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誰布的局? (1)

梁氏氣得手都有了輕微的哆嗦,倒是李傾月,整個人還是神神在在的,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等到宋嬌靠近馬車了,還不曾說話,一眼便掃到了國師的車駕,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宋嬌顯然是将早先皇上和皇後對她的指責忘到一邊兒去了。

一旁的齊婉葉卻是略有些鄙夷地笑了笑,國師天生俊美,又豈是她這樣的女子可觊觎的?

齊婉葉是京城齊氏的直系嫡女,自以為身分可是比宋嬌高貴了不少,就連宮裏頭的公主,也未必就比她尊貴到了哪兒去。

齊婉葉的這種自我優越感,向來是掩飾的小心翼翼,而且她本人亦是十分的聰明,無論是言辭上,還是舉止上,都會讓別人自慚形穢,絕不會自己開口說出高人一等的話來。

宋嬌的眼神已是再度變得癡迷了起來,雖說她對三皇子的印象也不錯,可是這位國師大人,在她看來,根本就是任何女子都無法抵抗的存在啊!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祈禱聲,國師的車駕竟然緩緩地停了下來。

清越的嗓音,溫柔的質感,讓人簡直就是以為在夢中一般。

“去看看可是榮華公主的車駕。”

“是,大人。”

侍衛往李傾月這邊湊了過來,直接就無視了一旁的宋嬌,這一反應,讓宋嬌頓時面部充血,仿佛是被什麽人給羞辱了一番似的。

國師大人可以無視她,因為那是國師大人,可是眼前的這一個又算是怎麽一回事兒?

不過一介小小的侍衛,也敢無視她的存在?

不過,心儀之人就在眼前,宋嬌還是十分知趣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的。

“敢問這位兄弟,裏面坐的,可是榮華公主?”

為首的侍衛點點頭,“正是,還有護國公夫人也在裏面。”

侍衛立馬微笑道了謝,回去禀明國師。

國師并未露面,“既然是公主的車駕,為何停在此處,不進宮?”

綠袖自馬車上下來,輕輕盈盈地到了顧白的車前,“回禀國師大人,公主的車駕,本是要直接進宮的,奈何宮門前有人擋住了去路,公主向來心腸好,性子柔,所以,便示意侍衛們稍等片刻。”

綠袖話未畢,外頭幾人的臉色便都有些不好看了。

特別是宋二夫人齊氏,一張臉是紅了青,青了白,別誤會,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齊夫人和齊婉葉此時也意識到,眼前的人是榮華公主,可是整個兒後宮中,品級最高的,依着她的身分,進宮自然是直接坐馬車到了第二道宮門,方才換乘軟轎的。

幾人面色不佳,不過卻是十分有默契地讓了讓。

剛剛綠袖的話她們聽的仔細,要知道,這後來的國師大人,也是可以直接入宮的。

眼下她們擋了公主的路,不也就等于是擋了國師的路?

馬車裏的李傾月聽着外頭極為細微的動靜,微微一笑,輕聲道,“有勞國師還記得本宮了,既然前方的路讓開了,那便國師先請吧。”

輕輕柔柔的嗓音,聽了真是讓人舒服惬意。

齊婉葉的身子一僵,僅憑着這等的嗓音,她幾乎便可以斷定,榮華公主,定然是一位相貌極佳的女子。

可惜了,有着公主的身分,想見她一面,也并非是那般容易的。

顧白壓低了嗓音,聽不出情緒,“公主此言差矣,您是榮華公主,身分尊貴,自然是公主先請。”

顧白是什麽人?

那可是整個兒蒼溟,除了皇上之外,最為尊貴的男子,就算是皇子們,見了他也都要客客氣氣的,至于那些朝臣,但凡是二品以下的,連得到他一個眼神的資格也是沒有的。

如今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讓人十分意外。

特別是宋嬌,她的一張俏臉兒,扭曲地,幾乎都成了五色盤了。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來人,進宮。”

“是,公主。”

顧白的态度,将直接影響到了李傾月在整個兒上京的地位。

李傾月聽着剛剛外頭的抽氣聲,她知道,顧白是故意選在了這樣的環境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這是在變相地給她撐腰呢。

