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大棒教育
大約是怕再被扔進空間裏去,因此竟是不要臉皮的抱住了雍正的腿, 雍正黑了臉, 想甩,卻是沒能扯得開。一時又丢人又頭疼。想發怒,又怕扶蘇笑話, 便瞪着弘晝, 只能沉沉的道:“放開!”咬牙切齒的惱羞與丢人至極的臉色。
扶蘇的眸彎了彎, 眸中微有些笑意。
怎麽也料不到四叔的兒子是這樣子與四叔相處的。
這在秦宮是無法想象的。因為便是最受寵的幼公子胡亥, 也不敢如此的放肆。
所以他竟覺得有點新奇,還有一點莫名的感動和想笑。
在天家也有這樣的親情,在外人面前,也許算是無禮, 然而也是血緣親情。這種親密與不生疏于他來說,是陌生的。也是從來不敢奢望的向往。
不過只粗見第一面,便大約能料到這弘晝是什麽樣的性情了。
蘇培盛也勸道:“五爺,天快亮了,要是耽誤了時辰,皇上怒了, 受苦的還是您, 要不你先放手, 去兩天再回來!”
弘晝道:“衙門多少事我要盯着, 管着,抓着,忙的很呢, 哪有空去那兒?皇阿瑪太狠心了,白天要管衙門的一堆事就算了,晚上還要去那邊,我不去,皇阿瑪是想把我累死,還是怎麽樣呢?!”
蘇培盛忍着笑,道:“五爺這是怕蒙毅将軍吧?!要不這樣,扶蘇公子與蒙将軍以及他們的部下關系都挺好的,有公子在,必不會叫蒙将軍報複,五爺不可能受苦的。誰能不給長公子面子啊?!是不是?!五爺,要不你權衡權衡,這樣僵持着,這晚上就過去了,要是耽誤了事,皇上這,您也讨不了好,豈不是白白受苦?!”
弘晝看了一眼扶蘇,不吱聲了,眼睛轉的利索。尋思着老爺子不怕麻煩的全城找他,是鐵了心一定要将他扔過去的。沒找到就算了,就躲過去了。可是這被找着了,這麽跟老爺子較着勁,到最後還是得挨打。萬一真拿棍棒來打,豈不是吃苦?!不行啊,興爺揍人,但爺不想挨揍!
得罪了老爺子,以後辦事也不方便。
左尋思右尋思着,不如找扶蘇。
反正是鐵了心要被送去的,還不如找個靠山,能讓蒙毅忌憚的。
弘晝是極善于借勢,以及平衡之人,心思這就不轉開了嗎,也就順坡下驢了,道:“那也得扶蘇長公子肯為我說話,肯幫我,肯向着我,不然我也不去!”
扶蘇忍着笑,不得不出聲了,道:“不知五皇子與蒙将軍之間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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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都沒臉說,與扶蘇到一邊,半遮着面簡略的說了一遍,竟将扶蘇給說的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表達對這件事的看法。
因此他忍俊不禁道:“蒙毅并不是公報私仇之人。這一點,只請五皇子放心。待回了秦,不用五皇子多言,持蘇也定會與蒙毅說話。”
“聽見了嗎?!”雍正甩了甩他,還是沒能甩得下來,嘆了一聲,道:“去吧,你扶蘇哥哥把這邊的精髓都學了去了,你倒好,去了什麽好的沒學到,先得罪了人。”
弘晝一聽就不大樂意,但也沒敢反駁。想一想也确定是事實。
再加上,他也不好與扶蘇比的,因此便道:“去就去,誰還怕誰了?!”
