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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陳安臨下班之際,接到了賀梵境的電話:“晚上有個局子走不開...”
陳安忙道:“好,等會我會去接念安的。”
賀梵境在那端輕笑了下,旋即道:“開車小心點。”
陳安哦了一聲,又聽賀梵境問:“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陳安頓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你少喝點酒。”
賀梵境低笑一聲:“挂了,晚上見。”
陳安照常将車子停到幼兒園的對街的停車位上,徒步穿過馬路,來到小丫頭所在的班級。
徐老師見到陳安明顯一怔:“陳小姐,您是來接念安的嗎?念安剛剛被她小姑接走了。”
陳安倒是知道賀梵境有個妹妹,但從來沒和她見過面。她給賀梵境撥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賀梵境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是小念安和賀莞喜現在所在的地方。
小念安正沾着番茄醬吃薯條,吃得津津有味。看到陳安,便道:“媽媽。“
小丫頭嘴邊沾着番茄醬,陳安抽了張紙巾給小丫頭擦嘴,正回頭要和賀莞喜打個招呼時,眸光瞥見賀梵境的身影。
她直起身子:“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參加酒局嗎?“
賀梵境沒解釋,只是擡手敲了下賀莞喜的額頭:“怎麽接小丫頭放學,也不發條短訊?“
賀莞喜皺着眉道:“我是念安的小姑,又不是拐賣小孩的壞人,有必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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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梵境看了陳安一眼,又擡手給賀莞喜一個栗子道:“跟我出去一趟。”
陳安在餐桌旁的位置坐下,喂小丫頭吃面條。
十分鐘後,賀莞喜跟在賀梵境身後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賀莞喜因為梁若和他哥取消婚禮的事,她一直以為是陳安中間插足,所以對陳安有些意見。剛才她哥拉着她出去訓了一會兒話,她才知道自個誤會陳安了。
小姑娘雖然從小爺爺姥姥寵着長大,性格有些驕縱,但也是個知錯就改的主兒,她一副誠懇認錯的小模樣:“嫂子,剛才我的态度不大好,你別介啊。”
陳安雖然從到這個餐廳開始和小姑娘沒說上一句話,但多多少少還是清楚這姑娘對自個有意見,畢竟氣場擺在在那兒。雖然她不知道內因。但如今看到小姑娘這誠懇的模樣,又覺得這丫頭可真是個直腸子,什麽情緒都擺在面上,不像賀梵境,喜怒不形于色。
陳安笑了笑,安撫了小姑娘幾句。
離開時,陳安問賀梵境:“你和小姑娘說了什麽?瞧她剛才那乖乖的态度。”
賀梵境側目瞥了她一眼 :“沒說什麽。”
陳安輕笑,忽又聽賀梵境問:“最近有沒有時間?”
陳安:“嗯?“
賀梵境解釋:“我這次出差,想順便帶小丫頭到國外玩玩。”
陳安:“我到時候問問。”
自從那天,賀梵境跟陳安說讓她搬回主卧,已經有一個月多了。陳安躺在床上翻了個身,賀梵境從書房處理完公事回到卧室,掀開被子,将那個窩在床邊沿的女人攬到懷裏,陳安動了動身子。賀梵境笑問:“還沒睡?”
陳安閉着眼,又聽他說:“明天,回賀宅一趟?”
陳安心裏一緊,良久,她才說:“我還沒做好準備,能再等等看嗎?”
賀梵境垂眸仔細看了陳安幾眼,旋即淡淡道:“随你吧。”
陳安雖然拒絕了賀梵境到賀宅的要求,卻沒想到第二天,賀母便不請自來。
徐雁蓉看到陳安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姑娘頗為眼熟,旋即愣了幾秒,才想起這姑娘是誰。五年前的濱江城手術室門口那張稚嫩青澀女孩的面容和眼前這張臉逐漸重疊,她道:“你是念安的母親?”
陳安之所以拒絕賀梵境回賀宅的要求,便是因為當年在濱江醫院的手術室時,她曾和徐雁蓉見過一面,那一面的情況着實算不上友好。如今,陳安再次見到徐雁蓉,還是有幾分畏懼,或許是當初徐雁蓉給她的那一巴掌讓她印象太過深刻了。
兩人說不上幾句,徐雁蓉便滿臉愠色的離開。
賀梵境接到徐雁蓉的電話,正在開會,電話裏賀母:“念安的母親就是當初那個害你出車禍的女人?我說,梵境你是怎麽一回事?當初你出了車禍,那女的可是連來看你一次都沒來看你?”