相信過了今日,上京貴族圈子裏的人,都會知道,她榮華公主,就是國師也要讓路而行呢。

于是,原本還十分傲慢且高冷的齊婉葉,就這樣呆在了原地,看着人家一前一後,兩輛馬車,華麗麗地從她眼前經過,進宮去了。

齊夫人臉色難看,再看這位齊家的姑奶奶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了先前的好言好語,冷聲道,“婉葉,時候不早了,我們也進宮吧。”

她們雖然是有品級,可是進入宮門,也是不能乘坐馬車的。

宋嬌再蠢,也明顯感覺到了齊夫人對她們的态度,與剛才有異,可是卻毫無辦法,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腳,順帶着,在心底裏頭将李傾月給罵了不下百遍。

李傾月進宮後,并沒有直接去鳳舞宮,而是與顧白一前一後,都去了承乾宮。

李傾月雖然是先到,可是因為在外等待宮人通傳,所以顧白到的時候,她正等在了宮門口。

“還以為你忘了基本的禮儀。”

顧白說這話,自然是指李傾月沒有忘記了進宮後,先來皇上這裏請安,畢竟,偌大的一個皇宮,只有皇上才是真正的主子。

李傾月淺笑了一聲,“怎麽會?皇叔待我如此親厚,我豈能不先來請安問好?”

如此反諷的話,可是由她的口中說了出來,卻多了幾分的調侃之意。

“蘇貴妃仍然住在這裏,皇上一會兒要去勤政殿,有關與北漠的邊貿之事,可是急等着他拿主意呢。”

李傾月的心思一動,這麽巧?

看來,今日蘇貴妃的處境,定然是會極其不妙了。

“你有意要護着蘇貴妃?”

顧白的表情不變,“她的身世之謎不曾解開,自然不能出任何的事情。而且,若是現在蘇貴妃出了事,只怕皇上會受不住,如此一來,對于你的計劃,可是半分好處也沒有。”

這一次,顧白用的是傳音入密,只有李傾月一人聽到了。

“你是擔心會動搖國本?”

李傾月的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如果說殺了蘇貴妃,能讓皇上痛不欲生,她根本就是不介意試一試的,于她而言,所謂的根基,根本就不重要。

“我知道你急于複仇,可是一旦蒼溟亂了,于你又有何好處?再說了,你就能确定,一旦國家動蕩,你能掌控大局?”

李傾月不語,她一心只想着報仇,至于其它的,她并沒有想太多,什麽國家大事,在她眼裏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從來不曾想過要去做一位女帝,只是想要将早先參與宮變的那些人一一鏟除,以慰其家人的在天之靈。

可是現在,顧白的意思很明顯,她不能為了一己之仇,将整個蒼溟陷入危機之中。

看到了遠處有一名宮人快速走了過來,顧白加快了語速,“卿卿,你要明白,你是蒼溟皇室的女兒,你的父皇曾是蒼溟史上一位極其睿智且賢明的帝王,你真的忍心要将整個蒼溟陷入危機之中?”

李傾月抿了抿唇,不語。

她實在是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麽。

她只是一名女子,如果不是因為有着血海深仇,她這個年紀,正值妙齡。或許,正在倚窗梳妝,靜待良緣,又豈會如現在這般,滿手的鮮血?

李傾月承認自己只是一名女子,原本當是在這世上活得無憂無慮,受盡父母的寵愛,享盡這天下的榮華,可是沒想到,卻是走上了一條充滿血腥之路。

李傾月從來不曾恨過命運待她如何,她恨的,由始至終只有那些參與了宮變的人們,其中讓她最恨的一個,便是當今的皇上。

李傾月的思緒也不知飄到了何處,直到那位公公連喚了兩聲,她才意識回籠,連忙笑道,“皇叔可是得空了?”

“回公主殿下,皇上剛剛陪着蘇貴妃進了藥,宣您和國師一同見駕呢。”

李傾月點點頭,“有勞公公了。”

不消她吩咐,綠袖便奉上了一個小荷包,小公公拿在手裏,還真是沉甸甸的,臉上的笑,越發地恭敬了。

誰說公主常年長在了庵堂,就不懂得人情事故了?

如今,不是一樣的知道拿銀子來打點他們?

