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寡婦難為
傷心就傷心吧,傷心過了, 也就過了!
高氏看着, 眼淚也掉了下來。
然後大年初一鬧轟轟的,高家兄弟前來奔喪,就告訴高氏, 道:“公爹一聽這消息, 就在家裏暈過去了!”
高氏難受極了, 聽大嫂道:“爹是自責的, 早知如此,當初不該薦他出去,現在你成了這樣……爹要後悔的要死要活的了……”
高氏本來有三分的難過,變成了九分, 一時也哭倒在地。她并不是怨,而是不知道為什麽事情就變成了這副樣子。連累了父親和兄長,娘家也連累的亂糟糟的。
高家大哥當初在春香的事發生的時候,是有點怨妹妹的,因此這段時間也沒咋來往,主要還是因為實在太難堪了, 心裏的坎還沒完全過去。可是現在看着妹妹這樣子, 知道她才是最難過的人, 因此也哭的難受的很, 道:“妹妹,要不你回家去住兩天?!”
有句話他憋在心裏說不出口,便看了看林覓。心裏是有想接高氏直接回娘家算了的。
寡婦難為啊。話糙理不糙。他是怕高氏在李家受委屈和挨人白眼。
李延治在的時候, 疏不間親,不好怨恨妹妹和妹夫的,可是如今人都死了,便是接了回娘家去又怎的?!
只是親家母是個好的,因此高家大哥心裏憋着難受,想說不能說。而且人剛死,這時機也不合适。
林覓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緣故,當下也不說什麽。
只是二狗子三狗子卻是呆住了。他們傷心之餘突然意識到高氏可能會回娘家的,一時竟呆呆的怔怔的,反應過來後,便抱住了高氏,道:“娘,娘你別走!我們沒了爹了,不能再沒有娘!嗚嗚嗚……”
高家大哥僵了僵,手松了去。
高家大嫂抹着淚,将他拉到一邊去了,道:“她也是有牽腸挂肚的孩子,自己生的娃娃,她哪兒能丢得下?!這件事情,還是要問問親家母的意思,還有妹妹的意思才好,哪有強逼着人回娘家的……也不像樣,萬一鬧出啥事來,倒是咱的不是了……”
高家大哥道:“你不樂意?爹想她,內疚的都不得了了,你不樂意?!”
高家大嫂一聽,眼淚就唰的下來了,道:“你說這話可有良心?我不樂意?我樂意,只是叫人家母子分離,你看得過去?!再則,去了娘家就不受人白眼了?!萬一以後有人來提親,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萬一妹妹想兒子,一時想不開,又有人說了啥要她再嫁,她要是尋死了,你怎麽辦?!這樣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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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大哥的眼神黯了下去。
“況且,回娘家易,再回來難,叫人說三道四的,像什麽樣子?”高家大嫂哭道:“妹夫成了這般,你以為我心裏好受?跟你似的,還沒想着怎麽解決事情,倒嫌起人不樂意來,我冤不冤?!”
高家大哥道:“對不住!我也是發了昏,倒怪起你來……”
高家大嫂道:“看看妹妹與兩兒子難分難舍的,你能說得出口?!不必急于這一時,再等等吧。等以後淡了再說。至少也有一年的孝期,過了再說,哪有喪事第二天就把人帶回娘家去的?!”
高家大哥瞅了一眼,點了點頭,紅着眼睛去幫忙了。
村人看着高氏與兩個孩子,心裏難受的不行了,紛紛哭道:“可惜啊,可惜了……”
林覓尋來高家大哥,道:“把這三天靈停了,我就帶着你妹妹,去看看親家。先勞你好好照顧着吧,高氏的事,我自有安排,還要去問問高秀才方好!”
高家大哥應了一聲,又道:“親家母可要節哀!”
