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她的臉早就丢了八百年

夏雨可不敢在趙朔的房間裏做手腳,趙朔自己的房間自然是最熟悉的。夏雨要想監守自盜,自然是走遠點。

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到了“一葉知秋”的圓拱門下。

她心裏驟然一顫,“我怎麽又回來了?”

視線落在那扇緊閉的房門。這一次,她是打死也不會再推開那扇門。裏頭的東西太瘆人,她死活都不願再見第二次。

轉身想往外走,可想起房中那些名貴之物,腳下又似生根一般挪不開步子。

十萬兩!

她上哪裏弄十萬兩幫疏影贖身呢?

深吸一口氣,夏雨忽然硬着頭皮往裏走。

這裏長久無人居住,所以拿走這裏的東西。不會被人輕易發現。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別的辦法。能騙過賊精的趙老九和李狗腿。

手,輕輕貼在門口,夏雨鼓起勇氣将門推開。

“吱呀”一聲響,房門被打開,夏雨壯着膽子走了進去。倒不是真的敬神怕鬼,只是對他們這一行而言,這種地方極為晦氣。

在梳妝鏡前,夏雨打開一個錦盒,裏頭置辦着極為珍貴的朱釵玉飾。

一根東珠點翠的金步搖,一對東珠耳珰,一枚東珠戒指。這是一套完整的東珠首飾,随處可見鑲嵌着的碎琉璃珠,上頭镂刻着夏雨最喜歡的纏枝蓮花暗紋,雕工精湛。

指尖輕輕拂過上頭的蓮花紋路,夏雨覺得這朱釵真的好看極了。她長那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朱釵。

她不知道什麽是步搖。她也從未戴過這些東西。

在她十多年的瘋狂歲月裏,疏影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所有與美麗有關的東西,都只該出現在疏影的身上,而不是她。

Advertisement

“把這個拿到當鋪,應該能值不少銀子!”夏雨收起錦盒,又打開了另一個盒子。

裏頭放着一對翡翠镯子。镯子通體碧綠,對着光照,玉體通透。是上好的老玉,在代州府,只有大戶人家才能戴得起。

是好東西!

沒收!沒收!

夏雨将東西塞進懷裏,轉身欲走,眼角餘光卻落在了角落裏一個小盒子上。那是個極不起眼的小盒子,上頭着了灰塵。

“這是什麽?”夏雨吹去盒子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

裏頭是一顆光潤無比的珍珠,夏雨欣喜。猶記得那年娘病了,大夫說要去買上好的珍珠粉當藥引子,可她沒錢,只能買便宜的湊合。

娘是很喜歡珍珠的。唯一一枚珍珠還是她從水底下撈回來的,被娘當寶一樣的藏在床底下的小盒子裏,就怕爹拿出去賭沒了。

夏雨環顧四周,将珍珠小心翼翼的放入腰間的小包中。這小包包裏放着的,都是她夏雨的私人物品,是她最珍視的東西。

快速跑出院子,夏雨直接從睿王府的後院偷溜出去。

黑暗處,還是那雙眼睛,還是一樣的冰冷,一樣的漠然無溫。

趙朔擡頭望着“一葉知秋”的匾額,眸中無波無瀾,多難未改,多年未變。

“爺,要去追回來嗎?”李煥問。

“追回來有用嗎?”趙朔斂了眸,“不放出誘餌,如何能垂釣而漁?何況——爺的人,都該用在刀刃上,這種小事自然會有小人來管。”

李煥颔首,“卑職明白。”

黑暗中,有人低冷輕問,“你做了那麽多,他卻未必會出現。”

“出不出現是他的事,做不做事我的事,有什麽關系嗎?”趙朔眉目微揚,“爺是好人,素來只做願者上鈎之事。”

那聲音聞之低笑兩聲,“只怕攝政王府也不會閑着,找不找得到他,拿不拿得到東西,就看誰下手更快更準更狠。”

“東方越已經老了。”趙朔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終歸沒有踏入院子半步。

夏雨将東西放在當鋪裏典當,換得一千五百兩的銀票。

“沒想到那麽值錢。”拿到錢的那一刻,夏雨歡喜得眉開眼笑。

心道,終于找到了生財之道。只要把屋子裏頭的東西都賣了,還怕籌不到錢救疏影嗎?

将銀票揣在懷裏,她暗忖,回去的時候可千萬別讓趙老九那個小氣鬼看見,否則又要“照單全收”,那她就虧大發了。

這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攢,要攢到何時才有十萬兩?

