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節上課二十分鐘左右,紀清和喊了報告進來

她身姿挺拔如白楊,得到老師的同意後,目不斜視的穿過大半個教室,在好奇的,探尋的,冷靜的目光中坦然落座。

“你這幾天沒事兒吧?”朱靜壓低聲音問。

“還好。”紀清和的聲音有點啞,不複清亮,像是哭的聲嘶力竭的結果。

朱靜把草稿紙推過來,用筆尖點了點那幾個字‘真的沒事?’

紀清和收拾了一下桌子,拿出課本,接過草稿紙,很用力很認真的寫‘我沒事’。

朱靜擔憂的從旁看了她一眼,紀清和早已拿出書本聽起了課。

下課後,紀清和去了幾個老師辦公室交假期作業。

班主任兼語文老師接過她雙手遞上來的作業本,放在一邊。

“家裏沒事兒吧?你這幾天要是想請假我就給你寫假條。”

“沒事,謝謝老師關心。”

星期一課間操要舉辦升旗儀式,冗長的國旗下講話後是期待已久的廣播中各班自由解散的口令。

人潮湧動,很多人都是一路飛奔回教室,肖洸和慕時倆個人不着急,就落在了最後。

“看,江潇和紀清和。”肖洸突然用胳膊肘碰了下低頭想事的慕時。

慕時擡頭看過去,江潇和紀清和走在一起,從背後看去,紅白色的校服穿在兩個身上竟就像情侶裝一般合拍。

人要靠衣裝,恩。

倆人似是起了争執,紀清和站着,但是身子僵硬,似是極力抗拒江潇的不斷靠近,而江潇,卻是情緒激動,隔了這麽遠,慕時還能隐隐約約的聽見他不斷拔高的聲音。

就在慕時他們快要走近的時候,紀清和突然用力甩開了江潇一直硬拉着她手臂的手,然後一路跑開了。

江潇就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轉身看到肖洸一行人,勉強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估計是吵架了,啧。”肖洸附在慕時耳邊小聲說。

☆、言外之意

? 九點下晚自習,朱靜拿着數學作業準備問紀清和,她往常都是十點随住宿生一起下課的。

“和子,這道題目…”

“我今天先回去了,你去問別人吧。”紀清和利落的起身,抓起書包,揮揮手然後直接走了。朱靜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好放下筆。

為什麽覺得和子最近怪怪的呢?

最後一節晚自習向來是自由自習時間,數學老師特意來解答題目,周圍圍了好些人。慕時準備十點回去,所以他身邊也有好幾個來問題目的,畢竟是全能型選手啊,他也好脾氣的來者不拒。

“這裏,加速度要……”

坐在他旁邊觀察了半天的肖洸大發感慨,等慕時講完了,他才拍了一下慕時,“欸,老實說,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開學?”

“是啊,當時我看到座位安排,然後抱着書過來和你自我介紹,結果你就冷淡的一聲‘哦’,我可傷心了。”

“哦。”

“欸,對對對,就是這個口氣,不過,後來我發現你人挺好的,又能玩。”

“別回憶往昔了,還是寫你的作業吧。”

“對了對了,注意到沒,紀清和今天提前走了,以前她都是十點和江潇一起走的,看來還沒和好啊。”肖洸寫了幾個字,又忍不住湊過來。

“哦。”慕時低頭寫作業,沒啥反應,想了想,又說,“我覺得他們給你的新外號蠻貼切的。”

肖洸直覺不好,但還是不死心的問:“什麽外號?”

“八卦小公主。”

“卧槽,誰起的?我要宰了他。”

慕時看他跳腳的模樣,心想,我當然知道,今天算是白留下來了。

紀清和回家,脫鞋,開燈,一室冷清,房間裏放着一箱剛買回來的酸奶,她洗了澡,擁着被子躺在床上看書,往常只要看看書,睡意自然而然的就醞釀起來了。但是今晚她卻是越看越心煩,中途走了好幾次神,偏偏什麽印象都沒有,快十點了,還是毫無睡意,她嘆了一口氣,把書放回去,倒了杯開水,坐在床邊等水放涼,枕頭邊露出手機的半個角,她拿出手機開機,想打發點時間,刷刷新聞。

