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大鬧玉器行! (1)

李傾月翻了個身,睡的正香,突然就感覺到了一股不屬于這裏的氣息,鑽入了她的鼻端。

李傾月猛地一個激靈,睜大了雙眼,與此同時,右手正要推掌而出,便被一只大掌給緊緊地握住了。

“別動,是我。”

李傾月眨眨眼,借着十分微弱的月光,勉強看清楚了來人正是顧白。

“你怎麽來了?”

顧白卻是沉着一張臉,十分不悅道,“這才幾日不見,竟然連我的氣息也感覺不出來了,若不是我動作快,你是不是還要廢了為師?”

李傾月輕嗤一聲,利落地翻了下身,側躺在床上,一手支在了太陽穴上,“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跑來幹嘛?咦,對了,這算不算是夜探香閨?”

顧白動作緩慢且優雅地在她的妝臺前坐了,對于這屋子裏的黑暗,适應了一下,才緩聲道,“為何不用夜明珠?你貴為公主,屋子裏放上十顆八顆的夜明珠,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何需如此小心?”

“我哪裏是小心?我只是不想着屋子裏太亮了。”

顧白的眉眼一沉,“你擔心有人偷窺?”

“算是吧。皇上派來的那個華姑姑可不是個傻的。”

“她不過是尋常之人,又不會武功。”

“可她心思缜密呀!再說了,她在宮裏頭混了幾十年,這心眼兒不得比我多的多?”

“這世上還有比你的心眼兒更多的女子?”顧白勾唇笑道。

李傾月癟了癟嘴,有些不太甘心道,“你這算不算是在變相地誇我?”

“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某人很沒心沒肺道。

顧白彎了彎唇角,“你高興便好。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也太大膽了!”說着,手已經扶上了她的脈。

李傾月不動,任由他開始診脈,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不過,你怎麽這麽久才出現?”

顧白橫了她一眼,“還笑得出來?自己給自己服毒,是不是感覺很舒服?”

李傾月頓時便耷拉下來一張小臉兒,很是委屈道,“你以為我願意呀?如果不真的用毒,那位趙大人是那麽好糊弄的?他可是皇上的人。你不會以為你徒弟真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将皇上身邊兒所有的人都給收買了吧?”

“哼!沒用的東西!這麽久了,連個太醫院的院使都拿不下來。”

李傾月頓時有了一種炸毛的感覺!

她怎麽就沒用了?那趙清明可是皇上最為信任的人,整個兒太醫院,十之*都是皇上的人,那可是關系到了皇上的性命安危的,豈是她能随意收買的?剩下的那一兩成,估計也都是皇後的人。

“你說我沒用?”

顧白收回了手,雲白的錦袍緩緩地在屋子裏頭流動着,看得李傾月的兩只眼睛都是直直的。

她一直都知道,顧白是很好看的,甚至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她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看一輩子,也是看不夠的。

特別是在自己經歷了一次大劫之後,再看到熟悉的他,總覺得有一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感覺。

“這次的事情,就此作罷。好在皇上也算是信任你,并不曾真的信了那清遠大師的批言。不過,倒是可惜了這麽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顧白,你不是也精于算命相面這等神棍學術嗎?跟清遠比起來,你們倆誰厲害?”

顧白狠狠地橫了她一眼,“這都是什麽說辭?行了,我今日過來,也就是看看你的身體如何,如今既已無礙,我也就放心了。”

“你要走了?”不知怎地,李傾月就有些舍不得了。

顧白偏頭看她,一勾唇角,“怎麽?舍不得我了?”

李傾月的嘴角抽了抽,她怎麽會以為這個顧白是個好調戲的呢?

就他這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也不過就是面上看着儒雅罷了,實際上,肚子裏頭,盡是些花花腸子。

“那個,你最近要閉關?”

顧白睨了她一眼,似乎是料到她會有此一問。

“不會。這不是才閉關出來嗎?若是下次再閉關的時候,為師一定會讓天一帶着人将你這裏給圍起來的,免得再聽到一些個讓人不快的事情。”

李傾月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嚨,“你就不能給我留些面子?”

“這裏就只你我二人,留面子給誰看?”

