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年二十八那天, 簡微從劇組殺青,她的戲份比原定計劃多出了五天,并非為了鏡頭無故添加, 而是在創作的基礎上, 令亡國公主的人設變得更加飽滿完善了許多。

小丸回京市過年, 她則獨自回了江南。

大半個月在劇組高耗的精神一旦松懈,回到隋家後,簡微頓時覺得渾身輕松, 直接倒在床上補眠睡了一天一夜。

二十九一早,才在陽光明媚中慵懶醒來,補覺後通體舒暢精氣神十足。

洗漱下樓,發現前院子裏已經圍滿了人,熱鬧的誇贊聲絡繹不絕。

簡微這才想起,外公每年都會手寫春聯送給鄰裏。

隋宴的書法遠近聞名,不止他們這兒,別的小區的人也慕名前來。

燙金紅紙在陽光下分外耀眼,年味十足。

“微微起床啦, 睡得怎麽樣?還累不累呀?”

陳夏至招呼人的空隙走進客廳。

簡微搖搖頭,“不累了,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陳夏至笑着說, “你先把早餐吃了,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小心餓壞肚子, 好幾次想叫你起床吃飯,看你睡着了都沒忍心把你吵醒。”

“外婆……”簡微心裏一暖,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撒嬌。

“陳教授, 這就是您的外孫女啊。”門外一位年長的婦人走了進來。

陳夏至回頭說, “是是是, 微微,這是對面小區的季阿姨。”

簡微笑着道:“季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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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囡囡長得真俏啊,又乖又聽話嘞。”

“哪裏哪裏。”陳夏至笑得更高興了。

聽見這邊的動靜,外頭的阿姨們也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誇着簡微。

簡微在陳夏至的帶領下一個個問好,笑得臉都快僵了,好在是表演專業的,有底子在,硬是把溫婉乖巧的人設诠釋滿分。

隋家就在這熱熱鬧鬧中過了一日。

隋宴特地留了一幅簡微的手寫春聯沒送出去,他戴着個老花鏡坐在燈下仔細品鑒,接着滿意地連連點頭,等明天除夕就把這副對聯貼上去。

陳夏至從廚房出來,對正在收拾毛筆的簡微說,“那些我來整理就好了,你不用動,過來把甜湯喝了。”

簡微笑着應道,“好,馬上來。”

進廚房洗了手,拉開椅子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的這碗桂花糖芋頭。

她一下就想起上回,秦瑾舟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吃着一樣的東西。

她知道的,他其實不大喜歡吃甜食,何況這是又甜又糯的口感。

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吃得很高興。

晚上,簡微從浴室出來,捏了捏有些酸楚的肩膀,俯身從書桌上拿起一天沒用的手機。

解鎖一看,上面顯示有三通未接電話,都是秦瑾舟打來的。

簡微趕緊回撥過去。

隋宴教過她幾年書法,寫起來像模像樣,在衆人面前獻醜寫了個福字後得到了滿堂誇贊,接着就跟外公一起寫起了對聯。

忙碌又熱鬧的一天,她壓根沒時間上樓看手機。

電話一通,簡微便搶先開腔:“抱歉,白天太忙了,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秦瑾舟并沒有怪她的意思,淡聲含笑的語氣問她都忙什麽了。

簡微說,“認識了周圍上百位阿姨,還有寫了一天的春聯。”

秦瑾舟笑笑,“小假期還過得挺豐富。”

簡微也跟着抿唇笑了下,反問,“你呢?”

秦瑾舟道:“還在星光。”

簡微呆了下,擡眼看向窗外,天都黑了,而且——“都快過年了還要忙啊?”

“也就這兩天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怎麽,心疼我了?”

簡微握着手機沒說話,低垂的卷翹睫毛不停撲閃着,指尖輕摳了下書桌一角。

她沒有正面回答,聲音卻溫柔得仿佛能掐出水,“你快點忙完吧,也好早點下班。”

“等等。”秦瑾舟叫住她,讓她先別挂電話。

簡微道:“還有什麽事嗎?”

那邊安靜兩秒,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這麽久不見,想我沒?”

“……”

“簡微,你想我嗎?”