“我說你趁早和她離了,我們賀家可不承認這個兒媳婦。”
徐雁蓉絮絮叨叨抱怨了一堆,賀梵境擡手揉了揉額角,頭痛的安撫了母親幾句,才挂了電話。
腦海裏卻不由的冒出剛剛徐雁蓉挂掉電話之前的那一句話“我說她這次和你結婚是不是又有什麽目的?“
身邊的柯斌見賀梵境眉頭微皺,徑直看着躺在掌心的手機發愣,不由出聲提醒:“賀總?“
賀梵境回過神來,掃了眼衆位高層,沉聲道:“繼續。”
會議結束,高層魚貫而出。
賀梵境一人坐在會議室裏,低眉點了支煙。他劃開手機,看着屏幕上的那一串號碼。直到抽完了兩支煙,他将煙頭撚在煙灰缸裏,手指輕點,退出了聯系人的界面。
徐雁蓉怒氣沖沖地回到了老宅,見賀父賀古冀正坐在客廳裏看考古紀錄片,更沒什麽好臉色,啪的一聲奪過遙控器給關了。
賀父是從C市大學的考古系的教授,前幾個月在外考古,才回來不到一個星期,對于兒子的事也有了解。如今見妻子一臉怒意,不由問:“怎麽了,不是說去見小念安了?這誰又招你了?”
徐雁蓉向賀父說了個大概,賀父聽了:“孩子的事,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再說以前的事,誰知道誰對誰錯,你可別冤枉人了?“
徐雁蓉被賀父這麽一說,頓時有些沒底,但又不好抹下面子,便逞強道:“冤不冤枉人先不說,就說五年前梵境為了她出車禍受那麽重的傷,那姑娘可是來看都沒看一眼,你說現在兩人就結婚了,我能放心嗎能不多想嗎?”
賀古冀摘下老花眼鏡:“雁蓉,你可別忘了當初在手術室門口你對那姑娘說的一番話,她還敢來嗎?“
徐雁蓉道:“我那不是一時怒火攻心,兒子出了那事,我能不着急嗎?”
賀古冀笑笑:“罷了,過去的事也別提了,人小兩口現在好着不就行了,難不成你真要讓兩人離婚不成,那小丫頭可不就要受罪了?”
徐雁蓉聽了,默默無語。
這廂,賀梵境晚上回到家裏,就見陳安和小念安窩在客廳的地毯上塗塗抹抹,連他走近了還未發覺。直到小念安看到了賀梵境,興高采烈地喚了一聲爸爸,那女人擡眸看了他一眼,複又低頭繼續塗塗抹抹。
小丫頭的臉上染上了點紅綠的水彩顏料,賀梵境席地坐在地毯上,看着鋪在地毯上的那一張畫着奇形怪狀看不出玩意兒水粉紙問:“在幹嘛呢,臉蛋都成小花貓了。”他擡手刮了刮小丫頭的臉頰,小丫頭呵呵笑,擡手就抱住了賀梵境,賀梵境身上的白色襯衫在所難免地便印上了花花綠綠的顏料,小丫頭的兩個巴掌印赫然在目。
賀梵境低眉看了看自個身上的襯衫,擡手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好啊,你這個丫頭!”
小念安只是嘻嘻笑着。
陳安這時才出聲:“來,念安,媽媽帶你去洗手。”
陳安把小念安帶到衛生間洗了手順帶洗了個澡,小丫頭便一個人蹦跶着去玩具房玩耍。
賀梵境依舊席地坐在地毯上,盤着腿,一手支在沙發上微撐着頭,懶懶的看着她,一副閑适慵懶的模樣。
陳安蹲着身子将地毯上的水彩顏料裝盒,她正要起身時,手腕被人抓住,重心不穩,連帶着她整個人都倚了過去。
陳安惦記着他身上的顏料,便伸手按住他的胸膛,想借以拉開兩人的距離,然而沒看仔細手抹上了那一片顏料的區域,手心黏糊糊的,她頓時沒好氣:“你幹嘛?”
賀梵境卻不以為意,箍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他盯着她的眼睛問:“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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