開機頁面剛過,叮叮叮,接二連三的短信。

除了一條來自她的媽媽蔣女士,其他全部是江潇發來的。她先點開媽媽的。

“和子,媽媽晚上的飛機,後天回來,你這幾天一個人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吃飯,或者去文萱家,我已經和你周媽媽打過招呼了。”

“我知道了,媽媽。”

剩下的,來自江潇的短信,紀清和捏着手機,不看未讀短信欄,望着窗戶,透過窗簾還可以看到微弱的光,但是,黑暗無法阻擋。

快兩年了吧,紀清和心想,從答應他的那天起,曾經無數次想過他們的未來和結局可惜,終究是時光太匆匆,是她太自作多情。從此,大概只有相逢陌路了。

她重拾手機,閱讀江潇最新的一條信息。

“和子,今晚為什麽不等我,和子,你為什麽突然說分手,我以為是氣話,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一直是那樣溫柔的人,溫柔到她從來不忍心拒絕他任何事情,也溫柔到,她不忍心去深思所有早已顯露痕跡的事情。

就在紛紛擾擾的回憶中,紀清和按下回複。

“江潇,分手吧。“

然後,不去看未打開的十幾條短信,直接删除,還有曾經的記錄,那些,她想接受甚至想一直留着的回憶。江潇的短信很快回複過來。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紀清和直接删除,沒有回複,呆坐在床邊片刻,然後删除聯系人,最後關機。

媽媽早就告訴過她,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身在局中,掙不開,理不清,只有揮刀。當夜,她輾轉睡去。還有一個人,雙手枕在腦後,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讀,慕時依舊踏着七點的鈴聲進教室。

早自習只分為語文和英語兩種,語文課代表司嘉早把早自習任務寫在黑板上了,教室裏很熱鬧,讀書聲聲聲入耳。

“你又踩點上課,小心哪天真的遲到,被楊老頭抓住,在天井站一個上午。”身為住讀生,必須五點多起的的肖洸羨慕嫉妒恨。

慕時斜他一眼,分明就是不想理他,看了眼黑板,然後拿出語文書讀背。

有點睡意,慕時索性站起來,到走廊讀書。

臨江中學每個年級都有一棟教學樓,而且每棟教學樓結構都是差不多,呈回字形結構,每層樓八個班,中間是一個大天井,是一片草坪,因為同學們的走動,中間已經有了一道明顯的小徑。

慕時就站在草坪上讀書,左手握書,右手插在口袋。

紀清和也在外面,不過卻是整個人趴在欄杆上,整個人似乎是放空了,不知在想什麽。語文老師在教室裏逛來逛去,到走廊來走了一圈,看了紀清和好幾眼,但是最後還是沒說什麽走了。

慕時注意到紀清和還是什麽反應也沒有,收了書,走到教室裏面,站着背書了。

下課後,慕時去語文辦公室交作業,放下就準備走,班主任叫住他。

“你決定好選文選理了嗎?”

“恩,已經想好了。”

“好,回去時要紀清和下節課間過來一下。”

“好的,老師。”

他們的教室就在一樓,慕時捏着書,步子又邁的急,很快回到教室。

“和子,班主任要你下節課下了,去他辦公室。”

紀清和正在幫朱靜算一道數學題,端的是無比認真,聽了他的話,只是輕聲說了聲“奧。謝謝。”

“恩。”

“班主任找你會有什麽事?”

“不知道。這道題目你看看解法,看懂了就自己重新做一次,還有,這題還有個簡化版的解法,你嘗試看能不能寫出來。”

“和子,不要啊……要我自己想解法嗎?”

“你覺得呢?”話說完,紀清和就拿着杯子去接熱水。

“和子,我總覺得你最近怪怪的。”等她回來後,朱靜就一直盯着她目光掃過她全身,幽幽的說。

“是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快要上課了,準備吧.”

