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入夜後的墾丁依然熱鬧,沙灘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潮,度假的慵懶氣息讓人心情放松,海浪聲仿佛将一切煩惱卷走。

用過飯店提供的自助餐後,呂浩妮穿着南洋風情的印花洋裝,鬈發圈成松垮垮的一束,落在頸肩側邊,因為飯後喝了點雞尾酒的關系,她的臉頰醺紅,美麗的眼眸泛着水潤光澤。

今晚的她很美,像一朵夏日盛開的扶桑花,嬌美綻放,赤裸着白皙秀氣的雙足,走在燈火斑斓的沙灘上。

柏呈凱雙手插在刷白牛仔褲的口袋,解開兩顆扣子的鐵灰襯衫合身包裹着高大的身軀,少了平時的嚴肅感,反增添了一股不羁的性感,一路走來已經吸引了不少比基尼辣妹抛媚眼搭讪。

他的雙眸追逐着她偶爾擡起的目光,她臉蛋滿布潮紅,嬌羞的轉移視線,改盯着兩人一致的腳步。

“你好像變了一個人,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散步了一段路,她終于忍不住再度擡頭望他,嬌美臉蛋被他熱情如火的目光燒得通紅。

“我一直是這樣,只是你從來沒發現。”他勾笑,被海風吹亂的發絲覆住前額,但阻擋不了他深邃凝視的雙眸,就像今晚的夜空一樣幽深。

從前的他只是一味壓抑自己的情感,不敢放手去争取她的愛,如今他已經開竅,領悟到繼續沉默下去,他只會一再失去她。

也許是因親眼見到她被餘賢南傷害,他的心情大受震撼,同時更心疼她遭受情傷的折磨,他決定不再沉默,要把心底的真實情意都表現出來,勇敢争取她的愛。

“呈凱哥……”呂浩妮正想喊他,但後續的話還沒脫口,手腕就突然被他圈握住。

“從現在開始,喊我的名字就好。”他低沉的嗓音充滿磁性,敲動了她的心。

“可是……”她喃聲,雙頰像花朵綻放,浮現瑰麗的色澤,他熾熱的眼神讓她整個人羞澀得不知所措。

見她眼神迷蒙,櫻紅的小嘴欲言又止,他像是被花香吸引,情難自已的捧起她的臉,低頭在她微紅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叫我呈凱。”他俯在她耳邊,聲嗓性感的要求她。

“呈……呈凱。”出聲的同時,她整張臉都紅透了,裸露在外的頸肩肌膚,還有光滑圓潤的肩頭也微微泛紅,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只煮熟的小蝦。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主動起來,是這麽的熱情,教人招架不住,一不小心就會沉溺在他溫柔的霸道中。

柏呈凱沒再放開她的手,牽着她走到飯店外頭附設的露天吧臺,兩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喝着色彩缤紛的調酒,眼神像是在躲貓貓似的,一下糾纏不清,一下又跳到別處。

“別喝太多,會醉的。”知道她酒量不好,他拉下她猛灌調酒的手。

被他大手握住的肌膚部位在發燙,她覺得自己其實早就醉了,被他灼熱的目光灌醉的。

“好像有點晚了,明天你還要開車,我們回去休息吧。”她心跳紛亂的望着他,想把手抽回來,卻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我不累,再陪我坐一會兒。”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視她,不讓這微妙的暧昧氛圍太快消散。

“你……不要那樣看我,讓我好緊張。”垂下眼睑,濃密的睫毛掩住水眸,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冒着熱氣,粉舌不自覺的舔着幹澀的嘴唇,殊不知這個動作看在他眼底,充滿了危險的誘惑。

“浩妮,把臉擡起來,看着我。”他湊近她身前,一手緊握她微微發抖的皓腕,一手輕搭在她的肩頭。

她很緩慢的仰高臉蛋,目光與他相交,思考開始變得遲鈍,整個人醺醺然的。

“呈凱……”她還是不習慣這樣喊他,總覺得好害羞喔。

“經過這幾天,你心情好多了嗎?”這幾天他不敢躁進,陪着她走遍想去的地方,賞遍她喜歡的風景,順着她的步調走,心裏卻暗自焦急着,希望她能快點把上一段不愉快的戀情遺忘,進而接納他。

