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了,這收藏點擊,心頭拔涼拔涼沒話說了
是如何了。
禾青倒也不怕這些,若真是有心,她怎麽躲也躲不了。反而,還太過小心,愈發不得人眼。明白人就得敞亮的來,禾青挑了挑眉,脆聲的應了,“宋姐姐願意來,我便恭候大駕了。”
一聲宋姐姐,道盡了所有的親近和歡迎。宋氏心頭松了口氣,她瞧着禾青年小,但不說話還當真看不出其中的意思,她等兩等,還以為是要失落而歸了。如此以來,宋氏面上難得的歡喜起來。
禾青下馬車的時候,還意外的受了宋氏奴才,善意一笑。
倒真是,主仆一心。
四阿哥說到做到,禾青依舊住在四阿哥府中的東院,靠着書房。聽聞住的人少,也景色不錯,禾青讓奴才把行李拿進去時,圍着外頭轉了一大圈子。從外頭看東院不太大,但奴才走動下也不太鬧,禾青頓時心生滿意。
來此前,禾青早前得了話,便尋着四阿哥要院子的名字。
裘絮閣是原就有的,禾青看着不讨厭也沒什麽喜歡。但坐落府中,興許那就是一輩子的住宅了。對此,禾青難得的有些上心,見四阿哥不甚在意,便自己私下翻了好些書,特意去了書房,要和四阿哥讨個好聽的。
禾青瞧着四阿哥興致不錯,不歡喜四阿哥那些個太端正的字眼。又小心翼翼的自己指了幾個字兒,四阿哥看着不語,禾青心裏一跳,又猶豫的好些個,偏偏定不下的模樣,終究引得四阿哥緊蹙着眉頭,白了一眼,“爺說的你不要,自己又不曉得要哪個。”
真是麻煩。
語氣中滿是嫌棄,禾青心裏很不情願,低下頭,“那就依着四爺說的吧。”
四阿哥點頭,拿了一書,似乎忙了起來。禾青當時也就退下,後來這事兒也在四阿哥擺着手打趣快走之後,漸漸給擱下了。
禾青昨兒個才得了話,四阿哥是在她自己遞上去的那些個字裏挑選,而後做了新的牌匾放上去了。
如今,禾青也是迫不及待了。
新的牌匾和修葺一新的門梁相得益彰,門間修繕很暖,禾青站在門口,也能瞧見裏頭垣廊穿堂。開了府,禾青瞧着更覺得住在東面占了很大的便宜,這四阿哥府是标準的合院式宅居,三進院。
禾青來不及歡喜起來,又眉頭輕扭,寬敞的模樣,便是四福晉住下,也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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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路的奴才見禾青頓下腳步,越發彎了腰,“爺說了,東院人少,書房放置在正院,格格歇在最裏頭。雖少了份熱鬧,但院子幹淨敞亮,格格且都都可做主。”
這厮奴才嘴皮子很溜,神情不帶輕浮,禾青逡一眼,更是面生。
倒是個機靈的。
禾青點了頭,心裏定了下來。西院好幾個格格在那兒折騰,禾青甚至能隐約聽着那處的動靜。勾着唇走了進去,打量了書房,又穿過二進院,只見就是一處清淨歇息之地,還有一處庭院。再往裏,便是自己的寝間了。
妙鶴堂。
單一個秒,一個鶴,似乎并不太得意。單合在了一起,禾青看着卻也喜歡。自來鶴便是吉祥一物,禾青只當是也順着沾點喜氣,又瞧了好幾眼,這才肯進屋。
一扇對着的窗棂,邊門堂挂着的紗幔輕拂,很是清爽得宜。
奴才已經就着禾青早前的吩咐,每個大箱子小匣子,都置放得宜。妙鶴堂也是對應的小三進院中最裏頭,清淨至極的三進院。門前是敞亮的內院,擡梁式構架,夏涼冬暖。而即便如此,禾青一個人,也是怎麽住都住不過來的。
禾青忍不住心裏舒了一口氣,驀地驚覺,四爺待自己,當真是不錯的。
好歹,她還能就此歇下,讨個清靜。
三兒上前來,手腳麻利,遞上了一碗茶。早前吃了點心,又走動着說個不停,禾青自己都覺得喉幹舌燥的,有些難受。
禾青見雖是三進院,但隔着也并非當真很靠近。若真算起,她歇在屋內,不定還比不上那些格格送湯水見得勤快。一廂對比,禾青心裏也順了,當即喝了一口,坐着又是一陣子打發,底下的奴才也跟着過來請安了。
