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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是他活了二十年來,從來沒有做過的舉動,可他卻情不自禁的做了,就連背上背着她,腳步都顯得輕快不少,唇畔笑意始終沒有少過。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當然得順你的意呀!免得又惹你不高興了。”
“哼!你也會怕我不高興啊?”嬌脆的女聲盈滿笑意,一點不悅的情緒都沒有。
方世靳聞言一怔,腳步頓了一下,随即又往前走。
是呀!他怎麽會怕她不高興呢?
“喂!怎麽不說話?”等了大半天,只見他埋頭快步往前走,不吭一聲,她納悶的叫着他。
方世靳推開怔忡的累緒,扯開一抹笑痕沉聲道:“怎麽?我把你和小人放在一塊相提并論,你竟然沒有哇哇大叫?真是太奇怪了。”
“我是女子呀!本來就不好搞定又難伺候,這點我承認,所以就沒什麽好抗議的呀!”
聽聽她說話的語氣,還一副神氣的模樣,真令他感到好笑又無奈。
半晌過後,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卻感覺到她靠在自己背後的身體愈來愈沉,一股不好的預感,令他叫了聲,“朱姑娘……朱若瑤……”
叫了半天,還是沒聽見她的應和,他更是急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嗯……你幹嘛連名帶姓大小聲的叫呀?我不是還好好的趴在你背上嗎?難道你沒神經呀?”
聽見她的聲音,他松了口氣,不過,她的語氣不太對,比剛才還虛弱了些,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他不由得擰眉,轉頭瞥了她一眼,見到她的螓首放在自己的肩上,面色不僅蒼白外,五官還皺成一團,像是隐忍着痛楚似的。
“你不舒服嗎?”
“我……”朱若瑤本還想用着玩笑的語氣回答他。
“說實話,不要隐瞞我。”他沉聲喝道。
“好嘛!你不要這麽兇嘛!我活了這麽大以來,還沒有誰敢對人家這麽兇過,就只有你……”朱若瑤小嘴有氣無力的嘟嘟囔囔着。
轉頭正好看見她豐嫩的唇嘟了起來,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搖首,“你是小孩子呀!身體不舒服也不說,是想痛死自己嗎?”
“人家只是感覺胸口悶悶的痛嘛!肯定是被那個女人打了一掌的後遺症啦!”朱若瑤難過的同時,還不忘抱怨陸蟬一番,“她還真奇怪耶!我和她無冤無仇的,她想殺你,就沖着你去就好了,幹嘛暗算我啊?”
方世靳忍不住調侃道:“看你還有力氣講話,我想,你應該是不要緊才是。”
“哪是啊?我是故作輕松要讓你安心的,我很貼心的,對不對?”
方世靳只感到好笑,真不知該怎麽回答她?
然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直到後面不再傳來她吱吱喳喳,充滿活力的聲音,方世靳再次回首,只見她已阖上雙眼,一臉疲憊的沉沉睡着了。
看着她睡着的甜美容顏,方世靳臉上的線條不由得柔和了,眸底綻放着溫柔與人性化的情感。
他轉回頭後,施展輕功,很快的回到那布了陣式的玄幻神教的入口,足踏奇石回到玄幻神殿。
當方世靳背着她回到大廳,一路來到一處精致的庭園樓閣将她安置在房間的床鋪上時,日月星三聖使也已接獲教主平安歸來的消息,連忙趕了過來。
當他們見到方世靳将朱若瑤放在床上,且吩咐他們其中一人去喚大丈時,三人已不像其他教徒教主竟會帶一位姑娘回來,感到那麽驚訝了。
“朱姑娘,你醒了?”