他無法再等,壓抑的感情在心底奔騰,他知道彼此都還年輕,但是他太愛她了,他想快點光明正大地陪在她身邊,而不只是以朋友的名義。

“嗯。”她點頭,心中陰霾早已一掃而空。“其實我一直在欺騙自己,從大三下學期開始,那個人就一直對我很冷淡,除了使喚我跑腿或是差遣我替他辦事,幾乎從來沒主動找過我……”

“別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柏呈凱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按住她微微開啓的粉唇。

她微怔,看見他眸內溢滿了濃濃的妒忌,當場為之一愣。

“你……你在吃醋?”

他的眼神凝結在她驚詫的臉上,眉頭微皺,語氣沉重的說:“從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但是你的心卻在別人身上時,我每天都在吃醋,每分每秒都在嫉妒。”

聽他這麽一說,她想起了從前,每次她拉着他一古腦的說着自己和餘賢南的事時,他總是笑笑的聽。

原來,那些沉默的微笑,都只是他壓抑自我感情的僞裝。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感受,還總是在你面前提起他。”大眼浮現內疚神色,她輕聲道歉。

“每當我看着你歡天喜地的從我眼前走開,轉身去找餘賢南,好幾次我都差點拉住你,不讓你離開。”可是殘存的理智總在最後一刻拉住他,也讓他一再錯失向她坦白心意的機會。

一次又一次看她微笑離開,開心的去找別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只能藉由忙碌的工作排遣嫉妒的痛。

她靜靜的聽着,看他陰郁的目光緊鎖在她臉上,心髒緊緊抽動了一下。

“浩妮,我喜歡你,一直喜歡着你,我不是餘賢南,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更不會傷害你。”

暧昧的氛圍在發酵,遠處海浪拍打沙灘的潮聲像是富含節奏的音樂,星光閃爍的夜裏,她聽不見其他雜音,只聽見他令人動容,發自內心深處的告白。

她眼圈泛紅,想起他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比她自己還了解她的習慣喜好,這幾日來的呵護還有包容,更讓她的心口灼熱,體內的血液也好似沸騰了。

“我無法再用朋友的姿态陪在你身邊,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那我只能選擇退出你的生活。”

柏呈凱突來的這句話宛若一記悶雷,擊中了呂浩妮。她聽傻了,腦子一團亂,心跳也不聽使喚。

他說要退出……她的生活?

曾幾何時,她已經習慣有他陪着參與她的生活點滴,一同分享她的喜怒哀樂。

她不要他退出她的生活!

這個強烈的念頭在腦中飛快成形,呂浩妮也吓了一大跳,心中無限震撼,甚至開始正視到自己的感情,似乎……

怔忡間,他的雙手捧高了她宅紅的臉頰,灼熱的呼吸正煽惑着她,她無法抗拒他的碰觸,不知是酒精開始作祟,抑或是他。

“浩妮,接受我吧,不管你想要怎樣的愛情,我都會給你。”

“呈凱……我……”

在如此近距離的凝視之中,她覺得自己真的醉了,沉醉在他溫柔的深情眸光裏,完全無法自拔。

“說你願意。”他溫暖低沉的嗓音像奧妙的魔法,蠱惑了她的身心,她躲不開他深邃的凝視,雙眼像被他釘住似的,移不開。

“我……”心跳好快,臉頰很燙,她覺得自己無法思考。

“浩妮,你願意接受我嗎?”

一股奇異的沖動支配了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她突然閉起雙眼,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用這個動作代替他等待已久的答覆。

他深幽的目光變得更黯黑,眉間的皺痕消失,捧近了她害羞得想退開的臉蛋,終于低頭掠奪他渴望很久的瑰唇。

她的後腦勺被他扣緊,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屬于他的熱情,從糾纏的唇一路蔓延,湧進了她的身體,一股奇異的燥熱在兩人體內湧現。