美其名,禾青好歹是盤占了東院的格格,一方主子。底下的奴才也跟着分發着多了,自己有了不大不小的院子,禾青坐在上方,除了跟前的羅嬷嬷,三兒,并春夏秋冬二人,又添了四個粗使丫頭。禾青随手讓三兒指去院子裏去,唐公公依舊是掌管事宜的總管,身下也添了兩個小蘇拉,院子裏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奴才們先是請安,生面孔的上前來道清來歷,禾青點頭敲打兩句,奴才頭抵着地上。先是小心的奉承兩句,而後再由唐公公,羅嬷嬷二人出面一一仔細嚴說,言詞抑揚頓挫,三兒出面賞了銀子,如此恩威并施,奴才再三以表忠心。
一時之間,坐在妙鶴堂正上方的禾青,很覺面上有光。
禾青擺了手,讓奴才們都先下去,便等着春夏秋冬把午膳端上來,說實話,她早就餓急了。接過了粥,先壓了肚子,這才緩下來吃兩口菜,“唐公公那兒怎麽樣?”
“羅嬷嬷幫着去打點了,連着前頭後頭的院子,還有前些個奴才挖坑填土的,也都一一盡全要好了。”三兒笑着把那盤素拌粉絲遞了過去,禾青夾了一筷子,吃的口齒留香,沒有說話。
三兒安靜的伺候着禾青把午膳用了,唐公公并羅嬷嬷一同,領着自己好用的奴才一同來了。不過就是一些面子話,禾青打發着說了兩句,只留了唐公公,羅嬷嬷還有三兒三人。
唐公公畢竟是蘇拉,一向打理自己小院子大小事宜。許多禾青不方便的,一向都是羅嬷嬷代之說明,唐公公辦事妥帖,很讓禾青滿意。雖非羅嬷嬷跟前的細碎親厚,禾青對着唐公公卻也重信,“這次入府,又有勞公公上下打理辛勞,若不然,也實在是費煞我心了。”
“這本就是奴才分內之事,主子切莫這般,倒折煞奴才了。”唐公公言語很是小心。
面上自帶誠惶誠恐,禾青瞧着不由一笑,唐公公私下,也并非是那般端肅無趣之人。羅嬷嬷笑着把手裏的冊子給了禾青,禾青粗粗翻閱一遍,亦不由得抿着嘴笑,“我當是怎麽的,原道也不過是給自己找些人手罷了。可這些人兒,怎麽就這麽閑不下功夫呢?”
雖不算太尊貴,但身下有奴才畢恭畢敬,精心伺候着,日子豈不美哉?成日裏你争我鬥的,禾青看在眼裏,可如今出來入了府,手腳竟也越發的長了。
禾青喟嘆着,唐公公看向了羅嬷嬷,羅嬷嬷搖了搖頭。三兒卻是笑了,“四爺對主子很是庇護,福晉又很是賢良面子的人,日子過着越是舒坦了。這自當,就礙着旁的眼了,這也不是沒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上海有什麽好玩的,親們能介紹一些麽
☆、小荷才露尖尖角
唐公公面上有些好笑。
禾青羞赧,睨了三兒一眼,“你這丫頭,也不要太放肆了。”
三兒低頭,福了一身,“是。”
“三兒放肆是不該,主子這會子,也該拿起那主子樣兒,奴才也就跟着守本分了。”羅嬷嬷秉着忠言逆耳利于行的話,眼見這個當口正是主子心腹三人在場,她自當不能錯過。
禾青看着手裏琳琅數人的名字,順着上頭的主子,卻都不是自己人。不由得心裏有些好笑,這些奴才她向來沒放在心上。她自己有幾斤幾兩,怎麽也抓不住底下着數十人的衷心肯定。有時候是有心無力,有時候又是無可奈何。
站在皇上跟前,禾青看多了那些小心思和計量。她不做,不代表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禾青早就吩咐過,趁着遷移大喜,也當真是捉拿了不少人的陰私。禾青秉着低品級格格該有的心态過日子,但旁人步步為營的想要傾足自己的人和權,那就有些過分了。
禾青隐忍,只是不想平白污了自己的手。更不想因了那些個的腌臜,引得自己在四爺心裏,不仔細就壞了好的印象。但太好了,似乎顯得好欺負,又有些小氣窩囊了。
何況,她總這樣退讓三分的謙和,似乎連着自己的人都做不了主。若有個什麽,是否她夜裏還要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的難受?