秦瑾舟又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嗓音低沉磁性,每一個字都仿佛帶着溫度。

握着手機的指尖微微用力,萬籁俱寂間,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是那麽的明顯。

簡微咬着唇一直沒開口回應,那邊也安靜且有耐心地等待着。

秦瑾舟同樣緊張,說不出什麽心情,想聽到答案,又怕那個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般久遠——

簡微緩緩彎起了唇角,很輕很輕地從唇邊溢出一個字:“想。”

低喘的沉音伴随着粗重呼吸傳來,秦瑾舟眉眼含笑,一字一頓道:“我也想你,特別想。”

他的聲音裏透着驚喜和真摯。

簡微頓時覺得整個耳朵,不,是全身都變得滾燙起來。

“嗯,那……那晚安吧。”

她羞得不行,急急忙忙把電話挂斷,站在書桌邊呆滞了兩秒,接着整個人倒到床上裝死了會兒。

難以言說的心情逐漸平複後,她拱着身體鑽進被子裏,躺在枕頭上,仰頭看着天花板。

看着看着,唇邊不自覺就揚起了笑意。

她也不想傻笑啊,可是誰讓她一個沒把持住就掉進蜜罐裏了呢。

她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控制不住,對千裏之外的另一個人的思念。

夜深寂靜時分。

“嗡嗡——”丢在床邊的手機忽然發出強烈的震動。

簡微抖着眼皮眯着一條縫,看到手機屏幕發出長亮的光,她從被子裏伸手摸過去。

閉着眼先适應了會兒強烈的光線,眨眨眼定睛一看,是秦瑾舟給她打電話。

都淩晨兩點了。

這時間他怎麽還沒睡啊。

“喂……”

她困意十足的接起,嗓音跟黏住似的柔。

“吵醒你了?”

秦瑾舟身邊仿佛有風聲灌入。

簡微揉了揉眼睛,精神稍微清醒點了才說,“嗯,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你不在,失眠。”

聽着他不太正經的語調,簡微輕笑了聲,“那怎麽辦,我也不能飛過去啊。”

“不用你飛,”

淩晨昏黃光線的路燈下,男人身姿筆直站在車前,凜冽與溫柔并存在這張精致的臉上,他視線微仰,薄唇輕勾,不急不緩道:“你只需要起床,掀開被子,穿好衣服,下樓,再把門打開就行。”

聽着他念那一連串的步驟,簡微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睜大眼睛看向窗外,“你別告訴我——”

“簡小姐,知道自己一字值千金嗎?”

你肯說一個想字,就值得我奔赴千裏趕來見你。

“你等等!!”

簡微沒挂電話,把手機牢牢攥在手心,掀開被子下床,甚至都來不及換上衣服,只把自己丢在沙發上那件米白色的珊瑚絨睡衣外套穿在身上,踩着拖鞋就出了門。

心情從未像現在這般雀躍激動,她甚至不敢挂電話,怕一挂,她會發現自己現在其實是在做夢,這不是真實存在的。

秦瑾舟也沒挂,手機舉着聽在耳邊,聽着她那邊一點一滴的動靜,唇邊笑意漸盛。

下了樓,碰到大門冷冰冰的金屬門把手,簡微的理智稍微清醒了一下。

開大門的聲音太響,怕吵醒外公外婆,她又折返回後院打開小門走出去。

小心翼翼得跟出門偷情一樣,思及此,簡微不由暗自輕笑了聲。

淩晨的寒風襲來,她凍得渾身一哆嗦,腳步卻未停下半分。

踏月迎風,繞過別墅快步走到前院,在花園門口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秦瑾舟。

不是夢。

眉眼帶上笑意,她的腳步不由加快,快要靠近之時,秦瑾舟把手機放回兜裏,随即打開自己的黑色大衣,伸臂一抱,把人牢牢裹進了懷裏。

熟悉又好聞的沉木香瞬間充盈着她的鼻息,簡微重重深吸一口,滿足又乖順的任由他抱着。

感受到落在她發上的吻,她抿唇笑着,将臉頰貼到了他胸膛,聽着他沉而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和自己的心跳節奏交彙。

簡微從他懷裏仰頭,“你是怎麽過來的,從京市過來的嗎?”路燈灑落在她眼裏,像星星一樣明亮好看。

秦瑾舟俯身貼着她睫毛落下一吻,喉間輕滾,“嗯,剛下機。”

讓駐守度假村的下屬将他在江南使用的車子開到機場,他再從機場開到隋家。

簡微皺着眉道,“那你多累啊。”

他今天已經忙公事忙到這麽晚了,落地機場後又得輾轉,一路上風塵仆仆沒有停歇才能在這個點趕到。

“不累。”秦瑾舟勾唇笑笑,寵溺的捏了捏她紅潤的小臉。

這一趟值了,這小祖宗真的知道心疼他了。

簡微說,“好冷啊,我們別站在這了,去酒店吧。”

秦瑾舟玩味挑眉,“要跟我開房?”