兩人一同進了大殿,皇上與蘇貴妃二人皆在。

蘇貴妃原本正低着頭把玩一個珊瑚钏,擡頭一眼瞄到了李傾月,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便轉到了顧白的身上。

視線在他的身上盤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疑惑道,“那方子果真是你開的?”

“回娘娘,正是。”

顧白感覺得到蘇貴妃的半信半疑,更感覺得到一旁皇上射過來的冷冷的視線。

看來,皇上對蘇貴妃的寵愛,只怕比傳聞還要更為可怕一些。

方才不過是被她多瞧了幾眼,皇上看他的眼神裏便多了幾分的淩厲,這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事實上,顧白不是第一次見到蘇貴妃,只是前幾次見時,蘇貴妃都是處于了昏迷和半昏迷的狀态,所以,于她而言,這還是第一次與顧白相見。

“你看起來如此年輕,竟然能有一手如此出神入畫的醫術,真是讓人佩服。”

“多謝娘娘誇贊。”顧白的神色不變,既不會過分的谄媚,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清冷。

對于他的表現,皇上和蘇貴妃都是很滿意的。

“月兒,她便是朕之前說過的榮華公主,你瞧着可還順眼?”

李傾月微微蹙眉,這是什麽意思?

“嗯,榮華公主果然是名不虛傳,沒有這塵世間的俗氣,倒是多了幾分的仙氣。”

仙?

李傾月心中冷笑,說她是殺神還差不多!

“多謝娘娘誇獎,晚輩愧不敢當。”

對于她的這自稱晚輩,皇上似乎是很高興。

“月兒,這宮裏頭人不少,可是難得有一個是你瞧着入眼的,不如讓她多陪你幾日?”

蘇貴妃搖搖頭,“我向來喜歡清靜,若是她在這裏陪我,難免會太悶了。算了,若是她得空了,可以偶爾過來陪我說說話,不必也同我一般,困在這宮裏的。”

話到最後,臉上竟是生出了幾分的落寞之情來。

這樣的話一說完,李傾月和顧白頓時都對這位蘇貴妃刮目相看!

如此有違聖恩的話,她也敢說?

是真的不想困于此地,還是仗着皇上的寵愛,所以才會使性子拿喬?

可是看着她那淡漠且有些哀傷的眼神,似乎不像是裝出來的。

皇上聽罷,眉頭一緊,“月兒,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回頭我陪你去外頭的行宮住上些日子,到時候,你也就不會覺得悶了。”

蘇貴妃搖搖頭,想說什麽,可是擡眼瞧到了他們二人,便又将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不必了,我不喜歡人多熱鬧,我先去休息,你們慢慢聊。”

話落,也不看皇上的臉色,更不曾得到皇上的許可,直接就往內殿去了。

皇上順着她的背影一直看過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了那厚重的帷幄之下,才勉強收回了眼神。

“國師,你也看到了,她的身子雖然是好了些,可是這性子?唉!”

“皇上莫急,娘娘這是郁結于心之故。想來,定然是有什麽事情,一直困擾着娘娘,就算是娘娘現在不會想起來,可是于根本上,還是印在了她的腦子裏,所以,一時半刻,怕是調整不過來的。”

“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朕也沒指望着她能對朕多好,多熱絡,只是想着,能讓她多笑一笑罷了。”

李傾月微低着頭,想着這位蘇貴妃,難不成還有過什麽不堪的過往?

若是如此,那可有趣了。

皇上再度看向了李傾月,“榮華,你是我蒼溟最為尊貴的公主。之前你因為一片孝心,一直住在了庵堂裏,為你的父皇母後祈福。朕也不曾強行令你回來。只是如今你也大了,總不能一直如此。朕知道你對皇宮,心存厭惡,朕想着,若是你實在不願意回來,就在宮外為你修葺一座府邸,你以為如何?”

李傾月心頭冷笑,她當然厭惡這個地方,如果不是你們的那場殺戮,我又怎麽會沒了爹娘?

只是這話,李傾月不能說!

