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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樓,古傾本想找蘇子居探讨一下什麽叫互相相害!結果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回來,只派了一個小厮過來告知一聲。
百新竹聽到蘇子居不回來,眼睛亮了一下,可看到古傾臉色不對,又有些擔憂,“傾姐,你還好吧?”
“好的很。”古傾皮笑肉不笑。
面對越來越強的低氣壓,百新竹明智地選擇了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次日,
總冠軍的決賽現場,為參賽者避免在創作的過程中收到幹擾,主辦方用屏風把場地隔開成一個個獨立的小隔間。所有小隔間都只空了一面,留給觀衆作鑒賞用。
古傾選好了木料子,便走進貼着自己名字的隔間裏,等待下人把東西搬運過來。
對她來說,‘君子同窗’的側重點不在“君子”而在于“同窗”二字。兩人是同窗,十人亦是同窗!
原則上,雕刻的種類越多得分越高,然而太過繁雜也會影響美觀,從而降低分數,這其中,講究的是一個度。
相比于其他能代表君子的東西,古傾更喜歡植物類的梅蘭竹菊蓮等,而植物雕正好也是她的強項。
昨天考核題目出來後,她便想好了想要雕刻之物。選木料子的時候,依照心中的想法去挑選,挑挑選選了好半天,才勉強找到了合适的木材。
等她找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開始争分奪秒地進行雕刻了。
“此人是怎麽回事?再不快點,時間都浪費掉了。”
“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個人,怕是新人,到底是欠缺了一些經驗。”
“那人初賽的時候,我瞧着手法挺快的,或許人家後來居上也不一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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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人心中,所有雕刻師最初的學習,便是如何辨別合适的木材以及好壞,之後才開始進行簡易的雕刻,進而是深層次的學習,所以看到古傾在那挑選半天,大都覺得沒戲了。
哪曾想,古傾根本就沒系統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而教她的木安義,本身生活在森林資源缺乏的世界裏,有尋常的木料做雕刻材料已經是很滿足的了。
在教授的過程中,雖也強調好料子帶來的好處,但更多的是講究每段木料從哪下手才能不破壞材料本身的紋理,讓雕品看上去更加自然。
觀衆席離比賽現場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聽不到其他人争論的古傾,心情沒有受到任何幹擾,等選好的材料運送過來,便不疾不徐地開始她的制作。
想雕刻好一幅蘊含多事物的作品,絕不能一樣一樣的來,首先心裏要有整體的創作構造,做到胸有成竹,再進行粗雕,之後是細雕,最後自然是完善作品。
手起刀落間,古傾身邊漸漸形成了一個氣場,神色似迷離又似堅定,木屑還不曾飛起,手中的雕品已初具其型。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可以閉上眼睛,按着自己的感覺來。
然而,這樣的錯覺轉瞬即逝。
古傾自認她的動作還是挺慢的,然而在一衆比賽者當中,還是狠狠地表現了一回。
她的手法很快,快到觀衆不過在比賽者之間看了一個輪回,就愕然發現,原本不看好的那個,已經完成了大半,而且看上去還不賴,真是讓人咋舌。
很多人不約而同地産生了一個疑惑:剛才是不是有人偷偷上場拿給她的?
想是這麽想,心下卻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這回許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古傾身上,意圖探個究竟。
坐在觀衆席的百新竹,當然也聽到了大家對古傾的評價,心中控制不住的自豪起來,傾姐當然是最好的!
他有意地看向觀衆席的另一邊,那裏坐着傾姐的母親,臉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不知對方現在是何感想?
被念叨着的古槿佳,心裏的滋味可謂是五味雜陳。昨天她還能勸自己說,那是古傾走狗屎運!
自己學了這麽久,都還沒學會師傅的五成,一個不過是在自己教導下才接觸雕刻的孩子,哪裏有什麽實力可言?可現在,聽着耳邊師傅傳來的驚呼聲,臉竟隐隐有些發疼!
在難堪的同時心中的疑惑也越甚,她的女兒為何進步如此神速?
