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然後呢然後呢?”陶桃眨着好奇的星星眼, 把整個上半身探到對面。

“然後,我就回來了。”

“啊——”陶桃發出一聲遺憾,星星眼裏寫滿了不解, “你為什麽不親上去呀?”

簡微一頓, 拿起旁邊桌上的專業書, 動作很輕地往她腦袋上一敲,“重說。”

“嗷,”陶桃假意呼痛, 拿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了一下才道,“那,那你沒親他,是因為讨厭嗎?再怎麽說,他也算是乘人之危的。”

讨厭……應該算不上。

簡微長這麽大沾着邊的男人也就兩個,裴言和秦瑾舟。

裴言哪怕碰她一根手指頭,她心裏邊都不舒服的恨不得把手泡消毒液裏回爐重造。

大概是因為她知道他的風流成性,所以心存膈應。

可秦瑾舟。

他給她的感覺并不同。

他身邊沒女人。

這話他自己說過多次, 起初簡微倒沒怎麽信。

可想起他那晚差點把自己憋死的吻技。

吻技那麽差,證明那話應該不假。

可能多了這層濾鏡, 秦瑾舟不管親她抱她, 她除了有對親密感的無所适從外,并無生理性厭惡的存在。

Advertisement

“不讨厭。”簡微說。

陶桃乘勝追擊問, “那你喜歡他嗎?”

簡微靜默,眼睫下垂,“不喜歡。”

說罷, 她從椅子上起身, 走到小冰箱面前, 打開,從裏頭取出瓶冰鎮果酒。

連貫地喝了兩口。

她站在陽臺門口,背着光,陶桃目光追随過去時,并不太看得清她臉上的神情。

“不對吧微微,”陶桃頓了頓,也從椅子上起身,踩着拖鞋走到她面前,擺了個柯南思考的姿勢,努着下巴示意她酒瓶子的方向,“你的情緒一不對勁的時候就喜歡喝水蜜桃味的果酒,證明你回答剛才那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并不平靜吧。”

陶桃用肩碰她肩,一副擠眉弄眼笑,“所以那個答案,是不是騙我來着?”

簡微:“……”

“我口渴而已。”

陶桃往桌上一指,“你剛才面前就有一杯剛裝滿的水,請問有什麽東西能比純淨水還解渴嗎?”

簡微:“……”

沒談過戀愛的孩子哪來的慧眼如炬。

她又喝了口果酒,冰冰涼涼的液體流進喉嚨,眼底越發清明,“不讨厭,不代表就是喜歡,你得允許有中立情緒的存在。”

在陶桃想要繼續追問之前,簡微先一步岔開話題,“餓了,我們去吃飯。”

“好吧好吧,”陶桃長舒一口氣,像個經歷了一番多愁善感的小大人。

她一把勾住簡微胳膊,“只要你跟他相處不覺得難受就行,不然我總覺得你為了一個沒什麽感情的家庭付出這麽多,好不值得,心疼你。”

說不感動是假的。

簡微朝她笑笑,盡量表現得雲淡風輕,“我沒事。”

今日沒課,兩人下午去了學校網球場,出了一身汗,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周身筋骨舒暢。

陶桃已經累得睡熟過去。

簡微煎餅似的在床上翻轉三回,終于還是睜開眼,往床角摸出手機。

點開微信。

看了看,秦瑾舟沒給她發信息。

她心不在焉,把聊天框上下刷了兩遍,回複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發來的信息後。

退出到桌面,舉着手機,遲遲沒鎖屏。

兩分鐘屏保時間很快消逝。

最後一秒,她重新點開微信,滑動屏幕,找到秦瑾舟的聊天框。

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過去。

次日,上午有課。

沉浸在睡夢中的宿舍被鬧鐘吵醒。

陶桃打着哈欠從床上下來,揉着眼睛正要去洗漱,見簡微起了卻只是坐在床上拿着手機沒動。

“微微,你怎麽了?不下來刷牙嗎?”

“就來。”簡微回神,摁滅手機丢在床上。

中午十二點,準時下課。

同學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陶桃把專業書往包裏一塞,興奮的說,“我們去二食堂吃飯吧,我記得今天的菜有紅燒獅子頭!!”

簡微正要應聲,手機先一步亮了。

是秦瑾舟發來的微信。

【出來】

上一條是她昨晚發的晚安表情包,一個揮着利爪的卡通小黑貓。

簡微把微信給陶桃看。

陶桃垂眸看了看,善解人意地揮一揮手,“本單身狗已經熟練流程了,去吧去吧。”

“不急,”簡微卻道,“我陪你去二食堂打包完再出去找他。”

“嗯?”陶桃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你這是要晾着他?”

