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場風波後

喬喬想自己真是低估了肖家人。

上次要應付的好歹只有肖先生的侄子一個人, 這回喬喬對面坐的不但是肖先生的侄子，更有這位侄子的媽和兩個帶着大胖小子的姐姐外加拽着瘦弱侄女的肖先生親媽本人。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兒有四個還外加三個孩子。一張桌子亂得好像誤入養鴨場，呱呱呱的聲音不絕于耳。

“女人啊，不要那麽自私。天大地大，夫家最大。進了夫家的門那就是夫家的人，只有無私地為夫家付出了，為自家男人和兒子付出了，我們女人才有飯吃, 才有好日子過。”

一個個女人像是沒吃過飯那樣大快朵頤着從來沒見過的意大利面、披薩和千層面。大概是覺得就算相親不成再摳喬喬一筆也值得，肖家人一點兒沒有客氣。一桌子的吃食都選最貴最好的吃，叫了幾杯果汁不過瘾還直接叫上一打鮮榨飲料了。

喬喬神游天外, 從這群女人的話裏她得知了上次她們沒出現在相親飯桌上是因為肖先生把她們勸回去了。等相親失敗，這群女人直接把問題歸咎在她們沒去身上, 還怪肖先生說：“你看吧就是因為你不讓我們去為狗子說話，狗子嘴笨才讓人家姑娘跑了！”

要不是喬喬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發誓自己的白眼球能翻到月亮上去。

這可真是什麽媽有什麽娃，這位小名叫“狗子”的肖先生侄子能這麽看不起女性，他家一家對待女性是個什麽态度也可見一斑。

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看着眼前這四個盡把肉往肖先生侄子和兩個大胖小子嘴裏塞，就随便給髒兮兮的小姑娘一點兒餅皮邊角吃的女人, 喬喬連言語都沒有了——這些女人作踐自己也就罷了，幹嘛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呢？

“……給你，吃吧。”

見小姑娘眼饞了半天帶肉的披薩, 喬喬便把自己面前的披薩推到了小姑娘的面前。一瞬間小姑娘的臉明亮了，一雙眼睛裏像是裝了許多小星星，亮閃閃的好看極了。

喬喬心裏一緊，既是酸也是澀。她想這頓飯自己請就自己請了吧，能給面前這小姑娘吃頓好的，那也是件不錯的事兒。

哪知這邊怯生生的小姑娘含着手指偷眼瞧着喬喬，又看看盤子裏的披薩，還不敢說話動手呢，應該是她媽媽的婦人就一把把她盤子裏的披薩給搶走遞給了豬一樣吃食的狗子。

“幹什麽給一個賠錢貨吃這麽好的？狗子，你吃！”

末了人還送喬喬一個巨大的白眼球。

這要是文明人，喬喬還能諷刺幾句，可對面的是什麽？是一夥畜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喬喬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周圍早就好奇的幾十雙眼睛頓時落在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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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錢貨？什麽叫賠錢貨？你管自己的女兒叫賠錢貨，那也是別人家女兒的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哪個做母親的不是女的？哪個生孩子的不是女的？如果身為女人就是賠錢貨，那生了你的母親是不是也是賠錢貨？”

“我是不知道你們這一家子是不是人生父母養的，至少我沒法張口就罵把我生出來的女人‘賠錢貨’，沒法餓着渴着同樣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喬喬的突然暴起着實吓了肖家人一跳，沒什麽文化的女人們都是目瞪口呆，倒是在小縣城裏上了幾年學，基本漢字沒學全、把市儈嘴臉學了個透徹的肖狗子反應快。他幾乎是馬上就明白眼前這女人在罵他們一家，在罵他！

“你算什麽東西！”

肖狗子一說話嘴裏的東西就噴了出來，他急急忙忙拿手抹了嘴，擡起手來張牙舞爪地就要收拾喬喬這個沒規矩的女人。

“臭女人還敢和男人頂嘴！”

中間隔着桌子，肖狗子哪裏打得到喬喬？他的兩個姐姐見他要打人，立刻想起肖先生說過在城裏打女人是犯法的要關牢裏去的。一時間“狗子”、“狗子”地哀叫不已，抓着肖狗子不讓他真打喬喬。小姑娘雖然不太明白這是怎麽了，但見媽媽和姑姑都一臉央求地抓着舅舅了，小姑娘也有樣學樣地去抓舅舅。

這不攔還好，肖狗子也就是耍威風給明顯看不起他的旁人看看，沒想真怎麽喬喬。見自家女人撲過來，在家裏橫慣了的肖狗子一腳踹開大姐，又一巴掌打得二姐後腦勺撞在飯桌上，鼻子裏一下子流出了殷紅。小姑娘被親媽撞倒在地當了墊子。還被桌子上潑出來的果汁灑了一臉一身。