前方人頭攢動,一間賭坊前頭貼着一張大紅帖子。

夏雨不識字,問了人家才知道,原是這家賭坊的坊主發了布告,廣征賭技高超之人進行競比。若能過五關斬六将,成為最後的贏家,可得獎金五萬兩白銀。

“五萬兩?”夏雨心肝一顫,二話不說就擠進去報名參與。

這錢,不要白不要。雖然師父說過,她這一身的賭技,出了代州府便不可用以謀財之用。且賭技這東西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她好歹也是身懷絕技,怎能浪費?既然有錢能解燃眉之急,她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為了疏影,師父的話只能暫且放置一旁。

對于天下而言,這大設賭局還是頭一遭。

過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江湖。京城豪賭,萬兩白銀。江湖上的能人異士,自然是蜂擁而至,都想贏得頭籌一夜暴富,拿到五萬兩白銀。

夏雨好不容易報上名,擠出了人群,才算松了一口氣。

只等着三日後開賭,大殺四方,過關斬将。

哪知她沒走兩步,身後便有人喊住了她。

一回頭,竟然是當鋪的老板。

夏雨蹙眉,“怎麽了?”

老板的身後帶着不少府衙的人,“就是她。”

衙役一擁而上,直接将夏雨摁住。夏雨掙紮,“你們抓錯人了,抓我幹什麽?我又沒犯法,你們放開我!”

“就是她把那套東珠首飾抵押給我的。”老板指着夏雨。

衙役直接押着夏雨回到了當鋪,一名容色絕佳的女子緩步走出後堂。一襲淺綠色的羅裙,渾身朱釵玉翠,走一步晃幾下,叮叮咚咚的格外有規律。

杏眸吊梢眉,眸色犀利;朱唇嫣紅抿,可見極為不悅。

夏雨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覺得此人格外強勢,眸色銳利不說,還長得一臉的刻薄相。看樣子,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嬌慣小姐。

可她最近沒惹桃花債,怎的還有女人找上門?

“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那女子拿着夏雨剛剛典當的玉镯,帶着審問的口吻。

夏雨道,“祖傳的,不行嗎?”

女子冷笑一聲徐徐坐下,廣袖輕拂,極為鄙夷的望着夏雨,“祖傳的?你當自己是傻子,就以為別人與你一樣蠢笨不堪。這是我姐姐的嫁妝,怎麽可能是你祖傳的?難不成,我姐姐還有你這麽大的兒子?她死了那麽多年,沒想到還會有人,打她嫁妝的主意。”

聽得這話,夏雨先是一怔,怎麽自己偷的不是睿王府的東西,反而是人家的嫁妝呢?

再一愣,這女子是誰?

“你誰啊?”夏雨想掙紮,奈何衙役一左一右死死按着她的雙肩,容不得她動彈。

“連她都不認識,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衙役冷喝,“這位是将軍府葉二小姐,你偷的正是葉家大小姐之物。如今人贓并獲,還敢抵賴!”

夏雨仲怔,葉家?

那她不就是——未來的睿王妃,将軍府的二小姐——葉爾瑜?!

她就是趙老九要娶的媳婦?

夏雨有些犯迷糊,趙老九要娶的到底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怎麽大小姐的遺物在睿王府,而二小姐又要嫁為睿王妃呢?

難不成這姐妹兩說好的,都要嫁給趙老九?

看二小姐生得好,想必大小姐也差不到哪兒去。

轉念一想,能與趙朔匹配的,自然是人中龍鳳。不知為何,夏雨竟有些氣餒,也不知生的什麽氣。來司女巴。

“這是睿王府的東西,不屬于将軍府。”夏雨倔強的別過頭去。

葉爾瑜起身,緩步走到夏雨跟前,“你是睿王府的人?”

夏雨沒說話。

承認吧,要是趙朔不肯來救她,那她真的是太丢人。

不承認吧,好歹也算有一點骨氣。

盡管對夏雨而言,骨氣這東西,說有就有,說沒有的時候就真的可以一點都沒有。

見夏雨不說話,葉爾瑜道,“把這小子帶回衙門好好審問,說不定還能審出個江洋大盜來。”

“你才是江洋大盜,我都說了這東西是我祖傳的,你為何不信?”夏雨撲通就給葉爾瑜跪下,突然極不要臉的高聲大喊,“姨娘,你就是我親姨娘,我就是你親姐姐的兒子。”

葉爾瑜吓了一跳,臉色瞬時難看到了極點。

夏雨直接抱住了葉爾瑜的腿,嚎啕大哭,“姨娘,我終于找到親人了,你怎麽能那麽無情,你不能不認我——”

“你、你你胡說什麽?我姐姐尚未成親便死了,怎麽可能有你這麽大的兒子?你給我閉嘴!來人——放開我——你放手——啊——”葉爾瑜想掙脫,一時間慌了神,直接被絆倒在地,狠狠摔了一跤。

衆人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摁住夏雨,攙起葉爾瑜。

夏雨沒臉沒皮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可怕。

葉爾瑜不是說她姐姐死了嗎?那就更好,死無對證,随便怎麽扯,葉爾瑜都沒辦法把一個死人,揪到跟前問個清楚。

何況,大戶人家都要面子。

女子還未出閣就與人珠胎暗結,傳出去,別說葉爾瑜,就是整個葉家都會蒙羞。

夏雨可不管,反正她的臉早就丢了八百年,找都找不到,何必在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