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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躍很快領着四個官員進來, 四個官員同宋溪亭見禮完後,心頭均是犯起了嘀咕,同崔躍一般, 不知宋溪亭找他們幾人是為何。

尤其是站在最右邊的高安瀾, 身子繃緊, 面容整肅,來之前,他的老師已然叮囑過他要小心說話,千萬別讓靜王捉住什麽話柄,借此在朝堂上針對他們丁派作文章。

偏生高安瀾是個不善言辭也不會撒謊的主兒, 且不說會不會被靜王捉住話柄,他擔心着他一開口,說不準哪句就冒犯到了靜王,他個人事小, 連累了老師和丁太傅他們就不好了。

所以,高安瀾來時走得每一步都分外沉重, 仿佛背上壓着無形的巨山, 他擡了擡眼睑, 琢磨着要是一會靜王問他丁派的事, 他幹脆直接裝暈, 一了百了算了。

彼時, 高安瀾瞧見坐在主座上的宋溪亭已然放下了手中的深碧茶盞, 雙手緩緩交疊在身前,戴着黑玉戒的食指在左手背上輕輕點了兩下。

其後,宋溪亭淡淡道。

“本王今日找你們幾位來, 是有事相問。”

高安瀾身子繃緊的更厲害, 其他三個溪派官員餘光也下意識掃向高安瀾, 琢磨他們是不是扮演着“為了套高安瀾話做個引子鋪墊”的角色。

可就在幾人各懷心思時,宋溪亭的聲音卻又是響起。

“本王想問諸位大人,在成親之前是怎麽打動諸位大人的夫人的?”

四個官員連帶崔躍在內齊齊一愣:“?”

本是作壁上觀的崔躍最快回神,他同四個官員使了個眼色:“王爺問話呢,還不快回答。”

離他最近的一個溪派官員反應過來,忙上前一步,答道。

“回王爺話,下官沒有打動拙荊,我二人雖不是青梅竹馬,卻有同窗之誼,在書院相識相知三年,因為興趣相投,自然而然便走到了一起,是順其自然的事。”

這位溪派官員雖然不知靜王為何問這樣的問題,但想來靜王行事自有其原因,難不成……是高安瀾的夫人有什麽問題?

這位溪派官員神色一整,幹勁兒陡然升起,他這個“引子”可得好好為靜王鋪路,效犬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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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似乎靜王并沒有很滿意他的回答就是了。

這位溪派官員小心觀測了下宋溪亭的神色,反思着自己的答案是不是哪裏有點問題。

另外兩位溪派官員估摸着跟第一位溪派官員想到一塊兒去了。

雖是回答感情之事,但愣是擺出了面對國家大事的陣仗。

這兩位不是青梅竹馬,也沒有同窗之誼,皆是半道自己認識的,同宋溪亭也說的詳細了些。

有一位溪派官員的夫人,二人是在上香的途中,因其夫人的馬車出了岔子,幫扶之下相識的,這位大人對其夫人一見鐘情,其後幾番打聽,得知他這夫人極愛城東一家首飾鋪子的首飾,這位大人家境只是尚可,但卻會把自己所有的俸祿都拿去搶那家鋪子每月的限量首飾,只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久而久之,也讓其夫人看到了他的真心,二人才結了良緣。

另一位溪派官員的夫人,兩人則是相識在論道會,這位大人的夫人頗有幾分才情,這位大人早就注意到其夫人,知曉她喜愛有才華之人,所以,在一次論蘭賽中,他使出渾身解數,同其夫人對詩之時,僥幸贏了一局,這才入了他夫人的眼。

這兩人說話時,宋溪亭指尖稍稍在手背上點了兩下,雖還是無甚反應,但似乎比第一位溪派官員要答得好些,至少沒有流露出不滿意的神色。

而輪到高安瀾的時候,其他幾個官員全都豎起耳朵,打算仔細聽聽。

高安瀾此時卻是眼神閃爍,面色有些發白,額尖似乎還布着一層細密的薄汗。

幾個官員更起了興趣,這高安瀾的夫人難不成還真有什麽問題不成?

議事廳裏靜默了片刻,崔躍挑眉提醒道。

“高大人,該輪到你說了。”

“瞧你額頭這汗,外間有大夫候着,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本官去給你找來看看。”

像是看穿了高安瀾想裝暈的心思,崔躍将他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高安瀾抿緊了唇,頓了好一會,才有些艱難地擡起手,雙手交疊置于身前,同宋溪亭行禮道。

“請恕下官無法回答。”

崔躍挑眉,含着笑道:“高大人好生大膽,這是要公然忤逆我們王爺嗎?”

高安瀾“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薄汗順着太陽穴滑落,他下唇有些顫抖,但還是咬牙道。

“非也,只是事關拙荊聲譽,此事不該同旁人提及。”

崔躍瞧不上所有丁派的人的道貌岸然,剛想再逼一逼高安瀾,耳邊卻聽到一道冷聲。

“哦?”

聽到宋溪亭出聲,高安瀾身子更僵得厲害,但還是沒有松口。

宋溪亭輕“呵”一聲:“本王不為難你。”

高安瀾懸着的心微落,剛想答謝,可很快宋溪亭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場諸位,煩請同高大人立個誓,他今日所言,只留在這議事廳,出了這門,諸位大人便也忘了,如若本王在外聽見關于高大人同其夫人的半分言語,你們幾人革職處理。”

宋溪亭說得輕描淡寫,那三個溪派官員卻面面相觑,趕忙同高安瀾發了誓,崔躍嘴巴嚴,更不會往外說。

高安瀾面露苦色,确實沒想到宋溪亭會軟硬兼施,他如今不說,反倒有些不太體面。

等其他人都立誓完後,宋溪亭看向高安瀾,淡聲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高安瀾卻擡眸盯着宋溪亭,小心道:“靜王您好像還沒發誓。”

宋溪亭微頓,倒也真起了幾分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事,讓高安瀾如此謹慎。

宋溪亭快速發完誓後,高安瀾才微松一口氣,神情繼而有些別扭羞赧道。

“其實,下官同諸位大人有些不一樣。”

“是拙荊先看上了下官,其後對下官…下了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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