“唉。”林覓應了。
這年過的真是慘慘淡淡的。
高家來了,鄰裏鄉親的也來了,幫忙的幫忙,走禮的走禮,王屠夫更是送了半頭豬來,說是做喪宴用,很用心了。他帶着兒子們過來幫忙,看着女婿哭的跟淚人似的自責的樣子,心裏也酸澀的不行。
對王氏道:“叫你男人就在家呆着,哪兒也別去。真要跟老三似的,你可難受……”
王氏正被這變故吓的不輕呢,聞言使勁的茫然的點了點頭,也有點後怕。
也不知道這年咋就過成這樣了。可是事情就是這樣了。
一些老親的也來了,便是慰問兩句,或是走個禮,問個好的,也都來了。
只有胡家沒來!
不僅沒來,風涼話也多,幸災樂禍的話,沒少傳,更沒少聽到。
林覓心裏有多惱火,可想而知!
大年初一的晚上,就宣布與胡家正式斷親了,以後不為仇人,只為陌生人,再不來往!便是路上撞了頭,也不會看對方一眼,打聲招呼的!
這話一傳出,風風火火的,胡家也就得到消息了。本來有些鬧的,後來也蔫了下去了。
人家這裏喪事辦着呢,你還再風涼着,難免叫人不齒。
也因此,胡家的名聲也差起來了,胡家自然也沒再鬧,只是做了縮頭烏龜,算是認了,以後斷親,不再來往!年節禮都不會再走了。
畢竟胡老太直接發的話,擲地有聲!無從更改!
大年初三,林覓便帶着高氏回了一趟高家,見了高秀才,商議了事情,算是議定了。高秀才也答應了。
回來以後,便在村族裏正等人的見證下,休了高氏,并且直接跪拜着叫高氏認了母親。從此以後,沒有三媳婦高氏,只有義女高氏。
并且将二狗子三狗子記在了李延亭名下,也就是說,他們在律法上,是屬于大房的兒子。
這個事,叫村裏議論紛紛的。
因為這等于是三房的後嗣斷了,根沒了!以後就沒有李家三房了。
人剛死,卻斷了兒子的根,這個事真的叫人不明白。
這樣的事,在平時,絕對肯定會有争議的,然而此時特事特辦的,裏正和村族裏也沒有意見。這個時候了,還管斷不斷嗣。能避禍就是萬幸了。
裏正只是跟村裏人解釋,道:“也是為了二狗子三狗子的前程着想,将來高氏再嫁,這兩個孩子在三房算什麽?又沒爹沒娘的,多可憐?!還不如認在大房名下,以後好歹不至于孤苦。老三都死了,後不後嗣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二狗子三狗子确實是他的兒子,知道兒子好,他不就安心了?!”
也是!不管是認在哪房名下,終究都是老三的兒子,這是事實,老三也能安息!
只是村人恍然大悟,難怪要休高氏,認為義女呢,原來還是有再嫁出去的意思。他們明白以後,便紛紛感慨,這老太還是挺好的人,這樣的婆婆真難有!
高氏有福氣,胡老太大氣大度,也難怪這樣的婆婆能讓高家信任,高秀才答應認為義女,而不是接回娘家去。
這也算是真正的信任了。
一切全好,只是二狗子三狗子卻是戰戰兢兢,經歷大變,兩只都有點蒙了。
林覓和高氏一起與他們二人談過此事,解釋了為什麽記在大房名下,而休了高氏,認為義女的事情,是為了他們的前程,也為了他們不被人說三道四,更為了高氏能名正言順的呆在李家,而不是回娘家去。是為了母子團聚。
二人哭了一通,奶說的對,不管是義女還是什麽大伯的兒子,其實,都改變不了他們是李延治和高氏所生的兒子的事實。他們只要記住這一點就夠了。
也因此,二人便慢慢的穩了下來,繼續跟着高氏讀書生活了。只是更用功了不少。
少年的成長,都是一瞬間的,一瞬間就長大了。
三房等于沒了,但是家産還是高氏接收,除了名義上的改了,其它一切未變。家裏人知道就可以。
其實這個事情,若是在平時裏是絕對辦不成的。
因為這樣辦事,等于是高氏和兩個兒子吞了三房的財産,因為一般情況下,兒子記在哪房就沒了原來三房的財産繼承權,而必須要傳給立的嗣子,親不親無所謂,這就是古代的律法,而高氏更是,一旦休棄,只能帶走娘家的嫁妝,田宅地等的,都是夫的,沒有資格擁有。
然而,現在世道突然混亂,也因此,就特時特辦了。真要平時,這樣的事,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
胡老太怕有後患,因此将遺囑改了,将三房原本分到的田地宅等,都重新讓義女高氏繼承了。
這件事才算真正的辦妥……
一時忙到初四,給李延治下葬。然後就宣布了,李家孝三年,不議親。
這不議親算是堵了所有人的嘴,便是再有心,也不會再提與大狗子的事了。沒人敢這時候不識趣,喪事呢。也忌諱着。
當然了,這不議親,也包括高氏。至少能堵別人三年的嘴來說這個事了。
三年後怎麽樣,再說!以此為借口,不嫁娶,至少能清淨三年了。也是,天下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麽樣,這個時候哪能議什麽親?!真的成了婚,生了小的,萬一世道一亂養不活,這可怎麽辦?!不是讓胡老太當初看到過的生離死別發生在小輩們身上嗎?!