李傾月頓時氣結,她怎麽就會以為這個顧白是個好相與的?

“幫我救個人呗!”

顧白一挑眉,回轉了身子,近前兩步,看着床上那個愁地眉毛都擰到了一起的人,“清遠沒死?”

李傾月嘻嘻一笑,“敢陷害我,哪能讓他如此輕易就死了?”

頓了頓,又有些無奈道,“只是沒想到,那人給他服了毒還不算,竟然還要将他扔下懸崖。好在我早有準備,不過饒是如此,清遠現在人也是昏迷不醒的。”

“福一沒辦法?”

“他要是有辦法,我還找你幹嘛?”

話一出口,感覺到了對方的氣勢一寒,想着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似乎是有些沖了,有些讪讪地笑了笑,“那個,我的意思是說,他的醫術,怎麽能跟你比?”

“早就讓你好好學習醫術,就是不肯聽,現在老實了?”

“是是是,我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這次先幫我個忙好了。”

“他還有存在的價值?”

顧白不認為那個清遠落到這個田地,還有什麽可以利用的。

先不說之前的批言一事,已經結案,就沖着他的這番作為,只怕皇上也是不願意再看到他了。再則,這麽多年了,他于梅家,只怕是不肯輕易背叛的。

李傾月點點頭,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的随意,“我沒指着讓他來毀掉梅家,更不會想着借他就能讓皇上對梅家起了厭惡之心。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

“什麽真相?”

顧白問出此話之後,便覺得管得太多了。

李傾月身上的血海深仇,他自然知道,只是這丫頭向來都是自強自立的很,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向來不願意來麻煩自己。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福一也沒折了,她定然是不會願意向自己開口的。

一想到了這樣緊張的李傾月,顧白的心口猛地一縮,沒來由地便疼了那麽一下。

“人在哪兒?”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痛快,又匆忙問了一句。

“你去問福一吧,他知道。還有,我希望若是清遠醒了,第一個看到他的人是我。”

顧白點點頭,“我明白。你擔心他就算醒了,也會寧願再死一次?”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他與梅家的關系匪淺,只怕,這其中,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清遠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要去害人的惡僧。”

顧白輕嗤一聲,“你倒是良善了!”

“顧白,此間事了,我要去一趟湘州,京城的事情,還要拜托你幫我看着些。主要是我這裏,別讓有心人識破了就成。”

“放心。便是沒有我照應着,你的那些手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罷了,你自去忙吧。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齊玄墨那個家夥,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李傾月一聽到了齊玄墨的名字,倒是來了精神。

“我倒是想起來了,南齊北顧,你倆還是齊名天下的呢。”

顧白瞪她一眼,“一說齊玄墨,你倒是精神了。你可是有事瞞着我?”

李傾月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然後很是谄媚地笑了笑,“哪能呢?我與齊玄墨也不過就是一面之緣。”

“嗯?”濃重的鼻音,充斥着疑問。

李傾月只覺得頭皮發麻,她怎麽忘了,她的這個師父,可實在是不好騙的。

“好吧,我承認,我上次去大夏國的時候,與那個齊玄墨交過一次手。僅此一次而已,之後我們就再未見過。”

“只有這些?”

顧白擺明了不信。

李傾月在他人面前,或許是個變臉的高手。可是在顧白這裏,就總會沒來由地心虛,特別是瞞了事情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不對。

呃,事實上,大多數時候,每每撒謊或者是有事,她都不敢與顧白的眼神對視。

“好吧,我與他交手,然後當時為了救人,一時不查,被她挑了我的面紗。”

顧白一愣,他只以為他們兩個應該是見過幾次面的,卻從未想過,齊玄墨竟然還有本事将她的面紗給揭下了。

面色一沉,氣勢亦有些冷,“他可曾看到了你的真面目?”

李傾月這會兒要死的心都有了。

剛剛為何舍不得他走?