比起狠毒,禾青對窩囊更不能容忍。
念此,禾青把冊子合上,放在矮桌上,手裏端了一碗茶,悠悠的聞着清香,“俗話說得好,主仆是該守這尊卑禮儀,可羅嬷嬷年長,又實在是待我實誠真心,我也忍不住就好言好語了。可羅嬷嬷這片真意,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似乎又太涼人心。”
羅嬷嬷垂下眼睑,嘴角含着笑,很是幹脆的跪在了禾青的跟前,“奴才方才失言,竟很欺主拿大,還請主子責罰。”
禾青擺手,“你自己記着就好,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事宜還是讓你們一同,春夏秋冬也仔細着。”
“她們?”三兒面容一驚。
禾青好笑點了頭,對比唐公公二人的淡然,三兒大驚失色很是突兀,“倒也不是什麽怪事兒,只不過兩人一向是誠懇辦事,也不是什麽壞事,多留個心眼,更不要防備。”
若是防備了,倒有些不好了。畢竟,這是戴姑姑善意為自己牽的線,留着兩人在跟前,禾青心裏頭反而踏實。
“仁慈,也該是有個度了。”禾青一聲喟嘆,羅嬷嬷明事兒的站了起來,福身應下,“奴才定然給主子瞧好了。”
三兒聞之眼眸很是明亮,唐公公又上前遞了一本不厚的冊子。禾青只是一個小小的格格,不用管事,甚至連自己的小廚房都沒有,禾青往日裏的潇灑日子,也是無奈之舉。她一個格格,能天天地忙什麽?
倒是唐公公遞上來得東西,禾青看着眸裏一亮,回以欣慰得眼神,“有勞你這麽細心。”
“都是奴才應該的。”主子過得好,他這個奴才,也才能跟着越發的好了不是?唐公公平日裏是個不多話的,但眼睛卻很亮。他總有些時候要在府裏走動,比着禾青還要方便的瞧見各房主子的動作。漸漸地,他也就明白,自家主子雖不說什麽頂受寵的,但也絕對是四爺心裏頭最省心,最瞧着順眼的。
也就羅嬷嬷這個愛操心的,總念叨叨那些有的沒的,卻也給了四爺看笑話的地兒。這麽不想,唐公公不由得逡了羅嬷嬷一眼,他怎麽覺得羅嬷嬷這人在主子跟前尤其較真,也不曉得當真就這樣,還是故意為之。
唐公公心思百轉,那眼珠子嘀溜的往身上看着,逗得羅嬷嬷很是不自在。禾青眼見着幾人散了,羅嬷嬷很不客氣的瞪了唐公公,似乎把唐公公當了登徒子一般,眸子裏閃着幽光。禾青沒吭聲,等二人退出去了,這才哧哧的笑了出來。
三兒不明的看了主子一眼。
禾青興致很好,還讓三兒撿了些花瓣,并有幾藥放在水桶裏,準備好好地沐浴。
今兒打定主意不可再忍讓,也讓禾青腦子一轉,府中各位的越發不安份,可是因為她的年歲越發大了?若是按着四爺的恩寵,這兩年若有了喜,怕也是意料之中,理所當然的事。也說明,她現在的身子,還當真是不錯的。
若不然,也招不來那些人的百般看重。
禾青有些好笑,更要好好仔細的自己的身子,要真真的懷上了,其實也是不錯的。想想偶爾自己閑着無趣的時候,禾青不由得心情更好了。
以至于第二日請安的時候,禾青面上竟也帶着幾分喜慶,很是精神。四阿哥晚上聽了禾青擺晚膳,也跟着過來了,“瞧你一整日樂呵呵的,有什麽歡喜的事兒?”