別說平時不肯答應早成婚了,現在就更不可能。因此,原來可能會亂糟糟有人來議親的年,算是就這麽過去了。
至少這三年裏全家舉哀,沒有人再會來提什麽親事不親事的了。
換三年清靜,也劃算!
林覓這個過年可真是折騰,又累。
老三下葬以後,家裏才算是暫時平靜了些下來。
只是胡老太看着王氏越來越大的肚子,也有點擔心了。
老二李延壽一直蔫蔫的,最近因為喪事,王氏也沒鬧騰,當然也有點蒙,人就有點沉默,再加上擔心李延壽,是真的乖。王氏平時是咋呼,但是遇到事的時候,也算是十分盡責的,這些日子一直很老實。
林覓便将李延壽帶進了屋裏,看着他紅紅的眼睛,道:“老三的事,不關你的事,你不必自責。”
李延壽卻并不這麽認為,一直很難受,這一關還沒過呢。
林覓又不能告訴他真相,只能道:“你婆娘肚子也這麽大了,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李延壽怔了怔,看着胡老太。
“算算日子,四月就得生,這都正月了,”林覓道:“産婆要早早預備好,還有,萬一奶水不足,就得有羊,這兩天你去買兩頭母羊來吧。”
怕就怕萬一到時候亂,人都沒得吃,到時候娃娃吃什麽?!人奶肯定是吃不上的了,只希望到時候有羊奶了。這麽點大,連粥都喝不了,當年,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生下來的孩子,生生的餓死了。
哪個不心痛啊?!
有些人都沒得吃,自然不可能有奶水,孩子餓的連哭都哭不出來,吃別的又不行,林覓現在看着這世道,一想王氏的肚子,也開始頭痛了,總得未雨綢缪。總不能再悲劇再發生吧。
若是好世道,她倒不用擔心,事到臨頭了,再準備也來得及。
可是這眼看就不對勁了,林覓是真的怕呀。
李延壽這才回了些神來,道:“那我去尋尋看,買兩頭母羊回來。”
“嗯。”林覓看他蔫噠噠的,便道:“你婆娘擔心你難過的厲害,不管怎麽樣,日子要過的,你也別讓你婆娘倒為你擔心的!”