這下好了,不說實話,她不知道要倒黴多少天。可是真說了實話,真不知道那個齊玄墨會不會也跟着倒黴了。

“嗯。”

悶悶地應了一聲之後,突然覺得将怒火遷到齊玄墨身上也錯。

至少,顧白出手,那絕對是比自己厲害。定然是能讓齊玄墨吃些苦頭的,也算是給自己報仇了。

顧白就那樣直直地站着,眼神緊緊地鎖在了李傾月的臉上,好一會兒,李傾月覺得自己當真快要頂不住的時候,才聽他慢聲道,“很好!”

很好?

李傾月懵了,這算是什麽意思?

是正話?反話?

是在說自己,還是在暗指那個齊玄墨?

李傾月頓時覺得風中淩亂了。

可是一擡頭,哪裏還有那白色的身影?

李傾月輕呼出了一口濁氣,搖搖頭,一撫額道,“齊玄墨,這可怨不得我。呵呵,說不定這一趟湘州之行,我還能看場好戲呢。”

對于自己冒出來的這種有些幸災樂禍的情緒,李傾月一點兒也不覺得難堪,更不會覺得有什麽要不好意思的。

誰讓那個齊玄墨先惹了自己呢?

李傾月安排好了這裏的一切,便喬裝上路了。

倒不是她特別想去湘州,實在是南宮信這個家夥有夠倒黴的,正事兒還一件也沒辦,直接就被齊玄墨那厮給盯上了。

想到自己的行動三番兩次受到這個齊玄墨的摻和,李傾月就渾身不舒服。

出了城不過十餘裏,便看到了福一也跟來了。

雖然早料到了顧白會安排人跟來,只是真的沒想到會是福一,那可是顧白用得最順手的一個寶貝疙瘩,想不到竟然舍得送到她身邊來了。

“就你一個?”

福一朝天看了一眼,用一種十分沮喪的語氣道,“小姐,您以為,誰都能跟小的這樣命苦麽?”

李傾月眼一沉,沖着福一就踢了一腳過去,“再說一遍!”

福一咯咯一笑,立馬換了一張笑臉,“小姐,能跟您一道出門散散心,小的不知道多開心呢。小的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國師呢。”

“閉嘴吧,你!整天懶的就跟只豬似的,你還會願意出門?我怎麽就這麽不相信呢!”

福一很狗腿地笑了笑,“小姐,主子交待了,但凡是需要動手的事兒,您都可找小的代勞。另外,到了湘州之後,您一定要改頭換面,千萬不能讓人瞧出絲毫的端倪來。”

“知道了。”

“如果不是因為主子還要救那個活死人,只怕主子就會親自跟來了。”

李傾月知道他說的是清遠大師。

“就算是不用救他,你家主子也不可能會跟來,就他那樣的,一旦真離開了上京,皇上不得急得吐了血?”

“也是!我家主子的本事也實在是太高了些。”

李傾月抽抽嘴角,無語了,這個福一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誇起自家的主子來,當真是以為那些好詞兒都是給他家主子量身訂做的?

“主子,我們在湘州也有産業,這次到了湘州,就直接住到咱們的地界兒上吧,也好辦事。”

李傾月點點頭,兩腿用力一夾,馬兒在路上飛奔了起來。

福一愣了一下,笑道,“主子說的沒錯,小姐這次是真有急事了。”

因為李傾月這次去湘州,是有要緊事,身邊也只帶了天一、天二兩名不曾在上京露過面的随從。如今再加上一個福一,也不過才三人。

誰知,當他們晚上在一處客棧歇腳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又多了一名丫頭,再仔細一瞧,正是她在玄清宮的丫環,紅梅。

“你怎麽會在這裏?”

“回小姐,主子交待了,您此行只有三名男子相随,實在是有些不便,所以便将奴婢抽調了出來,在這裏等您。”

李傾月看了她一眼,明白這是顧白擔心有人盯着玄清宮,所以提前将紅梅給放出來了。

“嗯,好,你這身打扮也很好,不會惹眼。”

“時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梳洗,然後就該用晚膳了。”

李傾月這裏因為一個紅梅的到來,倒是讓她的日子更舒适了許多。雖然明知道沒有必要,等到了湘州,自然是不乏丫頭的,可是既然顧白将人放出來了,那就這樣吧。

抛開上京,湘州也算是蒼溟最大的一座城池了。

更準确地說,湘州應該是蒼冥的各類商業貿易最發達的地方。

只因這裏守着蒼溟最大的美人湖,盛産各類的水産,還有着貫通南北的水陸要塞,這個地方,想不富庶,只怕都難了。

而湘州齊氏,可以說是這裏最大的世家,那就相當于這裏的王!

