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機會
裏正哪裏還能坐得住,起了身道:“我先秘密的與村裏族老們商議一下去, 這個事還得悄悄的辦才好。先往山上存着。有備無患。”
頓了頓, 又嘆道:“嬸兒啊,你說,那些早些走了的老人兒, 是不是算幸運的?”
林覓道:“算幸運的。活的長, 未必是好事啊, 哎。”至少已經死去的胡老太不用再面對又一個亂世了。
“村裏的老人們怕是要傷心了, 這世道,真是半點不由人。”裏正難受起來,肩上像是千斤擔一樣子重,道:“今年還是要過個好年, 不管咋樣,亂不亂的,這個年,可能是這幾年最後一個好年了,好歹過的像樣。”
年輕一輩也難受了,出生也許沒有面臨不堪, 可是, 這半道上, 天下若是亂了, 他們面臨這難堪,多難受。裏正前些年還慶幸過,覺得這子孫一代真好, 生在好時候。沒想到,天底下的事是半點不由人。
“買糧的事得要分開買,不能引人注意,買好了,晚上往山運去藏起來。”林覓是過來人了,有經驗,道:“莫急也莫慌。現在好歹有時間藏,也有糧能藏,以前那時候,哪有糧吃?”
裏正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嬸兒。若是有事,我怕明年可能會有水或旱,到時候可真的要瘋了。”
本來人心就惶惶的,萬一這老天爺也來這麽一遭,這不就是雪上加霜嗎?!
“我怕的倒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林覓一嘆。
裏正不言語,比起天災,其實人禍更慘烈。
裏正道:“我先去尋他們商議一二。”
“哎。”林覓應了一聲,起身送他。
裏正難受極了,道:“老人家,辛苦了,”
人生的頭與尾,都是這樣亂。真的也太苦了。林覓苦笑一聲。可不是嘛。
看着裏正佝偻着走了,林覓也難受起來,裏正也不過五十多,如今這一壓,這身姿都成這樣了。
心裏得有多沉重才會如此呢,可是能有什麽辦法,就連林覓心裏也是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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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便站在門邊上發了一會兒呆。
趙佶這時才出來,道:“仗未必能打到這裏來,老人家別太擔心了……”
“仗打不到這裏來,可是影響不止是交戰區,”林覓轉了身過來,坐到了榻上,看着趙佶道:“一旦兩邊對峙,哪怕不開戰,物價是一定會漲的,外面也會查的越來越嚴,出門也不方便了,各方面都得收緊。緊就緊些,倒也不怕。頂多不出門便是了。然而,一旦開戰……”
趙佶對這方面,可能理解并不如林覓深的。因為他是昏君,大宋出了很多的反賊和問題,其實,他未必是知道的,因為被底下的大臣都給糊弄了。
而且大宋的逃戶的問題雖然泛濫,但是大宋依舊強大有錢,因此,甚至形成了一個剿賊有功的來錢之怪圈子,哪個想要弄個資歷上升了,去剿個賊,馬上就能上來,甚至還能借着剿賊,圈地圈錢,而這些趙佶知道什麽?!