和子甚至是笑着的說出這句話。

但是朱靜還是看着她,總覺得和子最近突然變了,好像忽然之間變得凜然,讓人不可侵犯起來,讓她再也不敢随意開玩笑了。

“紀清和,你上來把上次考試英語完成句子的答案寫下來,我不要你更正過得。”

老實說,紀清和的字挺爛的,尤其是英文,寫完後她下來,坐在最前面的黧非擠眉弄眼的朝她笑。

這個家夥,很清楚她上次考試,完成句子只拿了八分,滿分20,真讓英語老師批了個狗血淋頭。

“你們看紀清和寫的這幾個句子,第一題,時态,你們有看過did後面還用過去式的人嗎?紀清和,你老實跟我說,你考試時候是不是睡着了才亂寫一通。”

語氣已經有些嚴厲,紀清和低頭看着卷子上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句子,暗暗下定決心。

英語老師依舊是拖了幾分鐘的堂,紀清和斟酌了下還是得跑下去找班主任。

打了報告進去,沒想到辦公室也有幾個同學在,有些熱鬧,還有隔壁班的,江潇。

“老師,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媽媽剛才給我打電話……”

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上課了,反正是自習,她也不是很着急,轉角,正等在那兒的人迎上來。

“和子。”江潇面沉如水,倒是比前幾日鎮定許多。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你先聽我說。”

紀清和帶着江潇走上了四樓,單手扶着欄杆,望着底下天井綠草中被踩的分明的一條小路。

“我們在一起兩年了吧?”這話不是問句,紀清和自顧自的說下去,“你知道我,一向是期待理想式的愛情,容不得欺騙,更容不得背叛,更別說那種姐妹相争的戲碼。”

“所以?”江潇臉繃得緊緊的,牙齒狠狠咬緊。

“我知道那個不是誤會,你又遲遲不說,所以,我想還是我先開口比較好。”

紀清和一直背對着他,說完之後,也沒看他反應,徑直下樓。

“還有,那種分手後還能和和氣氣嘻嘻哈哈的見面說你好的,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所以,再見,江潇。”

話音消失,紀清和的身影也消失在樓道。

教室靜悄悄的,同學們基本都在奮筆疾書,紀清和步子也放的緩。走過慕時,慕時筆尖一頓,也只是一頓而已。

然後,走過班長王瑜秋的座位,披着長發,畫着裸妝的女孩擡起頭,朝她溫婉的一笑。紀清和看她一眼,步子加快,走過去了。

☆、分離之初

? 連着幾天紀清和心态平和,許是因着期中考要來的緣故,顧不上其他,按化學老師的話來說,聞着你們身上真是有種奮鬥的氣息啊。眼神就和看着壯實待宰的豬一樣……

作為一所以重理輕文出名的學校。臨江中學文科重點上線率總是虛弱的吊在理科尾巴上,而紀清和他們班又是重點班,所以他們班大多數學生會留在理科,政史地課被不少人用來刷理化生題目,老師們也都清楚,大多數都是無奈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紀清和還是踩着她原來的步調上課放學,偶然在尴尬時刻舉個手回答老師題目。

此刻,紀清和單手着下巴,右手卻習慣性的轉筆。

刷題刷久了,手指有點不靈活。

“和子,和子,這道數學題怎麽寫?”朱靜最近很是認真的在學數學,時時刻刻都在和數學做鬥争,紀清和看在眼底,不知怎的,竟有些小小的感慨。

“啊!這題啊,我不知道,沒做出來欸。”

“你都不會做啊”朱靜有點意外和沮喪。

“你去問慕時吧,看你急于知道答案的樣子 。”

“有點怕……”

“還有你怕的事?他人不是挺好的,那麽多人問題目,也沒見他不耐煩,快去吧。”

直到上課鈴響,朱靜才拿着一打草稿紙回來,紀清和瞥了一眼,寫的挺詳細的,順便,慕時的字原來也寫的不錯啊,看起來那麽溫和的人,字倒是鋒芒外露的很。

“和子,聽他們說,你要去讀文啊?”朱靜猶猶豫豫的問。

“是啊。”他們,紀清和咂摸這兩個字,語氣輕快。

“可是,你明明理科比文科好啊。”紀清和的理科成績不算特別拔尖,但是在他們班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就足以笑傲群雄了,又難得的不偏科。

“這個,和成績其實沒多大關系,我不喜歡理科。而且,有人不是說,文科比較輕松嗎?你就當我貪圖玩樂好了。”紀清和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朱靜心中悶悶的,她其實一直搖擺不定,很茫然,分科太早,出乎意料,她至今都沒有想清楚,但是父母卻都是希望她讀理科的。

“那你父母呢?”