但凡是湘州的産業,幾乎就沒有齊家不插手的地方!

而這水陸要塞,最能生錢的地方,自然就是齊家一手掌控了。

之前李傾月讓南宮信來湘州,一方面就是為了打探一下這裏的水陸要塞,看看這裏的水運、陸運的情形如何。

另外一點,就是借此機會,好好地看一看,齊家對于湘州的影響力。

只是沒想到,南宮信才到湘州沒幾天,就直接與齊玄墨給對上了。

又或者說,是被齊玄墨派人給盯上了。

李傾月雖然覺得這次南宮信的任務完成地不怎麽樣,可是再一細想,覺得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畢竟南宮信那樣的世家公子出身,僅僅是這一身的風華氣勢,便不是尋常人可比的,因此而被齊玄墨盯上,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如此,更能看出了齊玄墨的那一雙毒眼。

一想到了當初這厮,竟然挑開了自己的面紗,李傾月就有了一種想殺人的沖動。

她在跟随顧白學藝三年之後,便一直獨自在外闖蕩,雖然暗處有人護着,可是大部分時候,都不曾讓他們現身的。

可是沒想到,竟然在齊玄墨這裏栽了跟頭。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齊玄墨這人長的倒也還不錯的。

只是跟她的顧白比起來,似乎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齊玄墨絕對不會知道,就因為他的一次無心之舉,竟然害得自己在李傾月心中的地位,始終落于下層。

如果早知道這一點,他當時就算是被人一劍刺傷,也不願意挑了她的面紗了。

李傾月到達湘州的時候,正趕上下着淅瀝的小雨。

一行人安頓在了湘州城北的一處宅子裏。

宅院不大,總共也才三進,對于李傾月這等身分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委屈了。

李傾月前腳住進去,南宮信後腳就到了。

“可看清楚了?确定沒有尾巴跟着?”

“小姐放心,屬下都看明白了。”

南宮信自小便是錦衣玉食,而且又是天之驕子般長大,人人皆知,他将是整個南宮家族的下任家主,所以,讓他對一個小姑娘俯首稱一聲主子,他還真是叫不出來。

而現在這聲小姐,也讓他頗有些不自在。

李傾月看了他一眼,“這裏是湘州,齊玄墨的地盤兒,你以後就喚我岳姑娘便好。”

南宮信愣了一下,李傾月低頭飲茶,并不看他。

倒是一旁的紅梅面無表情地解釋道,“主子要在這裏待幾天,萬一被齊家的人盯上,你堂堂南宮少主,竟然對我們主子如此恭敬,豈非是惹人生疑?”

南宮信尴尬地笑了笑,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想過。

“你以後就暫時住在這裏吧,客棧那邊,可有人幫你善後?”

“小姐,呃,岳姑娘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那便好。你與齊玄墨也見過幾次面了,對此人的印象如何?”

“齊玄墨這個人,看起來狂傲不羁,人品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只是,總覺得此人的城府太深,不宜深交。”

李傾月勾了勾唇角,“只是因為你看不透他這個人,所以便覺得不應該與這個人深交?”

南宮信愣了一下,搖搖頭,“不全是。還有一點,齊家的事務,似乎是極為複雜。齊玄墨雖為齊家的少主,可是這麽多年,始終是在外游蕩,極少歸家。似乎是家宅不寧。”

李傾月的眼睛一亮,“這麽說來,倒是我們的一個機會了?”

“呃?岳姑娘的意思是?”

“我們的對手若是太團結了,那我們還如何下手?”

“岳姑娘要瓦解齊家?”

南宮信的聲音幾乎就是有些抖了。

也不怪他如此詫異,實在是覺得李傾月這心思大了點兒!

齊家那是什麽樣的存在呀?