林覓卻感觸頗深,影響說的便是老百姓最最關心的問題,道:“稅,賦要增加,一時的倒也罷了,如果年數多,佃戶先撐不住了,就會成為逃戶,然後成為流民,一旦流民泛濫成災,問題就大了,而朝廷未必有餘力管這些。如果流民到處劫掠,各城都會緊張,也很有可能到本地來,便是仗打不來,影響依舊在這兒……”
“而很多城鎮會閉城不讓人進,流民能去哪兒?!找山頭落草為寇,到處打家劫舍,一旦多了,你以為官府能管得了那麽多嗎?管了這個山,明天還有那個山,機制一旦出了問題,是無窮無盡的……”林覓指了指身後的山脈,道:“我家是獵戶,這十裏八村的,也有很多的獵戶,獵戶能生存,就是因為此地多山,而這裏離京城很近……”
趙佶聽着她語氣平靜的說着事實,心也沉了沉,不說話了。
“流民出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往京城趕,因為他們想到天子腳下,求皇帝解決他們的事情,可是,一旦成了規模,就會拼命往這聚集,而這其中會出現多少問題,誰能知道?!可能是朝廷派兵驅逐,不讓進京,萬一解決這件事的派的大臣出了漏子,可能還是會有民起義,哪怕不成勢,颠覆不了江山,但倒黴的,是咱們百姓,皇帝在宮裏住着,他是安全的……”林覓道。
趙佶聽的突然有點羞愧,低下了頭,看着自己透明的腳。
如果事情很大,可能會被底下的大臣給按壓下去,連上報都未必能報到皇帝面前。
當年,宋的大臣有很多就是這樣跟他說的。
原來,這背後是如此的艱難……
“此地多山啊,流民進不了京,會在哪兒紮根?!”林覓道:“打家劫舍,吃喝拉撒,他們要在哪兒打家劫舍?!在這樣亂的情況下,本地的百姓,也得逃,逃的又最終成了逃戶,流民,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相互攻擊……這個情況下,便是風調雨順,誰還能安心種地?!”
所以,比起天災,她更怕人禍啊。
人禍的範圍更大,比起天災,可怕多了!
若是有災情,雖然也會餓死人,但朝廷,肯定會管的,便是要出事,也頂多是貪一點,但最終還是能緩過來的。
可是人禍不一樣。
便是一旱旱三年,好歹三年後,就能忍過去了。可是人禍,誰知道會有幾年?!幾年,幾十年……誰能說得清楚?!
“所以那個情況下,田地荒蕪,到處逃命,都是可能會出現的,”林覓嘆道:“種地也不是誰都能種的?!到處都是搶的,燒的,殺的,官府那個時候若是能抵得用還好,就怕那個時候,各地藩鎮也有了別的心思,搞自己的小九九,旁邊的鄉鎮也不打算去救,為了保存實力,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不管不顧,還算是輕的……”
趙佶一聽,心都涼了,苦笑道:“依老人家這麽說,這個事的終結還是要看朝廷給不給力了?!”
“不錯,”林覓道:“內亂要人命啊,雖然外敵不存在,邊關這幾年都挺太平的,但是萬一真的亂了,外敵來不來,又不好說了。我知道宋是因為外敵太強,才感覺是外敵滅了宋。其實內部的問題才是主因。”
林覓道:“很多的朝代,都是因為失去對各藩鎮的控制開始的,然後一步步的瓦解。你說那麽亂了,各藩鎮,一旦都不再聽朝廷的話,會發生什麽?!”
趙佶心塞的不能說話了,道:“他們難道會投奔梁王?!”
“誰也不知道誰會贏,更多的人,可能會選擇中立,就是什麽都不做,看最終誰贏了,就跟誰。這樣不做反而不錯,做了,可能會成為把柄,”林覓道,“各自為政,就又開始了……”
趙佶聽的心慌慌的,道:“也許不會到這地步!”
“我不了解本朝的皇帝和大臣們的能力啊,也說不好,”林覓道:“不過這三十年來,也算太平,沒什麽虧七八糟的事情。應該還過得去吧。怕就怕梁王也實力過人,這個事沒誰對誰錯,就是争個正,争個權,怕就怕這一點啊。都是實力特別強的大佬打架,咱小老百姓遭殃。”
趙佶聽的心裏讪讪的,他以前的确挺昏庸的。
林覓這個時候哪有心情安慰他,因此也沒多說什麽!