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彼此,遠處的人潮笑聲、沙沙的浪潮聲,全都蒸發了。

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有他的。

她現在才發現,真正的吻,是在兩顆心貼得很近的時候,毫無分歧的情況下才會有的。

什麽叫做悸動,什麽叫做意亂情迷,她現在才真正體會到。

神智模糊間,她感覺到他強壯的雙臂把自己擁緊,她沒抗拒,雙手輕搭上他健碩的肩膀,心中嘆了口氣,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吻,而她差點就錯過了。

将呂浩妮抱緊在懷中,柏呈凱眼神流淌着溫柔光輝,比今晚的美麗月色更使人陶醉,她也真的醉倒在他的吻裏,一整夜都宛若飄浮在半空,甜甜的微笑不曾間斷。

翌日,結束了南臺灣最後一站的旅程,為了趕上桐花季,他們一早便起程趕去三義,欣賞她心心念念的桐花。

想起自己昨晚的主動,呂浩妮覺得好窘,一路上都在裝睡,偶爾偷偷掀開眼皮,卻老是不小心撞上他噙笑凝視的目光。

“不許再看我,專心開車。”又一次與他含笑的視線糾纏,她困窘的噘起粉唇。

“你在害羞。”他好喜歡這樣的她,怎麽也看不膩。

“對,都是因為你的緣故。”她臉紅低嚷,不敢相信才經過這幾天的旅行,兩人的關系竟拉得這麽近,就連一個眼神交會都可以了解彼此的想法。

其實也不奇怪,他們本來就有絕佳的好默契,只是之前緣分錯開了,但現在一切又扭轉回來,仿佛他們早就注定應該在一起。

她看向專心開車的他,依然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要是爸媽知道他們開始交往了,又會怎麽想?

想得正出神,忽然一個轉彎,前方迎面而來的是開了滿山的雪白桐花,她驚喜的降下車窗,看着随着上坡路段迤逦的桐花樹,忍不住贊嘆連連。

“真的好美喔。”她笑彎了亮晶晶的大眼,趴在車窗上,看見滿樹的桐花被風吹落。

“是嗎?”他放慢車速,将車靠往路旁,一路上已經有許多賞花的游客下車步行。

“你不覺得很美嗎?”她邊笑邊回頭看他,長發被風吹亂了也不以為意。“而且在這裏好安靜,可以把煩惱的事情都沉澱下來。”

他笑笑,沒回話,在他眼裏,她就跟一朵朵嬌柔的桐花一樣,純白纖弱,香氣迷人;但是桐花再美,終究美不過她的笑容。

桐花開得最燦爛之處多是山區,他們将車停在下坡路段,沿着小道往上漫步,山上水氣潮濕,似乎稍早之前下過雨,地上有點濕滑,加上山中小徑相當陡峭,路上并不好走。

他一路牽着她的手,小心看顧腳下路況,而她只忙着仰高小臉,伸出另一手承接被風吹落的細白花朵。

潮濕的山間古道上鋪滿了白嫩的小花,微風拂過,淡雅的花香騷動鼻腔,一年只盛開一次的花季,正值燦爛之時。

她踩上一格格的石階,不時低頭撿起新落下的小白花,放在手心上,欣賞着花朵展瓣的美姿。

潔白的花朵,就像純淨的愛情,見證情侶間心心相印的幸福。

“怎麽了?”見她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頭關切。

“嗯,沒事。”她搖搖頭,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當下內心的感動,她好高興能有他陪伴。

一陣稍強的風勢吹過,樹影婆娑,細嫩的白花雨落了他們滿身,就好像走在紅毯上,被灑了一身祝福花瓣。

紅毯?!她在亂想什麽啊,他們才剛交往,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跳到那個步驟。

紅着臉想把腦中暧昧的念頭趕跑,呂浩妮甩甩頭,不料突然腳下一個踉跄,倏地失去重心,整個人霎時往前一摔。

柏呈凱立刻伸長手臂将她抱住。“小心。”

她紅透的臉埋在他胸口,雙手也自然而然地反抱他的腰。“對不起……我沒注意到地上有坑洞。”