聽見一道陌生卻巠聲詢問的女聲,朱若瑤下意識的偏首望着一個丫鬟裝扮的少女端着木盆和絲質布巾走近,她将木盆放在床邊梳妝臺的木架上,面帶笑容的走過來。
見朱若瑤一臉迷惑,少女又輕聲道:“朱姑娘,你昨夜被教主帶回來後就一直熟睡着,教主交代不得吵醒你,要讓你睡到自然醒。”
望着眼前陳設簡單卻幽雅的房間,再望了望身旁清秀卻帶着甜甜笑容的少女,朱若瑤有一種恍若被盈如服侍的錯覺。
她微搖了搖螓首,推被坐起來,腦海閃過昨夜最後的記憶,她只記得自己和他一路拌着嘴,倒是對自己如何來到這裏一點都不清楚。
朱若瑤任由少女扶她下床,來到梳妝臺旁的木架洗臉,以柳枝沾鹽刷牙,完畢後,她望着少女,突然問道:“教主?你剛才說的教主是?”
“你不知道嗎?昨夜一路背着你回來的,就是我們的教主啊!”少女微笑道,然後走向角落的矮櫃。
矮櫃裏面放了幾套衣裙,全都十分精致華美,而且是全新的。這是清晨時,她奉了教主之命拿進來的,順便探查朱姑娘是否醒來了。
看她依舊沉睡,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于是她将衣裙全收進矮櫃。
少女拿出其中一套衣服走了過來,替朱若瑤換掉昨夜睡皺的衣裙。
打一出生起就習慣被服侍的朱若瑤自然的張開手臂讓少女替她更衣,腦海裏的思緒不停轉着。
朱若瑤一臉驚訝地問:“方世靳是教主?那這裏是什麽地方?”
朱若瑤一雙大眼因好奇而骨碌碌轉着,俯首望了望自己身上這件嶄新,質料又精美的衣裙,可見方世靳是個有錢人,才能這麽大方的供給如此華麗的衣服。
“朱姑娘,你不知道嗎?”少女一副驚奇的瞪大眼,“這裏是玄幻神教。我們教主行事低調,要不是教主把你帶進來,否則一般人是不可能随便進來的,就連我們這些下人,要進來都必須通過嚴格的審核,且必須忠于玄幻神教。”
少女邊說邊替她整理衣裙,然後再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梳妝臺前坐下,替她畫眉,塗抹胭脂水粉。
“玄幻神教?”朱若瑤擡高下巴,任由少女在臉上塗抹着,她一臉困惑的複誦着,一副根本沒聽過的模樣。
“我們玄幻神教的現任教主方教主年方二十,雖然是個少年,卻已承襲了絕世武功……反正啊!我們教主就是厲害就對了,雖然教徒只有千餘人,但每個人在教主用心的教導下,武藝、品德絕對比那些武林中人還厲害。”
“喔!”瞧她說得口沫橫飛,得意洋洋,一副以身為玄幻神教中人為榮的模樣,雖然還是不了解玄幻神教究竟多有名,但朱若瑤還是應和了一聲。
她暗忖,玄幻神教應該就是武林門派就是了。
江湖上的各門派事跡以及人物,她并不是十分清楚,不過,她倒曾聽聞大哥說過。想到自己現在置身于任何新鮮事都會發生的江湖中的門派裏,她那雙大眼瞬間閃爍着晶燦的光芒,其中還帶着幾絲雀躍與興奮。
“好了,朱姑娘。”在朱若瑤胡思亂想之際,少女已俐落的替她裝扮好妝容,且将她一頭長發給梳理好了,“你肚子一定餓了,我們到偏廳去用膳吧!”
朱若瑤經過一番打扮後,顯得更加嬌豔美麗了,少女滿意的贊嘆道:“朱姑娘,你本來就麗質天生,經過打扮,再穿上這麽美的衣服,更美了。”
朱若瑤掩嘴一笑,難得露出嬌羞的神情。
“謝謝你的贊美,是你手巧,才把我打扮得這麽漂亮,謝謝你,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朱若瑤邊問邊往外走。
“朱姑娘,我叫綠荷。”綠荷回答她的問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房門後,穿過回廊,面前是三扇緊閉的門扉,綠荷指着左邊的那道門,很快的越過她,替她打開門,“朱姑娘,偏廳在這裏,請進。”
朱若瑤跨過門檻,見到桌上已置放幾碟小菜、一鍋湯和一碗飯。
“早膳需要吃得這麽豐盛嗎?”朱若瑤坐了下來,疑惑的問道。
“朱姑娘,現在都午後了,你吃的可是早、午膳呢!”綠荷聞言,笑着對她說,同時替她布菜、舀湯。
“啊?我竟然睡得這麽晚?”朱若瑤感到十分吃驚,然後舉箸吃着飯。難怪她覺得饑腸辘辘。
每一道菜都是大廚做的蘇杭名菜,這些菜她住在景勝山莊時就吃過了,但可能是她真的感到餓了,所以以往早就品嘗過的菜,現在才會覺得特別美味好吃吧!