不僅不能說,還要将這一切都深深地埋在心裏,連半分的表情和眼神也不能露出來。

“多謝皇叔照拂了。傾月覺得如今住在外祖父那裏也挺好的,若是單獨修葺一座公主府,只怕又要勞民傷財,還是莫要如此大費周章了。”

皇上的一雙眼睛,始終緊緊地盯在了她的臉上,對于她剛剛說的話,似乎是聽見了,又似乎是沒聽見。

從皇上的這個角度看過去,也不過是勉強看到李傾月的上半張臉,而且她的眼睑也始終是垂着,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榮華,你是我皇兄唯一的骨血了,你放心,只要是有皇叔在,就不會讓你受半分的委屈。要不要搬進宮來,咱們往後再議。今日皇後設了宮宴,你自去吧,也好與那些同齡之人,多說說話。”

“是,皇叔。”

李傾月告退,出了大殿,仍然是不敢松懈,直到出了承乾宮,坐上了軟轎,沒有人看到此時低着頭的李傾月,已是滿臉的厭惡與憎恨!

原以為她在宮裏這麽多年了,可以平靜地看待皇上了。

可是沒想到一換回到了榮華公主的這個身份,當年的一幕幕便如同剛剛才親歷了一般,讓她幾乎就要克制不住。

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李傾月知道,這一關過不了,那麽,她做什麽都将是徒勞的。

既然決意要開始布局,那麽,就不能不接受眼前的這一切。

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頭,再看向了前方時,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不遠處,便是鳳舞宮了。

因為她先去了承乾宮給皇上請安,所以,自然是耽擱了些時辰。

這個時候,幾乎是所有的貴女,已經都到齊了。

鳳舞宮雖然人不少,可是卻并不熱鬧喧嘩,畢竟都是貴女夫人,這裏又是鳳舞宮,自然不會有那種不開眼的,在這裏大聲胡鬧。

皇後命人将宴席擺在了承乾宮的後院兒之中,既然是以賞花會的名頭辦的宴會,那麽,這院子裏自然是少不得要擺上一些花卉了。

擺的是什麽花卉,在今天的場合上,自然是無人關心的。

即便現在這些貴女們的眼睛都在那些花卉上,可是她們的心,也都已經移到了別處。

今天安王殿下會不會來?

皇後娘娘又會相中了哪幾位貴女選配在安王身邊?

還有,人人都說安王正妃已是內定的人選,那麽,又是哪一位?

種種的疑惑,比眼前這些絢麗的花朵,更讓人癡迷。

不少的貴女們,有的已是臉色微微泛紅,顯然,是想到了什麽羞怯之事。

宋嬌對于她們的這些表現,自然是少不得一陣磨牙。

當然,并不是因為嫉妒,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會進入安王府,一來是宋家不會答應,婉妃不會答應,二來,自然就是皇後娘娘和安王,也不會來冒這個險。

宋嬌雖然心儀之人是國師,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她的未來,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之前,她曾苦苦央求父親去問一問國師的意思,最終的結果,自然是不如人意。

即便如此,她每每見到了國師的尊容,仍然是有些難以克制。

現在,她站在了一株牡丹花跟前,看着這些絢麗多姿的花朵,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姻緣來。

她知道,既然是嫁與國師無望,那麽,她未來的夫君,最大的可能,便是三皇子了。

只是,依着她的身分,想做三皇子的正妃,似乎是有些難了。

可是讓她為妾?

宋嬌的嘴巴微微撅着,她自然是不肯的。

終于聽到了皇後娘娘駕到的聲音,衆人伏地跪拜,這樣的氣勢和陣容,又讓宋嬌動了心思。

或許有一日,她也可以坐到了那個位置,然後享受着全天下女人的膜拜。

這等有些不合實際想法的念頭一出來,似乎就再也壓不住了。

宋嬌甚至是能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她的心跳也在加速,如果不是因為這會兒正在行着跪禮,只怕所有人都會看出來,她的不太正常。

“都平身吧,賜座。”

“謝娘娘。”

衆人按之前嬷嬷的安排,分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皇後身邊兩個空空的位子,卻是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皇後身側一左一右,并空出來兩個位子,左邊那一個,有心人都知道是要留給一會兒過來的安王殿下的,可是右邊兒這一個?

皇後所出的二公主李樂并未坐在她的身邊,而是坐在了那空位的下首。

如此一來,還有什麽人的身分,能在皇後所出的嫡公主還要高貴?