扶蘇伸出手對弘晝道:“我帶你回,蒙毅不會難為你。”
弘晝能在雍正面前不要臉皮的耍賴,但在扶蘇面前也不能失了氣度啊,因此也伸出手借着他的力氣起了身,氣勢不輸的道:“這才好,不過我也不怕他,只是不想讓始皇君臣更為難罷了。放心,我去了竟也不再氣蒙将軍,叫始皇難做。”
這一對比,才發現弘晝不比扶蘇矮的。而且兩人粗粗一看,竟是各有氣度,雖然十分不同,卻微妙的平衡了。
蘇培盛心道,這五爺,也算是個遇強則強的人。
能在扶蘇面前不輸氣勢,倒也難得了。
雖然吧,這渾身上下就挺一言難盡的。
扶蘇也笑了,對他倒有了些欣賞,道:“回吧。”
雍正這才将光屏打開了,丢人丢到家了,這心裏也就沒負擔了。
上了線,才發現始皇和小老太正在吃夜宵呢,也不知道在聊什麽,說說笑笑的。
二人看到雍正上來,雙雙轉頭驚奇的看着他。
始皇道:“喲,還真上來了,我還以為你心虛着不敢上線了。”
“瞧你,說話這麽不中聽,我這不是還你兒子了嗎?!”雍正笑道:“這一次把老五與扶蘇一并帶回去。”
始皇頭都大了,道:“你兒子就免了,我不要!”
弘晝一聽不樂意了,竟主動要和扶蘇進空間,一面進一面還說呢,道:“始皇叔叔,你可不能嫌棄我啊,我去了保證不再添麻煩了行嗎?!”
信了你的邪!
始皇看着弘晝這渾不要臉皮的德性,再看他一副衣服皺巴巴的樣子,特別無語,妥妥的又是一個無賴老四,呵呵。朕要信你,就是真的中了邪還差不多!
可惜沒能再等始皇黑臉拒絕,扶蘇與弘晝已經從空間到他的世界裏來了。
始皇看着弘晝,當真是嘴角一抽。
扶蘇道:“皇父,以後兒臣在時,照應弘晝便是,不擾皇父清淨。”
始皇擺擺手,道:“去吧,叫他整理好儀容,天明以後你親自送他去蒙毅處。”
扶蘇笑道:“是,那兒臣先帶他離開了。”
始皇算是默認了扶蘇與他同起居的意思。
扶蘇住別院也是側院的,因此弘晝來這住扶蘇這,也無可厚非。
二人走了。
雍正還笑呢,道:“連孩子都不計較,你看你,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始皇白了他一眼。就不能與他辯論,真辯心累,不辯讓人心裏又生氣,只能用動作表達鄙視。
雍正還對林覓說呢,道:“大人怎麽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孩子是真的相處融洽。”
林覓看着呢,道:“沒想到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孩子,能做朋友。”
“這叫互補,正因為不同,才更能成為朋友,若是有點類似的,反而處不好,弘晝與胡亥吧,看着類似,其實不是同類人。胡亥吃弘晝多少虧!?”雍正笑道。
林覓沒吱聲,再說下去,始皇要爆炸了,便笑道:“你家老五可是跑了?!”
雍正讪讪的摸了下鼻子,道:“可不是,逮了一晚上,到快天明了才逮着,若不然,我真失言了。”
“也難為你。”林覓哭笑不得的道,“扶蘇如何?!”
“他與翠兒相處融洽,明日帶翠兒上來見老人家。”雍正笑道。
林覓道:“好。”說着端了夜宵給他與蘇培盛,看這樣子,這不是夜宵,可能是早飯了。
二人開始吃了,雍正與林覓感慨的道:“扶蘇學習能力了得。短短兩天,粗略翻書,便能抓住很多不同的精髓。這孩子是個務實的天生做君王的品格。”
“哦?!”林覓見始皇也豎起了耳朵聽,便笑道:“怎麽個務實的品格?”
雍正道:“若是一般人,明知我是後世,自然第一件事是想要知道大秦後來發生了什麽,但是扶蘇沒有。他踏踏實實的只是留意到了後世的先進之處,專注于實處的不同,而不是去糾結這些事情。”
林覓聽明白了,一時之間也頗為無語,道:“你是故意的?!”
“對。”雍正也是老油條了,所以十分坦蕩,也不掩飾,道:“他新來,我叫他自行學習,他第一件事是梳理文字的不同,然後去看這邊先進的工藝,以及秦沒有的種子,水利等,還有科舉。兩天的時間裏,他完全沒有去翻史書。”
“老四啊……”林覓能說什麽啊。這可真是……
連始皇都是嘴角一抽,冷冷的看着雍正。
雍正還笑呢,半點不将始皇的怒視當回事,還誇道:“始皇真是生了好一個長公子,這樣的人,不偏不倚,執着于當下,務實踏實,又能求變思進。了不得!”