禾青眉眼一挑,眸子輕輕的挪了過去,竟顯出不同以往的嬌媚。四阿哥不由感嘆,禾青似乎嬌柔有餘,卻不如此媚态,沒得準備的心裏一跳,神色平穩,定定的回看過去,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四爺來了,自然歡喜。”禾青聽出了和往常不一樣的意味,莞爾的含唇竊笑,似乎心裏頭也湧起了一絲莫名的歡喜,肩頭一側,微垂眼睑,姣好下颌正在眼下,粉唇盈盈輕笑,更是一般歡迎姿态。
四阿哥不由得心頭一動,摸着手上的扳指,倚坐一旁。
夜深了後,妙鶴堂的門上,挂起了大紅的燈籠,燭火高照,春夜笙簫。
次日起身,四阿哥正伸着手臂,由着奴才伺候着環上腰帶。卻聽裏頭窸窸窣窣之聲,禾青只捆着一束青絲,素顏朝天的披着披風打屏風一頭迎了過來。
匆忙倉促之下的素淨,看得四阿哥一怔,又有些好笑,“怎麽起來了?”
四阿哥是個重規矩的,可是閨房私底下,若非太過,四阿哥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的縱容一二。如此,四阿哥以往留宿,也不見禾青能多主動的起身伺候。倒不是說怠慢,反正禾青在外規矩不差,對着他難免嬌嗔些,他也不惱。
禾青聽這麽一句,有些好笑的嗔了四阿哥一眼,含笑垂眉低了身子,“四爺大安,可瞧着精神極好。”
“恩。”四阿哥挑眉,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面容沉靜。
禾青早習慣四阿哥那般總歡喜不起來的性子,反而那絲心喜越于眉眼之間,朝着四阿哥的身後走了過去。四阿哥對此也不說什麽,随她而去的闊達。
羅嬷嬷就站在屏風邊上,忍不住瞧了一眼。
只見自家那早熟穩重的四爺,略帶閑适的臉色驀地一變。羅嬷嬷心頭一緊,趕緊低下頭,甚至不敢去窺看四阿哥的臉色,只心裏頭打算着,一聽到什麽不對勁的,她這把老骨頭,可改看緊了時事而行,千萬不能讓四阿哥出門的時候不歡喜。
若不然,自家主子在入府後拔得頭籌的大喜,可該吃盡那些人的笑話了。
羅嬷嬷心裏頭亂如麻的,只逡着一襲水綠披風衣袂飄然一過,這才回過神來,緊緊跟了上去。
禾青自然沒有羅嬷嬷想的那般悲慘,雖然沒有羅嬷嬷想的長遠,但至少也不會傻到做一些事情徒惹四阿哥,反倒讓那些個人鑽了空子,才真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紅色發繩是禾青親自挑揀的細線,一根一根的撚成一條,而後才有了這麽一根。禾青摸着四阿哥發絲之時,手腳很輕,更是細聲的言說這些緣故。屋裏頭除了四阿哥的人,那便是禾青的了。因而禾青手腳大些,也不怕有旁的人壞事。
禾青鮮少搗鼓手工,除了前些日子的手套,也不見如何。時間長了,四阿哥一忙,也沒有再提。如今驀然驚喜的收到了一根親手所做的發繩,紅繩情深,四阿哥只覺得竟聽了禾青心底那絲情意,不免心頭歡喜。
晨起早膳,四阿哥又叫了一碗雙皮奶,給了禾青。