她擡頭對他歉然一笑,正巧翩翩白花落在她發上,襯托着她柔美的笑容,他心口猛地一窒,無法抗拒眼前的美景,俯首吻上她微揚高的嘴角。

而她非但沒拒絕,反而将手搭上他的後頸,帶着花香的檀口微啓,默許他加深這個吻。

僻靜幽深的古道上,花香漫漫,細弱的桐花被頑皮的風吹落,降下一場純潔雪白的花雨。

他們在花雨中擁抱親吻,感覺彼此的心又更貼近了,連微笑的弧度都那麽一致。

這是旅程中的最後一站,知道呂浩妮喜歡古樸清幽的環境,還有純潔如雪的桐花,柏呈凱特地訂了一間被滿滿桐花環繞的山上民宿。

吃過民宿提供的客家特色餐點後,他們在庭院裏散步,民宿占地寬廣,幾乎是與整座山當鄰居,入夜後的桐花在造景街燈的光暈下,別有一種朦胧之美。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一手捏着纖白的花梗,垂頭望一眼兩人十指交扣的手心,吶吶地問。

“嗯。”他點頭,眼神滿是溫柔的寵溺。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她一直很好奇。

“那年我父母出車禍,第一時間通知我的人不是家族裏的親戚,而是呂伯父,也是他到機場接我,陪着我到殡儀館處理父母的後事……”

聽他談起父母驟逝的傷痛,她心髒像被人緊掐般,差點就不能呼吸,忍不住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龐。

像是從她柔軟的手心汲取了力量,他深深呼吸一口,又繼續說:“那段時間我的心情很糟糕,忙着處理葬禮,還要穩定公司的營運,後來呂伯父看我總是忙得連吃飯都忘了,就規定我每天晚餐一定要到你們家報到。”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那時候我總覺得奇怪,為什麽每次晚餐時間一到,你就會準時出現在我家。”還真感謝老爸的用心,不然他孤孤單單的,光想到就讓人心酸。

“雖然我爸媽和你爸媽認識很多年了,但我們卻不認識彼此,直到那陣子呂伯父把我拉入你們的家庭活動,我才知道呂伯父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女兒。”

“可愛?”她噘嘴抗議。“怎麽不是漂亮?”

“那時你才即将十九歲,梳着馬尾,在我眼中就是可愛啊。”他被她的表情惹笑。

“那現在呢?”她不依啦,可愛是用來形容妹妹那一類的,可不是女朋友。

“嗯,好吧,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他半開玩笑的說。

“厚,你糗我!”她握起粉拳,輕輕敲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笑了笑,渾厚的笑嗓在胸臆間震動,伸手包覆住她的粉拳,忍不住低頭吻她噘高的櫻唇。

夜晚的山區微涼,他的唇像火焰一樣滾燙,把她身上的寒意都驅走了。

“你的笑聲好開朗,笑容好純真,每次只要跟你聊天,我就能暫時忘記那些痛苦,所以我越來越喜歡看見你,每天都期待着晚餐時間快點來,我才能光明正大去見你,才能在飯桌上跟你聊天,看你對我微笑。”

“天哪,我居然都不知道。”她對自已的遲鈍,還有後知後覺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我隐藏得很好,我想就連呂伯父和呂伯母都沒發現。”拉下她捂住紅通通雙頰的小手,他順手從一旁摘了幾朵沾上露珠的桐花,放進她的手心。

這個舉動好暧昧,她立刻聯想到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畫面,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瘋狂跳動。

他的眼神充滿了濃郁的深情,她深陷其中,無法移開雙眸,就這樣與他對望。

慢慢地,感受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柔軟的唇被他覆吮,兩人的氣息相纏,心跳與呼吸逐漸淩亂。

和前幾次的吻不同,他變得更熱情、更主動,也許與她迎合的态度有關。

剛才熱情的民宿老板在飯後請他們喝了幾杯私藏的紅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體內發酵的關系,她變大膽了,雙手環上他的後頸,手指更情不自禁的穿梭在他發絲之間。