這絕不是一般心性能有。
這樣大的空間,這樣的後世,史書應有盡有,別說是一般人,便是如始皇與雍正這樣的性子,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可是扶蘇沒有。
他是真的用心的學習,而不執着于不該執着的東西。
這樣的品質,叫雍正贊嘆,叫始皇也有點失語。
林覓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教呗。”
“自然要好好教。”雍正這一次正了色,道:“就算不是我的親兒子,然而能有這樣的弟子,是我之幸。我會盡我之力,去教導他。帶着他看看大清的山河,兵制,以及體制,包括民間工藝,以及民間各種各樣的發展,我都會帶着他有一個全面的學習和了解。”
始皇頓了頓,才道:“……多謝。”
雍正就笑了,道:“從你口中得一個謝字,可不容易啊。我也用不着謝,你能幫我把我家老五教好,我也謝你。”
“……”始皇一想到弘晝這坑死人不償命的,還需要教?!
這小子多會審時度勢,一見坑就跑,跑不掉立即就拉着扶蘇回來,看樣子是借扶蘇去平衡蒙毅了。這精的跟什麽一樣,他真教不好。
林覓道:“你家老五,你确定了嗎?!”
“算是給他一個機會吧,能不能抓得住,看他自己成不成材!”雍正道。
這是考慮的意思了。
至于弘歷,他還是不放棄的,只是看他後來怎麽選擇了。是短視,還是利己。
林覓道:“你對老五不滿在哪兒?他的混不吝?”
“這是次要的,”雍正說起這個事是很嚴肅的,并不是在開玩笑,“弘晝雖然混鬧了些,能舍得一些榮辱和臉皮,的确有點混帳是事實,可是朕知道這只是小節。他心裏有最基本的東西,這就是基礎,有這個基礎,他就有這個資格。真正欠缺的,其實是魄力。”
雍正坐了下來,慢吞吞的吃着粥,道:“就是擔重任的魄力。這孩子辦事的能力是有的,也不失圓滑,甚至能面面俱到,有時候過不去了,還能耍賴。可是,欠缺的恰恰是擔事的能力。就是魄力。”
始皇也聽着呢,聽着,吃了一口粥,覺得甚為味美。胃裏都暖了。
“說個區別吧,比如現在外敵打進城關了,以扶蘇的性子,只要有了旨意,立即二話不說的便去禦敵,不會想那麽多,這就是魄力。可是弘晝不一樣,便是有了旨意,他考慮的卻是到底是怎麽打才不會既能贏,又不會太出風頭,既不會叫我猜忌,又不會叫弘歷等一衆兄弟嫉妒功勞,同時呢,還要考慮到各方面的影響,他是心思太多……”雍正這麽一說。始皇便聽明白了,一時之間也是十分沉默。
林覓也有點明白了。
“若是有言要獻,扶蘇對一件事的見解,哪怕與始皇不同,他也會說出來,哪怕明知會讨始皇不喜,他也一定會說。”雍正道:“老五不一樣,若他上朝,他先要聽聽別人怎麽說,我若非要他說,他會觀察我,與衆臣的意見,直到确認對他無害,他才會有所保留的,保守的說一點出來。”
也就是說,弘晝樣樣不缺,可是,卻缺了堅持。
皇家的孩子,手腕,能力,眼光,哪裏能缺呢?不過是不能無所顧忌的表現出來罷了。
“說來慚愧,他這樣,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我要擔大責。”雍正道:“突的憶起來,早些年,我也是如此。但是,我比他多了點直,有些必須要做的事,也一定會去做。他比我少的,卻是這份堅持。”
“你家老五……”林覓道:“的确有點滑過頭了。”
“比如這一次小事吧,先想辦法跑,也不願意承恩承寵,他哪裏不知道這是我對他的信任和栽培,以及巨大的機會。可他不,他先怕了,”雍正道:“跑不掉了,才想辦法中和,拉着扶蘇。”
林覓聽了便笑,道:“這審時度勢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
始皇聽着,也是點點頭。
小滑頭啊。但聰明的叫人無處下手。
“叫他督造海外辦事處,他也是交重要的事交給重臣去辦,自己呢只是打醬油,名義上是投銀子,弄後續後勤,其實核心的部分,他是不想沾手,就怕以後甩不脫。”雍正道:“叫他去查江南的大案,他呢,也是衙門裏一天去,兩天不去的,這個态度不堅定的,叫底下的人到底是嚴查呢,還是過過形式啊,都猜不出來,這個辦事的度就會松馳……”
“再加上這些事,與我家老四也有點幹連,老五是生怕弄到他身上,到時候擔個惡名,顯得居心不良,所以,是睜只眼閉只眼的想要辦了。這些,我都跟明鏡似的在心裏。”雍正剖心道:“老人家,你說,我能不急嗎?!這大的大,小的小,小的以後還不知道性情怎麽樣,穩不穩妥,全不知道。成年的皇子總好過年幼的不定的。所以,對老五,我是抱有期望,又不太敢抱有期望。”
這糾結的。林覓聽了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你家老四……”林覓道:“果真有沾手?”
