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白妙和白绮年齡相差六歲,按理說這個差距卡得剛剛好,不至于太過接近處處比較,也不到完全跨了一個年齡層沒有道理可講的地步。
只不過進入青春期,女性意識覺醒後,物欲自然而然開始膨脹,而三叔家的家境雖然在白爹的幫襯下尚可,卻也不至于對女兒予取予求的地步。
更何況家裏還有兩個兒子要養呢,全都在學費昂貴的私立中學讀書,哪個不燒錢?
于是白绮這裏就成了白妙最順手的打劫之處,這丫頭發育得快,高中的時候身高體格差不多就跟白绮一樣了。
缺了衣服包包化妝品怎麽辦?去堂姐那兒拿,零花錢不夠,生活費透支怎麽辦?去堂姐那兒拿。
白绮結婚後雖然不怎麽住家裏,可屋裏的一應用品都是應季更換的,白绮不怎麽使,倒是便宜了白妙。
她作為女孩子,撿堂姐的便宜自然比男孩子張得開口得多。
堂嫂幾個就是想貪圖,很多東西也用不上,倒是白妙這裏幾乎有一算一都能包圓。
只不過這丫頭比那幾個略機靈點的就是嘴巴甜,雖說幾年已經養成了理所當然,但好聽的話是從不吝啬的。
又會哄白媽,所以在白绮自己不作為的前提下,白媽很多時候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自己準備的東西閨女又不用,過季了也是扔了。
今天白妙一回來就直奔白绮房間,卻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有白绮的交代,這會兒哪有人敢放她進去?
白妙哪兒被攔在外面過,當下就不高興了,可不成就是不成,憋了一肚子氣見白绮回來便爆發了。
她指着嚴管家道:“你家傭人怎麽回事啊?這點眼色都沒有,說什麽姐你交代不讓人進房間,我是別人嗎?”
說着低聲道:“我知道你是煩大伯家裏那三個小的,老實說我也煩得要死,大伯母養得又髒又混,也就自己當塊寶,抱外面哪兒都丢人。”
“還有大嫂她們,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材,非要把那麽小的裙子往身上套,上次那件外套,穿她身上都快崩爛了,只要能上身,就沒有放過的。”
“我跟你說過別那麽好說話——不是,問題關鍵,老嚴攔我幹嘛呀?你們看到他那張臉,死板得跟我高中的年級主任似的,這種人咱二伯怎麽用這麽多年的?”
白绮将外套遞給傭人,似笑非笑道:“老嚴是我爸當年三顧茅廬誠意聘回的,以他的資歷和素養,就是給延綿幾百年的貴族打理家族産業也綽綽有餘,如果不是我爸的理念打動,怕還輪不到咱家。”
說着看了白妙一眼:“哦這些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心裏恐怕不見外的覺得再牛逼怎樣,一樣伺候我們白家人。”
“那這麽跟你解釋吧,老嚴身價是以億記的。”
這果然比任何語言都好懂,白妙噎得不清,嘟囔道:“再有錢又怎麽樣?也得遵守職業道德啊?”
她家的總資産,就是加上二伯半搭半送的房子,也才小幾千萬,在同學眼裏已經是白富美了。
白绮點頭:“聽我的吩咐,不就是遵守職業道德嗎?”
白妙也看出白绮今天渾身是刺,後頭就看見大伯家的幾個堂嫂一副幸災樂禍看她吃癟的樣子。
白妙能在整個家族裏混得好還是聰明的,立馬意識到恐怕昨天發生什麽事了,于是也不再跟白绮糾纏。
反倒是主動跟堂嫂們打招呼:“嫂子們出來了?中午吃完飯就見你們回房睡午覺,是不是提前一天回來布置累了?”
“嗨,這麽着急幹嘛?等我們回來一起呗,人也多,事情也輕省。”
她們幹活個屁,先不說白家傭人這麽多根本輪不到她們,就是真的需要幫忙的,以這幾個婆娘的奸猾,這知道主動幹活才是天下紅雨。
白妙就諷刺幾家子懶惰如豬而已,大伯一家自然知道這丫頭牙尖嘴利,平時對付她一個還有人數優勢。
這會兒白绮又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一家子這兩天确實不得勁。
白家大房和三房,大房人數多,但普遍平庸,說難聽點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而三房子女質量客觀來說明顯好得多,至少幾人利用家族裏提供的頂級學習機會,一個個成績都不錯。
即便是白妙,成天吃喝玩樂透支信用卡購物,其實成績也是不錯的,不然三嬸也不會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平賬。
白绮早已經讓老嚴搜集好了兩家最近的資料,大房一家是又蠢又毒,但三房就全然無辜嗎?那也不見得。
之後的幾天一大家子雖然略有磕絆,好歹也平靜度過,只是白绮突然強勢,兩家人這次過來遠沒有以往那麽“賓至如歸”而已。
到了周末,便是老爺子的壽辰,因為老爺子要求這次不大辦,只一家人的家宴,不過也足夠熱鬧了。
當天白绮還接到六號的電話,表示也想過來給老爺子慶生,被白绮直接一句家宴沒打算請任何外人給撅了回去。
對方又追問申老夫人的事,白绮這次則告訴她效果自己已經見識到了,生辰宴過兩天便帶她去見申老夫人。
六號信以為真,挂掉電話後這才美滋滋的做準備。
晚宴開始後,按照傳統全家人都關閉手機,專心享受家族齊聚的時光。
子孫們按照年齡輩分排序,一人一個送上壽禮和祝福話,包括最好的三個孫子,也被教得讨喜,樂得老爺子牙不見眼。
白绮對爺爺奶奶倒是意見不大,老年人思想已經根深蒂固,雖說白绮嗤之以鼻,但好歹兩位老人是在打從心裏為白爹做打算。
只不過白绮自己的世界裏,也沒少氣他們就是了,記得奶奶臨死前還在喊她兒子絕後了。
當時白绮生怕人家走得太安詳似的,湊上前樂呵呵道:“奶您說什麽呢,這不有我嗎?”