數百年來,齊家幾經沉浮,據聞最慘的時候,齊家只餘一根獨苗兒,且身無分文,還被下了獄。

可是沒過多久,齊家便又慢慢起來了。

時至今日,齊家落魄過,也無比風光過。

唯一不變的是,無論是在什麽時候,齊家人都不曾認過命,以為自己和家族的一生就該蒙塵屈存。

這一切,或許是與齊家的祖訓和傳承有着極大的關聯。

李傾月突然想起,她的父皇在世時,後宮裏似乎就有一位妃子出自齊家,貌似還生了一位皇子,似乎還很聰明,只是可惜了,到底還是隕落在了那次的宮變之中。

猛然想起從前之事,李傾月的心底難免是百轉千回。

那個曾經給予她這世上最為溫暖的父愛和母愛的地方,卻變成了讓她時刻都要有着戒備之心的人間煉獄。

“你想多了。齊家那樣的存在,我怎麽可能會想着要将其瓦解?”

得到了如此明确的答複,南宮信才松了一口氣,總覺得這位公主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淩厲,行事的手段,也是超乎常人的意料。

“說說你在這裏的收獲吧。”

南宮信清了清喉嚨之後,便将他在這裏的一些見聞都一一細述了一遍,将齊家一些重要的人際關系,也都寫在了一張紙上。

看着上頭密密麻麻的人名,李傾月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

難怪齊玄墨不願意回來,換作是她,也會覺得這裏簡直就不是人待的!

齊玄墨的父親齊天恒,不是一個有作為之人,如今的齊家家主,仍然是齊家的老太爺齊亮。

齊天恒人長的倒是一表人材,而且亦是學識淵博,只可惜了,再處置後院兒這些事情上,那簡直就是一個瞎了聾了的傻子!

齊玄墨的母親梁滿,出自京城的梁氏,與宋夫人是堂姐妹的關系。

不同的是,齊梁氏是一員女将,麾下治有一萬的娘子軍,她還曾立下過戰功無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嫌棄齊梁氏是一名武将,所以,齊天恒對她的态度說不上好,但也算不得太壞。

只是在三年前,齊府似乎是出了一件大事,自此之後,齊梁氏便搬出了齊府,住進了皇上所賜的将軍府中。

這一舉動,在當時的湘州,可以說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齊玄墨這幾年即便是回到了湘州,也都只在梁将軍的府上住着,只是偶爾去給齊老太爺請個安,其它時候,是根本都不會出現在齊府的。

至于齊天恒,他更是連見也不願意見的。

如此,這對父子的關系,自然是說不上好。

齊天恒看中的兒子是一名庶子,齊玄武,其生母的出身倒是不低,也算是湘州的名門之後,只是可惜了,是一名庶女出身。

李傾月看完了這些,冷笑一聲,“想不到,這個齊天恒倒是一個多情種。”

“有命消受美人恩,可是卻偏偏一腦袋的漿糊,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傻了?”

“他不是傻了,只是身為一代大儒,總覺得自己的妻子卻是一員武将,這是丢了他的臉面。從另外一層意思上來看,他是無法容忍他的妻子在外抛頭露面,同時,還偏偏一直做的不錯。”

紅梅撇了撇嘴,“可憐的那點兒男性自尊。”

李傾月偷笑一聲,“你倒是看的明白。”

南宮信不由得對這位紅梅姑娘也多看了兩眼,敢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的,顯然,應該是主子的心腹。

“岳姑娘說的不錯,要我說,其實那位齊天恒是有些窩囊的。連自己的後院兒都打理不好,還有什麽臉自稱一代名家?”

“說的好!可能查出三年前,齊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南宮信皺了一下眉,“有些困難。屬下盡力而為吧。”

李傾月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天一,你去查。”

“是,主子。”

“今日累了,南宮公子,明日,你陪我一道出去走走,順便也看看那位傳說中十分得寵的齊玄武!”

話落,李傾月便又笑了起來,起這麽個名字,這齊天恒到底是有多喜歡這個庶子?