簡微面不改色,“沒有,我是想陪你。”

半小時後,簡微才出現在北門。

還以為過了這麽久他會等不住走了,沒想到還在。

她抿着唇,拽了下肩上白色印花帆布包的帶子,走過去,想開副駕駛的車門,拉了拉,發現拉不動。

簡微:?

她往車裏看,見秦瑾舟還在低頭玩手機,仿佛還不知道她來了。

簡微只好繞過車頭,走到駕駛位車門前,敲了敲玻璃。

秦瑾舟動作懶散擡頭,隔着玻璃四目相對,等了幾秒,才把車門打開。

“你怎麽——”她話剛出口,便被他摟住腰抱了上去,側坐的姿勢坐在了他□□。

“又不回我信息,嗯?”男人一手扣着她腰,一手伸過去捏她下巴,故意沉着臉,看起來像是生了大氣。

簡微:“……是你先不回我。”

她很輕地咕哝一句,秦瑾舟沒聽見,“嗯?說什麽?”

“沒。”

她下巴又紅了一塊。

秦瑾舟輕啧,收了力道,改用指腹給她揉了兩下,“怎麽就這麽嫩。”

簡微:“……”

她扭開頭不讓他碰,心裏裝了事,沒興趣跟他鬧,“你堂哥搶你項目的事怎麽樣了?能拿回來嗎?”

“這種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應該操心的。”

他随口答着,聽起來還挺雲淡風輕。

簡微糾正他,“……我不小。”

她好歹是個成熟的大學生了。

秦瑾舟垂眸,往她鎖骨之下的位置看了眼,薄唇噙笑,喉結輕滾,語氣格外混不吝道,“嗯,是不小。”

簡微順着他視線低頭,秒懂,臉頰瞬間爆紅。

她怒瞪他一眼,可惜沒什麽殺傷力。

“……”

就讓他破産吧,她不該問的。

車內氣氛莫名開始升溫。

感受到停在她腰上的大手不安分往裏鑽,弄得她有些癢。

簡微扭了下身體以示抗拒。

“別動。”秦瑾舟眸色一暗,扣着她後背一壓。

剛被他說不小的地方就這麽被迫貼在了他寬闊溫熱的胸膛上。

明明渾圓柔軟,殺傷力卻堪比冰刃。

簡微渾身僵住,耳朵尖都開始泛紅,推着他肩就想起來。

“都說了別動。”秦瑾舟聲音變得沉啞又欲,大手揉着她發燙的腰,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将腦袋放到她肩上,鼻尖嗅了嗅她身上的茉莉香,喉嚨發癢得更厲害。

感受到他薄唇貼上來吮着她脖頸上的軟肉,簡微渾身一顫,腦袋盡力往外偏,呼吸急促,難耐喊他名字,“秦瑾舟……”

“我,我還沒吃午飯。”

一瞬間,秦瑾舟停下所有動作。

簡微屏息。

接着便聽見一句沉沉的低笑,震動着胸腔傳到她身上。

她下巴被擡起,撞進男人沉欲未散的深邃眼睛裏。

“我發現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會拿捏我了。”

簡微心底打着鼓,面上表情卻十分淡定,“我沒有,我只是餓了。”

“我也餓了。”

他伸手,摩挲着她胭紅凸起的漂亮唇珠,“餓很久了。”

簡微心猛地一縮,眼睫不停顫動,垂落的小手蜷縮起來。

秦瑾舟懶散哼笑一聲,捏捏她紅彤彤的小臉,“既然我們都餓了,那就吃飯去?”

“好。”簡微如釋重負,想從他身上下來走去副駕駛。

“不用那麽麻煩。”秦瑾舟直接抱起她就往隔壁副駕駛一放,手臂力量大得驚人。

車子停在私房菜館,是上回裴言出現攪亂她食欲那地兒。

秦瑾舟:“上次來掃興了,這回咱們正兒八經一起吃個飯。”

“好,”簡微沒有異議。

畢竟這裏的江南菜的确正宗。

侍者将他們請進去,還是上回那個涼亭。

亭子建在水中,池中偶有風過,涼爽撲面。

秦瑾舟讓簡微點菜,愛吃什麽就點什麽。

簡微指了幾樣,侍者在旁記下。

“就這些夠了。”

“好的。”侍者點頭,正要離開,秦瑾舟忽然出聲,加了一壺酒。

簡微看着桌上那瓶熟悉的竹葉青瓷的酒瓶子,眉梢不由輕蹙。

他這是,又想要灌醉她?

菜上齊,簡微邊吃眼神邊不自覺往那酒瓶看,來回幾次,秦瑾舟察覺出來。

他薄唇一揚,放下筷子,拿起酒瓶往杯子裏倒了半杯,擡手,故意逗弄地遞到了她面前。

果然。

簡微握着筷子的手發緊,眸色暗沉下來。

她深呼吸,擡手接過,就要往嘴裏灌時,秦瑾舟卻伸手攔住。

“誰說是給你喝的?”

