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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危機意識一旦被挑起,那可不是好玩的。
至少對呂浩妮來說,知道自己的新婚老公有多麽搶手之後,每天眼睜睜看他出門,準備置身在大量觊觎他的豺狼虎豹……女性同胞面前,她的心情就莫名低落。
天哪,她才二十二歲,是青春正洋溢的花樣年華,怎麽能每天像個深宮怨婦一樣待在家裏,不停猜測他會不會被比她更美更好的女人搶走!
反覆深思數日之後,這天呂浩妮特地起了個大早,做好愛心早餐後,換上她前兩天新購入的俐落套裝,拿着一只造型嚴謹的公事包走進廚房。
“你今天怎麽穿成這樣?”吃早餐的時候,柏呈凱愣了一下,目光移不開她,一旁的柏奕凡也睜大雙眼緊瞅着她。
面對餐桌上一大一小的注目禮,呂浩妮揚起下巴,拿起鮮榨果汁輕啜了一口才笑說:“我決定從今天開始,要跟你一起上班。”
柏呈凱和柏奕凡困惑的互看一眼,好到吓人的默契,看得呂浩妮不禁笑了。
“有必要這麽驚訝嗎?之前你不就答應過,會找時間替我安排工作?我總不能每天關在家裏,讓你一個人辛苦打拚。”
“你确定嗎?”柏呈凱不是看不起她,而是擔心她才适應新婚生活不到一個月,馬上又要投入職場,身體和心力都會吃不消。
“當然。”呂浩妮眼睛發亮,笑容充滿自信。
她已經想好了,她還年輕,未來發展無限,只要給她時間磨練成長,相信假以時日,她也可以成為像那天在電梯中遇見的女主管一樣,擁有出色的能力,全身散發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柏呈凱喉嚨噎了一下,實在很不忍心戳破她的美好幻想,畢竟她沒真正接觸過職場生态,之前在呂氏科技也只是挂名實習生,大公司的工作內容也相當繁複忙碌,她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
雖是這樣想,但面對一早就笑盈盈的老婆,他可不想掃了她的興,于是吃過早餐後,兩人先載着柏奕凡到呂家,将他托給呂母照顧,然後便一起進公司。
由于補辦婚宴的事情還在籌劃中——畢竟柏呂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到時出席喜宴的都是政商界名人,相關細節馬虎不得,因此知道柏呈凱已婚身份的人并不多。
嚴格算來,似乎只有他身邊最信任的陳秘書知情。
因此進了電梯後,呂浩妮忽然又心血來潮的說:“為了公平起見,先不要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關系,不然公司的員工一定會因為我的身份而特別關照我,我不要這樣,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摸索學習。”
柏呈凱挑了下俊朗的眉。“你确定真的要這樣?”
呂浩妮用力點頭,眼神肯定。“我确定。”
“那好吧,就聽你的。”他笑了笑,依她的要求,進了辦公室後,旋即吩咐陳秘書幫她安插适合的職位。
這是個艱難的任務。
“夫人大學主修什麽?”接下分配任務的陳秘書很頭痛,不知道該将執行長夫人安排在什麽樣的職位上,只好先問清楚她的所學。
“我是會計系畢業的。”呂浩妮面帶微笑,心裏卻暗暗吐舌,其實她以前上課都有點混,成績也不算頂好,就是卡在中間,普普通通的那種。
她的內心話陳秘書當然聽不見,反而很看得起她的笑道:“那太好了,我們秘書室最近剛好在忙季末財務報表的事情,夫人的所學正好可以協助我們。”
于是乎,呂浩妮就這樣被安插進頂樓的秘書室,開始了她幻想中,邁向事業與家庭都一樣成功的女強人之路。
“浩妮,這個表單你填錯了,重打一份,十分鐘後交給我。”
“浩妮,半小時前我要你對好的帳務,你做好了嗎?”