半個時辰後,她吃完飯,喝了半碗湯,才放下筷子和調羹,“我吃飽了。”
綠荷見狀,雙手合掌擊了下。
朱若瑤好奇的朝她微揚秀眉,一臉詢問。
綠荷只是朝她露出微笑,然後視線望着門口--
另一名丫鬟手上端着一碗瓷碗走了進來,待她接近時,綠荷伸手接了過去。
“朱姑娘,請喝,一定要喝完喔!”
望着綠荷放在桌上那碗還冒着熱氣的湯藥,烏漆抹黑且飄散着濃郁的藥味,很明顯是一碗藥。
朱若瑤皺着五官,一臉嫌惡的擡首望向綠荷,“我為什麽要喝藥啊?”
“這是教主吩咐的。”
“我不要。”聞言,朱若瑤斷然拒絕,還偏過頭去。
“朱姑娘,請你把它喝完,不要為難奴婢了,不然教主責怪下來,奴婢可擔待不起。”綠荷苦着臉,好聲好氣的求着她。
“我不要,要是這碗藥是毒藥,難道也要我喝嗎?”朱若瑤站了起來,退了幾步,還一副那碗藥真是毒藥般的瞪着它。
望着她執拗的模樣就像個怕吃藥的小孩子般,綠荷不由得感到好笑又無奈,卻也不得不正色的替教主說話:“朱姑娘,教主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看着綠荷一副她污蔑了她家主人的模樣,朱若瑤心想,方世靳似乎是個好教主,否則為人奴婢的綠荷怎麽會為他仗義直言,不過,要她喝藥,是打死不可能的,以往她生病時,只要能不喝藥,就算生病多拖個幾天才會好,她也甘願。
“我不管,我又沒怎樣,才不喝藥呢!”
“可這藥是大夫開的呀!”綠荷道。
“大夫?”朱若瑤揚高一邊秀眉,狐疑的問道:“我好端端的,幹嘛看大夫?”
“這……這奴婢也不知。”綠荷沒有想到朱若瑤竟這般有主見,她一臉發愁的勸着朱若瑤。
“既然你不知道,而我好端端的沒病沒痛,我才不喝藥呢!”朱若瑤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而且還挪動身子往門口的方向走,恨不得趕快離開這裏。
“啊?朱姑娘,你還沒喝藥,不可以走啦!”綠荷見狀急的跳腳,邊喚着她,邊提起腳步急跟在她身後。
“喝完藥才可以離開。”
突然,一個低沉的嗓音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響了起來,也适時止住了朱若瑤往前直沖的身影。
聽見這個熟悉的嗓音,朱若瑤霍然擡首,見到方世靳高大挺拔的身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且整個人擋在門口,恰恰好擋住她的去路。
跟在朱若瑤身後的綠荷見到方世靳出現,頓時松了口氣,連忙退到一旁。
方世靳那雙深幽的眸不着痕跡的打量着換過新裝的朱若瑤--
芙蓉如面,柳如眉,豔紅的櫻桃小嘴,一身粉紅衣裙将她襯得膚光勝雪,妖嬈如玉,漆黑如緞的長發上斜斜插着一雙碧玉蝴蝶釵,真是雙鬓隔香紅,玉釵頭上風。
他漆黑的眸一閃而逝一抹幽黯光芒,同時對上她靈動慧黠的水眸,見她挺直背脊,微揚着下巴,水眸底閃着不馴又堅定的光芒直視着他,那神情恍若在告訴他,她絕不妥協。
在他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将他打量了一遍。他梳了個發髻,戴上網巾,身上穿着寬袖的深衣,紫色的布料上還繡有吉祥圖案,在衣裳的襯托下散發出溫文儒雅的氣質,和昨天張狂輕佻的浪子模樣大相迳庭。
可,不管他是輕佻的浪子仰或溫文儒雅的書生模樣,她都無法抑制自己為他而狂跳,被吸引的一顆心。
渾然沒有察覺她的心思轉折,他狀似不在意的挑眉一笑,眼神卻是精悍淩厲的回視,語氣又低又沉地輕問道:“真的不要?”