“啊,這個。”紀清和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她就回答,“他們啊,一直對我采取放養政策,只是會跟我分析一下利弊,總歸是要我自己來做決定的。”

……

“聽說期中考試前一天下午會放假讓我們征詢家長意見,到時候你可以和父母再商量。”

課間操下之後,慕時去衛生間,肖洸從後面跑來,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今天怎麽跑這麽快。”

江潇正好迎面走來,打了個招呼,慕時順手把肩膀上的爪子扒拉下來。

肖洸回頭看了一眼,江潇已經走遠了,他又攀住慕時的肩頭,八卦兮兮的說:“聽說江潇和紀清和分手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讀文科。”

一如既往的,慕時沒回應他。

期中考試,九科考了三天。 最後一科地理考完,已經是下午四點,大家都在收拾東西,班主任進來發了一疊東西。

拿到手,紀清和才看清楚那是一張意願書,紀清和直接抽出筆,在空白欄處寫下——文科傾向。随即把那張紙交給了來收的組長。

收拾好後就直接放假了,學校難得慷慨的給了三天假期,改卷子,還有分班事宜。

紀清和推了車出校門,正好碰到班上一大幫人聚在一起,紀清和沒什麽好奇心,只朝他們禮貌的笑笑就跨上了車。

“和子,晚上有事嗎?”平時和她玩的比較好的管彤叫住她。

“沒。”

“那我們晚上約個時間去玩吧,大家聚聚。”管彤回頭看了一下同學們,那邊也有人喊,和子,快來商量。

下次上學,大家就會奔赴新的教室,有新的同學,新的老師,這短短幾個月的同學生活也會成為一段小插曲。

“好啊。”紀清和答應的爽快。

六點,紀清和按約定的時間到達火鍋店時,班上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一桌四人有近十桌的樣子,這個班蠻有凝聚力的。

“和子,和子,這裏。”還是朱靜最先發現她,立刻站起身子,向她招手。

“今天大家都到的挺齊啊。”紀清和緊挨着朱靜坐下,右手邊低着頭正在看手機的慕時。

“嘿嘿,都很積極的,說起來,算是散夥飯了,我還有點不舍。”朱靜語氣低沉,她突然站起來,大聲說,“欸,咱們班,有幾個去文科的。:

“我。”

“我也是。”

“還有我。”

稀稀拉拉響起幾聲,人數嘛,兩只手數的過來,而且沒一個男生,紀清和暗自笑。

“和子,留個電話號碼。”身側突然伸過來一只握着手機的手。

紀清和接過,飛快的按下幾個數字,把手機遞回給慕時,順口說到:“晚上十一點後,早上六點前我手機基本都是關機的。”

“恩,知道了。“慕時按下她的名字保存然後收了手機,看着一大桌子的人點菜。

從開學至今也有二三個月了,沒想到今天迎來了狂歡夜。

菜上的快,他們吃的也是異常兇殘,簡直如風卷殘雲,一大盤肥牛上秒光。紀清和暗戳戳搶了一筷子,心滿意足的默默吃着。慕時看了她一眼,夾起一塊肉吃了。

High到最後,菜居然不夠了,瞅着眼巴巴瞪着空盤子的大胃王窦宇,慕時把碗裏的兩顆牛肉丸子都給了他。

吃的時候,一直有同學合影,紀清和沒動,就坐在位子上,和平時玩的比較好的朋友們合照。

紀清和向來晚飯吃得少,趁着他們拍照又吃了不少,手速又快,倒是吃的飽飽的。

反觀慕時這邊熱鬧的緊,他脾氣算是随和,班上大部分人又都是向他請教過問題的,身邊圍了一圈人,紀清和瞧着朱靜也圍在裏面,低低的笑了。

校園只有那麽大,出了教室低頭不見擡頭見 。她突然想起小學六年級她的數學老師禁止他們班在期末前寫同學錄的事情來。歐陽老師怎麽說來着,小學生升初中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以後同班的幾率大得很,說不定,嘿,一看又是同桌。