後面兩天,裏正就召集了村族裏的青壯年開始進城去買糧了。
因為怕引人注意,因此還是分開去買的,鎮裏買了些,城裏買了些,還去了隔壁城鎮買了些,但是因為量不大,加起來并不算多。
只是一點點像倉鼠一樣藏到後山去了。以前的幾個山洞也收拾了出來,仔仔細細的藏好,又給封起來了。
這種村族大事,村裏都是極為齊心的。
裏正還告知了周邊的幾個村族,因此最近買糧的多了,糧價竟又漲了一波上來。
李延亭天天進城呢,打聽消息,看情勢和糧價。
這一天天落雪了,白茫茫的,極冷,李延亭進了屋,将鬥苙挂到了外面,地上很多融化了很多的雪水。對林覓道:“最近買糧的有點多,糧價又漲了。這漲幅是不太正常的漲幅。”
“就算幾個村的人都在買,也不至于說漲就漲,”林覓道:“這不是一件小事。”
李延亭道:“聽說有商隊來購糧,兒子只怕這個事,有內情……”
林覓愕然了一下,道:“買了糧,莫非是去梁地?!”
“不好說,”李延亭道:“若是有錢,便能将錢用出來,囤糧去那邊,怕是要備戰。最近要的挺急的,而且這個事不是從現在就開始的,現在只是急購糧而已,前幾年只怕就已經開始了……”
“這糧價突然上漲,不止是因為買的人多了,而是因為情勢不大對勁,從昨天開始,明顯的感覺城裏的治安嚴了不少,到處都要查路引,外地來的人,一律要嚴查來歷。另外,城中駐軍也有動作,說是快過年了要換防,但是……”李延亭很觀察入微了,這樣的事情,一般的小老百姓根本就不大可能會注意到的,可是他一律都注意到了,道:“這很不正常。所以我去了镖局,最近镖局也低調了很多,怕是收到了什麽消息……”
“可能問出來?”林覓道。
“都不肯說,只說近日,年前,或年後一段時間,都不可能出镖了,說是現在外面路引嚴不方便,但兒子覺得,怕是避禍才是真,”李延亭道,“镖局這種生意,一般與江湖,和官府都有點關系的,有消息,他們很靈通。”
“最近商隊,也低調了很多,不咋出門了,怕是被限制了,”李延亭道:“怕是不想讓一些流入梁地的意思。”
“應是這樣,”林覓道:“沒想到形勢嚴峻至此,這是說亂就得亂啊……”
“我明日去請個镖局的镖師喝酒,再細問問京中的現狀……”李延亭道,“娘,兒子想把獵戶們都組織起來。年後怕是會出事,萬一這山上來了什麽賊人,好歹有個應對,不然這十裏八村的人,全得遭殃!”
“好,只是這個事,得跟官府申請報備一下,”林覓道:“只說是組織起來,一起清一下附近山上的大型野獸,免得開了春山上沒吃的,又下山來傷人。有了這個理由,便能組織起來了,以後若是有意外,也能抵擋一二。不至于等着當睜眼瞎。”
“嗯。我會找點關系疏通一下。”李延亭道:“兒子當獵戶這麽多年,不敢說認識官老爺,但是幾個衙司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嗯。”林覓道:“官府怕是也無心管城外的事情,只要申請過了,他們也樂得撒手不管。”
一旦有事,光城內的事就夠他們煩的了,城外的事,顧不上的時候,也不會顧的。
況且這種組織,又用不着官府撥錢,倒也不至于不通過,畢竟都是本地人。再者說,這種自動自發的清大型野獸的事每年都有。
每年一般到了年底,官府見有野狼老虎的下山找事,還得自己出賞銀征集獵戶一起去獵殺呢。
今年倒是沒顧得上,現在官府還不用自己出賞銀,自然白樂得高興不管。
今年的确不太對勁,年底一般都得出賞銀清剿了,畢竟這裏是山林地帶,這種野獸多的是,都在山上,一入冬就下山,今年官府卻沒有征集。以前也沒當回事,現在一對應起來,怕是沒能顧得上了吧?!