朱若瑤很快的掩飾自己心跳如擂鼓的異樣,像個江湖兒女般露出爽飒姿态,雙手交叉在胸前,仿效他挑高秀眉,堅決且挑釁地回道:“不要。”
然後,她直視着的那雙黑眸突然變得深不可測,令她無法看清他的情緒,接着,他突然一笑,伸出一手遣退丫鬟。
綠荷與另一名丫鬟很快的朝他福身後退了出去。
“為什麽我要喝藥?我又沒生什麽病。”見廳堂裏只剩兩人,朱若瑤也不知為什麽先出聲嗆道,恍若在為自己不喝藥而辯解。雖然她不需要感到心虛,但在他那雙意味深長的黑眸灼灼注視下,她還是顯得有些不自在,而将視線挪開。
“昨夜你熟睡時,我特地請大夫來替你診脈,因為你受了內傷,雖然我曾幫你運氣療傷,但你終究不懂武,大夫看過後,認為你心脈有些受損,必須靠吃藥來治療,免得留下病根。這藥,不僅可療傷又可補身,你一定要喝。”方世靳說之以理。
聽着他既合情又合宜,她理當聽從的将藥給喝了的言辭,她只是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眼神閃爍飄移,欲尋找足以讓她溜出去的路徑。
“喔!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可是我還是不想喝藥,反正好好休息,過一陣子自然而然就會好了嘛!”
望着她古靈精怪滴溜溜直轉的眼珠,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圖,他唇畔勾起一抹好看的笑痕,“不行,又不是受了風寒,好好休息就成,你是受了內傷,不吃藥調理是不會好的。”
方世靳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麽有耐性過,而且這些話好像在哄小娃娃吃藥一樣,令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再見她一臉不情不願,且五官都皺在一塊的模樣,他身形一閃,很快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他逼近她的臉,與她相隔十分近,近天自在的紅了臉、交融,近到她不自在的紅了臉、皺了眉,伸手推了他一下。
她不悅地道:“你幹嘛啦?”
“喝不喝藥?”方世靳身子穩如泰山,無絲毫動搖,眼底卻蘊藏着精光與威吓,像只食人鯊一樣令人瑟縮。
他被惹毛的表情教人害怕,但來自皇宮被嬌龐與捧在手心的她卻一點都不畏怯,也不覺得他可怕,依然堅持己見的抿嘴,瞪着他道:“不要!”
方世靳聽見她的回話,也同樣瞪着她,那表情嚴酷又令人發寒。要是他的屬下被他這麽一瞪,早就吓得渾身發抖了,可她卻毫無畏懼,仍是直勾勾地瞪着他。
原本欲發怒的他,卻被她的勇氣給激賞的輕笑了出來,然後,他勾起一抹邪肆又暧昧的笑,俊臉忽爾又更加貼近了她。
這次,他眼裏染着暧昧與一抹深藏的心機,語帶逗弄地道:“啊?原來你怕喝藥,對吧?”
見她閃躲的眼神,他又笑了,“我猜對了,原來你真的怕喝藥。又不是小孩子,怎麽還怕喝藥?”
“你管我。”被他看透,她俏眼橫睇,三分嗔、七分惱,卻又被他拂在臉上的溫熱氣息給逗弄得酥酥癢癢又麻麻的,仿佛他的眼神、他的氣息都竄進了她的心底。
“呵呵……”他輕笑着,目不轉睛的望着她此刻難得流露的嬌媚,他的感官都随之騷動了起來。
他一直笑,惹得朱若瑤不停的瞪着他。
“若瑤……”他突然叫着她的名字,顯得深情又溫柔。
她一怔,卻在他眼底看見那藏不住張揚的狡黠又惡意的光芒,她警戒的退了一步,“你幹嘛?”
