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昔年隐秘

老婦人站在一旁靜靜地凝視,無聲無息,宛若幽靈。

葉秋心無雜念,陶醉在那種意境之內,自顧自的揮刀練習,明悟真谛。

秀珠靜心等候,一言不語。

兩個時辰後,葉秋方如夢初醒,對于落花殘紅刀法有了進一步的領會,可始終不夠完美。

“你是?”

葉秋看到了老婦人,從她的眼神中覺察到了一些東西。

“我只是一個一直等候,不願死去的孤獨老人,只為等候這一刻的來臨。”

葉秋不傻,驚訝道:“你在等我?”

老婦人道:“我在等那落花殘紅刀法的傳人。”

“聽說這套刀法背後有一個凄美動人的愛情故事,不知能否說來聽聽?”

老婦人看着那尊石像,口中發出了長長的嘆息。

“你對蠻神宗有多少了解?”

葉秋道:“我只知道蠻神宗是由蠻武天神一手創立,分為蠻武門與蠻靈門,占據着兩大城池,其他情況并不太了解。”

“荒古大陸有三大勢力,創立最早的是萬古門,然後是天荒教,最後才是蠻神宗。當年,在蠻神宗創立之前,除了萬古門與天荒教之外,荒古大陸上還有一些本土中小勢力。他們無法與兩大門派相比,只能與妖靈争奪生存之地,歷時千年演變,逐漸形成了蠻武與蠻靈兩股本土勢力,吞并了其他所有中小勢力。”

葉秋問道:“後來呢?”

老婦人道:“兩股勢力之中,蠻靈門的實力明顯強大很多,還出了一個絕世天才淩聖,有望一統蠻武門與蠻靈門,成為足以抗衡萬古門與天荒教的第三大勢力。然而就在那時,蠻武門也出現了一個厲害角色,他叫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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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珠驚呼道:“蠻武天神。”

“是的,他就是後來的蠻武天神,當時的實力還不如淩聖。那時候,蠻武門與蠻靈門都明白一個道理,只有統一起來才能對抗萬古門與天荒教,可是誰也不服誰,都想成為領導人。”

葉秋不解,這似乎與落花殘紅刀法沒什麽關系,但他卻在認真聆聽。

“當時的萬古門與天荒教并不希望蠻武與蠻靈合并,所以隔三岔五的找事,有意針對實力較強的蠻靈門,這給蠻武門帶來了轉機,為陽玉的成長提供了機會。數年後,陽玉的實力直追淩聖,帶領着蠻武門步入正軌,趕超了蠻靈門。”

說到這,老婦人嘆了口氣,似乎在為蠻靈門惋惜。

“為了壓制陽玉,一統蠻武門與蠻靈門,淩聖獨創了一門絕世神通,名曰聖靈一體,與當時蠻靈門最美的聖女一起分享生命。那時候的蠻靈門可謂是天驕輩出,驚才絕豔,奈何蠻武門出了一個陽玉,力壓九天十地,縱橫四海無敵。”

秀珠感觸道:“當年若沒有蠻武天神,淩聖也一樣可以創立蠻神宗,只可惜兩大天驕撞在了一起,注定有一人要被壓下去。”

葉秋好奇道:“何為聖靈一體,那後面又發生了哪些事情?”

老婦人移目遠視,思緒陷入了回憶。

“當年淩聖曾力壓蠻武天神,有機會将他除去,可惜蠻武天神命不該絕,被一個女子所救。那時候蠻武天神置身蠻靈門的勢力範圍,善意的隐藏了姓名。救她的女子也因為某種原因,并未告知真名。養傷期間,兩人朝夕相處産生了感情,時常談武論道,女子還因此創立了一套刀法。”

秀珠好奇道:“那女子是誰啊?”

老婦人不答,繼續道:“蠻武天神傷勢痊愈之後便離開了那裏,此後數年,實力突飛猛進,直接超越了淩聖。為了打敗蠻武天神,淩聖創立了聖靈一體,找到了當時蠻靈門的聖女常玉。淩聖是天陽聖體,而常玉則是地陰靈體,兩人合練聖靈一體可共享生命,陰陽相濟,達到心有靈犀,戰無不勝。”

葉秋震驚道:“聽起來很厲害,這聖靈一體能打敗蠻武天神嗎?”

“聖靈一體很強大,原本有希望打敗蠻武天神,奈何造化弄人,聖女常玉并不喜歡淩聖,她在修煉聖靈一體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了另一人。當時之所以同意淩聖的請求,也只是為了蠻靈門的大局考慮,但她怎麽也不曾想到,她要對付的蠻武天神就是當年她親手救下的那人,也是她一生中唯一喜歡的一人。”

秀珠愕然道:“當初蠻武天神是被聖女所救?”

