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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厚重的雙層窗簾像是密不透風的罩子遮掩了外邊的光線,一時之間,這逼仄幽暗的空間裏只聽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梁若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陳安緊繃的身子慢慢地松懈下來,她偏頭,這才發現她和賀梵境竟貼的如此近,陳安條件反射往後退了一步,腦袋咚的一聲撞在玻璃門上,陳安低聲輕呼。

賀梵境見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扶在她腰間的手不由地緊了緊,那力道大的陳安覺得自己的腰似乎能被他掐斷。

陳安蹙眉,騰出手來去掰腰間那烙鐵似的手掌:“賀梵境,你放手。”

“不是裝作不認識我?怎麽,不繼續裝了?”

賀梵境說着,又貼近了幾分,扶在她腰間的手不安分地在裸背處游弋,有漸漸往下滑動的勢頭。

陳安心間一緊,忙抓住了他結實有力的臂腕,慌不擇言:“賀梵境,你不會是還忘不了我吧?“

賀梵境仔細地看了她幾眼,忽地像是聽到好笑的笑話似的嘲弄地勾了勾唇角,他箍着她腰間的手将她扯近了幾分,一手摩挲着她的下巴:“你可真把自個當個玩意兒。”

他深邃的面容沉了幾分,旋即便不語一發地甩開她,陳安的後背再次避無可避地撞上玻璃,一陣尖銳的疼痛,她的後背磕到冷硬的門把。

陳安咬了咬下唇,慢慢地伸出手摸到身後細巧的鏈頭,費勁變扭地緩緩将鏈子拉上。

她從來都沒把自己當一回事,只不過是被逼急了,這才說了剛剛那番話。陳安擡手将散落在臉頰的頭發撥到耳後,這才發現她的額頭竟然沁出了冷汗。

擱在皮包裏的手機嗡嗡作響,陳安拿出手機,是葉蓁的電話,她整了整情緒,這才接聽:“喂。“

葉蓁的痛苦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安,你能來我家一趟嗎?“

葉蓁一向是活潑樂觀的,然而她此刻的聲音卻帶着明顯的慌亂,還伴随着低低的啜泣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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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钰坤此次來C市是為了合作的事,他和鑫凱集團的老總約了在翠華樓洽談項目上的事。

幾番觥籌交錯後,他喝的酒酣耳熱,那鑫凱的老總還是不肯松口,邵钰坤尋了個由頭出來抽了支煙,打算等會再卷頭重來非給那老東西給灌醉不可,忽地眼前一抹熟悉的人影走過。

邵钰坤眯了眯眼,凝眉細想,這女的看着怎麽有點熟悉?下一秒,邵钰坤的腦海裏便浮現女人欺霜賽雪般白滑瑩潤的美背。

邵钰坤拿開嘴邊銜着的煙頭,丢到了邊上的垃圾桶裏,大步追了上去:“梁小姐。”

梁若逡巡了一圈,也沒找到賀梵境的身影,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梁若不明所以地回頭。只見是一個劍眉星目的男人,臉部線條硬朗英武。男人身穿一件熨燙平整筆挺的煙灰色襯衫,領子的扣子解開了幾顆,看上去氣宇昂軒。

梁若覺得這個男人有幾分熟悉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她不确定的問:“你是在叫我?”

男人點頭:“對。”

梁若擰眉:“這位先生恐怕認錯人了。”梁若轉身欲走,忽聽男人不疾不徐地聲音從身後傳來,“華雁酒店。”

梁若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水,後脊背升起了一股涼意,她回頭,兀自強裝鎮定道:“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話說完,也不敢看那男人的面容,徑直踩着小高跟步履飛快地離開。

邵钰坤看着女人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翹,不急,來日方長。

____

陳安的車子停在葉蓁居住的小區樓下,她一路腳下不停地乘坐電梯,到達葉蓁所居住的樓層。

剛要擡手敲門,卻發現門根本就沒關上,她推開了門,試探地叫了聲:“葉蓁?“

沒有人回答,陳安又往前走了幾步,眸光一轉,便看到半倚靠在沙發處的葉蓁。她穿了件白色的棉麻睡裙,那潔白的衣裙卻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裙下的小腿處血跡蜿蜒。

陳安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忙跑到葉蓁的身邊。葉蓁此刻早已失去了意識,小臉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陳安的心下慌亂地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一個小時後,葉蓁被送入急救室。

陳安坐在長廊的椅子上,醫生的話還在耳邊萦繞:“孩子保不住了,得做清宮手術。”

陳安不由得想起那日送葉蓁到醉桃源時,她中途幹嘔的反應,是不是那個時候葉蓁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等葉蓁被護士從急救室推出來後,外邊暮色漸濃。

陳安在病房裏坐了一會兒,見葉蓁還未醒來,就走到門外給陳母打了個電話,告訴陳母她晚點回去。

陳安剛挂下電話,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在沙發上還沒坐幾分鐘,手機聲又嗡嗡地響起,這次響起的手機是葉蓁的。

陳安拿過葉蓁的手機,屏幕上寧止兩個字在不停地閃動着,陳安按下接聽鍵。

寧止焦急的聲音傳來:“蓁蓁?”

陳安沒出聲,看了眼病床上因為麻醉的效果還在沉睡的葉蓁,壓低聲音道:“我是陳安,葉蓁在醫院,你趕快過來一趟吧。”

陳安報了醫院的地址後,便挂了電話。

寧止趕來到病房時,霎時病房便充溢着還有一股濃郁的酒味,陳安皺了皺鼻子,和寧止講清葉蓁住院的原因。

寧止聽完後,只覺得耳邊一陣悶雷炸響,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葉蓁,她懷孕了?”

陳安點了點頭,寧止還是有些恍惚,直到陳安出聲,他才道:“你先走吧,我留在這兒陪她。”

寧止看着病床上面色蒼白的葉蓁,心情複雜。他是不怎麽喜歡她,和她結婚也是因為迫不得已。可這一刻看着她因為流産而躺在病床上那小小的身子,不知為何,心髒仿佛被一只手無形的攥着,疼的他無法呼吸。

寧止走到床邊,葉蓁的手背上還打着藥水,寧止将她纖細的手腕握在手裏,發現她似乎瘦了很多。

陳安看了兩人一眼,走出了病房。

外邊天空已經黑透了,陳安開車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這才覺得輕松許多。背部隐隐約約地有些疼,陳安借着房間裏的穿衣鏡,撩起上衣,發現貼近胯骨的地方有一塊烏紫。

她伸出手輕輕按了按,不由疼的嗤牙咧嘴,在心裏咒罵賀梵境這個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 180度仰望天空,寫的好寂寞啊,姑娘們吱一聲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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