“嗯,但不太嚴重,他也精着呢,雖有推波助瀾,但問題不大,一是試探我的态度,二呢,也是試探他五弟,”雍正道:“這兩個兒子啊,叫朕心累。不過老四雖然叫我有點失望,但是對他也是有信心的,逆上,他是萬萬不敢!也不敢有這份心思,而把江南的事鬧大,叫朕不太平,他也不會,對這一點,對他的心性,朕還是了解的。他不僅不敢,也不會,他不會拿社稷開玩笑,不是昏的人,會拿這種來平衡……當然了,他也知道,一旦他動了這個底線,我是會完全放棄他的……他沒那麽蠢。”
始皇第一次聽雍正說他的老四,這個兒子。
但聽了,也是蠻震驚的。
這老四也太會生了吧。瞧他這形容,這兩個,妥妥的睿智聰明的都是精怪啊。
“老四魄力不缺,能力手腕樣樣上佳,如果,只是守成,他的确是最妥當的人,”雍正對林覓道:“可是,他對海外諸事是持否定,打壓的态度的。這一點上,我也有我的堅持,絕不能接受……若是不知道便罷了,既知道,便不能,哪怕痛,也會棄的。只看他以後會不會改變觀念吧……”
要一個改變現成的偏見和三觀,對一個成年人來說,怕是極難。
林覓雖這麽想,但不敢說啊。
雍正對始皇道:“你覺得呢,若是你,會選嗎?!”
始皇對這件事倒是不失偏頗,道:“既已知,當要變,若不變,的确再完美也不成。這一點上,我同意你的看法。”
雍正心裏好受了些,笑道:“所以才說扶蘇可貴,他身上有一種淡定的氣質,仿佛遇見什麽,都不會慌張,能迅速的調整自己去适應,去變。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人。哎,可惜不是我的兒子。”
始皇聽了,心花怒放。怒氣也消散了。
林覓暗笑,這老四捧人,消怒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無形的。三言兩語,馬上就把始皇心裏的不忿給消散了。估計天明了就得給他管兒子去。
這一捧一貶之間,将語言藝術玩到出神入化,始皇便是知道,也還是中了招,不都是因為愛子之心嘛。
其實老四的兒子哪有那麽差,比之扶蘇,也是各有優點,可他會訴苦啊。
訴苦這個能力,是真的特別強的一種能力。
始皇要強,比這雍正就稍弱在不會訴苦這種能力之上。
訴苦有時候,它雖然話痨吧,但真的有用,它是示弱,同時也是捧高別人,更是一種達到目的的語言藝術,還能叫人心甘情願。
別說始皇了,便是林覓,不還是入了他的套路?!
