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命運的陰影(2)
溫寒的情緒有些飄,因為烈酒的催化,無法把控。
她沉默地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帳篷,她這次是真的睡着了。閉上眼,就像被推進漩渦,頭昏腦漲地失去了意識。
可是好像沒多久,就被驚聲尖叫吵醒。
她猛坐起身,恍惚覺得這不是夢境,立刻爬出帳篷。
篝火邊沒有人,遠近很多人影簇擁在一處,抱着頭,蹲在帳篷旁。
她在黑暗中前行兩步,被人猛拉着手臂,蹲下來:“盜獵的,一定是盜獵的,有好多藏獒!”阿加西俄語說得哆哆嗦嗦。
溫寒手腕被阿加西攥得生疼,她拍了拍阿加西的手,手臂因為緊張而發酸。他呢?他在哪裏?她慌張四顧,根本找不到兩個向導和他,還有孟良川。
四周全是犬吠,兇猛而暴戾。
受了傷的兩個守湖士兵靠在巨石旁,捂着傷口,爆出怒吼,一群獵犬撲到叢林裏,撕咬,被撕咬,在黑暗中,什麽都看不到,只有畜生的哀嚎。
有人端着槍倒退着,路過溫寒這裏,眯了眯眼:“見到畜生就砍,不砍死它們你們就被咬死。”孟良川抽出刀,丢到她腳下。
溫寒探手撈過匕首,緊緊攥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拿着匕首有什麽用,那些黑影蹿動的速度太可怕。視線因為恐懼而變得模糊,景色晃動着,忽大忽小。突然,身後放置炊具的這個帳篷被撞翻,有兩頭畜生滾入,在鍋碗摔的碎裂聲中頂着帳篷布沖過來。身後阿加西尖叫着,被朗姆一把扯着領口,連滾帶爬地沖向了最大的那個帳篷。除了躲藏,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溫寒!”阿加西大聲叫她的名字。
她沒有動。
因為她分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黑影與藏獒滾在一起。月色下,程牧雲臉上有血,目光比身下的畜生還要兇狠冷冽,一刀正中藏獒的心髒,直接橫切,幾乎将猛獸攔胸切斷。
血噴薄而出,鮮紅的,染透他的褲子。
程牧雲爬起來,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溫寒。
溫寒雙腳不受控制,想要跑向他。
就在她松懈的剎那,有黑影猛撲向她,在肩膀落入畜生口中的一瞬,程牧雲撲過來,将她生生從藏獒口中扯出來,兩人重重摔落地面天旋地轉地滾向漆黑的湖水。
在落水前一刻,她被他用膝蓋頂到岸旁,撞上石頭的一刻,眼看着程牧雲滾入水中——
水裏有鱷魚……
意識随之消失。
好痛,好刺鼻的味道。
肩膀越來越痛,她緊緊咬着牙關,怎麽也挺不過去,眼淚順着臉頰不停往外湧。她在巨大痛苦中醒過來,眼前模糊着,茫然地呻吟着。
有聲音低聲告訴她:“我要幫你處理傷口。”
程牧雲半身是血,有他的,也有溫寒的血。
他将溫寒放到自己的腿上,坐在帳篷裏的鋼絲床上,抱着她。游客都被吓壞了,緊緊圍着,靠近這裏,對他們來說只有這兩個男人和向導,才是可依靠的。
營地外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獵犬和藏獒的屍體。
太刺激感官和心髒,普通人能看到崩潰。
“我說,她這傷口可有點吓人——”
“噓……”程牧雲輕聲制止孟良川。
王文浩臉色發白,看着半身是血的溫寒,關心倒是真切,卻也只能旁觀,溫寒是程牧雲救回來的,他從鱷魚身下活着爬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她。所以,他沒借口将溫寒搶回來。
溫寒視線是模糊的,她也只能約莫知道,自己身邊是程牧雲。
她在發燒,喉嚨幹幹的,疼得魂游天外。
“親愛的,”程牧雲嘴唇貼上她的耳朵,輕聲說,“我第一次看見你,你雙手合十的時候,兩只食指都在無意識地輕搓,你知道嗎,你這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他順着溫寒的手臂撫摸下來,“我的觀察力非常好,好到任何人的一舉一動,包括呼吸粗細,都會留意。”
程牧雲說的話,像是一個引子,将她的注意力都勾過去,因為這些都是她好奇的甚至想要聽到的。他在自我剖析,不管是真是假,都對她有着無法言說的吸引力。
她手臂上的衣衫已經被撕開大半,蓮花手繪在血下顯得如此刺目。
程牧雲徒手給她清洗傷口,洗幹淨肉裏的沙。
毫無憐惜,只求快。