他抓着她手的姿勢,将酒杯往自己面前帶,仰頭将半杯全數喝下。

簡微茫然了。

秦瑾舟将酒杯從她手裏拿出來,喉結緩緩滾動,語氣格外溫柔,“上次我灌你一回,現在就當扯平了,好不好?”

簡微怔愣了一下,半晌才很輕地“哦”了聲。

她若無其事低下頭,夾了一塊茭白吃進去。

口感嫩脆,好甜。

抿着嘴嚼完,筷子伸出去,夾起一塊,放到了秦瑾舟的碗裏。

秦瑾舟眸光一頓,擡頭看她。

“咳……”簡微清了下嗓子,語氣略顯不自在,“這道菜,挺好吃,你試試。”

男人目光變得灼灼,薄唇含笑,得寸進尺道,“下次別夾我碗裏,直接喂我吃。”

簡微:?

做你的夢。

同一時間,庭院另一處涼亭裏,坐了一圈西裝革履的男人。

“裴總,這事兒您真的得管管了,咱們商定好的事情,裴副總卻三番兩次地插手進來攪局,這回更是,合同都簽了,裴副總突然間就改口說要再高十五個點,這樣下去咱們真的沒辦法跟客戶交代啊。”

“就是啊,裴副總沒打一聲招呼就将二少爺調進了事業部,那可是集團最重要的部門,裏頭每一個都是精英,我也不怕您怪罪,就二少爺那樣的水平,去個行政部都勉勉強強,怎能堪此重任。”

圓桌主位的男人在衆人殷切的目光中不疾不徐道,“我二叔望子成龍心切,你們得多體諒。”

男人語氣溫潤如風,模樣俊朗,氣質斯文儒雅。

衆人嘆氣,“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裴钊端起茶盞輕抿兩口,慢條斯理道,“別擔心,我心中有數。”

一句話,衆人吃了定心丸,“那就好那就好。”

裴钊擡頭,視線落在對面,他一頓,起身,“你們先吃着,碰見個熟人,我過去打聲招呼。”

“瑾舟。”

踏上涼亭,裴钊開口道,“你也在這。”

秦瑾舟聞聲側目,見是他,笑笑,“巧了。”

“這位是?”裴钊目光落在簡微身後。

往前走了兩步,一見她真面目,裴大少爺饒是再經歷過大場面,此刻也不免愣怔兩秒。

他轉頭用眼神詢問秦瑾舟。

秦瑾舟不在意一笑,“我記得你們認識,就不用介紹了。”

簡微放下筷子,禮貌地朝裴钊問好,“裴總。”

上回見面,她可是随裴言喊了他一聲大哥。

這才多久時間,關系可謂翻天覆地的變化。

裴钊不動聲色,颔首回應,“簡小姐。”

言罷,裴钊轉頭看向秦瑾舟,“我記得你不愛吃江南菜。”

聰明人說話總是一語雙關。

簡微面色不變,權當聽不懂,拿起筷子繼續夾菜吃。

秦瑾舟坐在椅子上,漆黑狹長的目光落在簡微身上,嗓音淡淡卻透着認真,“那你可就記錯了,我是特別愛吃。”

簡微睫毛顫動了一下。

“也是”,裴钊眼睛輕轉,語調平緩的說,“江南菜以鮮美著稱,的确讓人很容易就喜歡上。”

簡微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起身往涼亭一角去接。

人不在跟前,裴钊也不拐彎抹角,便直接問道:“來真的?”

“不然?”秦瑾舟眉梢一擡,眼裏多了幾分銳利的審視,“你今天該不會是來為你弟弟出頭的?”

“怎麽會,”裴钊笑了笑,給他指了指對面,“跟部員吃飯,純粹是偶遇的你們。”

接完電話,簡微走回來,面色露出幾分着急,“我妹在學校出了點狀況,我得過去一趟。”

“別急,”秦瑾舟将她的帆布包從椅子上提起來,“我送你過去。”

路過裴钊身旁,他拍拍他肩,“先走了,下回一塊兒吃飯。”

裴钊笑着點頭,“好啊。”

簡微走在秦瑾舟身後,擦肩時,一縷清風将她耳後碎發吹起。

裴钊垂眸,正巧看見了她耳後那道鈎狀的小疤痕。

他瞳孔微縮,迅速轉身,目光追随過去。

塵封的記憶湧現出來,意外又驚訝。

沉思片刻,他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幫我查個人,叫——”

他擡眸,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秦瑾舟左手提着與之格格不入的帆布包,右手牽着女孩的手。

男人一向溫潤的眸色變得幽深難測,一字一頓道:“叫簡微。”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2-27 00:00:00~2022-12-31 15:42: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yan 10瓶;牛肉手打丸 3瓶;千紙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