“唉。”李延壽應了,這才回屋去了。
回到屋,果然王氏擔心的看着他呢,李延壽心一暖,他太不是東西了,倒叫懷着大肚子的婆娘為他難受的。
王氏看他回過神了,才松了一口氣,道:“三弟這事,倒叫我心裏難受的很,我想接回翠兒了……不求什麽出息,只求一家人在一處,翠兒不在家,這個年過的,真的叫我擔心……”
王氏也是真吓着了。
李延壽動了動唇道:“等過段時間,我再與大哥說,商量着把翠兒給接回來。”
“嗯。”王氏應了。
初六了,李延壽一面到處尋母羊,一面也準備着拜年事宜。
過年雖說遇到了不少事情,但是年卻是得拜的,不能失禮。
好在年前東西都準備好了的,也因此,李延壽自己跑了一趟,先去王家把年禮給送了,不過因為有喪在家,也因此并沒有留在王家用飯,主要是怕犯忌諱。
王屠夫送他出村,道:“延壽啊,老三這事,你娘怕是難受,最近你也照應點兒,你大哥有事忙,倒是你,就要好照顧了。”
“哎。”李延壽應了,對王屠夫道:“過了年,怕是行情好不了,岳丈,你也多做點準備,買點糧備着吧。”
王屠夫一凜,他在屠夫幫裏也是有點消息的,只是一直覺得不可能再亂的吧,便沒準備,他便低聲道:“可是,可是你大哥那有啥消息?!”
李延壽小聲的道:“大哥叫我悄悄說給你聽,今年的事很大,怕是好不了,叫岳丈一則多買點糧,二則少殺點豬,怕岳丈收多了豬會虧本。”
王屠夫道:“我明白了。回吧。”
李延壽這才駕着牛車回去了。
回了家後,又陪着高氏帶着二狗子三狗子回高家去了,送了年禮,又看了高秀才。
高秀才已經能起來了,看着高氏,眼淚就直流着,可是再看她兩個兒子,有些話便說不出來了。
都是兒女心的人,他知道高氏舍不下,便只能道:“好好過日子,若是不趁手了,只管與爹說。”
高氏應了,忍着沒哭。
稍用了飯,便送她出了村。
高家大哥二哥,大嫂二嫂的也送出來,今年是特別的一年,因此四人都紅着眼睛,有話說,卻沒能說的出來,只是道:“得空了常來!”
又給了兩個孩子壓歲錢。
這才看着李延壽駕着牛車帶他們回家去了。
四人回到家,高秀才壓抑着嗚嗚的哭了起來,道:“悔啊,悔啊……”
“爹!妹妹不怪你。”高大哥安慰道:“妹妹現在過的挺好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也沒啥舍不下臉皮的,都是親生女兒呢……”
“哎。”高秀才怕是一時轉不過來,春香的事雖忘了,可是,薦了李延治出去謀出路,這才出了事的。
高秀才這樣的人哪受得了這樣子的轉折和結果。他本來就是一個道德感十分嚴謹的人。高氏在的時候還忍着,現在不就崩了嗎?!
高二哥道:“李延治的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不關爹的事!”
高秀才抹淚道:“只是心疼你妹妹,年輕守寡,這日子以後怎麽過啊。這命咋這麽歹呢,跟我似的。”
一時高家又難受起來。
兩個兒子孝順,只能盡力開解。除了開解,也就沒別的辦法了。
現在唯一能等的只能是等時間長了以後就淡了。
高氏回了家,進了屋。林覓摸了一下她的手,道:“冷吧?!你爹咋樣?!”
“還有點難受自責呢,”林覓道。
“開了春,衙門要忙起來,你爹是秀才,必然是要去幫着清理舊年的帳等事的,忙起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還有銀錢入帳。”林覓道。高家的前程她是不憂心的。高秀才的功名在,只要不是真的馬上就打過來了,他家是沒人敢動的,衙門也得重視幾分。真忙的時候,一定會征集了他去做事的。既不用擔心安全,也不必擔心錢糧,怕高家沒飯吃。
高氏點點頭,沒有多想,還以為只是像以往的所有年份一樣,都是年底,年初忙一下子。
高氏是依賴林覓的,回了家,便守着兩個兒子好好過日子,帶守教不出門了。
好在天冷,也算窩在家裏暖和,窩得住。
只有胡氏今年沒有娘家去,一直在家裏呆愣愣的。
林覓找她來,道:“可是難受?!”