這群天之驕子,除了幾個去文科班的,大多數還是會留在重點班。

“咱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不知有誰提議。

于是兩桌人就拿枝筷子做游戲道具。游戲開始,朱靜第一次就中招了,她選了大冒險,于是,她就像壁虎一樣貼在玻璃上,然後大喊;“老娘要脫單。”

紀清和深深抹了把汗,心想絕對不要點到她,點到也選真心話。真是沒想到,朱靜一轉就指向了她。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旁邊人起哄。

“真心話。”

“看在我們同桌幾個月的份上,我要不要放你一把?”朱靜賤兮兮的問。

“随你咯。”

“那好,在座的男生中,你最想向誰表白,為什麽?”

“真要選啊…”紀清和也不扭捏,還真就一個個的看過去,衆人看她臉上左右為難的神色,倒是越來越開心,“真要選出一個的嘛,那就我家關關啦,至于原因,膚白貌美易推倒。”最後她笑眯眯的說,擺了衆人一道。

那頭,關關同志撇嘴,豎了個中指,一晃而過。

“耍賴皮啊,和子。”衆所周知,關關是紀清和的男閨蜜,他倆介紹對方出場時總是帶上‘我家’兩字,‘我家關關’‘我家和子’,害的老師都以為這是一對小情侶。

“又沒規定不能說我家關關,是吧靜靜?”紀清和只是笑。

果然朱靜故意放水。

慕時倒是垂着眼不說話,最後,不着痕跡的打量了關關好幾眼。

玩到11點多,店家要關門了一大幫子人才離開。還有一撥人商量好了去續攤兒,紀清和婉拒了幾個朋友的邀請,直接回家。取車的時候碰到慕時。

“回家”

“不,肖洸他們還要去唱K。”

“祝你們玩得開心,那我先回去啦。”

“恩。”

紀清和說了聲再見就走了,慕時站在原地,等着肖洸他們過來。

“欸,你剛才幹嘛走那麽快,送誰啊這是?差點以為你爽約不去了。”

“不是唱歌去?快點走吧。”知道肖洸一向大大咧咧,問這話也是無意,慕時只當做沒聽到。?

☆、偶遇

? “媽,您還沒睡?”紀清和收了鑰匙進門,客廳燈開着,母上大人在看電視,紀清和一看節目,是一部近來熱播的抗戰劇。

“等你回來吶。”紀母笑着,拉着紀清和的手讓她坐下,“你外婆和我說這部電視劇好看的,我看了會,還真不錯。”

“都十二點了,電視劇再好看,也比不過身體,您呀,還是先睡吧。”剛好插播廣告,紀清和關了電視,把母親往卧室推。

“好好好,我就睡,還有,你要吃的橘子我買回來了,就放在你桌子上,洗完澡快點睡,就算是放假了也別熬夜。”

“是是是,媽媽,我知道啦。”紀清和抱着衣服去洗澡,然後如往常檢查了一下各處開關閥門,鎖了卧室門。

桌子上果然有一袋橘子,黃澄澄的,十分可愛。想到不過是早上不經意提起來的想吃橘子,媽媽下班就去買了,紀清和心中酸澀。

半坐在床上,紀清和開了手機,一條短信剛剛進來,打開一看,原來是慕時的:

晚安

紀清和也迅速的回過去:

你們也別太晚,早點回家,別通宵。晚安。

“幹嘛呢幹嘛呢?就你一首歌都沒唱。”

燈光昏暗的KTV內,慕時收了手機。一只話筒幾乎遞到他唇邊,他單手推開,站起來對肖洸他們幾個說了聲:“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回吧。”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身後有聲音傳來。

“哎哎,再玩會兒。”

“算了算了,他以前和我們出來玩,哪次是十二點過了才回去的,這次已經算是破例了。”

回了慕時的短信,點開下一條,意想不到,是王瑜秋的。

“和子,睡了嗎?”