這前後一聯系,很多的事都能串聯在一塊,讓人心裏發驚。
所以獵戶不銷戶的好處就在這裏。獵戶是可以自行組織的,算是民間單位,但是一般的庶民,哪能這樣組織這樣的存在?!別說三人成群,五人成伍的,便是多少人聚集一塊,也得被官府給抓起來。
更別提手執銳器了。
但是獵戶是可以的,他們是合理合法的存在。非但不會被官府置疑,甚至有時候需要他們的時候,還得倚重他們。召集了獵物。當然了,對他們的管理也很嚴,開了春,是要封弓的。當然,只可以上山采點蘑菇,或是弄點竹子野菜的,這沒事,偶爾打個兔子難的也不算事兒,但絕不能大規模的動用弓箭。只有入了秋,才可進山圍獵。
古時候,很多的産業都會形成封閉的圈子,并不會讓別人進來。如同王屠戶家,生生代代的傳下去,殺豬的手藝,子子孫孫都是屠戶,能掙不少銀子。
獵戶也一樣,都是特殊民藉,生生代代的傳下去,誰也不想把這個給丢了。
而軍戶也一樣,為了保留住永業田,為了家裏的傳承和榮耀,他們各家各戶,都願意拼了命的為國征戰。有時候沒有男子入伍,甚至會用女兒冒充男子入伍,而且這種情況是普遍存在的,大家都相互隐瞞,有着共同的利益。因為他們一旦發現,都是連坐。
花木蘭就是其中之一。與其說是國盡忠,不如說為家争榮。
而在治世,這種的秩序,很難打亂,只能通過科舉,或是別的方式,但是這種是很難的。
亂世會重新洗牌,然而,是以無數的鮮血為代價的。
盡管如此,要往上上一個階層,亂世永遠可能是機會與危險并存的。
比治世容易些,但也比治世更加的危險。
李延亭點首應了,娘教了他很多的事情,是告訴他,若是能用名正言順的辦法,就不要用隐瞞會有後患的方法。所以他行事,很穩重踏實。不敢急進。盡量光明磊落。
林覓心裏亂糟糟的,道:“天下風雲會集,很多的機會出現了,就怕很多人不知不覺的卷入其中,而不自知啊……”
比如向梁地賣糧這件事,也許糧米老板也未必知道這其中的事情,只當是一樁生意,但是哪裏會料到……
若是官府追究,可不得了。
林覓心砰砰直跳,道:“……老三應該不至于吧。”
李延亭心也亂糟糟的,道:“娘。有兒子在!”
“嗯。”林覓握緊他的手,心裏踏實了些,道:“別與你二弟說,他那呆子,是個傻的。若是知道,不知慌成什麽樣呢。也別叫他白白擔心了。”
“嗯。”李延亭道:“三弟,我總會将他找回來。”
林覓嘆了一聲,她就怕老三看到了機會,不顧一切的往上爬,而根本不想想這其中的危機啊。
這老三,若是有機會,必定是投機分子!
李延亭安撫了幾句便出去了。
林覓心裏亂的厲害,因此也沒上線了,第二天心不在焉的看着落的厚實的雪,等到天光快暗了,李延亭才紅着臉回來。他是飲了不少酒回來的,因此也套了不少話出來。
“娘,京城出了大事。”李延亭道:“镖局匆匆離開後,京城就封了城,抓到不少梁地的探子,聽說宮裏也有,當天就押向菜市口斬頭示衆了!然後京城禁嚴,宮禁更嚴。這個事怕是僵住了。聽說梁王世子也在京裏,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便是當人質,也未必能叫梁王進京聽話,”林覓道:“真有了那個雄心,別說一個兒子,所有的兒子,他也不會當回事。都是可以犧牲的,甚至可以以此為名,立即發兵進京!”
“梁王有旨不遵,三道旨意都不肯聽,當今怕是僵住了。”李延亭道:“如此不忠,掃了天子的顏面,當今豈能不怒?!所以這件事情,怕是沒有轉寰的餘地了!”