胡氏也不否認,道:“是有點,但我也知道娘做的挺對。其實我是糊塗,可是有些事情,我心裏是有數的……早該如此了,早該就斷了。也不至于生出這後面無數的事端來……”
“你我都沒有娘家可回了,以後年節裏,怕是寂寞,這是難免的,”林覓道:“可我也是你姑,親姑姑,我就是你娘家。”
胡氏紅了眼睛,鄭重的點了點頭,握住了林覓的手。
她不怪胡老太,只怪娘家太貪心,太狠心。
李延亭帶着大狗子天天上山,等城門開了以後,就天天去城裏,或山上的跑着。二狗子三狗子與果兒在家裏讀書,等到了初八,李延亭進了城便回來了,對林覓道:“城中軍事戒嚴了。”
“出事了?!梁王真的動了?!”林覓低聲道。
“镖局的人說,大年三十那天就動了,梁王反了,舉了反旗,扯着要清君側的名義起事的,直接決裂,發兵三路,要打進京,而京裏,初一那天就殺了梁王世子,以示要滅梁賊的決心。這事一起,就斷無再轉寰和解的可能,這是不死不休……”李延亭說的林覓心裏發寒。
“年三十城中就戒嚴了,初七開了城後,卻只開了一道城門,城門口都是搜身的,客棧也在嚴查路引,連吃頓飯都可能被人報到衙門,不是本地人,都被嚴查,看這樣子十分不對勁,而且城牆上,本地府軍也上去了,我估計怕是要軍事接管。”李延亭道:“我這兩天再去城裏打聽打聽消息,看看梁王到底發兵來的是哪幾路,看看可會打到這裏來……”
林覓道:“要小心。城裏動靜怎麽樣?!”
“百姓們還不知道消息,但是官府肯定知道,有所準備了,再過幾天,肯定全城都知道了,一旦知道,一定會恐慌,怕是會出事,我已經與裏正商議了,村子裏日夜叫青壯巡邏。就怕有宵小潑皮的來找事尋事……越是這種時候,這種人反倒越來越膽大,越躁動不安……”李延亭道:“這事得叫延壽知道了,叫他盯着點家裏。”
“行。”林覓吸了一口氣,道:“這個時候,的确是該叫家裏人都知道的時候了。另外,二狗子三狗子今年也別上學了,整理一下書本,叫他們在家裏精進功課。這個時候沒什麽比安全更重要的。你在外行走,也是要小心。”
李延亭應了,道:“私塾那邊,我會去與杜先生說一聲。況且一旦混亂起來,只怕私塾也不會再開了。杜先生與高秀才一樣,得被召進衙門,或是軍中去了。去做文書,現在衙門需要人呢……”
“看來高秀才也要忙起來了,”林覓想了想,道:“這個事還得與高氏說一聲,你也去高家一趟,把輕重說了,叫高秀才進了衙門也要小心。他跌倒過一次,不能再跌倒第二次了。就怕他只是善良的文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涉及要務的時候,反倒粗心放過了……”
李延亭應了,自去尋李延壽和高氏說話,又去了高家一趟。
趙佶都看在眼裏呢,這年這忙亂,這人心,趙佶光看着都心累,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沒想到這麽快!”
“問題捂在水面下的時候,京裏和梁王自然你好我好,這都撕破臉皮了,怕是不會再善了了!”林覓道:“希望這裏別成為戰場,不然才是造孽了。”
“老人家是怕有人降梁王,或是梁王經過此城,會下令攻打占據?!”趙佶道。
“是。”林覓道:“無論來不來,打不打,都不會輕松,都得出事啊。只是梁王起兵,必需要糧草,會不會沿途逼降要繳糧,誰能知道?!”
趙佶聽着也沉默了。
現在這形勢的确嚴峻。
親眼看到了小老百姓的生活,趙佶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以前的他從來沒有這麽直觀過看過老百姓的日子,這麽直觀下來,趙佶越發的心裏難受。
大宋當年,其實對百姓,也就那樣吧。
李家條件還算好的,小老太又能穩得住。而真的亂子起的時候,沒有備糧的人家,佃戶人家,先得崩潰了。一旦崩潰了,就成為逃戶流民,然後亂子起來了……
所以無論梁王的路線經不經過這兒,都得亂!