葬禮過後大伯和三叔一家拿白绮讓奶奶死不瞑目做借口,對她百般逼迫,她振振有詞的表示自己本意還是為了讓奶奶安心,這盡孝心的事,心意最重要。
當時白绮才十來歲,那就是在千夫所指中以一敵百的角色,生怕挑的事不夠大,逼得原本還想念着血緣情分大事化了的白爹徹底撕破臉。
今後十幾年再不用應酬膈應人的親戚,由此就可見為了自己痛快,白绮是個幹得出什麽的人。
果然,原本壽辰氣氛良好,一直維系到了用餐結束。
吃完了飯,爺爺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這幾天都沒怎麽開口的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這才慢悠悠的開了話題——
“老二,這個壽辰我很高興,你辛苦了。”
白爹忙道:“爸你跟我說這幹嘛?今年都沒辦,哪兒就辛苦了?”
白老爺子擺了擺手:“場面再鋪張,那都是給外人看的,有什麽意思?自家人聚在一起樂呵才是真的。”
接着又道:“只不過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有幾個了。”
白爹和大伯三叔連忙道:“爸你這大喜日子的說什麽呢?”
老爺子搖搖頭:“我自個兒身子骨清楚,其實十多年前那場大病就該帶走我了,那會兒是運氣好活了過來,這麽多年老二好吃好喝将養着,從閻王爺那兒偷了十多年的壽數,我這一輩子夠本了。”
“就我這身子,也就這幾年的事,所以有些事不安排妥當,我是沒法閉眼吶。”
白绮挑眉,來了!
其實她爸未必沒有預料,只不過老爺子話都說這份上了,自然不能讓他硬憋回去。
白爹無奈的嘆了口氣:“爸你有什麽事就說吧,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老爺子咳了一聲,看了眼二兒子,眼眶微紅道:“我和你媽這輩子唯一遺憾的事,你也不是不清楚。”
“按說我這輩子,兒子争氣,子孫成群,再貪圖別的就該遭雷劈了,可我跟你媽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以前跟你說過無數次,都不了了之,好吧,你既然跟你媳婦安安穩穩過日子,咱也不是那惡人。”
“只是你二房這一脈,始終得延續下去,既然你不打算生個兒子,那就從你哥或者你弟那兒,過繼一個挑你二房吧。”
“你放心,有我在他倆不敢有意見。”
當然沒意見,換誰不樂意這麽大個兒子憑空多上千億身家?
白爹無奈得嘴直抽抽:“爸,我說過多少次了?別成天拿我沒後這話說事,我哪裏沒後了?绮绮不是嗎?”
“她這麽孝順一孩子,你也不怕她聽了寒心,再說了,大哥和三弟養這麽大的孩子,說送給我就送給我啊?您也忍心。”
送啊,怎麽不樂意送了,全送都樂意呢。
白绮明顯能看到大伯三叔呼吸都輕了,和白媽對視了一眼,眼神譏诮。
合着是挑唆老爺子開口,想摘人家經營一輩子的桃子,主意倒是打得不錯。
老年人年紀大了确實容易盲目,以為孩子們永遠是需要自己操心的小可憐。
其實以爺爺奶奶的觀念,倒真的是純粹可憐白爹沒有兒子送終,天大的事在他們眼裏沒有這個重要。
白爹白绮白媽一家三口都明白,所以并不跟老人計較。
只不過老人心裏的念想在有心人的挑撥下,不但沒有開解早成了執念,成為貪欲的馬前卒自然與幫兇無異了。
聽白爹滿不在乎的糊弄,老爺子嚴肅道:“绮绮是我孫女,我沒有不疼的,可再心疼她也沒法扛起二房。再說她這麽多年沒個親兄弟幫襯,難道就好過嗎?今天一家子就在這兒,你必須表個态。”
“對啊,老二,你是不是想爸媽死都閉不上眼吶。”奶奶也幫腔道。
白爹是對自己爹媽不聽勸沒辦法的,今天怕是難以糊弄,只得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剛想出個苗頭,就聽自己閨女開口:“那爺爺您看,咱爸選誰合适啊?”
老爺子沒料白绮這麽懂事,贊許的看了她一眼:“這都無所謂,不過你大伯家兒子多,勻一個給你爸也不那麽心疼。”
白绮笑了:“可爺爺您知道,過繼到我家,就不光是摔盆扶幡的事,單這點公司幾萬號男員工,你信不信我爸百年那天萬人戴孝都不是問題?”
老爺子點頭:“這是,你爸辛苦大半輩子掙的家業,可得好好經營着讓咱白家興旺下去,你幾個堂哥雖然沒你爸那份本事,夠守成我就滿足了。”
話音一落,就聽到白绮露出一聲嗤笑,這聲笑裏包含着不加掩飾的鄙薄和藐視,語氣突然由溫和柔順到刻薄尖銳的轉變,還不消開口,就讓整個大廳空氣一變。
白绮的聲音變得冷漠譏诮:“守成?就這些個廢物?”
“爺爺您到底得有多高估他們,才會覺得憑這幾個當了一輩子吸血蛆的豬頭能幹成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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