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親手捧月亮

——喬燼,對不起。

喬燼剛下課,手機上就跳出來這條短信。

沒一會,手機上又陸續跳出消息。

——之前是我不對,一直覺得咱倆信息素契合度高就想追你,不該對你動手動腳,更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對不起。

——我退學了,以後不會纏着你了。

喬燼有些懵,反反複複把這些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這字他都認識,但湊在一起卻看不明白了。

前段時間姜飛還掐着他的手臂将他抵在舞蹈室的鏡子上,手勁極大的扯開他的領子,釋放了Alpha的信息素強迫他服軟。

“小騷貨,看見我就跑是吧,我看我标記了你,你還能往哪兒跑!”

冷風拂過,就像姜飛還攥住他的脖子掰過肩膀強行露出嬌嫩的腺體,那種被恐懼和惡心包圍的感覺讓他發抖。

那時他根本無法反抗,只能大聲喊“我結婚了,我已經結婚了。”

那種讓他腿軟頭暈,渾身使不上勁兒,有東西流出來的感覺太可怕了,整個人微微顫抖起來,周訴發現不對勁,轉過身來看他。

“你怎麽不走了?”

喬燼把手機遞給他看。

周訴不明所以的接過來,“我靠,這個腦殘吃鋁條拉籮筐,淨特麽從腚裏編,你拒絕了那麽多次他還敢說自己不知道你不喜歡,怎麽着,耳朵裏塞驢毛了?”

“……可是,他為什麽這麽說?”

周訴也想不明白姜飛的心理,把它歸結于正常人和傻逼本來就不在一個維度。

“其實喬燼,你找陸銜洲幫忙不好嗎?他娶了你本來就該保護你,而且姜飛騷擾你丢的是他的人,憑什麽不保護你。”

周訴對陸銜洲的印象其實還不錯,而且經過那次捐款,他覺得這個人應該沒有想象裏那麽不喜歡喬燼,誰會因為天氣冷一點,就給“不想搭理”的老婆捐20萬啊。

錢多燒手?

“我們沒有辦婚禮,而且他說,婚照拍出來是為了應付陸老,拍的時候也沒有讓旁人跟着,他一定不想別人知道。”

喬燼收起手機,低了點聲音說:“我不想讓他為難。”

周訴:“萬一他不為難呢?”

喬燼一愣,然而沒能等他想明白周訴這句話,有個人忽然插了句話進來,聲音溫柔和軟,令人如沐春風。

“請問您是喬燼嗎?”

喬燼轉過頭一看,拐角處站着一個斯文的男生,帶着細框眼鏡溫和的朝他颔首微笑,是霍泰。

“你好。”

霍泰走過來,禮貌的說:“不好意思,冒昧來找您,是這樣的,我那天在這裏不小心撞到了您,之後我發現書簽不見了,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放在哪裏了,但是一直也沒有找到。思來想去冒昧的來問問您,看到一個白金楓葉書簽了嗎?”

喬燼那天匆匆而去,沒有注意,便搖了搖頭。

霍泰一下子垮下肩膀,絕望似的嘆了口氣,“那個是我母親的遺物,我一直收藏在家裏,那天是她的忌日才帶出來想去給她看看,沒想到就弄丢了。”

喬燼一聽,立刻道歉:“不好意思。”

霍泰忙擺了下手,“沒關系,也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您了,丢了東西也是我自己疏忽,不怨別人。”

喬燼本就不善和人交流,說完便不知道說些什麽了,靜靜地站在原地等他離開。

霍泰欲言又止半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請問我能留一個您的聯系方式嗎?如果哪天您不小心看到了書簽,麻煩您通知我。”

喬燼猶豫了下,但看着他殷殷切切的表情,還是答應了。

“謝謝您。”霍泰拿到聯系方式也沒多做停留,禮貌的點了下頭便匆匆走了,周訴看這人來去如風,嘟囔了句:“這人誰啊?”

喬燼把那天的事兒說了,周訴感嘆:“瞎子撞盲人,一對不長眼的。”

“你在罵我嗎?”

“沒有沒有,順口了。”周訴說着腳步忽然一停,朝路對面一指,“我靠你看那誰?”

喬燼跟着他的手一看。

寬闊的路對面停了輛黑色的車,車身前靠着一個男人,身量高大修長,大衣沒好好穿着只披在肩上,因為風大,手攥成拳擱在唇邊輕咳了兩聲。

陸銜洲!

喬燼頓時不動了,他為什麽來了?

他站在原地,和對面的陸銜洲默默對視,明明很遠他卻覺得那道視線仿佛帶着滾燙的溫度,把冰冷的空氣灼燒出一股蒸汽,熏得他眼睛模糊。

陸銜洲朝他招招手。

周訴拍了下喬燼肩膀,“你老公來接你放學了,我走了啊,姜飛的事兒過去了,你要實在覺得說不出口就算了。”

喬燼點點頭,深吸了口氣然後慢吞吞的往對面走。

陸銜洲伸手給他理了理圍巾,将手掌貼在他的臉頰上捂了捂,低聲問他:“冷不冷?”