老婦人嘆息道:“因為這層關系,蠻武天神、淩聖、常玉三人之間發生了很多故事,淩聖一心想打敗蠻武天神,可常玉舍不得,她無法與淩聖做到心神合一,那便不是蠻武天神的對手。而蠻武天神也不忍心傷害常玉,可惜常玉、淩聖共用生命,他不傷害常玉就殺不掉淩聖。”

葉秋苦笑道:“這還真是造化弄人,後來呢?”

“蠻武門與蠻靈門一直僵持不下,這給了萬古門與天荒教可乘之機。在兩大勢力的一再逼迫下,蠻武天神不得不做出了決定。常玉為了大局着想,準備成全蠻武天神,由他一統蠻武門與蠻靈門,創立蠻神宗對抗天荒教與萬古門。然而淩聖不同意,寧可與蠻武天神拼個同歸于盡,也不甘心敗在蠻武天神手裏。”

秀珠不解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難道就不顧蠻靈門的門人弟子?”

老婦人道:“淩聖是一個自傲之人,當初曾有望消滅蠻武天神,可惜錯過了機會。在與常玉合練了聖靈一體之後,他又愛上了常玉,奈何常玉喜歡的人是蠻武天神,這讓自尊心極強的他如何能夠面對?”

葉秋問道:“最後的結果是怎麽樣的?”

“淩聖與常玉的聖靈一體未能修煉到最高境界,原本有希望分開,斬斷那份關系,可因為淩聖的妒忌,他最終選擇了自毀,他要讓蠻武天神永世後悔。因為是共用生命,淩聖的自毀害死了常玉,她在臨死之前留下了一套刀法,名為落花殘紅,有緣無份。”

葉秋臉色驚變,自語道:“落花殘紅,有緣無份,凄美哀怨,聞者心碎。”

秀珠嘆息道:“淩聖何苦這般執着,他當年要是放下一切恩怨,與蠻武天神聯手,聖女常玉就不會死,蠻神宗的未來也可能由此改變,有望趕超天荒教與萬古門。”

老婦人嘆道:“往事已矣,光陰難逆。這就是落花殘紅背後的故事,這尊石像便是當年的聖女常玉。那一事件之後,蠻武天神大受刺激,雖然一統蠻武門與蠻靈門,可他最後還是離開了荒古大陸,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從此一去不回。”

葉秋驚訝道:“一去不回?”

老婦人道:“也曾回來過幾次,但他的心卻已經不在這裏。”

秀珠問道:“落花殘紅刀法是不是當年聖女與蠻武天神談武論道之後,所創立的那套刀法嗎?”

老婦人道:“當年聖女救下蠻武天神之後,所創立的刀法只是雛形,後來經過多次改進,随着雙方立場的敵對而融入了一些哀怨凄絕的情緒進去。蠻武門的那套刀法哀怨凄絕,并非最終的版本,真正完善的落花殘紅刀法還留在蠻神宮內,作為遺物保存至今。”

葉秋提出了一個疑問。

“為什麽這套刀法從來就沒有人煉成?”

老婦人道:“聖女常玉乃是地陰靈體,能融合五行之力,屬于特殊體質。她獨創的刀法陰柔詭異,融合了多種屬性,在細節變化之處要求很嚴格。許多人都嘗試着修煉,但卻空有其形,而無神韻,根本就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原來如此,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看那完整的落花殘紅刀法?”

這是葉秋來此的目的,他是多年來唯一煉成這套刀法之人。

“走吧,随我入殿。”

老婦人帶着葉秋與秀珠進入了大殿,這是蠻神宮的聖女殿,通常情況下是不允許男子入內。

葉秋沒有在大殿中見到聖女,他也不知道現在的蠻神宗還有沒有聖女。

老婦人取來一張獸皮遞給葉秋,叮囑道:“你只有七天的時間,且不能離開蠻神宮,只能在殿內一角研習。”

葉秋接過獸皮,上面記載的就是完整版的落花殘紅刀法,這讓他十分興奮。

葉秋就在聖女殿內找了一個角落,認真領悟刀法的真谛。

秀珠遠遠的關注,她要留下來負責葉秋這七天所需的一切。

老婦人看了秀珠一眼,問道:“你們以前就認識?”

秀珠不敢隐瞞,簡單講述了一下在血楓城相識的過程。

“慧眼如炬,你倒是很聰明。這一次你因他進入聖女殿,說來也是緣分,我就送你一點小玩意。”

老婦人屈指一彈,正中秀珠的眉心,一股信息湧入她的大腦,讓她心神大震激動無比。

“多謝前輩恩賜。”

“這是靈瞳的修煉之法,須得心慧之人方能煉成。”

老婦人一閃而逝,大殿中就只剩下葉秋與秀珠兩人。

完整的刀法玄妙之極,充滿了凄絕哀豔,想要領悟個中真谛,就必須身臨其境,意識進入那種意境,感受當年聖女常玉心中的愛怨悲恨,方能掌握其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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