這一鬧騰,天就微明了。
蘇培盛道:“該上朝了。萬歲爺,昨晚那麽鬧騰,只怕朝上又有的吵,萬歲爺還是收拾一下,趕緊去吧。”
雖在別院,但是現在也是有議事處,辦事廳,相當于小朝廷的。
雍正一聽,頭都炸了。行吧,去吵吧。來蘇州這麽久了,一些按捺不住的,也的确該見見了。
“行,那我先下了。”雍正道:“始皇啊,我家老五交給你了,你只管揍,我包管不生氣。老人家,明天我帶翠兒見你。”
“行。”林覓應了,也下了。
始皇看着消失的光屏,無語心道:犯得着打弘晝嗎?!
有些人臉皮肯舍的出去,打罵也未必有用。因為他不在乎。
要是要臉的,別說打了,便是罵上兩句,他也要羞憤的見不得人了似的。
可是弘晝,呵呵,打也打了,皮肉之痛,又能記幾時?!
他也得起身上朝了。雖然現在不是在鹹陽宮,然而議事還是要議的。這是定例了。
而扶蘇呢,帶他回宮殿側殿梳洗了,都沒睡,就又起來了,道:“我先送你去蒙将軍處,再去上朝。我勸說兩句,蒙将軍不是公報私仇的人,必不會再與你計較!”
弘晝笑了笑,将令牌拿在手裏,盤腿坐在坐墊上,道:“真的?!你與蒙家的關系真的這麽好?!”
“蒙氏一族忠勇正直,是國之棟梁,頗有交情。”扶蘇道。
“你就不怕始皇猜忌?蒙家掌兵不說百萬,也有幾十萬吧,而你又是長公子,”弘晝狀似無意的問他,其實頗有幾分認真。
扶蘇倒是淡然一笑,道:“行事光明,無愧于心,又談何懼之猜忌。皇父的心胸沒那麽窄,而扶蘇也沒有因如此小心而刻意疏遠蒙家。”
弘晝倒是愣了一下,笑道:“你倒是信你爹。”但你爹信你嗎?!誰知道呢。
扶蘇是包容的性子,見他這樣,倒有幾分頑心和護心,也不怪他行事怪誕,出言不遜。
“走吧!”扶蘇笑道。
他親自帶着,想必份量自又不同。
弘晝起了身,道:“走吧。”
他與扶蘇并行,走路姿态都狂放的很,不是多守禮之人,還東張西望的,一面走還一面說呢,道:“這行宮,倒是別致,與大清十分不同。”
“各有特色。”扶蘇道:“正宮巍峨,行宮則沒那麽莊重嚴肅。”
這一走出來,不就撞上李斯了嗎?
李斯領着衆臣正要進正殿議事呢,這一撞上扶蘇就怔了一下,便忙行禮道:“長公子!”
後面文臣也皆拜道:“拜見長公子!”
扶蘇也還禮,道:“諸位安好,且先進殿議事吧。”
“不知這位是?!”李斯一看就猜到了,可他哪裏能直接說,所以裝不知只問扶蘇。
弘晝興致沖沖的看着李斯呢,上下一掃,道:“你就是李斯!”
好生無禮之徒!
李斯這些年來身居高位,除了陛下,哪個敢直呼名諱的?!他心中不悅,面上雖不透,卻是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
“我叫弘晝,以後多多指教了。”弘晝才不與他客氣,除了他親爹手底下的重臣,他不敢這樣以外,對始皇的臣子,他不戲弄,就算尊重了。若是張廷玉等重臣,他是絕不會這麽說話的。
“這……”李斯沒聽明白。
弘晝笑着拍了拍扶蘇的手臂,對李斯道:“以後呢,待我如待他一般,咱倆就好說話。”要是不能,呵呵。爺叫你知道,別以為你是李斯就敢欺負爺。
扶蘇哭笑不得,面上卻有幾分無奈和縱容,道:“的确如此,待和親王當如待我。也是皇父之意。”
李斯心中駭然,卻是草草的應了聲是。
弘晝拉着扶蘇道:“走了……”
扶蘇這才與衆人抱拳告辭,跟弘晝出來了。
走到階下還能看到李斯撚着臉上的須看着他們呢,一臉若有所思。
弘晝笑道:“他果真與你不和?!”