禾青欣欣然的受了,只覺得這一碗雙皮奶,竟比多少時候吃的,還要甜膩。
四阿哥進了宮,禾青回頭眯了一會兒,又一番細細洗漱一遍,整齊裝戴。入了府,禾青挑了幾面首面,羅嬷嬷在邊上說着,三兒忙活着給禾青新鮮換一身裝扮。禾青的青絲愈發的長了,平日裏養的也不錯,粉翠綠钿在小兩把頭上,頂上簪了一朵花兒,不多豔色驚豔,卻身在素淨自然,又襯得禾青很是姣好年華的年輕。
禾青很是滿意,又見時辰稍早一點,手裏捧着湯婆子,芊芊漫步的往前院子裏走。新府如何也比宮裏頭的住宅要大些,禾青一路走過去,臉上紅撲撲的,眸子清亮亮的很是精神。李氏坐在繡墩上,正閑情的撥着茶末,才吃了一口茶。
旁的奴才給李氏揉着肩頭,李氏神色得意的一擡頭,見着禾青進來,靜然垂下了眸子。
☆、心細似發待風吹
當年德妃把李氏留在身邊,雖未曾怎麽指點,但也聰慧知曉自己的大好出處。即便四福晉在上,宋氏拔了頭,可她還是坐穩了府裏得寵之名。且四阿哥雖緘默少語,鮮少流連後院卻都是興致不錯,從不以旁事相責罰。李氏不鬧的太過分,四阿哥也都縱容一二。嘗到甜頭了,李氏這心,也慢慢的落在了四阿哥的身上。
李氏看來,即便是四阿哥敬重四福晉,那也是應該的。側重而言,這說明四阿哥是個看重規矩,并且更不是個寵妾滅妻之人。如此,才當是大丈夫所為。福晉所行,是妻,是端莊,得敬重。李氏為妾,是嬌媚,得愛憐。
何況,她顏色嬌俏,省得看眼色,私下更是引得四阿哥垂憐幾分。為妾的日子,李氏也沒當真的吃了什麽苦頭。這也虧得四福晉是個好的,只不要是太放肆的,自然也讓李氏日子得意着。可瞧着禾青眉眼張開了,神情之間顧盼生輝,那般年輕嬌俏,竟讓她心頭一痛。
大格格沒了之後,李氏好歹心頭得意了些,也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抵住被宋氏拔了頭籌,自己又沒得皇阿哥的不足。怎麽說,她也是府裏唯一子嗣的生母,和宋氏那樣沒福氣的論來,自然是不一樣的。
更遑論,現今府中沒有側福晉。隐約的,她便是妾室第一人了!
可如今再瞧,禾青無意的,倒搶了風頭。尤其昨兒個,按四阿哥的規矩,估計着頭幾日都會歇在福晉那處,再不然去了書房也是可以的。偏偏禾青不冷不熱的,不等她出手,四阿哥反而自個兒跑去了。再想禾青獨自住在東面,如今更是離得四阿哥近了。
禾青唯有走到了正院和西面,才這般不假辭色。偶爾幾次,李氏也曉得禾青是個活潑性子,讨得四阿哥很是喜歡。李氏也跟着瞧不上禾青,只覺得這厮也不過是個皮囊貨色,明裏暗地的,終究也是個暗藏野心的女人。
李氏垂眸冷對,禾青并不介意。雖說二人從未撕開臉面,更沒有過什麽得罪,但也知曉李氏那般柔情下喜愛分明的絕對性情,便是撇開四阿哥來說,兩人也合不來。再且說了,便是論起二人的前主子,李氏也該對她規矩些。
兩人打面似乎有些冷,一時之間連邊的奴才也不敢說個什麽。還是福晉身邊的二等丫鬟,柳雙上前給禾青遞了一碗茶。
禾青趁着新鮮,撥了撥,鼻尖一抹清香寥寥撲來,不由得一怔。柳雙低了身子,“福晉說格格喜愛清香淡茶,格格可吃得?”