宋嬌和齊氏對視一眼,別人可能一時猜不到,可是她們母女心中卻是分明,這定是刻意為李傾月安排的。

“娘娘右手的位子空着,莫不是一會兒還會有宮裏的貴人過來?”

有人小聲議論着,只以為是一會兒還會有共它的宮妃過來。

如此,那麽二公主坐在了那個位置的下首,倒也說得過去了。

“不清楚,這裏是鳳舞宮,還是小心些吧。”

皇後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身側的位子,李傾月進了宮,她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可是卻遲遲未到,想來定然是被皇上留下說話了。

一想到了這個李傾月竟然得皇上如此看重,皇後的心裏頭,又有些堵地慌。

按制,蒼溟皇室的公主、郡主,一般都是要在及笄之後,或者是成親之前,才會有正式的封號,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封戶食邑。

而偏偏這個榮華公主,卻是打破了這一切。

榮華公主自一出生,便注定了她的不平凡。

一周歲時,便有了正式的封號,而且還是先皇親自頒旨。

不僅如此,自那日之後,她便享有公主的待遇,封戶六百,可以說,榮華公主自周歲開始,便是一個名符其實的有錢人了。

按律,公主及笄或者是出嫁以前,所需的一切費用,都是由國庫開支的。

可是榮華公主自一周歲之後,所有的費用一律由國庫開支,可是那六百戶的封邑卻都進了她個人的腰包,哪怕是在後來宮中政變,事後,皇上也絲毫不曾差人動用她的財産分毫。

一個小小的公主,吃住用的都是國庫的,可是這每年大把的稅銀拿着,也不知道都做什麽用了。

“榮華公主到!”

聽到了外頭的一聲高唱,皇後的眸光微變,不過面上的笑容卻是仍然十分和藹。

“給皇後娘娘請安。”李傾月一到,便先對皇後福了福身。

“是榮華到了,快,到本宮身邊兒來坐。”

李傾月擡眼一瞧,不意外地,看到了二公主李樂射過來的怨恨的光茫。

李傾月微揚了一下唇角,對于李樂的不甘心,她卻是看得十分舒爽。

對于自己滅門仇人的這一家,她自然是看着他們都越生氣,越憤怒,自己才會越開心!

“是,娘娘。”

李傾月還不曾落座,李樂便出言諷刺道,“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皇宮大內,竟然也要掩面而行,莫不是姐姐相貌太過醜陋,見不得人?”

梁氏面有憂色,也只是緊緊地看向了李傾月,擔心她會一個忍不住,便出言将這位嫡公主給得罪了。

二公主雖然是在皇上跟前說不上什麽話,可她是皇後嫡出的公主,身分自然尊貴,若是惹惱了她,只怕将來李傾月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雖說現在李傾月是住在了護國公府,可是梁氏知道,她是不可能一直住着的。

身為尊貴的公主,早晚是要回到宮裏來,若是先将這些人給得罪狠了,那她将來的日子?

李樂出言譏諷,自然是想看看李傾月會如此回應與她,不止是她,在場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看這位神秘的榮華公主會如何應對,畢竟,論及身分,二人都是嫡公主的出身。

可是不想,李傾月卻是緩緩落座,而且還十分優雅地端起了茶盞,十分享受地品起茶來。

李樂看到她竟一個字也不曾回應,分明就是在無視于她,哪裏還能咽得下這口氣?

皇後連忙甩了一個眼神給李樂,笑道,“榮華呀,剛剛說話的,是皇上的二女兒,也是你的堂妹。她在宮裏被嬌寵慣了,你別與她一般見識就是。樂兒,你也真是的,怎麽能這般說話?”

李樂知道自己剛剛太過沖動了,可衆目睽睽之下,她也實在是拉不下臉來去給一介孤女道歉,輕哼了一聲,轉過頭,獨自生起了悶氣。

皇後見此,再仔細地看着帷帽下的李傾月,隔着薄薄的面紗,與她又坐得很近,對于她的長相,還是能看到三分。

“榮華可是覺得這茶還不錯?”

