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這詭異古鎮中仍然埋藏着危機,現在還放松下來還為時過早。就連貝凡額頭上的符文,與這口棺材之間的聯系,都是未知的變數。
退路尚未可知,前路仍不明晰。但事情總是要一件一件的來處理。邙明在這種時候,總是能格外保持冷靜鎮定。
邙明見血泥娃娃已經差不多被打老實了,才有些冷淡的開了口:“其實我第一眼見你,就看穿了你的來處。”
在地上的鬼娃娃聽到這裏,眼中流露出十分強烈的不甘,“我若是再小心一點,就不會被你騙了,你真是會裝,我還以為你不過是一個格外好吃的人類,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碰到了一個扮豬吃老虎的硬茬,你真是太狡猾了……”
說到這個問題,貝凡算是深有同感了,他窩在邙明懷裏一陣猛點頭,引得話題中心的正主都低頭去瞧他。
發現人類正在看他,貝凡連忙止住點頭的動作,假裝自己非常認真地在聽着血泥娃娃說話,模樣十分乖巧。
鬼娃娃繼續道:“通常你們人類不是都很弱的麽?我在阿媽那裏,至少吃過十幾只人類了。”
聽到這裏,貝凡連耳朵都豎起來了,眼神裏滿是崇敬和羨慕之情,激動地從邙明懷裏探出腦袋來看着鬼娃娃。
他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你真是太厲害了!”
邙明沒說話,只是看着貝凡的眼神意味深長。
比起此時整個鬼都沸騰了的貝凡,邙明卻顯得胸有章程,他餘光始終注意着自己身周的環境,在看到隔了一條街上的建築已經開始改變時,就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其實已經不多了。
他注視着眼前的趴在暗紅色腐泥中的鬼娃娃,還未開口,那血泥娃娃已經破口大罵:“少來裝模作樣!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這個狡猾的人類想通過我問出我阿媽到底在什麽地方。”
他眼中的怨毒猶如利箭一樣射穿人心,“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件事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的!就是我死了,我阿媽也會有朝一日替我報仇,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面對血泥娃娃頗有節操的“絕不出賣阿媽”的指控後,邙明并沒有鬼娃娃預想中暴跳如雷的反應,反而平靜自然的開口:“我不問你阿媽,我現在只想問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
人類天師套路很深,這個問題讓鬼娃娃出乎意料,邙明現在的神色和姿勢,看起來竟然有點像個想和小朋友唠家常的知心大哥哥,血泥娃娃愣了愣,才回答:“……我沒有名字,大概七歲。”
邙明點了點頭道:“七歲,就能忍受自己身體每一部分都被砍下來,然後接上其他獸類或者蟲類的身體部位,忍受着反噬和排異的痛苦,把自己泡在腐爛的血肉剁成的泥污中,一點點被改造成你阿媽口中的‘最完美’的樣子,我很想知道,你的阿媽有多疼愛你呢?”
這個問題似乎一下子激發出鬼娃娃內心深處的不安,他變得極為暴躁,聲音愈發尖銳:“阿媽自然疼我,她早就教過我,我現在所忍耐的,都是變成最完美的這條路上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要做的更好……要變得更強,才可以和阿媽說話,才能得到阿媽的誇獎——啊啊啊!”娃娃的情緒愈發無法控制,他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睛重新變得血紅,“殺光你們,吃掉你們!拔下你們的手臂,回家讓阿媽拿起針,重新給我接上……”
一聽這話貝凡就不樂意了,好好說着話,突然嚎起來是幹嗎?
跟湖底一霸比誰更兇嗎?
貝凡當即不甘示弱的在邙明懷裏向前探出身體,猛然張開了自己的大嘴,“呲”地一聲露出了所有的獠牙。
這一下向前蹿得挺猛,邙明差點沒抱住這一條滑滑溜溜的魚尾巴,連忙把貝凡重新給拉回來抱好。
他又拍記了拍貝凡的小腦袋瓜,似笑非笑,“寶貝兒,你和他生什麽氣。”
“妙本常清淨,身心無垢膩。衆生習業人,迷惑懷疑貳。”邙明默念清心寧神的道經,平緩的聲音在這一方空間裏于無形中壓制了源源不絕的煞氣,就連即将再次失控的血泥娃娃也暫時被邙明安撫下來。
“你們……你們都是壞人,只有阿媽真心對我,我不會說出任何關于她的事。”鬼娃雖然仍是一副反社會的态度,卻沒有再次吸收煞氣變身的趨勢。
邙明見他一副仿若被鞋教洗-腦的模樣,沒有再多費口舌做什麽辯解,他只是把手伸進褲兜,将那因為施展了避水咒而沒進一滴水的手機拿了出來,而後開鎖打開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手裏抓着一大把在公園小攤出買來的棉花糖,十分神氣的騎在自己父親的脖子上左顧右盼,吃得不亦樂乎。
那位父親一只手扶穩自己肩頭上的兒子,一手牽着自己的妻子,他頂着炎炎烈日,雖已經熱得滿頭大汗,卻笑得十分幸福。大概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孩子健康快樂,夫妻感情和睦,便已經是別無所求的幸福了。
這張全家福上的快樂幾乎可以溢出來,畫面定格在這個家庭最幸福的時刻,那份幸福幾乎可以感染每一個旁觀者露出微笑。可就當邙明将這張照片遞給地上的血泥娃娃看時,那鬼娃當場臉色就變了。
貝凡對邙明的手機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他伸出指肚戳了戳,把照片戳跑了。邙明揉了他一把,又把照片拉回來,貝凡仔細看了看上面會發光的小圖案,又看了看地上那只剩半張臉傷痕累累的小男孩,十分淳樸地在鬼娃心上捅了一刀,“啊呀,這上面的小人類,怎麽和你長得有點像?”
邙明卻還在不緊不慢地翻着自己的手機,移到了下一章照片,繼續給地上的鬼娃看。照片上的主人公不難認出,就是剛才那張其樂融融全家福照片上的那對夫妻。
只是這一章照片上的兩人面色蠟黃憔悴,看上去卻像蒼老了十歲不止,夫妻二人原本黑亮的頭發都出現了斑駁的灰白,兩人佝偻着腰,麻木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只盼望路上經過的路人,會願意看一眼他們身上挂着的牌子。
那張已經被日光曬得有些褪色的廉價打印塑料板上,印着他們親生骨血的單人照,而這昔日裏幸福圓滿的家庭,早已被挂板上“尋兒啓事”那四個驚心動魄的紅字,擊碎成一地悲傷絕望的無邊痛苦。
邙明佩戴的玉筆無風而動,他收起了神态中一貫的散漫,“真真假假都已經擺在你的面前,別騙自己了,你是時候該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貝凡神神秘秘:兄弟,借、借一步說話,你那些人類……都是在哪兒吃的呀?
邙明:你在說什麽?
貝凡:——咿呀!沒,沒說啥!
———————————————
1.“無為法湯,滌除紛穢;反彼清虛,歸自然域。”
引用于:《太上玄都妙本清靜身心經》記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