“福晉關懷,自然是極好。”福晉這麽肯為她做面子,她哪裏敢不吃?
柳雙看着禾青那麽輕抿一口,卻也暗自松了口氣,“福晉昨日忙着府裏上下,很是勞累,如今正用着早膳,還請兩位格格在此稍後。”
禾青點了頭,柳雙退下後,暖閣裏又很是安靜。
烏雅氏來的時候,靠着李氏坐在一處,竟也續起話來。好在禾青心裏有底,倒也不覺得尴尬。宋氏來的時候,見禾青回頭看了一眼,索性坐在了禾青邊上,“今早上似乎有些冷,我卻是最後一個來了。”
宋氏難得開了話,禾青左着也無事,手捂在護圍裏暖烘烘的都快出汗似的,“倒還好。若是冷,可該小心着好。”
“正是這個理兒,以前我本就身子虛,不好好調理,又漏了氣,是越發比不得你了。”宋氏說罷,眉宇間不由得染上一分愁苦。往日裏不怎麽走動,日日獨自伴在房中,少不得胡思亂想,心緒也跟着重了起來。
禾青抿唇輕笑,看了對面滿是春風嬌豔般的李氏,“天氣冷啊,我也不方便出去,又恐怕那些積雪要壞了我的小菜苗。惱的我如今不曉得作何才好,宋姐姐無趣了,尋我打發說個話也好。”
“妹妹這麽盛情相邀,是最好不過了。我聽那些個老奴才說,這積雪啊,也是對蔬菜瓜果有好處的,妹妹不用太過憂慮。”宋氏面容帶喜,竟也自發的拉着禾青續起了話來。
外頭窸窣幾聲,還有通報的聲音。已而,紫草掀開門簾進來,便見到四位格格各二人一派,那般其樂融融,“格格吉祥。适才李嬷嬷有要事求見福晉,福晉說了,如今府中內務許多,一時怕也周顧不到各位格格了。還請格格們先回去,改日再且來。”
“瞧着福晉,也當真是日理萬機了。”烏雅氏見此,不由得一酸。她雖不算早啦,但也沒遲了時辰,做足了半個多時辰了,等着福晉起身洗漱又是用膳的,偏偏連個狗奴才都要讓她讓退,當真讓人不悅,“巴巴的守着,也見不到影。”
紫草擡眸瞧着烏雅氏,含唇一笑,“安格格所言,奴才定當轉與福晉這關懷之語。”
烏雅氏白了一眼,紫草這樣狗仗人勢的奴才,她早就知道。可想想她怎麽也是個主子,竟被衆人跟前調侃,面子上當真有些挂不住。青紅一片,很是好笑。禾青了然的起了身,迎着李氏那不喜的眸子,直道“福晉賢良,也是有口皆碑的,如此也實在不好打攪了。”
紫草雖說是福晉的貼身奴才,代而言語,但那副忠奴不懂收斂很有氣勢的模樣,禾青面子上無錯,也不願多口舌的要走了。宋氏見此,低了身,眼見着烏雅氏甩袖而去,莞爾,“還請福晉多注意身子,切勿案牍勞形,讓爺擔心了。”
紫草笑着又應了下來。
宋氏那般緊随禾青而去,言辭卻很得福晉的心意,讓餘下二人也各有所思。
禾青走在前頭,宋氏出來的時候,也是意料之中,領着人直徑就往秒鶴堂去。宋氏一路上,不由得各面打量一番,一直到見着書房了,終流露出幾分豔羨,“妹妹當真是好福氣。”
說罷,又看了禾青一眼。禾青眉頭一挑,“這些好福氣,如今可要害我了。”
宋氏聞言,以袖遮唇,嗔道,“福禍相依,妹妹是個有福氣的。”
禾青不由白了一眼,她當然知道。尤其李氏打量自己,禾青自覺自己得了寵,必不能讓自己失寵。自然的,也不能讓福晉和李氏小觑。大家都是要面對面争寵一輩子的人,裝着多出塵不争的樣子,也始終是不可能的,還累得慌。