他現在才知道,哪怕是維護一個百姓的平穩生活,都是那麽難,那麽難,戰戰兢兢的。
小老太幾天沒上線了。
而始皇和扶蘇也忙着,也沒怎麽上線,一直在忙着祭天,忙着祭太廟,以及封儲君大典等事宜。以及還要處理戰事,以及忙着開春後的農業和水利等諸事。是真的忙。
弘晝行到半路,終于趕上了蒙毅的先行部隊,他是後将軍,因此押軍在後,軍中大事,他還是知道輕重的,一直十分慎重的押着,也能穩得住。
接到扶蘇被封太子的诏命的時候,倒是有點訝異,微微笑道:“始皇叔叔這效率可以啊。”
一面為始皇和扶蘇,以及秦運欣喜,一面又有些悵然。
始皇的話,他已經想過很久了,這一路風餐露宿,也的确能讓人腦袋清醒,吃吃大秦的風沙,再看看萬裏無雲的草野城池,再細細的想一想自己的決定和未來,以及他的內心。
審視着,剖開着。等戰事結束,他也的确該做下一個決定!
皇阿瑪……兒子想您了。
這一出來才知道大清的好,以前的時候哪怕也見不到面,可是兒子在宮外府裏,您在宮裏,兒子心裏也是踏實的。
弘晝閉了閉眼睛,揚起馬鞭,傳令與信兵旗手,道:“加速行軍,到下一個地點再歇息!”
大秦的軍隊浩浩蕩蕩的過去了。整肅而威嚴。
他身邊的人都挺吃驚的。事實上跟他出來的時候,以為要保護他,看他在宮裏的行事,怕是個不講規矩的,還以為光攔着他,就能煩死。因為他不怎麽按常理出牌,萬一這出來真的出點啥事,他們怎麽交代,所以一個個的都挺緊張。
但沒料到這和親王十分能分得清輕重,兵之重事,是半點不馬虎,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僅整然有序的領着軍隊,加速腳程,甚至還能看着地形,沿路補給,更是知道哪裏有草給馬吃,給馬飲水。分析能力一流。
或是看着地圖都能避開一些可能的陷阱。
他們才知道這和親王也是個厲害角色,至少在地形地圖,以及戰事方面,他不是不懂,而是極懂。甚至懂馬的習性,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他們怎麽休息,才能得到最大的體力,并且發揮最大的腳力腳程,還真趕上了蒙毅。
原以為跟着他出來只是打個醬油,還能立軍功不成?!
現在想一想,怕是可能真的能立點軍功回去受個封賞。
因此,戰将們的心都定了下來,擔心盡去,反而有點美滋滋的!
果然嘞,世間的事情,真的是禍福相依。
況且現在陛下封了太子,立下秦之儲君,這對他們來說更是人心一震。而且郡縣滿賀,萬民景仰,看大秦有後,自然戰力驚人。
蒙家也極高興,尤其是蒙毅,蒙恬等人心算是定了。
這些日子以來陛下變了不少,但都是變慈祥了。
當說立儲君這事,在這個當下,是多麽的能穩下人心啊。
所以這些小叛亂,真不算大事兒。尤其是在始皇活着,國有儲君,蒙家尚在的情景之下。
蒙毅覺得不出四到五個月就差不多回到鹹陽,而且還是在算了來回的路上的時間的前提下。
等定了,剩下的便是李斯的事了,都是文臣的事情。文武各有其職。所以他們出刀,文臣則出力安撫,反倒工作更細致一些,更複雜一些。
而大年二十九這天,雍正便帶着翠兒去了蘇州園林去游園,主要是看了看雪景,又看了看湖天山色,園林仄怪,比起在京中的威峨紫禁城,有另一種細致和美妙。
雍正逛着便覺得挺美,道:“這兒不錯。”
“大爹爹,這梅花開的好看,”翠兒尋到一處梅林,道:“很豔,紅梅與雪景相映,倒為這冬日,添了熱烈,減了單調。”
“的确不錯,開的極好。”雍正對蘇培盛笑道:“過了年翠兒就十歲了,真的要成大姑娘了!”