“浩妮,你過來一下,你這邊又做錯了。”
不過一個上午,呂浩妮就被接踵而來的分派工作弄得暈頭轉向,秘書室的成員也不過才四人,但是負責的工作相當繁重,而且事項雜多,不是外人所想的,只要替頂頭上司排排行程,打打會議紀錄就可以混過一天。
別的職位不敢說,但如果是在柏呈凱眼皮底下工作的單位,那是絕對沒有混水摸魚的可能,就連想喝杯咖啡喘口氣都有困難。
因此能夠成功進入秘書室的,都是心思夠細膩、頭腦夠清晰,對數字又比平常人更具敏銳度,體力也比一般人好的人,才能應付好像永遠處理不完的工作。
“啊,已經中午了,大家辛苦了,休息吧。”身為秘書室總負責人的陳秘書笑笑的對衆人說。
“浩妮,你還沒做完?”秘書室的同仁年紀都比呂浩妮大上幾歲,對于這位空降人士,不免感到相當好奇。
畢竟當初大家為了考進柏氏金控,都是使出渾身解數,一路過關斬将,不知打敗多少一流對手才能坐在這裏,要想成為知名大企業的小螺絲釘也是不容易的。
一個上午下來,呂浩妮早已經被操得精神緊繃,原本以為初來乍到,大家會手下留情,結果所有人的态度就是她一來就該就定位,完全不給她适應的時間。
難怪總聽說職場是殘酷的,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對比幾個鐘頭前所幻想的,只能說她想法太過天真。
“五、六月的營收報表我還沒對好,剛才凱莉姊交代的表單也沒打完。”面對同事的午餐邀約,呂浩妮歉笑推辭。
“需要幫忙嗎?”陳秘書走過來問。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搞定,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呂浩妮急忙揮手。
有鑒于執行長事先交代過,工作上對待呂浩妮要一視同仁,因此陳秘書也沒多說什麽。“辛苦了。”
等到陳秘書外出午餐,兩名秘書室的同事也買好便當回來,看見辦公室裏只剩呂浩妮,立刻發揮女人八卦的本能。
“Nicole.”凱莉有留美背景,習慣用英文名字稱呼大家。
“是。”呂浩妮停下工作,擡頭看着凱莉和林家琪,她們兩位是秘書室的老鳥,對待她這個菜鳥的态度自然比較不客氣。
“我跟家琪都很好奇,你是怎麽進來秘書室的?”凱莉快人快語,開口就問。
“嗯?”呂浩妮卻不懂她言下之意,一臉困惑的說:“就,走進來的啊。”
聞言,凱莉和林家琪對看一眼,旋即放聲大笑。
“哈哈,這該不會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吧?”真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反應這麽遲鈍。
“認真算起來,這确實是我第一份正式工作。”呂浩妮尴尬的說。
“所以在這之前,你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凱莉和林家琪都驚訝極了。
“只有實習的經驗。”
“哇,那你不簡單,竟然可以考進大家搶破頭的秘書室。”凱莉語氣有點酸。
想當初她有留美碩士的背景,又曾在美國東岸的知名公司待過,但是為了考進知名的柏氏金控,也是費了不少心力,想不到眼前這個菜鳥竟然沒有工作經驗就可以考取,難道她有什麽特殊才能?
“蛤?想進來秘書室工作還要考試?”呂浩妮露出驚訝神情。
“你不知道嗎?這應該是基本常識吧?”林家琪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該不會是靠走後門進來的吧?”凱莉揚高細眉,滿臉質疑。
“呃……”呂浩妮猶豫着該不該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
“還沒忙完?”門口突然飄來一道低沉的嗓音,秘書室裏的三人全都同時愣住。
“執行長。”凱莉和林家琪立刻從位置上站起來,兩人的目光充滿仰慕,聲音也比剛才甜美輕快。
天哪,這些女人變臉變聲的速度還真快!呂浩妮自嘆弗如,心底的危機意識又更強烈了。
連這些工作能力超強的女秘書都暗戀着呈凱,天曉得這整個公司還有多少優秀的女人喜歡他,她這個當人家老婆的,又怎麽能輸?
柏呈凱淡淡瞥了下屬兩眼,旋即将目光投向老婆,卻見她坐在位置上,對他擠眉弄眼,暗示他別拆穿她的身份。
他忍不住扯唇笑了笑,既然她這麽堅持,那他也不好違抗她的心意。
“執行長有什麽事要吩咐?需要幫忙執行長買午餐嗎?”凱莉态度殷勤,臉上的紅唇很誘人,可惜柏呈凱早已別開眼,根本未曾多留心。
“不必了,我已經請陳秘書回來的路上幫我買了。你們休息吧。”看來老婆并沒有要跟自己共進午餐的意思,柏呈凱很識相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真的好酷喔!”柏呈凱前腳剛走,凱莉後一秒就發出無比陶醉的酥軟聲音。
“帥呆了!”林家琪也加入了花癡行列,跟上一刻高傲的态度差很大。
“二十五歲,沒有啤酒肚,沒有禿頭,身材高大健碩,工作認真,賺錢能力一級棒,身家財産多到數不清,最重要的是從來沒跟女人傳過緋聞——天哪,這麽完美的男人就算把整個地球翻遍了,也找不到第二個!”
呂浩妮在旁邊拚命憋笑,身為某人正牌老婆的虛榮感大大提升。
呵呵,大家口中的完美男人,其實是她的老公呢!