兩人進了秒鶴堂,禾青讓春夏秋冬張羅着上茶,各有幾盤點心。宋氏見禾青慵懶的倚在榻邊,三兒在邊上把發飾撥下,随便的梳攏一捆,很是素淨的撚起了一塊點心。細眼看着,那隐約的娴靜很快就讓好笑鼓起的腮幫子毀盡。宋氏心頭也有些輕快,跟着也吃了一塊。
禾青留着宋氏一同用膳,四阿哥在的時候,禾青也不怎麽客氣。如此一頓飯,禾青竟是添了碗,幾盤菜也都快見底了。宋氏感慨禾青這般好胃口,羅嬷嬷卻進來了,身後還領着個蘇拉。禾青吃着茶潤了一下,瞥了那奴才一眼。
“武格格吉祥,宋格格吉祥,爺方才回來,說着晚些時候過來一趟。”
四阿哥完了事兒,若是來了禾青這裏,多少也要準備一下歇息一會兒。當然,也少不得親近一番,更顯恩寵。這蘇拉是四阿哥書房,自己屋裏頭的小奴才,宋氏不怎麽見。可禾青卻熟稔的很,何況還是和公衆的小路子沾親帶故的,因而禾青也親近些,點了頭,便曉得了。
羅嬷嬷領着人下去,給了點銀子,又讓人準備會兒。
禾青不消說,宋氏也不再好多留。嘴邊那些話語也說不出口,更恐禾青多心,走的也很是利索。秋冬見此,不由得松了口氣,“宋格格可算是走了。”
“怎麽,你還不喜歡?”禾青有些好笑。
春夏瞪了秋冬一眼,秋冬卻不以為然,瞧着禾青好整以暇的閑适,嘴巴不自覺的翹了又翹,“瞧宋格格那羨慕得很,若知道爺要來還遲遲不肯走,才當真讨厭。”
秋冬性子較直,春夏拉都拉不住,眼見着要小心的求罪,禾青好笑,又明了的擺了擺手,讓春夏秋冬把膳食都收起來。三兒遞上一瓣橘子,入口微涼,禾青這才松開眉頭。
“可是太涼了?”三兒皺眉,這橘子,她都是溫過的。
羅嬷嬷見着人少了,這才靠前,“主子當真信這宋格格?”
禾青看着三兒,又拿了一瓣,“怎麽也說不是信,卻說不上不信。”
三兒不明,“可這宋格格經了晨起那會兒,怕是福晉都覺得是與主子一同親近的人了。”
“入府的時候,我總是太小心,可時間長了,府裏這些女人也實在是與我很難投合。我就想這宋氏若今日留下來,我才該松口氣了。”禾青言此,搖了搖頭,更是從三兒的手裏拿過了橘子。
涼絲絲的,貼着胃裏,帶着甜味兒,很是舒服。
三兒又捧上溫茶,羅嬷嬷亦是點頭,“奴才定當小心注意着,若有個動靜,定然要消除隐患,不讓主子有後顧之憂。”
☆、兩廂宜寵柳嬌花
男子于官場,唯有利益為上。
女子于後院,道理亦是如此。
女兒家心細如發,溫柔似水,可不沾世俗黃白,亦可淪陷癫狂。變故的理由有很多,男人,孩子,還有奴才。
禾青雖然也曾淪落為仆,但她伺候的是皇上,偶爾端茶遞水,卻都很是精貴。出入跪拜見禮的都是太後後妃,并有侯爵福晉。生活細碎,更是一直都有奴才打點,不見得吃了什麽苦。四阿哥于她,也不過是換了主子,且是個對自己似乎更貼近些罷了。至于孩子,那更是沒影的事兒。
沒有吃過苦,挨過痛,禾青并不能理解宋氏,李氏心裏的缺陷。但生在皇宮,便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三兒怕她心軟宋氏失女的遭遇,眸子裏那幾分擔憂,看得禾青心裏頭當真有些想笑。跟着自家阿瑪,不時的跑過衙門重地,便是老百姓,也少不了一些心狠手辣的。瞧着多了,禾青的柔軟,其實也就是面子上罷了。在皇宮幾年,皇上也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禾青時時擔心受怕,夜裏躲在床榻之間,仍舊發冷。如今出來了,好歹她只是四阿哥其中之一的格格,雖說得寵,但也分了神,不用每日都提着神。
