思意一眼，略帶沮喪地垂下頭。

男子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對藍思意道，“她無法說話，所以沒有辦法跟你打招呼，她為此感到很沮喪。”

“沒關系。”

藍思意意外看了女子一眼，這麽好看溫柔，卻不會說話麽？

不過，陌生人首次見面的話，應該稱呼先生太太吧？

果然是在國外待久的人，很熱情。

藍思意悠悠地走，見兩人将注意力放她身上，笑了笑，喊道，“和叔，顧姨。”

男子愣住，輕聲應了。

恰好到了攝影棚跟前，藍思意上前幾步和大家打招呼，等到相熟以後，藍思意讓大家進屋裏談談對這部舞劇的看法。

小美人魚這部舞劇沒有人會不熟悉，聽完大家想法，藍思意看得出他們都用了心思，便道，“我把我的原畫稿和劇本都彩印了，等會給你們每個人發一份，如果有人有新的創意，或者不同的想法，大膽提出來，然後再對劇本進行修改。我們都是朋友，以後的合作時間裏，有問題就提，不用拘束。”

大家點頭，圍住藍思意詢問一些角色舞蹈的問題，藍思意幫他們做相關分析，一群人談的熱火朝天。

藍思意專注地聽着舞者們講話，絲毫沒注意到有兩人一直盯着他看。

寧和小聲道，“他們要聊到什麽時候？”

顧書伸手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要是他們聊完思意就走了，我們今天是不是沒辦法和她獨處了？

寧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拉住顧書的手要往那邊年輕人的聚集地走。

顧書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你又不是跳舞的，去了，能聊什麽？

“我是導演啊。”寧和面上露出笑意，“而且把思意演過的舞劇內容都背熟了，什麽都能聊。”

寧和他們走近的時候，藍思意剛好和大家聊到平日裏訓練日常。

“思意這麽年輕就成了維也納首席，平日裏訓練有什麽好的方法嗎？”

藍思意想了想，“舞者麽，不瘋魔不成活，練習的時候就把自己當做角色人物，絞盡腦汁地去想如何用肢體舞蹈完美表達角色的感情。剩下的無非是大量重複的訓練，日複一日的擡腿，旋轉，跳到腳尖發疼也不要停下，直到适應那種痛感。”

顧書聽着心疼極了，忍不住要掉眼淚，怕被藍思意看見，趕緊低下了頭。

寧和沉默地看着藍思意。

藍思意看見他們，上前兩步，“怎麽了？”

“原來學芭蕾這麽辛苦。”

寧和沉沉地看着她。

藍思意看向大家，見大家都在點頭，忍不住笑了。

即使那麽辛苦，還日複一日地練，都是因為打心底裏喜歡啊。

她看了眼時間，“今天聊的差不多了。”她把彩印後的畫稿和劇本都拿出來，分給大家，“你們先回去揣摩一下角色，明天我們正式進入工作。”她轉頭看向寧和，“和叔既然是導演，我們以後要交流的地方很多，也就不急這一時半會，您回去看一下劇本，之後我們再談，我不會拍電影，這方面全看您。”

寧和點點頭，不動聲色道，“這就走了？”

藍思意點點頭，她一下車就舞團片場兩頭跑，忙的暈頭轉向，她得好好回去想一下，自己在小美人魚上還有沒有做的不夠好，需要改進的地方。

“我今天才下飛機就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回家休息。”

寧和顧書跟着她出了別墅，一直送她到遠離海邊一百米左右，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藍思意覺得他們太熱情了，“不用送了，前面有車接我的，你們回去吧。”

寧和顧書聞言停下來，藍思意轉頭就走，沒有看見他們戀戀不舍的眼睛。

藍思意一個人安靜下來，才想起和叔作為大導演，應該一早就了解過小美人魚舞劇，今天和他交流交流，說不定能從電影鏡頭的角度對小美人魚诠釋有新的感想。

她又轉回去，發現兩人還站在那裏，她一愣。

顧書高興地和她揮手。

藍思意往回走，到他們跟前，“我想起來您一早應該了解過舞劇，我想聽聽您的看法。”藍思意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原畫稿，看了眼沙地，“就坐這裏聊，行嗎？”

顧書面上掩不住的喜意，寧和挑眉，“行啊，這裏氣氛很好，安靜又寬闊。”

藍思意點點頭，往地上一坐，看着對面的寧和，“您說吧。”

她希望他最好能從電影鏡頭的角度談談舞蹈的表現力。

寧和臉上露出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但是藍思意沒有看出來。

“你的舞劇我和我太太全看了，評論也看了，雖然我們不懂芭蕾，但我們覺得你太厲害了，太讓父母感到自豪了。”

寧和說完話，顧書對藍思意點頭表肯定，眼睛亮亮的。

她用胳膊肘推了寧和一下，示意他繼續。

寧和面不改色，“從白天鵝到天鵝之死，再到黑天鵝瑪麗娅，你的成績每一次都在刷新，舞蹈也跳的非常完美，僅僅十九歲的年紀就成為了維也納舞團首席，可見是非常地有才華。”