扶蘇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只道:“只是些許政見不同。并無私下不和。”
“你心中無私,他心中未必沒有。”弘晝道:“他這個人超級自負,我跟你說,自負的人也超級自戀,自戀的人最在意什麽,你知道嗎?!”
“請指教。”扶蘇道。
“怕被人奪去恩寵,”弘晝得意的笑道:“這個人,我一見就知道是什麽人,才能卓越,見識過人,就是心比針眼差不多大,你要是與他無利益政見之争,他也能容,但是,你若是搶了他的恩寵,他心裏也不尊重你。別以為你是長公子就能例外……扶蘇啊,我跟你講,但凡朝中大臣,争起名利來,比後宮那些發瘋的宮妃還可怕的。嫉妒心也更重。這個人,你還是要壓服他,叫他怕,他才聽你的。”
扶蘇哭笑不得,道:“不至于此。”
“交給我了,”弘晝道:“我這不是來了嗎,他便是智多近妖,我也叫他怕我不可。”
“為什麽要怕你,而不是怕我?!”扶蘇忍着笑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要想和諧相處,不在于相互理解尊重和害怕。而在于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弘晝指了指自己,道:“就是我。這樣就能同仇敵忾了。”
“你少鬧,不然四叔若知道,會罰你。”扶蘇道。
弘晝呵呵一笑,道:“你會告狀嗎?!”
扶蘇搖頭,撫額,無語至極了。他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這個态度這是不把秦宮翻過來不罷休啊。何若去招惹李斯,招惹了一個蒙毅還不夠嗎?
“也是,你不會做這麽沒品的事。”弘晝笑道:“我老子還能來大秦管我?只要你不告狀,他不會知道的!始皇叔叔自然更不會說。我有這個,還怕李斯?!他陰,我比他還陰呢!”
他将令牌在手裏抛了抛,一臉得意。
“放心,我不會坑你,不會把你和李斯的關系弄的越來越遠的,”弘晝道:“這一點,你得向我爹取取經。我爹的臣子當中,有李斯之才的,未必有,但比他乖張的不知道有多少,一個個的還不是服溜了,李斯這種還真不夠看。那點小心思,恨不得要寫在臉上了,呵呵,與我八叔相比,他這種,真的小兒科……”
扶蘇見他往前走了,便忙跟上。正想說話。卻見胡亥突的從壁裏跳了出來,這貨一直在等着呢,攔住弘晝道:“弘晝,你害我!”
“我害你什麽了?!”弘晝看他這義憤填膺的樣子,特別好笑。
“你當日不是說全一個人杠了嗎?!”胡亥道:“可是皇父還是罰我去向蒙将軍認錯了。”
弘晝冷笑道:“就害你了,你能把我怎麽?!”說罷上前将胡亥一個壓制,按倒在地,道:“我不僅要害你,還要打你呢?!”
“你,你大膽!”胡亥驚了,他在秦宮也是無法無天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待他。
弘晝拿了棍子就打了兩杖,道:“就打你了,怎麽?!熊的比爺還狠,你跟誰耍大爺呢,論大爺,爺是你祖宗!”
胡亥疼的要命,又被他按着起不來,一時又羞又惱,道:“我要去與皇父告狀,你死定了!”
“告狀啊,你可真出息!”弘晝幹脆一屁股坐他背上,就是不讓他起來,還跷起了二郎腿,手上捧着棍杖,冷笑道:“就憑你,也就只能告告狀了,不忠不義不孝的東西,還有臉告狀,我告訴你,我就是把你打了,始皇也不會把我咋樣,你不信就去試試!”
胡亥懷疑人生了,這是第一次見這麽橫的,一時都呆在那裏,屈辱的說不出話來。
扶蘇也驚了,道:“弘晝……”
還沒說呢,胡亥就怒了,道:“扶蘇,你縱容他打我,我要去告狀,兄長不悌,你不拉開他,還護着他……”說罷便委屈的哭了。
這邊動靜這麽大,蒙毅帶着武将巡示呢,不就過來了嗎,見此情境也是一臉蒙,一一向扶蘇行禮,道:“長公子,這……”
扶蘇撫額,已經不知道怎麽處理了。強行拉開?然後為這點小事鬧到皇父那裏去?沒的叫朝臣都看笑話的,實在沒必要。
所以他是以包容之心看這兩個人的,只對蒙毅道:“小孩子打鬧,無妨。”
小孩子打鬧?呵呵,這麽大的小孩子?!可是長公子說了就是定了性,除了認了還能咋地?!