“是啊,公主這些日子長高了不少,真個的是大姑娘了。”蘇培盛知道。
翠兒正想說話,外面有小太監進來報道:“禀皇上,寶親王求見!”
雍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蘇培盛,眉頭微有不悅,道:“可是有正事?有事回別院再說。”
“并無,寶親王說得知皇上在游園,特來相陪,言是一直不曾見到過公主,趁此年節裏見上一面,也是認親,總好過天天公主悶着,兄妹不得相見的,倒生疏了。”小太監道。
蘇培盛便明白,寶親王是有備而來。
這是不見不罷休了!
話說到這份上,說白了就是特意來的,若不叫進,豈不是顯得很不近人情?!
若說為公事這種借口來,雍正還能以此為借口給拒了,可是這可怎麽說?!
就是為此而來的呀。
寶親王不光只是臣子,更是兒子,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不相見的?!哪有叫兒子與女兒相互不見面的?!若是平日也罷了,偏偏是過年的時候。
也因此,雍正才蹙了眉頭,也是,若不叫見,寶親王也只會越來越好奇,越來越覺得有古怪。
不叫名義上的兄弟相見,連雍正自己都覺得不對勁,更別提別人多心。
因此雍正看着翠兒,翠兒道:“爹爹莫為難,我帶上紗帽見便是。避避嫌也好。”
“也罷了!”雍正嘆了一聲,道:“總有這麽一遭,他若來了,尋你說話,你只客氣相待便是。他是個……”怎麽說呢,雍正開始頭疼了。
翠兒心裏便有點數,知道有點不妥,便叫侍珠拿來的帷帽戴的嚴嚴實實的,全放下來了,而且還紮進了領子裏,風都吹不起來,加上天冷,這樣打扮也無不妥。
雍正這才道:“宣進來吧。”
弘歷進來了,也終于見到了十歲的翠兒。在他疑惑了那麽久之後。
遠遠的進了園子,便看到一個身量不高的女孩兒站在梅花樹下,長相看不見,可是身段,倒是嬌嬌柔柔的,卻極挺拔,梅樹彎繞多曲折,她卻像一顆蒼松,倒叫弘歷怔了怔。
過來向雍正請了安,便笑道:“妹妹好身量,都這麽大了。這還是咱們兄妹二人第一回 相見呢。也是緣份。”
“見過四哥哥。”翠兒福了福身。
“快起來。”弘歷看向她,卻是怎麽也看不清紗帽後面的相貌,見她如此回避自己,心下有點奇怪,也有點不愉,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倒是笑道:“可是冷,才如此?”
“是冷,”雍正道:“你妹妹年紀小,陪着朕這麽走着,怕吹了風,這才戴上的。”
“原來如此,”弘歷笑道:“南方濕寒,是該注意些,才不受寒。不過自家兄妹的,倒也不必總是避嫌。倒顯得咱們不親近了。”
說着又笑道:“這是給妹妹的,妹妹看看可喜歡。”
“多謝四哥哥。”翠兒謝了,身後侍珠接了過去打開了,卻是南方的小玩意兒,也算是可心意。用心尋的。
“我很喜歡。”翠兒笑着謝了。
“妹妹喜歡就好,”弘歷見她沒有拿下紗帽的意思,便道:“皇阿瑪,明日便是年夜了,兒子想陪着皇阿瑪一道過年,今年不在京裏,倒顯冷清,若是妹妹與兒子在,想必也熱鬧些,皇阿瑪若不嫌兒子吵鬧,一道過吧。”
真過年,在室內,翠兒還能不拿下紗帽嗎?!
雍正心知肚明,卻也不好拒絕的,便道:“也好。”
弘歷這才道:“最近怎麽不見五弟。衙門的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他這躲懶,也該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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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桉 12瓶;洛清歡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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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