她的臉紅了,心跳也亂了,感覺他堅硬的身軀緊貼着她,純男性的氣息包圍了她,她全身的毛孔被刺激得舒張,心中也升起古怪的騷動。

聽見後方傳來其他住客的嬉鬧聲,她心一慌,才想退開的時候,他已經先一步拉着她轉入住宿房間的院落。

這個庭院很靜,因為其他房間都已經客滿,老板才特地騰出這個剛擴建完成的嶄新院子給他們。

她喘着氣,被他壓抵在門上,光源被他高大的身軀阻斷,擡眼,她只看得見他黝黑不見底的眸心,并在他眸內撞見洶湧的欲望。

瞬間,她身體湧現一股燥熱,才想張嘴說點什麽,就被他的唇覆住,呼吸随即被他卷走,心跳也狂亂得不像是自己的。

她的意識被剝奪了,目光迷蒙似水波,雙手被他鉗壓在身體兩側,高大身軀緊密貼靠着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腿間的堅硬。

他的吻熱情得可以把她燒毀,她臉頰火辣辣的發燙,紅酒的後勁在此刻發作,意識有點不清晰,只感覺到身體疾速虛軟。

“呈……呈凱……”趁着換氣的空檔,她大口喘氣的喊他。

“我愛你。”不待她将話說完,他扣起她的下巴,再次低頭吻住了她。

她知道他不是一時起了色心,或是在欲望的奴役下才說愛她,他是真的愛她,他的用情之深,完全無庸置疑。

當她盲目的把注意力放在別的男人身上時,他仍全心全意的愛着她,在一旁默默的守護她,更在她一廂情願的戀愛美夢破碎之際,撇下工作,陪她旅行走出情傷陰霾。

如果做到這種程度,還懷疑他是否是真心,那她就真的是盲了心眼。

從小在父母的教育下,她的觀念比較保守,也很潔身自愛,如果不是非常确定對方是真心愛她,她不會輕易交出自己,這也是為什麽餘賢南想要再進一步,而她卻一直不肯的原因。

也許她的潛意識深處早就已經察覺,餘賢南并不是真心愛她,只是她還笨笨的不斷催眠自己,努力維持兩人相愛的假象。

現在想想,她真的好笨也好傻,同時更慶幸自己有把持住底線,沒輕易将自己托付給了餘賢南那個混蛋。

此刻面前的男人,才是真心愛她、真正值得她愛的命中歸宿。

當她拉回意識的時候,他們不知何時已經進了房間,電燈沒開,他的雙眸在黑暗中發亮,清晰閃動的欲火讓她身子發軟,膝蓋也在發抖。

“浩妮,我愛你。”

她躺在幹淨的床鋪上,嬌軀緊張得顫抖,他俯在她耳邊低語,不停地向她傾訴他的愛意。

“我……我也是。”她怯怯的說,卻不知這樣的反應,對男人有着莫大的影響力。

高大健壯的身軀覆上她,厚實的重量壓得她發喘,她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在胸前徘徊,當他含住一朵嫣紅時,她羞得咬唇忍住呻吟。

随着滾沸的體溫升高,阻礙彼此結合的多餘衣物也一件件褪去,他們之間毫無隔閡的貼合在一起。

“呈凱……我……我好怕。”她嬌怯的低喃,眼眶泛淚。

這樣做是對的嗎?她真的可以把自己完整的交給他嗎?這些問題突然湧現腦海,讓她慌了心神。

柏呈凱捧起她的臉,啄吻她每一處細致肌膚。“浩妮,我不會傷害你,不管往後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像現在這樣愛着你。”

這不是誘哄安撫之詞,而是他許下的誓言。

早在之前,他就曾在心底暗自發誓,他不會再眼睜睜看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她是屬于他的,這一生只能是他的。

一聲悶呼,她被他占領了,以最親密的方式宣告他的所有權。

她的純潔給了他,身子烙印下他的痕跡,她感覺自己被他全心全意的愛着,最初的疼痛也很快就過去,只留下純粹的喜悅。

她覺得自己就像那盛開的桐花,而他是一陣狂野的風,将她吹落滿地,然後又将她溫柔地聚攏……

他們在滿山桐花的見證下,給了彼此最真的一顆心。

“叩叩叩、叩叩……”

“吵死了。”呂浩妮卷起被子,把臉埋進身側溫暖的胸膛裏,因為擾人的敲門聲而緊蹙眉心夢呓着。

一雙強壯的臂膀将她抱緊,還很體貼的幫她蓋好被子,畢竟山上的清晨氣溫較低,很容易不小心就感冒。

呼,終于安靜了。呂浩妮蹭了蹭臉頰旁的健碩胸膛,調整好舒服的睡姿,半掀的眼皮又沉沉阖上,聞着他讓人安心的純男性氣息,意識一下子就模糊了,繼續剛才未作完的美夢。

“妮妮,呈凱!我知道你們在裏面,快點開門!”敲門聲是停了,但随後又響起熟悉的叫喚聲。

嗯……好像是媽的聲音?