看來,得找個時間去問問了。
時間說快不快,只等得圍觀的人心裏幹着急,可說時間過得慢吧,轉眼天色便暗了下來。
周圍環境的明亮度對雕刻師來說非常重要,稍微看不清,就很有可能發生一些令人遺憾的失誤。
晚上雖然點着燈光,可是依舊趕不上白天看得那麽清楚。很多進入決賽的雕刻師,在日光弱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停手了,古傾也不例外。
畢竟她目前還沒做到憑手感雕刻的地步,要是她能像先生那樣随心所欲,再幽暗的環境,她都有足夠的把握把作品雕好。
确定所有參賽選手都停手後,主辦方便差人把所有參賽者的半成品包裝起來,寫上作者名字,放到指定的位置,派人嚴加看守。
“今天的比賽到此就暫時結束了……”
古傾從出場口出來,便看到百新竹向她跑來,手裏還拿着東西。
“傾姐,吃個包子吧,還熱乎着呢。”看着古傾臉上藏不住的疲倦之色,百新竹不禁心疼起來。
聽到身旁之人的話,古傾才想起自己從早上就一直餓着肚子直到現在!想到這,她對蘇子居的怨念程度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傾姐,我覺得……”百新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腫麽惹?”古傾嘴裏塞着包子,說話不是很清楚。
“沒什麽。”百新竹眸色暗了暗,最終還是沒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那個,古傾,我在魚香樓訂了一桌好菜,一起吃個飯?”旁邊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蘇大小姐?怎麽,舍得放下身段來找我們了?”古傾還沒有說話,百新竹見人便嗆了回去,真是看哪哪不順眼!
“你一個小……秀才,我和古傾的事,輪不到你來說!”蘇子居瞪了一眼百新竹,這個小秀才總是在古傾面前說她的壞話!
話音落下,兩人都看向了古傾。
結果百新竹就看到古傾對着蘇子居笑了一下。
見此,他心中不免泛起了苦意,甚至有一絲委屈,卻不曾接下來會聽到這樣的話,眼睛瞬間彎成了新月。
“我現在還是新竹的老板,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古傾,我知你在生我氣,可你聽我解釋!”古傾的态度讓蘇子居心裏一突,臉上也染上急色。
古傾看了她一眼,目光淡然,“我現在因為某人,身心疲憊,耳朵似乎也不靈光了。”
“聽到沒有,傾姐要回去休息了,你別擋路,快讓開。”想到剛才蘇子居對他瞪了一眼眼,百新竹瞪了回去,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不是,你們聽我說啊,我娘他們昨天讨論決賽題目的時候,我只是在旁邊稍稍提了一下建議,至于通不通過,這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所以……”蘇子居着急解釋。
可她的話被古傾打斷了,“所以我現在想回去休息,為明天的比賽做準備,有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蘇子居感到有些挫敗,懊惱地移身,讓開了路。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她心想着,如果當初古傾直接答應給她雕刻“君子同窗”,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回到酒樓,路上吃了好幾個包子的古傾,又立馬點了一桌飯菜,和百新竹一起吃。當飯菜放入口中,她不禁喟然而嘆:果然還是熱乎的飯菜更合胃口一些。
主城的夜晚燈火通明,獨特的夜市熱鬧非凡,可惜吃飽喝足的兩人都沒有什麽心情去游賞一番,畢竟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房間內,習習夜風從窗口吹了進來。
“傾姐,明天我買一些包子給你帶進賽場,省得挨餓。”百新竹順着月光望向在地上打地鋪的古傾,心裏起了計較,“要不還是買饅頭,包子留久了,餡會壞。”
蘇子居雖然現在不在客棧裏住了,但是房間的鑰匙并沒有交給他們,所以百新竹和古傾兩人還是住在一起的。
“新竹,明天你還是不要去看我比賽了。”古傾身形未動,“你現在也準備要參加鄉試,還是留在客棧多看一些書,或者去找一些同好交流也行。”
百新竹從床上坐了起來,頗為不贊同,“我知道傾姐是為了我好,可是我該準備的已經備好了,就算現在上場也無所畏懼!倒是傾姐你去比賽,我不知道實時情況,心中擔憂,怕是也看不下書。”
沉默了一會兒,古傾開口了,“随你。”
良久未聽到回聲,她扭頭看向床邊,卻發現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背對着她躺下,看樣子像是睡着了,呼吸有些深沉。
那呼吸聲似乎有一種魔力,聲音不大卻能掩蓋住隔壁住客的大嗓門,引得她跟着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中睡過去了。
半夢半醒間,她好像看到有一個人向自己走來,低身附在耳邊低喃,想睜開眼看一下,眼皮子卻不允許這樣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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