說到底,無論是皇上還是四阿哥,她心裏頭,未必是真心的信任的。
何況,她沒出息的早些時候對四阿哥起了意,但想想若無四阿哥,她不一定就這麽被皇上帶進宮中。這又是為何,羅嬷嬷總是苦口婆心,甚至在人看來有些多慮的行徑,卻很貼禾青的心意。因為,羅嬷嬷看出了她的心思。
禾青年輕,總有些氣性。她的心,和皇宮,隔了銀河一般。與四阿哥,更是離了三尺遠。羅嬷嬷是在怕,怕禾青一時沒忍住,趁着四阿哥寵她的勁兒,透出了那股子意思,屆時禾青連着秒鶴堂一屋子的人,都不會好過。
都說姜還是老的辣。
羅嬷嬷擔憂,卻不當真多手,還是看在禾青沒有心緒不平罷了。奇怪的是,剛入府的時候,四阿哥也順着禾青不太惹眼。可時間長了,禾青也發現四阿哥留宿後院不多,但往往閑着了,多數就跑她這裏。便是這幾日她埋怨着搬遷了土地,積雪層層疊壓,菜苗可能長出頭來這般的碎言碎語的,四阿哥似乎也不厭煩。
全無年輕人那份燥意,偶爾聽着,更甚還有說上兩句。
禾青念此,不由得心煩起來,匆匆端起一旁的溫茶,眉頭緊了又緊,“怎的這麽燙?”
三兒趕緊端着茶起開,讓春夏去涼一下。春夏後頭看着那一壺溫茶,慶幸主子不曾說她懶怠忘了煮茶,又奇怪主子怎麽說燙?
禾青壓着心裏頭的浮躁,歪在了長榻上懶怠的瞥一眼話本兒,眯一樣發困。
那廂烏拉那拉氏忙着打發了李嬷嬷,總算抽空得了閑,紫草上前揉肩松骨,“福晉若不然歇息一會兒?”
“偷了個懶,等急起來要用了,那便趕都趕不住。”烏拉那拉氏聽着紫草言語似乎有些氣,轉念明白只覺得好笑,若非李氏和烏雅氏總愛鬧騰,她也不願意再多過問。若真急了,只管一招捧殺,那便是絕妙之處,又何須在意。
紫草不由得心裏生了悶氣,烏拉那拉氏身子僵硬,可見着之前辦事,坐狠了。念到此處,紫草更是不忿,忍不住嘟囔了起來,“福晉也正是太好了,反而縱的那些人,也忒放肆了!”
烏拉那拉氏莞爾,身邊的得力嬷嬷讓她差遣出去辦事了,索性她這會兒閑着無事,和着自己的貼身奴才倒也清閑,“那你說說,又怎麽個放肆了?”
紫草一聽,眸子铮铮的發亮,把今兒晨起小到每個動作,大到四位格格俨然兩派的事情,一一通報數落了一遍。其中仔細,烏拉那拉氏點着頭,紫草不厭其煩甚至重複了兩遍,喋喋不休的宛若窗外枝頭上的喜鵲。
徐嬷嬷一進來,眉頭便疊了起來。好在烏拉那拉氏一臉欣然接受的只當聽故事,徐嬷嬷也說別的,走了上前。紫草叽叽喳喳的嘴巴一見着徐嬷嬷,便戛然無聲。心虛的低下頭,漲紅了一張臉。烏拉那拉氏聞之望了過去,“嬷嬷回來了。”
“主子吉祥。奴才方才和門院的說好了,還有吃食的菜鋪肉鋪,連着出行的賬本都收起來了。”早在出宮前四阿哥和四福晉就商定好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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