不可能,一定是聽錯了,要不然就是隔壁房的人,爸媽在臺北,怎麽可能出現在三義,更不可能知道他們在哪間民宿,除非是跟蹤……

“妮妮,呈凱,快點開門讓我們進去!”

“浩妮阿姨,呈凱叔叔,已經天亮了,不要再賴床了,快點起來!”門外又多了一道熟悉的男童聲音。

這下呂浩妮可以确定自己沒聽錯,她爸媽還有柏奕凡這個鬼靈精,此時就站在門外!

眼睛倏地睜開,她驚吓的跳起來,一不小心還撞上床頭櫃,痛得眼角溢出淚水,一只大手随即幫她揉着頭頂的腫包。

“還好嗎?”柏呈凱好笑的垂眼望她。

“我、我們昨晚……”她緊張得不慎咬到舌頭,一擡眸對上他帶笑的黑瞳,腦中即刻回憶起昨夜熱情的纏綿,整張嬌顏都羞紅了。

“別急,先把衣服穿上。”柏呈凱把被單留給她,裸着身軀下床,闊肩窄臀的完美比例,讓呂浩妮看得全身燥熱,目瞪口呆。

不對啊啊啊!眼前都什麽情形了,她居然還有心情欣賞他的猛男身材,她真是沒救了!呂浩妮在心中痛罵自己是大色女,趕緊非禮勿視的低頭掩面。

她臉紅心跳,目光始終壓得低低的,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柏呈凱已經打開房門,讓門外等得不耐煩的呂父呂母和一名小鬼進來。

門一開,呂家兩老立刻氣勢驚人的殺進來。

“爸、媽……你們怎麽會……”呂浩妮頭暈目眩的撐起身子,眼角餘光一閃,還看見人小鬼大的柏奕凡在偷笑。

實情就是,柏奕凡慫恿呂家兩老,昨天一早就南下趕到墾丁,像狗仔記者一樣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他們兩人的戀情發展。

然後又一路跟到三義,看他們在山中古道上甜甜蜜蜜,再到昨晚……咳咳,兒童不宜的熱吻,最後見兩人同進一間房……再到現在當場抓包,絕對沒人敢相信,全部的點子都是出自柏奕凡這個小鬼頭之口。

“呂伯父,呂伯母,我可以解釋這一切,請你們不要責怪浩妮。”擔心呂浩妮遭受指責,柏呈凱立刻挺身站出,護在她身前。

殊不知,呂家兩老看到他這種保護姿态,馬上忍不住頗感欣慰的相視而笑。

呂浩妮見狀,頭皮一麻,下意識伸手握住柏呈凱的大手。為什麽她有種自己即将被老爸老媽聯手賣掉的錯覺?

荒謬的念頭才剛閃過,果然就看見呂父皺起眉頭,表情生氣,狀似口氣嚴厲的訓斥,“你們究竟在幹什麽?”

“天啊!呈凱、妮妮……”呂母也裝出驚訝不已的神情,一旁的柏奕凡則大眼眨呀眨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呂浩妮結結巴巴的想解釋,“爸媽,你們先聽我解釋……”

正當她整個人陷入彷徨無措的漩渦之中,柏呈凱卻突然當着衆人的面,握緊呂浩妮的雙手直視着她,熾熱的眼神仿佛要貫穿她的靈魂,将她完全釘住。

“浩妮,我對這段關系是認真的,我不是抱持着游戲的心态,我愛你,讓我負起這個責任,給你一輩子的依靠。”

“呈凱哥……”呂浩妮眼睛泛起薄霧,內心充滿感動。

“沒錯沒錯,你們就結婚吧!”呂氏夫婦命令道。

嗄?結——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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