李傾月擡頭,“回娘娘,如此正宗的峨眉雪芽,自然是極好的。”

“榮華若是喜歡,回頭本宮讓人給你備上幾斤送過去。”

“不必麻煩了,榮華謝過皇後娘娘的好意,剛剛皇上已經賞了一些,就不敢再來讨要皇後娘娘的了。”

皇後的眸光閃了閃,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在告訴衆人,她榮華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是十分重要的。

上等的峨眉雪芽,這後宮之中,也就只有她和蘇貴妃才得了皇上的賞賜,連二公主和其它的幾位妃子都不曾有,偏偏李傾月卻得了,實在是讓人覺得心有不甘。

李樂一聽皇上賞了這等好茶與她,心中更是對她不滿,再度重重地哼了一聲。

梅夫人看到此時的氣氛有些尴尬,笑道,“娘娘,聽聞齊家小姐的舞姿,可是我們蒼溟一絕呢。如今百花齊放,又恰得娘娘辦了賞花宴,不如就請齊小姐舞上一曲,娘娘以為如何?”

皇後自然知道這是梅夫人的用意,笑着點頭,“也好,只是不知道齊小姐是否介意呢?”

齊婉葉一聽連皇後也點到了她,自然不敢再繼續坐着。

“回娘娘,能為娘娘獻舞,正是臣女的榮幸。只是,不知娘娘想看何舞?”

皇後正要點上一曲,扭頭看向了李傾月,“榮華呀,這位齊小姐你可認得?她的舞姿,可是我們上京一絕呢。不知道你想看什麽舞?”

李傾月擡眸,聲音有些清清淡淡的,“無所謂,榮華對于這些并不十分精通,娘娘想看什麽,便請齊小姐跳什麽便是。”

也不知是不是齊婉葉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位榮華公主的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着自己,而且那眼神中似乎還有着一種冷硬的殺氣。

齊婉葉打了激靈,覺得臉頰兩側似乎是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連忙收神,平穩地呼吸了幾下之後,才覺得身子舒服了一些。

手下意識地就在臉上輕撫了一下,觸手的平滑,總算是讓她總了一口氣。

齊婉葉去準備舞衣,于是,皇後便宣了樂工局的人先過來熱着場子,也算是在變相地捧着齊婉葉,讓她這個才女,表演壓軸的了。

只是衆人沒想到的是,她們沒有等來安王,倒是等來了蘇貴妃。

李傾月在看到了蘇貴妃也出現在此的時候,微挑了下眉,看來,顧白猜地不錯,蘇貴妃的存在,果然是嚴重地影響到了整個兒後宮的女人。

與蘇貴妃一起出現在這裏的,竟然是婉妃。

“給皇後娘娘請安。”婉妃先施了一禮,然後用眼角的餘光打量着蘇貴妃,希望之前自己說的那些,沒有白費。

蘇貴妃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主座上的皇後,略一猶豫,只是簡單地屈了下膝,臉上的表情更說不上什麽恭敬不恭敬的了。

皇後早知道這位蘇貴妃是什麽性子的人,只是淡淡笑道:“原來是蘇妹妹來了,快請入座。”

皇後伸手一指,衆人這才明白,皇後左側的空位,竟是給這位寵冠六宮的蘇貴妃留的。

蘇貴妃略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宮人的攙扶下在位子上落了坐。

沒多久,齊婉葉便換好了衣裳過來。

看着齊婉葉華麗的舞姿,李傾月其實是真覺得有些無聊的。

原本是打算要提前走的,可是現在她又有些不放心這位蘇貴妃了。

至少,敢真的與皇上嗆聲的人,這位蘇貴妃還真是頭一個。

李傾月想到了之前顧白的擔心,眸子微沉了沉,若是蘇貴妃真的被這些人給害了,只怕,上京可真的就要亂了。

若是再遲上些日子,她或許真的不會插手這件事,能看到皇上痛苦,正是她求之不得之事。

可是現在不成!

首先宮裏頭的這些兵力,她現在才掌握了連一半都不到。而宮外的兵力,更是大部分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下,這個時候蒼溟若是亂了,于她可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有的。

而且,現在整個皇室,也就只有一個皇上在明面兒上還算護着她,一旦他死了,自己的實力又不夠,那麽,只怕等待自己的,還将是一場惡戰。

仔細地分析了一下利弊,李傾月最終還是決定要再看一看,若是能幫一把蘇貴妃,就幫一把。

既然她是皇上的寵妃,幫她,不就是幫自己嗎?