紀清和點都沒點開,然後刷了會新聞。

又有短信進來,還是王瑜秋的,手機上面一行行的顯示出來。

和子,我想和你解釋,我不是有意的。

這件事情,我并不想傷害你。

紀清和已經可以猜到她剩下的話,聽她解釋的欲望也沒有。早就形同陌路,撕破臉皮了,更別說,她還算是她的前男友江潇的現任。她們早該是無話可說了吧,現在何必上趕着解釋,鬧開來,又是一番難堪。

紀清和看着頁面,突然想知道,王瑜秋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态給她發短信的,寫下這些話時,內心又是何種感受?

她退出新聞,點開她的短信,編輯回複。

“江潇和你的事,我實在是不想知道,你不必多此一舉,不管是秀恩愛,還是假惺惺的示弱,王瑜秋,你不覺得,做人不能太無恥嗎?而且,是今年四月吧,我就和你說過,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相逢一笑就更不必了,我沒那個氣性。”

看着短信發送成功,紀清和果斷的拉了黑名單,設置鬧鐘,然後直接關機。

第二天紀清和錯過了鬧鐘,睡到九點才起,上午在家看了半天電視,下午拎着書包去了市圖書館。

星期六的中午,人還不是很多,紀清和直接上了三樓,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兩本書。地上鋪了一層毯子,她又刻意放輕了腳步,拿到書去找位置,走過一對老夫婦,紀清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奶奶戴着眼鏡看起來很費力的在看一本書,爺爺舉着一本書在看,看一會兒書再看一眼老伴,紀清和覺得溫馨,默默拍了張側面照留下,找了一個角落,讓自己沉浸到書中去。

書正看到精彩處,女主殺了人不知所措,男主從天而降,幫女主掩蓋罪行,還沒看到女主反應,面前似乎有陰影略過,紀清和顧不着去看誰坐到她對面,一口氣讀完,只覺得心驀地沉了下去,胸中郁積之氣吐不出去,有些難過。

“看完了?”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關關?”紀清和驚訝的叫出來,驚覺這是圖書館,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巴,然後壓低聲音問,“你不是說你今天去你奶奶家?”

“改到明天去了,今兒可真是巧,在圖書館門口碰到周劍榆,在這兒又遇見你。”關關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疊書,“書看完了吧?書我們倆都借好了,正準備走。”

“看完了,你們沒吃飯吧,我好餓,好想吃民主路那裏的牛肉面吧,好久沒吃了。”

“先說好,誰請客?”關關替紀清和拿了書包,自然而然走在她左側,偏過頭來認真問,周劍榆落後半步,沉默的跟着他們。

關關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紀清和有次坑了他一個月的午飯導致他月底飯都吃不起了,最後幾天只能吃泡面。

紀清和暗自發笑,只得推着他往前走,“我請,放心,我請,可以了吧。”

十一月的中午,太陽溫暖而明亮,街上很熱鬧,三人一路走過去,悠閑得很。周劍榆是個悶葫蘆,開學就有榆木疙瘩的外號,并不說話。紀清和興致勃勃的觀察周圍景物,遇到感興趣的小店還會走進去看看。關關處于熱戀期,手指飛舞,忙着和女朋友發短信,三人走過去,竟是一路無話。

“老板,三碗牛肉面。”紀清和找了個地方坐下,轉頭問周劍榆:“要辣嗎?”

“要。”真真是惜字如金。

“三碗都加辣啊。”紀清和開始向周劍榆推薦起這裏的牛肉面。

“這裏的牛肉面可以說是本市一絕,湯汁鮮亮,面又勁道,色香味俱全,你吃過一次就忘不了……”

“慕時?”紀清和正說着,周劍榆突然喊。

紀清和茫然的轉過身子,稍稍仰頭看見站在她斜後方的慕時。男生穿着一套黑色運動裝,白色板鞋,手裏還提着一袋火龍果,之所以這麽快注意到,是因為這也是她最愛吃的水果。

“老板,一碗牛肉面,微辣。”慕時自然的在她身邊坐下。将袋子放在旁邊的空凳子上。

四個人默契的安靜的吃面ing

紀清和吃飯一向快,這次也不例外,她安靜地坐在一邊,手裏捏着書包袋子,在手指上繞來繞去。

“我先去結賬啊,你們繼續吃,不着急。”說着就要起身。

“我來吧。“手腕被抓住,慕時擦了嘴巴,松開手,丢下還有點愣愣的紀清和。

反應過來,紀清和連忙追上去,“唉唉,本來是說我請來吃的,你想請的話,等下次你請我們吃就好了啊。 ”紀清和輕松的說着。

推開她的手,慕時遞給老板一張毛爺爺,接過找零,慕時才面對她,對上她的眼睛,微微笑着:“好,那等你下次請我吃飯。”

欸?