“在發聖旨的時候,怕是當今已經想好了後果,遵與不遵都有後續的手腕。遵了也未必不會不起事。不遵也免不了起事了。”林覓嘆道:“所以,這件事怕是緩和不了了。”
“梁王世子,若是這個時候死了,便是兩方有理都說不清了……”李延亭道。
林覓頭疼極了,道:“從哪兒打聽來的?!”
“镖局,镖局消息多,也很低調,現在都不敢随便沾生意了,就怕有事真的折進去。萬一真出了事,有理也說不清,這個混亂的時候,誰敢下水摸魚?”李延亭道:“梁地必然在各地都有探子和人手的。镖局可能知道不少消息。”
镖局這種生意,與漕運其實也是形成一個幫派之類的。在江湖和官府都有生意。
其實與屠夫幫這種也算相似。
只不過镖局管些陸運,而漕運不管陸運,只管某某水的一段這種,一般來說,與各地的其它地方都有些交情。
也未必就是幹黑事的,其實都是做正經生意。
但是,他們因為這種生意透着很多的危險,所以避風險能力是一流的。
一般這種生意的,哪敢沾手這樣的勢力?一般遇到不對,馬上就見頭撤了。
不光是镖局,很多的類似的米商,糧商的,也低調了不少,其實,誰也不是傻子。看形勢不對,都縮了頭了。
“镖局最近不打算走镖了,別人出的價再高,也不接,只是不肯出去了,”李延亭道:“這個時候,都得當縮頭烏龜。”
“也好,我也不想讓你再出門,”林覓道:“去組織人手吧,情況會怎麽樣,我們村裏都得低調。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都得不能随意的跟風。一旦跟錯了,全得死!”
朝廷肯定還會再征兵的。萬一真征了去,然後上面的人叛了,到最後站錯了隊,都得死。
而獵戶本身就有點本事,是很可能會被召集進城鎮兵中去的。就怕萬一上面的将領是個腦殘站隊的,就全嗝屁了。
李延亭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也就心裏有數了。他并不是投機分子,只會采準了時機,走最穩妥的路。
“那兒子先組織獵戶和人手,近日也清清山,以免以後若是真的要進山,倒還要防着野獸。”李延亭道:“把這一帶都清理出來。獵戶們同心,有了組織,以後,只看官府所為,倘若真的出了瘋子,兒子也會有所行動的。總不能被人給無端的連累了。與其背鍋,不如險中求生!”
“好。當斷則斷。看準了再說。”林覓道。
李延亭應了,又叫林覓別太擔心,好好休息,先過了這個年再說。
林覓點點頭,應下了。
李延亭回屋去了,逮着大狗子,将弓箭都收拾了出來,磨尖磨利些。
幸而在京城重新得了弓,若不然,還不趁手。現在再想去京城買弓,只怕也會被管制了。
趙佶道:“不至于到這一地步!”
趙佶能懂什麽?哪裏知道一旦出現這狀況,很多城鎮官府的左右搖擺。今天聽朝廷的,看朝廷敗了,又降梁王,到最後兩方沒讨到好,全城鎮都得跟着倒黴。
這個事真的跟趙佶說不清楚。
林覓心亂亂的,到了晚上上了線,便與始皇和老四說了。又叮囑老四這個事先別告訴翠兒。
雍正應了,道:“老人家千萬別急,狀況若真的太險,到時把家中的孩子都送來我這裏,也安全些。”
林覓心中一穩,暖暖的,道:“好,倘若真的事情糟糕,只怕真得麻煩你了。”
始皇道:“老人家的世界,竟然還是分封制?!倘若是郡縣制也未必到這個地步!”