溫寒疼得眼前發黑,一聲尖叫。
他壓住她:“當然,我并不是因為這些才對你有興趣,我說過,我從見到你開始就有強烈的欲望,想靠近你,吻你,撫摸你……”
程牧雲捏住她的下巴,丢出了最後四個字:“和你做愛。”
他強硬地用舌頭抵開她自虐的動作,迅速将舌頭伸入她的嘴巴裏,攪住她的舌尖,帶到自己的口中深深糾纏。
她大半身體都因為疼痛而麻木,包括這個吻,毫無知覺。
他深入她的喉嚨,一把奪過孟良川手中的墨綠色酒瓶,半透明的液體被倒在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肩膀上。
體內有什麽驟然炸開,她猛攥住他的前襟。
眼淚不停湧出,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就是無助地靠近他。
程牧雲不間斷去親吻她,打個手勢,示意孟良川給溫寒上藥,包紮。孟良川的表情極耐人尋味,熟練處理好後續工作,看到溫寒已經又痛昏了過去,而他們身旁王文浩的視線,卻真是要殺人了。
孟良川擡了擡眉毛。
他從昨天就嗅出,這個女孩子一定很有趣。
嗯,真是不尋常。孟良川咳嗽了聲。
那幾個守湖的士兵事後,一直圍在營地,叽裏咕嚕不停和程牧雲表達感謝,他們認為,這是來自盜獵者的報複行為。程牧雲和孟良川交換一眼,又看了看他的“雇主”,那個很鎮定在擦眼鏡的“大學教授”王文浩,什麽話也沒多說,拍拍幾個士兵的肩。
她被安排睡在最大的帳篷裏,那裏還為她搭了簡易的床。
同樣受傷的男游客也睡在這個大帳篷裏,只不過中間隔了簡單的一層布。溫寒再次清醒時,阿加西在一旁照顧她,輕聲告訴她,現在大家都暫時在這裏休息,只有那個受傷的向導處理好傷口,已經回去出錢找一些當地人,保護游客回到安全的地方。
因為很多人都受傷了,向導還要去找醫生,買到狂犬疫苗的針劑。所以可能今夜還要等。
溫寒口幹舌燥,高燒不退,可還是會想起程牧雲。
她咳嗽了兩聲,想要開口,阿加西已經将話題轉到了他身上:“溫寒,那個人怎麽會吻你,太可怕了當時,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他對你表現的很有興趣。王文浩很生氣,真不知道你回去要怎麽和他相處……”阿加西說着,仍舊沉浸在餘驚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猛獸,太可怕了這個地方,我們要趕快回去。”
阿加西繼續說着。
她艱難地動了動腰腿,覺得渾身都散架了。
到晚上,她吃了幾口東西就再也吃不下去。阿加西又帶來了消炎藥和麻藥,不太熟練地給她用,最後到塗抹傷口時,不敢動手,匆匆跑出去,叫了孟良川來。
孟良川拳頭抵在唇邊,咳嗽了聲:“我只給男人上過,手重,溫寒小姐你可不要嫌棄。”溫寒發着燒,頭疼欲裂,勉強搖搖頭,配合着坐起來。
這個孟良川絕對不是謙虛,剛才拆她的紗布,就疼得她忍不住痛哼。她只能想些別的,來分散自己的意識:“你那個朋友,他昨天落水,有碰到鱷魚嗎?”
孟良川啊了聲,嘿嘿笑了聲:“程牧雲?他昨天差點死在水裏。”
這人語氣輕松。
她卻聽得心驚膽戰,可也發現,自己擔心得很沒有立場。程牧雲,到現在,她才從別人口中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孟良川繼續說着,應該把那條被程牧雲弄得半死的鱷魚撈上來,賣給走私商人。過了會兒又說,不行,自從新政府開始,尼泊爾就對走私非常嚴厲了。絮絮叨叨的,處理傷口的手法也不敢讓人恭維。
等他離開,帳篷裏的男游客已經睡熟了,鼾聲很重。
溫寒就水吞了消炎藥。
帳篷外,始終有人聲,白天受過刺激的游客們都睡不着,索性圍着篝火,大聲唱歌、喝酒,以此抵抗對又一次黑夜到來的恐懼。
程牧雲挑了個離篝火最遠的石頭,單腿曲起,坐在上邊,手臂閑閑地搭在膝上。
在黑暗中,他慢慢地用一把刀在做着什麽。
身後,有人靠近:“我想我應該親自來提醒你,你是我花錢請來保證貨物平安送達,還有我的人身安全。”程牧雲回頭,看了眼王文浩,手臂一擡,一個血淋淋的東西飛向王文浩的面部,後者慌忙用手擋。
“啪嗒”一聲,東西落在了草地上。
“白唇竹葉青,味道不錯,”程牧雲聲音啞啞的,眼裏都是深不可測的濃濃笑意,“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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