☆、天朗氣清

? 在家裏宅了假期最後兩天,紀清和隔絕外界一切消息,看了幾部經典電影。上學的那天早上,她背着早已收拾妥當的書包,給媽媽打了個電話,搭擠成沙丁魚罐頭的9路公汽去學校。

八點半,到達學校,就在校門口的廣場邊上,早就圍了一圈人在看分班花名冊,紀清和擠進去,直接從倒數第四個班開始數,不出意料她在十六班,文科重點班,而文萱,分在了平行班。

然後,慕時,江潇,肖洸等一衆大神都在一班,理科重點班,而她的另一個好友孟瀾則和朱靜都分在了二班,理科一二三四班,都是重點班,但是一班卻是超重點班,這樣的結果,對于他們幾個,也不算太意外。

十點,紀清和把東西從原來的教室搬到二樓,找了個中間的空位置,擦幹淨桌椅坐下。班主任坐在講臺上,兩手交握,撐着下巴,短發,穿着件暗紅色外套,二三十歲的樣子,精神得很。琢磨着一時半會還不會開始自我介紹,她從書箱裏抽出一本小說,朱靜強烈推薦她看的【塵埃眠于光年】,已經看了三分之一,還不錯。

“同學你好,我叫翟易。羽毛翟,周易易。”左側的同學看她合上書,微笑着做自我介紹。圓圓的臉,戴着一副紅色外框的深度眼鏡,紮着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皮膚白皙,只是鼻翼兩側有點點雀斑。

大姐姐式的人物,具有親和力。紀清和暗中下結論。笑眯眯的伸出手:“翟易同學你好,我是紀清和,天清和而濕潤,氣恬淡以安治”

“好了,差不多了,我來說幾句。”班主任站起來,雙手自然下垂。

“我姓于,于先呈,你們可以喊我大于,于頭或者于老師,我将是你們中間大多數人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之前一直帶了七年理科班,第一次帶文科班,自覺和學生混得不錯,我們應該也會和諧相處。好了,接下來,你們按座位一個個來自我介紹吧。”

新同學,大家都比較拘謹,紀清和的自己介紹也是中規中矩,紀清和,女,畢業于XX中學,愛好美食美景美人,一般情況下還是很正經,偶爾瘋癫。班主任突然接了句,人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紀清和露出一個腼腆的笑,不接話,下了講臺。

“介紹完,我也要說說我的規矩。首先是令行禁止,說過的東西就給我記好了,我以前帶理科班可是經常把男生們拉去操場跑步蛙跳的,我不希望出現在我們班上,這個所謂的文科重點班。第二,既然是文科班,女生就多,女生多就喜歡講小話,不要不服氣,比如這個嬉鬧的嬉,它就是女字旁,所以,不管是上課還是自習,都要管住自己的嘴。第三,就是小規矩,尊師重道,你們都曉得,對老師都尊敬點,見面打招呼,背會不要編排老師。最後,除了靠牆的兩條,桌子上的書不要超過十厘米,現在課少書少,沒必要都擺在桌子上,也免得在底下做些小動作,要是超過了,說不定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一把掀了。暫時就說這些,吃飯去吧。”

紀清和帶了餅幹,沒下去吃飯,教室人不多,她邊吃餅幹邊收拾書。

“和子,出來。”文萱站在窗邊喊她,表情挺嚴肅得。

紀清和拍了拍手上的餅幹碎屑,朝她走過去:“怎麽了,一臉的苦大仇深?”

文萱把她拉到拐角處,左手還拉着她的衣服:“我問你,你是不是和江潇分了?”

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打算瞞着文萱,只是文萱是個急性子,又一向和江潇不對眼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