“不過也太奇怪了吧,執行長還這麽年輕,怎麽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該不會是同性戀?”
“呿!那怎麽可能。”凱莉立刻反駁了林家琪的臆測。“像執行長這麽完美的男人,挑選女朋友的眼光一定也很嚴苛,一般的庸脂俗粉才看不上眼,所以應該是寧缺勿濫。”
林家琪贊嘆。“說的也是,這種态度比起其他花花公子好太多了。”
凱莉嘆息,“就不知道怎樣的女人才可以擄獲執行長的心……”
一旁的呂浩妮彎高嘴角,心情愉快的繼續投入工作,決定回家之後要好好抱住老公撒個嬌,享盡所有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各種福利。
“工作都還習慣嗎?”用過外帶回家的晚餐後,柏呈凱抱着呂浩妮,坐在沙發上休息閑聊。
“老實說,一點也不習慣,跟我想像中的落差好大。”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賴在他身上,像只慵懶的無尾熊,撒嬌的口氣讓他不由得放柔了神色。
“還是別工作了,留在家裏陪奕凡玩。”看她一臉疲憊,他好心疼。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需要有自己的事業啊。”她立刻回決他的提議。
“經營家庭也是一種事業。”他柔性勸說,不希望她太好強,到最後累壞自己的身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我還這麽年輕,你就想要把我關在家裏當黃臉婆,萬一你被又美麗又有能力的女強人拐跑怎麽辦?”光是想像就讓她無法忍受,天哪,她比自己想像中的更愛他。
很多人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對方的美好,偏偏她跟別人不同,是在得到之後,才知道他是這麽的完美。
呼,好險,她沒有錯過他,要是當初她真的一個人逃開,獨自環島旅行,未來的她一定會後悔得快死掉。
“我發現你的想像力很豐富,比較适合其他類的工作。”他寵溺的輕捏她鼻尖,不過內心倒是很高興她會煩惱這種問題,那代表她真的在乎他。
“你的意思是我很會幻想?”她佯裝生氣的輕捶他。
“因為我從來沒看過什麽又美麗又有能力的女強人。”握住她的小手,包覆在大掌中,他笑容俊美,讓人目眩神迷。
她不禁在心底嘆氣,從前的自己,眼睛都長到哪裏去了?
“那是因為你都沒好好仔細注意過身旁的異性。像秘書室的凱莉啊,難道你都不覺得她很美嗎?”她眨眨水潤大眼,好奇着他的心态。
他眯眼想了片刻。“秘書室除了陳秘書外,我對其他人的長相其實不是很清楚。”
她才不信。“今天凱莉不是還問你,需不需要幫你買午餐?”
他恍然,“啊,就是那個嘴巴老是像沾上番茄醬的秘書?”
她大笑,“哈哈,你好壞!”還以為他會覺得紅色唇膏很性感呢,結果居然被他說成是沾上番茄醬!
“除了工作能力,其他的我不會注意太多,所以你剛才說的,我會被又美麗又有能力的女強人拐走這件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真的是這樣嗎?”她狐疑的瞅他。雖然她的戀愛經驗不多,但也知道男人有時說的話不能盡信。
“我對女強人沒興趣。”他低下頭,靠在她耳邊沙啞低語,“我比較喜歡柔弱的小紅帽。”
“哈,那你就是大野狼喽?”她被他呼出的熱氣搔得好癢,忍不住縮起頸子咯咯嬌笑。
“小紅帽到最後都會被大野狼吃掉,所以……”他突然翻身,把她壓進柔軟的牛皮沙發,形狀優美的薄唇跟着壓低,湊近她流瀉着銀鈴般笑聲的櫻唇。
“你最好乖乖就範,不要掙紮,也別想逃跑。”他眼神閃過一抹邪氣,嘴角噙着笑,模樣看起來英俊又性感,害得呂浩妮心髒狂跳。
這麽完美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她親愛的老公……她甜蜜的愛人。
她臉頰沁着薄暈,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神迷蒙得好似水波蕩漾。
望着她妩媚的嬌态,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高大的身軀壓抵着她,男性的剛硬緊貼她的嬌柔,很快就挑動了彼此的欲望。
“呈凱……”戲谑的氣氛退去,暧昧的氛圍籠罩着他們,她被他渴望的眼神迷惑了,忍不住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愛你。”吮住她的唇之前,他無比溫柔的傾吐愛意。