顧和再次一臉肯定地對藍思意點頭，極為附和她丈夫的話。

“謝謝。”

藍思意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誇完了，接下來該講電影與舞蹈了吧？

寧和一臉期待地看着她，“我的這些想法對不對？”

“………？”

想法？

藍思意沉默了，這不從頭到尾都在誇她嗎？

她刻意提醒道，“您作為電影導演，對于芭蕾舞蹈有什麽想法嗎？”

“作為電影導演的想法……”寧和沉吟，“完美。”

藍思意不解，“完美？”

“嗯，我平日拍攝的時候會極力追求完美，拍攝的時候一點都不改動劇本，這對我來說是難以想象的，我喜歡在片場實地拍攝時根據演員的臨場發揮一步一步增補靈感，達到我心目中那種完美的狀态。”寧和看向藍思意，溫和道，“但是我們看你的舞蹈，沒有一點不舒服，覺得需要有所改動的地方。我們都認為，你的舞蹈就是角色所表現的最完美的狀态。”

藍思意有點無奈，怎麽說來說去，話題到最後都會繞到她身上，算了，她還是回家自己一個人想吧。

藍思意起身，“謝謝你們，我已經充分感受到你們對我的喜歡，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她眨了眨眼，伸出手，“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愉快。”

顧書雙手握住她的手，表情有些癡地盯着她看。

寧和重重咳一聲，拍了下顧書的手腕。

“合作愉快。”

顧書戀戀不舍地放開。

藍思意覺得她像小孩子，在她面前蹲下來，溫柔道，“看來您很喜歡我，下次見面，我請您喝茶。”

看見對方開心地揚起唇角，藍思意眉眼柔了柔，起身和他們告別。

西湖舞團有給她提供單獨的住所，藍思意回去以後，又将小美人魚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麽問題後，之後又去了片場。

因為導演和攝影組經驗豐富，藍思意在拍攝方面不用費什麽心思，她只要看好舞劇就行，時間過去五六天，拍攝已經進行了一半，藍思意也習慣了這對導演夫婦對她的過分熱情。

大抵性格溫柔好玩的人都這樣，跟人相處自來熟。

藍思意通過這幾天和他們的相處，對他們的感官很好。

此時中場休息，顧姨給她擰了瓶水。

藍思意接過，笑了笑，“這種事我自己就可以，不用麻煩您。”

寧和一手搭住顧書的肩膀，看着面前的兩人，眼底一片溫柔，“你知道我當初怎麽遇見你顧姨的嗎？

那時候我二十五歲左右，沒喜歡過人，也沒談過戀愛，整天跟着劇組混。你顧姨是攝影組的道具師。

有一天我客串月老角色，戴了白色假胡子穿白長袍端坐在殿裏，等拍攝結束人都散了，我握着手裏的一小盒竹簽心想要不要給自己算個姻緣卦，我在一根竹簽的末端系了根小紅繩，告訴自己，抽中了帶紅繩的，就代表我今年能娶到媳婦兒，結果你顧姨進來了。

我當時開玩笑地問她一句，要算姻緣麽？”

寧和笑了，“最後她抽中了那根帶紅繩的，我想這就是我的真命天女了。”

藍思意點點頭，認真道，“你們要一直好下去。”

她很久沒見這麽可愛的人了。

顧書想握她的手，藍思意沒注意，她轉頭見着場地已經準備到位了，起身道，“開拍吧。”

等她走過後，寧和看着顧書伸出去的那只手，“告訴她吧。”

顧書擡頭盯着寧和看，眼裏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寧和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別怕，我們這幾天相處的很好。”

今天要在船的甲板上拍攝，拍攝美人魚忍着雙腿的疼痛，想要追逐王子，和王子一起舞蹈，但是王子雖喜歡她，但更喜歡公主，于是他去找公主跳舞，小美人魚傷心地看着他們。

按照劇情拍攝了一遍，藍思意總覺得不太對，她在原地想了想，恍然，她之前沒搞明白王子到底喜不喜歡小美人魚，“我們再拍一遍吧，我覺得有個地方錯了。”

衆人看向她，寧和點頭，“你說，怎麽拍？”

藍思意沉吟，“王子對小美人魚的溫存不應該是愛情，他既然愛公主，就不可能愛小美人魚，他對小美人魚應當是兄長對妹妹的親昵，我想把王子和小美人魚之間的互動改成兄妹之間那樣，刮鼻子或者親吻臉頰，表達王子對小美人魚只有對妹妹的親昵，這樣就更能襯托出小美人魚對王子的愛是無望的愛。”

“想法很好，那就再來一遍。”寧和讓大家重新準備。

藍思意站在原地，看着和叔，微微皺眉，他們第一天聊天的時候，她聽他說，他總在拍攝中增補自己的靈感，一遍一遍将場景修改到他心中最完美的狀态。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是一更……(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