雍正道:“這可不好說,便是真的關在京裏,便能安全了嗎?!真的要争的時候,依舊是腥風血雨。”
“但也不至于起戰争這種情況,為争位而起戰事,殃及天下城民,實不義也。”始皇道。
“為了削藩,都是有代價的,”雍正道。
始皇點頭,默認。其實郡縣制也有缺點和遺漏,該出事的地方還是出事。
“對了,弘晝和蒙毅出征了嗎?!”雍正道。
始皇道:“蒙毅先去了,弘晝還未逮到,我還在回鹹陽的路上,未到鹹陽宮。”
雍正一聽就無語了,道:“等你到了鹹陽,再叫扶蘇回去。”
始皇應了。
雍正這才道:“老人家,說句逆反的話,富貴險中求,老人家的世道出現這樣的事,未必只算壞事。當然了,它從宏觀上來說,也不是好事,但是事情本事,是好壞參半的。至少以我看來,對老人家長子,是個機會。”
林覓道:“怎麽說?!”
“挑個時機,叫老人家的長子和長孫從軍吧,”雍正道:“亂世為王的時候,不說掙個王侯,但是掙個偏将副将的,是可能的。”
“當然也有風險,拿命争的風險,可是,以武入士,是最好的機會。”雍正道:“況且不上進也不行,依老人家的形容,只怕老三,肯定參與到商隊中去了,這個時候來往梁地做生意,做的什麽生意,一目了然。”
米糧和釋放鑄的錢幣。
林覓心中一沉。
始皇道:“立軍功,是個好機會,哪怕不是為了上去,而是抵罪,至少不會抄家滅族。所以一定要立功。梁王贏了還好,若是輸了,這其中的事情,必然要有大殺伐平息的。”
“不錯,而且這老三這麽機靈,誰知道他會不會做點諜者的生意,若是兩面諜,就更麻煩了。”雍正道。
林覓被他們說的心都涼了。
“不是我們故意吓老人家,若是治世,老三便是謀點差事,做點利益至上的事情,也許後果沒那麽大,只是若是亂世,什麽蟲啊,鳥啊,哪一個不想鑽營一個将來的升級換代?!改換門庭?有些人家賭輸了,人死族亡,有些人家只是下滑,從食肉者變成食草者,而有些人家,也能平步青雲。老三若是有機會,他能不想往上嗎?!會做什麽,在底層,也會拼命的想要往上的,”雍正道:“所以才說,一定要立軍功,這是唯一的機會。只要老大有軍功,便是家中出了一個叛徒,也不會怎麽樣的,朝廷只會安撫。”
“但我并不知道哪方會贏,”林覓道,“這要是真出了事,全家還是得完。我本來是想讓老大護守咱這一方就行了。”
“依老人家形容,朝廷不是吃素的,三十年的和平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朝廷既然現在有魄力連下三道聖旨要削藩,就是想要削了梁王的封地,肯定也做了壞打算……梁王勢大,但是若不出現意外,朝廷依舊占據公義,贏的機面會大很多。倘若老人家當地官府有投梁王的意思,叫老大帶着人,幹了他們,立即清叛賊,這個時候,朝廷絕對會拉攏人心。只要對他忠心的,不光不會追究殺将之罪,還會許恩,以籠絡其它城鎮……”
“而老三的事,以後若是有了麻煩,也會有個轉寰,不會到殺人滅族的地步了,頂多降級,貶軍功而戴罪,”雍正道:“這對老大來說,是個機會。而對李家人來說,也是一個能消去老三以後可能有罪的機會。不必避開老三的事,反而坦坦蕩蕩的,更叫人深信服從。”
始皇也是這個建議,道:“軍功,永遠都是上升最快的階梯。我大秦能如此強,以軍功為國本。哪一朝,哪一代,不管是什麽時候,軍功,永遠都是不可磨滅的。”
“我明白了!”林覓道:“多謝。”
“老大心性堅定,他穩得住,便知道怎麽選擇,也有魄力,以後在軍中,未必就會吃虧!”雍正倒是很看好李延亭。又笑道:“倘若朝廷出了變故,比如出了什麽奸佞,或是皇帝突然死了,小皇帝上來的情況,比如像胡亥這種的,就叫老大立即去跟梁王……”
始皇瞪了一眼雍正。