“嗯……”她也想告訴他,她一樣很愛他,可是他讓人神魂颠倒的纏綿熱吻已經攫住她呢喃的唇,所有的聲音都被他攔截了。
因為是新婚,他們的夜晚總是熱情洋溢,而且她一直有着他們是婚後才開始談戀愛的感覺,因此新婚生活是一天比一天有趣,不會覺得乏味。
只要一回到家,他就會脫離平常在外面沉默寡言的形象,變得主動熱情,讓她時時充滿驚喜。
她越來越喜歡這種兩人世界,就算一整天黏在一起,也不會嫌煩……也許是因為遇上了對的人,她才會覺得這麽幸福。
“唔……”發現情勢快失控,她趕緊拉住他覆上一邊渾圓的手,臉紅得像是快滴出血,急喘地說:“不能……在這裏。”
他的眼神倏地黑沉,清楚可見強烈的欲望,貪婪的薄唇始終離不開她逸出低喘的唇,她被他直勾勾盯得全身滾燙。
更氣人的是,他的堅硬抵着她,讓她無法掙脫,感覺一移動身體就會擦槍走火,讓這暧昧得無以複加的情勢更加失控。
“呈凱。”她輕輕捏了他手臂一下,就怕他真的沖動,在這裏……
“我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他笑着,低下頭啄吻她的鼻尖,還有微腫的唇瓣,像是要故意害她更害羞似的,高大的身軀壓得更沉,兩人腿間的敏感也貼得更緊密。
她發出細弱的呻吟,手握成拳,抗議似的捶打他的肩頭,才想開口阻止,嘴唇又被他覆住,給了密實的一吻。
“呈凱叔叔,浩妮阿姨,我回來了——啊!”白天被托到呂母家,此時正好被呂母載回來的柏奕凡沖進客廳,一看見沙發上兒童不宜的畫面,驚叫一聲,馬上捂住眼睛轉過身。
呂母後腳也跟着走進來,先是被暧昧的畫面吓得驚呼一聲,旋即又笑了出來。
呂浩妮趕緊推開柏呈凱,拉整好身上皺巴巴的衣服,尴尬得不敢看母親促狹的笑臉。
“媽,你進門怎麽也不按一下門鈴?”厚,好糗喔!老媽回家一定又會說給老爸聽。讨厭!
都怪呈凱太猴急了啦!
面對老婆怨怪的嗔視,柏呈凱倒也不介意,反而态度落落大方的跟呂母打招呼。“媽,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幫我把奕凡載回家。”
呂母拉過撞見父母親熱、心滿是驚喜又很害羞的柏奕凡,寵溺的摟住他的脖子。“放心,照顧他一點也不麻煩,反而要謝謝你讓我有事可做。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跟這孩子很投緣,好像在照顧自己的孫子。”
“媽,你還年輕,說什麽孫子啊。”呂浩妮小聲抱怨。拜托,她才二十二歲,可不想這麽早就結束美好人生,每天關在家裏帶小孩,她可是還夢想着當一個能力無可挑剔的女強人呢。
“我哪裏年輕,也差不多該含饴弄孫啦。”呂母白了遲鈍的女兒一眼,又看向女婿,殷切的說:“你們雖然還年輕,不過可別随便避孕,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聽見母親露骨的暗示,呂浩妮整張臉炸紅。“媽!奕凡在這裏,你胡說什麽啦。”
柏奕凡忽然笑咪咪的幫腔,“對啊對啊,浩妮阿姨要快點懷孕,這樣就有小寶寶了。”哈哈,馬麻懷的小孩,不就是他嗎?
“小鬼,不懂別亂說。”呂浩妮害羞的嬌斥,柏奕凡卻很不怕死的對她眨眨眼,笑得既鬼靈精又可愛。
“媽,你放心,我跟浩妮沒有避孕,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柏呈凱很不給呂浩妮面子的向呂母做出保證。
“厚,怎麽連你也這樣!”呂浩妮轉頭羞嗔着他,可惜殺傷力不足,看在柏呈凱眼裏只像是撒嬌。
見狀,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霎時,歡樂的笑聲環繞一室。
氣氛太美好,所以沒人發現,柏奕凡的眼眶有點泛紅,笑容也比往常都來得燦爛。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全家人毫無隔閡的聚在一起,馬麻對把拔的态度不再冷冰冰,把拔也沒有一直僵着臉,露出愧疚的表情。
一切都是這麽的自然且溫暖,大家笑得好開懷,這才是他夢想中的家庭。
太好了,不管怎麽樣,他已經成功改變了把拔和馬麻的關系,希望可以繼續保持下去。
眼前的這一切,絕對、絕對不能有變化!望着沙發上相視而笑、互動親密的父母,柏奕凡開心得眼角泛淚,趁着被發現之前,偷偷轉過身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