于是衆人便是要拉,也沒辦法拉啊。
“弘晝,放開他吧。”扶蘇道。
弘晝道:“喏,一個都不許來拉啊,不然我可料不到我打着哪兒,要是下三路去,他就廢了!”
“……”扶蘇&蒙毅和一路武将驚呆的看着他。
胡亥吓哭了,道:“你,你大膽!”
弘晝一副混仗樣,道:“你在秦宮也是一霸吧,始皇想必也沒時間教訓你,他是忙人嘛,而扶蘇呢,是哥哥,是長兄,自然也是包容着你的,弄的你這麽無法無天的,還攔到我路上,本來嗎,你再混也跟我無關,可是我都攔着爺的路了,你還能饒你!今天就替你父兄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罷便是一棍打在他大腿上,胡亥抽抽的直疼,一時哭了。
“長兄在此,你攔路便罷,不僅無禮不行禮,還要攔路大哭,這是不敬兄長,受一棒!”弘晝冷笑,便是他見到四哥了,也是慫的跟什麽似的,哪裏敢這樣的?!
這胡亥真的叫他瞧不上眼。
“為一點小事,口口聲聲要告狀,鬧如此笑話給大臣看,這麽不嚴肅,再受一棒!”
啪!
弘晝可不會心疼他,與他客氣,打的是真的毫不留情。
胡亥直接嚎叫哭起來。
“那日我不過慫恿兩句,你就去戲弄重臣,陷皇父與不義,當再受一棒!”
啪!
“今日還敢攔我,他娘的,爺除了親爹和兄長敢攔,還從來沒有人敢攔爺的,你是哪門子的蔥,真以為老子怕你,不敢打你!”
啪!
“你這不忠不義不孝,不敬兄長,不尊重重臣的混仗不打你打誰?!”弘晝聽着胡亥嗷嗷的哭,還樂了。十分理直氣壯呢。
蒙毅是嘴角一抽啊,看着弘晝,除了無語只有無語。
“別哭!”弘晝揪了胡亥的耳朵,道:“為這事哭,羞辱嗎?!你這沒有羞恥之心的人也會感覺到羞辱不成?!你要是有羞恥之心,能這樣行事?”
“今天我替始皇訓你,你若不滿,只管來尋我。”弘晝道:“下次可知道了,再敢不敬兄長,還要打你,扶蘇是你親哥能容你,爺卻不慣你那毛病,聽懂了沒有?!”
“你,你……”胡亥都要哭暈氣暈了。
“下次見到爺饒路走,爺與你玩,都嫌丢人!”弘晝解了氣,這才起了身,将他後衣領一提,往宮人手裏一扔,宮人一團擁護住。
胡亥氣炸了要上天,指着弘晝道:“你,你等着!”
弘晝将棒棍兩端一提,往中一折,道:“爺等着,下次打你打的不是腿,而是下三路了!”
胡亥氣的臉通紅,護着腿,最終也沒與扶蘇行禮,氣急的跑走了,一面走一面還大罵弘晝,“你敢打我,你等着,我可是秦公子!”
弘晝翻了個白眼,對蒙毅笑道:“蒙将軍,那日實在失禮了,實不是我對蒙将軍不尊重,而是沒想到他是個腦子不好的,竟真的聽了。真敢去戲弄将軍,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蒙毅嘴角一抽,他倒是推的一幹二淨。呵,別以為全推到胡亥身上,他就不記下了。
不過,真是個狠角色,連胡亥公子說打就打了。
當然了,衆将心裏還是挺解氣的。他們手也癢,早就想打了。
說到這一位胡亥,說是無法無天也不為過。那個折騰勁。關鍵以前折騰,也沒人敢為這點小事與始皇告狀的,因此越發無人管束,越來越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9277112、q酸酸軟軟p熊笨二二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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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