林覓看的都笑了,本來很嚴肅的事情,竟是被這二人給弄的一樂。
“機會主義!”林覓哭笑不得。
“這叫識時務為俊傑。反正像孫猴子說的,皇帝換着做,明年到我家,別太迂腐,小老百姓就別想着什麽忠心不忠心那一套了,誰贏就跟誰,這可最現實……”雍正笑道。
“不錯,這話我同意。”林覓道:“成,與你們兩個一說,我心裏也堅定些了。現在形勢還沒到最壞的地步,慢慢看看再說。”
“只看朝廷有沒有這個魄力了。接下來一定會收緊很多的事情,哪怕在城鎮上,看朝廷行了什麽事,就能知道有沒有前途。”雍正倒是挺看好的,笑道:“不過既然鐵了心的要收拾梁王,這是不把梁地弄平了,是不會罷休的。怨已起,沒有半路而消的道理,現在這僵持的局面,除了你死我活,沒別的。”
對這個局面,林覓是贊同的。
“不過萬一梁王也挺橫,是另一個朱棣呢,”林覓道。
“真打進去了,那就投降他,他必要招安各城鎮的,誰先投,誰就得到越多的骨頭和好處,”雍正笑道:“大體上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看準時機就好。”
“不錯,誰先投,誰能得到最好的軍功賞賜,然後再讨伐不服,誅滅之。”始皇道:“所以時機最重要。”
林覓點頭,道:“我明白了。與你們一說,仿佛這都是小事似的。行吧,我這心裏也有數了,輕松了不少。”
兩人說話,趙佶一直沒吭聲呢,但他一直在聽着,也是挺詫異的。
政治的事說的這麽投機和現實,也是挺叫他在意料之外的。
他還以為他們會叫林覓忠義于朝廷呢。
原來這些當皇帝的,本身也是投機者啊。這真的挺叫趙佶意外。他當着他們的面也沒啥存在感,也不怎麽敢吱聲搭話,但是不妨礙他腹诽啊。
說完了話,雍正還道:“老人家別太擔心,真的要出事,可以到我這來避難。不至于到那地步,再差也不過逃罷了。還能等死不成?!”
“說的也是,”林覓心裏一松,道:“這樣子,我心裏就有底了。”
兩人就說了說過年要做的事情,雍正呢,面見大臣們呢,教育扶蘇和翠兒,以及籌劃游玩的事情,同時還有碼頭的規劃圖等要審核等事,也不算少事兒。
始皇呢,正在回鹹陽的路上,最近戰火也有,因此始皇也撲滅呢,當然了,還要逮弘晝,以及準備立太子的事兒。也挺忙的。
最近忙着過年,怕是沒時間唠磕。因此說了說境況又下了。
林覓答應了等始皇到鹹陽再上來一趟,送扶蘇回秦宮。
下了以後,趙佶才松了口氣,道:“真沒料到他們會這樣回答。”
“時勢造野心,機會也是随着時機來的。始皇一開始也并不曾想到可能會做秦王,雍正也是,當初也未必有此心,至少在太子地位穩固的時候,他對自己的定位是做一個賢王,能做事的王爺,然而機會來了,他也能立即抓住上去。所以說,機會主義本身,他們最為了解不過。”林覓道:“在其位才謀其政,若這二人不在其位,他們做宗室王,也未必有此成就和擔心。估計也做的挺好的。人嘛,活着,看什麽事就做什麽事,不執迷方好。人的機會,真的預料不到……”
趙佶感慨道:“是啊,人的機遇,誰能預料到呢……”當初誰又能想到,他這個當皇帝的會成為俘虜。所以在什麽位置做什麽事就好了。如同他當初,若是好好用人,做個好皇帝,也許,不至于那個地步。
而區別于兩位明君與他的,正是這一點。
趙佶是真正的沒有執念了。與這兩位比起來,他不過是個混日子的皇帝。有那下場,也不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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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