次日,李傾月梳妝完畢,仍然是一襲女裝,不過顏色上卻選了一種煙紫色,頭上戴了一頂帷帽,與南宮信一起去了湘州城裏最為熱鬧的茶樓。

在二樓的雅間兒,南宮信推開了窗子,“岳姑娘,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最熱鬧的街道。屬下之前得到消息,今日齊玄武會陪着她妹妹一起到對面的玉器行裏買玉飾。”

李傾月點點頭,靠窗坐了。

“以後在外頭,不必自稱屬下,拿出你世家公子的氣度來便可。”

南宮信愣了一下之後,面色通紅,總覺得主子那句話是在笑話他呢。

沒過多久,帶有齊家标志的馬車,果然就出現在了熱鬧的街道上。

李傾月看着他們兄妹進了玉器行,唇角上不免有些嘲諷和輕蔑的笑,就只是這樣的出身,出個門竟然還敢擺如此大的陣仗?

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紅梅,随我走一遭。南宮信,你留在這裏。”

“是,主子。”

紅梅扶着李傾月進入這家玉器行的時候,李傾月的頭微微向右偏了一分,眼角的餘光,快速地往斜對面兒的二樓上飛了一眼。

動作太快,就連一旁的紅梅,都不曾察覺。

“小姐,這裏的玉器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嘛!”

紅梅一進來,快速地掃了兩眼之後,語氣便有些不屑,“就這些東西,怕是奴婢都瞧不上眼呢,要不,咱們再換一家?”

李傾月不出聲,紅梅的說辭,倒是引起了那夥計的注意,一看兩人的穿着打扮,便知道非富即貴,立馬就上前說了幾句好話,然後引着上了二樓。

主仆二人到了二樓,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對兄妹。

紅梅又看了幾樣兒玉飾之後,仍然搖頭,極為不滿道,“小姐,這裏的玉器實在是入不得您的眼,咱們還是再換別家吧。”

紅梅清脆的聲音,立刻就引起了齊玄武的注意。

只看一個身着粉紅色衣衫的俏姑娘,正攙着一位煙紫色裙衫的姑娘,一雙眼睛正滴溜溜地轉着,還真是一道好風景。

齊玄武心中是有些驚異的,一個丫環就生得如此漂亮,而且這一身的氣度,可實在不像個丫環,那其主子?

齊玄武的心頭一動,只怕這位姑娘,還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呢。

“姑娘也是來選玉飾的?這家玉器行裏還有一些上等的玉石,姑娘既然是看不上眼,那不妨再往裏走走看,那邊才是一些上乘的玉石。”

李傾月沖他微微颔首,由紅梅扶着,繼續往裏走。

不過,齊玄武這明顯有些谄媚的舉動,卻引起了他的寶貝妹妹齊樂兒的不滿意了。

“三哥,你怎麽丢下我一個人了?她們是誰?”

齊樂兒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下巴微擡,那樣子還真是有些不可一世!

“三哥,不是我說你。你可是咱們齊家的驕驕子,将來父親的一切可都是要由你來繼承的,你的婚事也早就是父親幫你訂好的,別總是在外頭勾三搭四的。每回出來都是如此,哼,也不知道這些個女人怎麽就這麽不知道矜持,真以為憑自己的幾分顏色,就能嫁入我們齊家?”

這話說的還真是讓人氣得牙疼!

紅梅的性子雖然不錯,可那只是針對自家主子。

如今見有人如此明嘲暗諷,自然就受不了了。

“小姐,要不我們還是趕快走吧,明明就是玉器行,怎麽偏就有只瘋狗在此亂叫?也不知道這裏的掌櫃的是不是瞎了,人狗都分不清楚了。”

李傾月輕笑一聲,拍拍她的手,“也罷,原以為這裏是齊家的産業,東西應該不錯,想不到,卻是差了這麽多,我們走吧。”

“是,小姐。”

齊樂兒聽了,豈肯就此善罷甘休?

“你們放肆!知道本小姐是誰嗎?竟然敢罵本小姐是狗?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話落,齊樂兒一使眼色,便有幾名護衛模樣的人圍了上來,然後得意道,“哼!識相的,你們就乖乖地跪下,給本小姐磕三個響頭。呃,對了,還要再學幾聲狗叫,不然的話,本小姐定然讓你們苦不堪言!”