“有兩條路讓你選,一條是你自己乖乖把藥喝了,另一條則是我喂你喝。”他一字一句輕吐着,看似溫和卻有其堅持,然後朝她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用、我、的、嘴、喂、你、喝!”
仿佛嫌他的宣布不夠震撼,他最後又補了這句話。
“喝!”被他那似假似真的宣言給吓到,朱若瑤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後彈,嘴裏還驚吓的喊了一聲,雙腳一個不慎勂在一塊,整個人往後倒,雙手捇勞的在空中揮呀揮的,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咦?”朱若瑤驚異地發出單音,發現自己在空中揮的雙手被牢牢抓住,整個人被拉了起來,并且撲倒在一堵溫熱厚實的胸膛裏,她的鼻子不慎撞到那厚實的胸膛,令她痛叫一聲,捂着發熱又漲痛的瓊鼻。
對她莽撞的舉止,方世靳不禁無奈的搖搖頭,眼裏盡是包容與笑意。見到她擡起淚眼望着他,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楚楚可憐與一抹哀怨,他忍不住噴笑,心底卻又湧上一股憐惜之情。
“你很沒良心耶!見到我撞痛了鼻子,就只會取笑我。”她含嗔帶怨的埋怨着,絲毫沒有察覺她這番話像是在對他撒嬌。
方世靳收斂笑聲,唇畔卻依然含笑的對她道:“我要是沒有良心,剛才你快要摔倒時,幹脆就見死不救,何必還要拉你一把?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怎麽還埋怨我呢?”
朱若瑤聞言頓時無言,只能瞪他一眼,沒好氣地扯起一抹假笑道:“還真是謝謝你喔!”
他還真好意思說,她可不敢聽喲!
看着她一點誠意都沒有,臉上擺明寫着:她會差點摔倒都是他的錯,他還好意思邀功。
見狀,他臉上不由得擴大了笑意。
她還真坦率,什麽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要說她對他有什麽居心不良的企圖,他還不相信呢!
“喂!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朱若瑤動了動被他緊緊握住的手腕,一臉不耐。
“那怎麽行?”方世靳反倒一把将她拉得更貼近他,同時拉着她的身子來到卓旁,一臉意味深長的将目光瞥向桌上那碗湯藥。
朱若瑤順着他的目光望向桌上,見到那碗湯藥時,臉色大變。
該死!被這麽一攪和,她幾乎忘了這件事。可惡!現在被他抓着,怎麽逃啊?
她一副大傷腦筋的模樣,方世靳卻偷偷笑着,然後伸出另一只手欲取湯藥。
“啊!等一下。”她突然大叫一聲。
方世靳的手伸在半空中頓住,然後偏首望着她,“怎麽?我要親自喂你,你應該要很迫不及待且很興奮才是呀!”
“嘿嘿!”她讪笑一聲,“不用麻煩你了啦!又不小孩子了,還要人家喂,我自己來就成了。”
他挑眉,壞壞的笑,“你确定?我說要親自用嘴喂你,可是兩人親密的口濡以沫,這麽難得讓你占便宜的機會,你不要?”
朱若瑤擺出一副受不了他自戀的模樣,就算心底因為他誘人的話而怦然心動,也不可能讓他看出來。
“你少臭美了,這樣吃虧的是本姑娘,好不好?”然後她故作不耐地對他道:“好啦!你放開我,把藥端給我,我乖乖吃藥,不就成了?”
聞言,方世靳卻一臉狐疑的盯着她。
她大聲的嚷嚷着,“喂!你那是什麽表情?不相信我嗎?我是說真的耶!”
“噢!你幹嘛彈我的額頭啊?很痛耶!待會一定會紅起來的。”朱若瑤被突襲,兩只手都被抓住,只能哀哀叫着,同時還用哀怨的眼神瞪着他。
“誰教你沒禮貌,一直喂喂喂的叫。”他沒好氣地反駁。
朱若瑤吐了吐粉舌,“不然咧?要叫你什麽?”
“叫我方教主或是方世靳都行。”方世靳就是不愛聽她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