喬燼搖頭。

陸銜洲從口袋裏摸出糖包,取了一顆糖出來遞到他嘴邊,“張嘴。”

一顆綠色的水果糖,估計是因為天冷,聞不到氣味。

喬燼抿了下唇,快速探頭将糖含走,唇舌舔過陸銜洲的手指又即刻離開。

陸銜洲喉嚨發梗,理智和沖動在互相拉扯。

一個想把他按在懷裏親吻到雙眼蒙着水汽,一個克制的讓他只擡手揉揉他的頭,“上車吧。”

喬燼嘴裏含着糖,化開一股清甜的檸檬味。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綠色的水果糖是檸檬味,就像不知道為什麽陸銜洲突然來接他放學。

他每次跟陸銜洲在一個空間裏待着的時候總要緊張,本能的往車門靠。

陸銜洲說:“過來。”

喬燼驚吓似的擡起頭,慢吞吞的朝他挪了一點,不自覺的提起了氣,坐的像是個小童軍一樣筆直筆直。

“再過來點。”

喬燼擱在膝蓋上的手攥緊,裏頭已經全是汗了,額頭上也全是汗不知道是熱還是冷。

圍巾讓他覺得悶可不敢伸手去解,呼吸不過來了也只好張開口小口呼吸,驚弓之鳥似的等陸銜洲發話,可他偏偏一句話也不說,讓他更加緊張。

“甜嗎?”

喬燼想的出神,被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驚的一激靈,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急忙點了下頭:“嗯。”

“我也想嘗嘗。”

陸銜洲将糖包扔在他的膝蓋上,惹得喬燼一愣,他也想嘗嘗就嘗啊,為什麽把糖包給他了?

陸銜洲偏頭,眼底含着一絲柔軟,喬燼沒來由覺得臉熱,心口也像是有團火在燒,讓他想把自己縮起來,躲他的視線。

“不肯分我一點嗎?”

喬燼摸不清他的意思,本能的按照自己心裏的想法走,于是在糖包裏撥弄,結果發現沒有綠色的了,只剩橘色和紅色的。

“紅色……行嗎?”喬燼問他。

陸銜洲看他小心翼翼的詢問,故意逗他,搖頭。

“那、橘色?”

陸銜洲還是搖頭,喬燼手指攥緊,有一顆糖沒包好咕嚕嚕滾了下去,跑到了前面的座椅下面。

寧藍聽見輕咳聲,自覺的将擋板扯了下來,格開了前後座椅的空間。

喬燼聽見“啪”的一聲,本就緊張的心髒一下子收緊,驚懼又膽怯的亂了呼吸,沒一會眼睛就紅了,“我……沒有了,沒有綠色了。”

陸銜洲朝他伸手,等他坐過來才壓低了聲音說,“我買糖給喬喬吃,喬喬卻不分我一點,是不是太小氣了?”

喬燼忙把手裏的糖包還給他,“我不吃了,這些都給你行嗎?”

“不,我就喜歡你的那個,我也想吃糖,沒有人給我買過糖,喬喬小哥哥,這個糖……分我一點好不好?”陸銜洲故意逗他,看看這個傻乎乎的小孩能乖到什麽地步。

喬燼一聽他說沒有吃過糖,心尖頓時像被紮了一下,他握住陸銜洲的手,深呼吸了下,才怯生生的用舌尖抵出那顆綠色的糖,落在了他的掌心。

陸銜洲微愣,看着掌心那個化了大半到已經不大規則的糖塊,沒想到他能這麽幹,被這個無形的撩弄的心口滾燙。

他看着糖出神半晌,忽然笑了,“逗你的,我不喜歡吃甜的。”

說着要把糖扔了,結果一伸手喬燼就又低下頭将糖含進了嘴裏,舌尖舔過他的掌心,柔軟、濡濕。

鮮紅濕熱的舌尖小貓一樣舔過他的掌心,卷走那顆糖。

陸銜洲整個人都僵了,胸腹和心窩瞬間燃起火苗,理智被一寸寸燒成灰燼,這個小孩兒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怎麽撩起人來,一撩一個準。

他要不是知道喬燼平時的樣子,真的要懷疑這個小孩是個撩漢高手了,只不過這種本能的反應,比刻意的矯揉造作更加讓人熱血沸騰。

純淨的欲,要命了。

陸銜洲忽然改了主意。

他握住喬燼的手腕,指尖勾住他低聲詢問,“喬喬,我接你放學,還給你買了糖,也能給我一個獎勵嗎?”

寧藍在前面翻白眼,老流氓一旦不要臉了,就沒有什麽能阻礙他了,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啧。

喬燼一呆,“什麽獎勵?”

陸銜洲揉捏着他的指骨,等他緊張的張口想再問的時候,忽然将手挪到他的唇上。

喬燼緊張的直打顫,不自覺的把嘴裏的糖咬碎了,他想要什麽獎勵?

心髒幾乎要從胸腔跳出來,然而先一步出來的,是信息素,像是帶着波瀾的奶香味。

陸銜洲手指擱在他的唇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弄得他嘴唇都像是燒起來一樣,口幹舌燥的直咽唾沫。

喬燼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受不了的顫着聲音主動問他,“您……您要什麽。”

陸銜洲指尖一停,說:“我忽然又想嘗嘗糖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卑微陸總:我想要個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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