放在她腰上的手不輕不重摩挲了兩下,“這麽主動,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簡微眨眨眼,聲音清脆道:“你不會的。”

秦瑾舟沉默了一會兒,露出個古怪的神色,“你否定得這麽快,我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男人眸光深幽地看着她,夾着痞壞低笑出聲道,“怎麽,放過你太多次,該不會是覺得我不行吧?”

簡微一驚,接着小臉刷一下通紅。

她哪裏敢這樣想啊,況且每回他吻得過分的時候,她又不是沒感覺到他的沖動。

簡微小聲咕哝地說,“因為我生理期第三天啊。”

她有擋箭牌在身,當然不怕跟他去開房了。

秦瑾舟聞言愣了兩秒,低頭掃她一眼,立刻蹙眉,“生理期你還穿這麽少,腳上也不穿雙襪子。”

他立刻轉身去開車門,把人抱進後座。

門一關,隔絕冷霧,秦瑾舟把她的拖鞋脫了,一摸她腳,果然凍得跟冰棍似的涼,頓時心疼得不行,立刻就把她雙腳擡高放到了自己的懷裏焐暖。

她小腳白嫩又小,還沒他手掌心大,一手一只,握在手裏跟玉似的,腳踝也是細的單手就能掐住。

車內充盈着暖氣,靜谧的夜,和諧的氛圍,某些旖旎的畫面便不受控地跳了出來。

秦瑾舟眸色微暗,指腹摩挲着懷裏的軟玉,一下比一下重。

簡微并未察覺到什麽,只是覺得這樣的姿勢怪不好意思的。

她輕聲道,“我不冷了,你快開車吧,現在去酒店還能睡幾個小時。”

大半夜的,秦瑾舟沒開去原先長住的那家酒店,而是就近找了家五星級。

前臺服務見慣了大半夜男女一起來開房的,登記好後她跟往常一樣溫馨提醒道:

“房間沒放套,要的話現在可以在前臺買哦。”

什麽套?

單純的簡同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身旁男人沉着聲開口,“不用。”

簡微這才懂了,口罩下的小臉頓時通紅一片。

服務生看着兩人往電梯去的背影,她啧啧搖頭。

長得帥的果然不靠譜,套都不用,太渣了。

房卡在簡微手裏,她站在前面刷卡開門,秦瑾舟在她身後,高大身影籠罩着她。

門一關,她小小的身軀立刻被抵到了門背後,臉上的口罩被摘了下來。

男人扣着她下巴擡高,手掌貼在了她後腦勺,克制許久的吻終于落下,開始只是蜻蜓點水,像往常一樣溫柔的吮含她的唇珠。

如願以償後便開始如疾風驟雨般,急躁地撬開她的貝齒粗暴抵進,勾着她粉嫩的舌尖來回纏繞,甜津交換。

簡微很快就受不住他這樣強勢的動作,美眸泛着濕潤,伸手推拒他。

“秦瑾舟……”

喊他全名卻一點都沒威懾力,聲音又軟又勾人。

秦瑾舟的神色更暗,再次含住她紅腫潋滟的唇。

失重感襲來,下一瞬,床榻下陷。

睡衣外套掉落在地。

簡微心口一緊,偏頭躲開,手抵在他身前急忙地說,“……我生理期。”

耳邊響起粗重的呼吸,“我知道。”

簡微紅着臉,“那你還……”

秦瑾舟抓着她嫩白滑膩的小手,薄唇從手背吻到掌心,再是每一根漂亮纖細的手指。

簡微起初茫然,待反應過來後,她驚住了,想也不想便要抗拒。

“不……不行,我不會……”

“我教你。”

“那也不行……”

她抗拒的意願明顯,秦瑾舟沒舍得硬來,薄唇再次安撫性地吻上她的唇,流連至臉頰,耳際,還有那泛着幽香的細頸。

秦瑾舟趴在她肩窩裏,“寶貝兒,你就當給我條活路成不成?”

眼裏的沉欲和克制的愛憐都那麽明顯。

簡微心間不停顫動,細密的吻一寸寸地侵襲着她的防線。

最終,羞怯蜷縮的小手緩緩張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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