肖狗子的媽倒是機靈，抱住自己兩個癡呆一般肥頭大耳的外孫，順便把自己的姐姐、也就是肖先生親媽當成了護壁躲在後面。

四周尖叫不斷，誰也沒心情吃飯了。

喬喬臉色刷白，拿起手機就想叫救護車。肖狗子沐浴在衆人看禽獸一般的視線裏也慌了神，見喬喬拿起手機，第一反應就是這女人要喊人來抓他了。

一不做二不休，肖狗子想反正他會打自己姐姐都是面前這臭女人的錯，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着喬喬砸去。他準頭不行，沒砸中喬喬腦袋，倒是把喬喬還有周圍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衆人再度後退，已經有無數雙手拿着手機打電話的打電話、錄視頻的錄視頻了。

“狗子——”

被踹的肖狗子大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還想抓弟弟的腳就被弟弟一腳踩到了手上。大姐又是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手也哆哆嗦嗦出了血。

身後全是人，喬喬不管往哪兒逃都得殃及池魚。她一背脊全是熱汗，小腿肚子都在打顫，卻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盯着逼近過來的肖狗子。

肖狗子幾步就到了喬喬的面前，拳頭也舉得老高。喬喬用力閉眼，也不後悔自己“嘴賤”了那一番——今天肖狗子就是打死了她，她也不會改口。

女人不是賠錢貨，女兒更不是生來就是貨物！

“嗷”的一聲嚎叫，卻不是出自喬喬之口。喬喬睜眼一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沈蒼就攔在自己和肖狗子的中間，他的大手捏着肖狗子的手腕，像是再加一分力氣就能折斷肖狗子的骨頭。

“沈蒼……？”

沒穿毛衣也沒駝着背，西服下沈蒼那寬肩窄腰大長腿是再也藏不住了。

“好好地來這種地方幹什麽？”

以往被卷卷的長劉海和黑框大眼鏡遮着的半張臉在暖黃的燈光下被喬喬看了個清楚。沈蒼一雙黑色眼眸深沉如夜空，望着肖狗子的時候有一種溫度全無的冷酷，轉向喬喬時那種冷酷又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只是喬喬多心看錯了一般。

“為了這種人就不吃我做的飯了？”

被沈蒼鉗制地哀哀嚎叫的肖狗子見沈蒼松手，随手一摸桌子就抄了切披薩的滾刀要劃沈蒼那張好看的臉。

沈蒼不耐煩的一皺眉，腳下和手上同時一動，幾聲“喀嚓”就從肖狗子的手腕上傳來——沈蒼直接把肖狗子按到地上，順便把他的手腕給卸了。

脫臼的肖狗子哀嚎慘叫，那聲音比剛才凄厲了不知道幾倍。沈蒼好整以暇地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語氣微微放柔，口吻卻依舊強硬地道：“以後不許這麽濫好人，不要別人說什麽就答應什麽。也別想着給別人主持公道。”

看了一眼爬到肖狗子身邊，一邊對着喬喬叫罵一邊關切肖狗子的肖家女人，沈蒼道：“有些人你就是幫她們她們也不會領情，還會反過來害你。”

“……”

喬喬望着沈蒼，一時間感覺自己不認識面前的青年，一時間又奇怪沈蒼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她腦子裏亂糟糟的，整個人千頭萬緒。

沈蒼不幸言中，肖家女人們果然不想放過“害”了自家狗子的喬喬。在警察來了之後，一群女人串供說是沈蒼打的她們，還傷了肖狗子。

可惜的是不僅餐廳內有不是那麽清晰的監控，還有無比清晰的從各種角度拍攝下來的視頻——周圍的客人們不但有人報了警，更有不少人都拍下了當時的片段。

肖狗子的脫臼接起來也不過就是幾分鐘的事情，就是這貨自己怕疼，嚎叫着要弄死給自己接手腕的醫生，也不管醫生旁邊還站着出勤的民警。

沈蒼卸了肖狗子的手腕是為了不再讓肖狗子逞兇，他沒毆打肖狗子，也沒給肖狗子留什麽傷，自然算是正當防衛。

肖家女人們撒謊是幹擾執法，并且還犯了僞證罪。雖然不會被處以徒刑，但拘役是免不了的了。幾個女人一聽說幾句話也得被關號子，又在派出所裏鬧了一晚上“沒有王法”，結果被關的時間更長了。

肖狗子當衆行兇，人證物證俱在。又因為他對着醫生和民警的叫罵，這牢飯是得多吃幾天了。

例行“教育”了一下沈蒼和喬喬，民警就讓沈蒼和喬喬回家了。兩人一出派出所，身後的小女警們頓時沸騰起來。

禦姐和霸道富二代姐弟戀耶！！那富二代帥死啦！大長腿舔舔舔！修長手指舔舔舔！聽說他三下五除二就卸了人家手腕，是個能打的！舔舔舔！

作者有話要說： 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