至少在自己掌握蒼溟的大部分兵力之前,她與這位蘇貴妃和皇上,還是不能撕破臉的。

當然,對于這位梅皇後,那就沒有太多的顧慮了。

反正,梅家,一直以來就是她真正想要除去的對象,說不定,還能借着機會,将梅文成手上的兵權給奪到手呢。

李傾月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要幫着蘇貴妃,所以,倒也不急着走了。

只是,讓李傾月有些失望的是,她所期待的好戲,一直不曾上演,而且由始至終,皇後的興趣似乎是就真的只在那些世家姑娘的身上。

李傾月越來越想不明白,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宴會進行過半,李傾月的眸光一閃,剛剛似乎是有一名小宮女蹭到了蘇貴妃的衣服,只是那名宮女一直低着頭,不曾看清楚她的相貌。

“啓禀娘娘,皇上在承乾宮大發雷霆,何公公這會兒正在勸着,派了人來火速請蘇貴妃回宮呢。”

皇後略有些詫異,“可知皇上為何事發怒?”

那名公公不去看皇後的臉色,卻是小心地看向了蘇貴妃,然後聲音有些弱弱的,“回娘娘,聽說好像是因為皇上寵幸了什麽人。”

聲音不高,可是卻也足以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個清楚。

蘇貴妃的臉色微變,竟然有些倉惶地站了起來,然後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就跑開了。

就沖着她的這個表現,李傾月就可以斷定,她對皇上,絕對是有着極深的感情的。

蘇貴妃一走,皇後自然是有些擔憂,連忙吩咐人散了宴會,然後也帶着婉妃一道出了鳳舞宮。

李傾月想了想,還是去看看熱鬧比較好,無緣無故地,皇上怎麽可能會在承乾宮裏寵幸了別的女人?

最關鍵的是,現在可是青天白日!

皇上不是應該在勤政殿嗎?怎麽會去了承乾宮?

一連串的問題,李傾月是真的很急于弄清楚了。

半路上,又遇到了聞知消息的德妃和賢妃,只是從幾人眼神的交彙中,李傾月似乎是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到了承乾宮的時候,李傾月發現,正殿內,可不止是只有皇上,還有幾位朝中的重臣,其中,還有她的舅舅宋華生。

蘇貴妃雖然是先跑出來的,可到底是女子,而且一路上皇後又命人加快了速度,是以,她們也基本上就是前後腳到了承乾宮。

蘇貴妃一進大殿,便看到了一名女子正跪伏在地,不停地哭着,那嗚嗚聲,還真是讓人聽了有些不忍。

女子雖然已是衣衫整齊,可是眼尖的蘇貴妃,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耳後的紅印子,至于那代表了什麽,身為過來人的她,自然一眼便明了。

蘇貴妃的臉色蒼白,身子微微一晃,只覺得腰間一暖,皇上竟然已從龍椅上下來,扶住了她。

“月兒,你聽朕說,朕絕對與她沒有發生關系。這賤人在殿內燃了迷情香,朕雖然被她蠱惑了,可是并沒有真的要了她。”

也就是說,可能會發生了一些較為親昵的舉動,不過,并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

站在了門邊兒的李傾月微微一樂,皇上對蘇貴妃的在乎,果然是令人側目。

蘇貴妃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随後便聽得叮當一聲,一樣東西自蘇貴妃的袖間滑出,墜落于地面。

皇上和蘇貴妃都不曾反應過來,便聽得一名太監驚呼一聲,“天哪,蘇貴妃竟然要刺殺皇上?來人吶,抓刺客!”

何公公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弄暈了,這是怎麽回事?

蘇貴妃袖中的匕首是哪兒來的?

好端端地,她又為何要刺殺皇上?

宋華生微微一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奈,與一旁的梁大人相視一眼,很明顯,他們今日都被這布局之人給利用了。

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承乾宮,他們分明就是被當做了見證人。

李傾月此時方才了然,原來如此!

竟然是要借着皇上自己的手,來除去這位蘇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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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