紅梅面對這樣的齊樂兒,竟然還笑了出來。

“天哪,小姐,真是笑死奴婢了!奴婢還真是頭一回見如此不知所謂的人呢?她以為她是誰?不過是齊家一個不起眼兒的庶女罷了,真以為她就是齊家的天了?”

此話一出,一旁齊玄武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他與齊樂兒是親兄妹,齊樂兒是庶女,自然也就在暗指他這個庶子沒有自知之明了?

齊玄武上前一步,冷着臉道,“我不管你們是哪一家的千金,現在給我妹妹道歉還來得及,如若不然,讓本公子知道了你們的來歷,只怕你們合府上下,都将不得安寧!”

“好大的口氣呀!你又是哪棵蔥?不過是齊家的一個庶子而已,有什麽資格放出這等大話?不過就是仗着齊家的勢罷了!說白了,都是白身,也敢對我們小姐無理?你們才是不知死活呢!”

紅梅之前得了小姐的暗示,那可真是可勁兒的氣他們兄妹倆了。

事實上,她們主仆之所以跟進來,就是特意來找茬的!

齊玄武這下子也的确氣地不輕!

這麽多年來,他在齊家的大房,一直是順風順水,上頭壓着他的那個所謂的嫡兄長,成年累月地不在家,他雖為庶子,可是在府上享受的那一切待遇,都是與齊玄墨一般無二的!

況且現在大房掌管着中饋的,可是他的親生母親,現在這對主仆,分明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這位小姐,我雖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千金,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今日此舉,的确是引起了本公子的興趣。只是,若是你們再繼續胡鬧,那可就怨不得本公子不懂理憐香惜玉了。”

李傾月彎了彎唇角,這個男人是不是也太自戀了?

敢情還以為她是故意送上門兒來勾引他的?

他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有這樣的心思?

紅梅則是很不給面子,直接就笑噴了,“哈哈!笑死我了。小姐,您聽到沒有?就他這樣的,還以為您是沖着他來的呢?要不要這麽厚臉皮呀?”

李傾月也很配合地回了一句,“嗯,不是厚臉皮,根本就是不要臉!”

李傾月的聲音柔軟,而且透着幾分的清涼之意,吐出來的話,偏偏有着如此強大的殺傷力。

這麽一句,齊玄武頓時就要暴走了!

“你們?你們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來人,給我将她們抓了,我倒要看看,這是哪家不開眼的姑娘!”

“是,三公子。”

紅梅冷笑一聲,“早就聽聞齊家在湘州家大勢大,連皇權也不放在眼裏,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剛剛上了二樓的掌櫃的一聽這話,心中暗道,這姑娘一身的氣度,可不像個普通的丫環,莫非?

掌櫃的連忙跑了過來,“三公子您息怒,只怕這二人大有來頭,您可千萬別給小的惹麻煩呀。出了事兒,這老太爺要問責的,還得是小的!”

“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哥哥的決定,也是你能質疑的?滾一邊兒去!”

掌櫃的一聽,臉一白,不待動呢,齊樂兒就一腳踹了過來。

掌櫃的年紀不是太大,可是也架不住這位小姐冷不丁地這麽一腳。

紅梅看着這位掌櫃地被踹倒在地,立馬就諷刺道,“你們還真以為自己就是齊家的主子了?這掌櫃的是什麽人,也是你們能如此作踐的?”

李傾月暗地裏豎了個大拇指,想不到平時紅梅看起來冷冰冰的,這挑撥離間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掌櫃的一聽,臉色很是難看,再怎麽說他也是為齊老太爺做事的人,如今竟然被幾個小輩給打了,實在是有些丢臉。

再則,這掌櫃的可不傻,跟了老太爺這麽多年,自然明白,将來齊家的一切是要交到誰的手上的。

就憑着這麽兩個不成器的東西,還想着染指齊家的産業?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你看什麽看?不過是個下賤的奴才罷了,本小姐踢你一腳,那是給你臉面!要不是我們齊家,你現在還不知道凍死餓死在哪兒了呢!”

李傾月彎了彎唇角,這等跋扈的小姐作派,要對付起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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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