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幻象

“kufufu~這可不行~”六道骸拿着三叉戟，看着瑪蒙面露無奈，“換一種？”

“姆，你是打算殺害你的債主所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逃債了？”瑪蒙飛起身來，一條鎖鏈從鬥篷中落下，一個靛色奶嘴顯露出來。

Reborn看着自己泛光的黃色奶嘴，勾起唇角笑了笑。可樂尼洛一步上前指着瑪蒙一臉“我已經看到真相了愚蠢的人類”的表情，“毒蛇！果然是你！”

“哼，”瑪蒙看着可樂尼洛的蠢樣一聲冷哼，“別用那個名字叫我。”頭頂上的青蛙出現裂痕，一只金黃色的蜥蜴露出頭來。就像破殼一樣，蜥蜴甩了甩頭然後一躍而起，在空中拉長身體銜住後尾環繞成圈。環在瑪蒙上方，帶她裝/逼帶她飛。

“kufufu~原來也是彩虹之子啊~”六道骸看着瑪蒙，藍色的眼眸倒映出瑪蒙小小的身影，另一只猩紅的眼中卻空無一物，只浮現一個六字。

“姆，真蠢。”瑪蒙低頭俯視六道骸，其實從空中看就更像鳳梨了。“只能停留在地面的你，如何擊敗我？”一個連翅膀都沒有的鳳梨，看起來連食欲都沒有。

“kufufu~是嗎？”六道骸也不介意瑪蒙的言語，三叉戟不留情面的猛攻過去，一下子把瑪蒙的幻術破壞掉。只留下幾張破碎的紙巾飄飄灑灑，在空中繞了幾圈然後回歸沉寂。

“謀殺債主，虐待兒童，”瑪蒙從另一邊淡定出場，“不要臉。”稚嫩的臉龐，稚嫩的音色，小手徑直指着六道骸，語氣沒有起伏卻帶着控訴和指責。

六道骸臉色微僵，嘴角抽了抽。收拾好略微紊亂的心緒，六道骸正了正臉色，三叉戟往瑪蒙所在方向一揮，熱氣十足的火柱猛的從地面噴起，瞬間把瑪蒙淹沒。

“姆，比起剛才确實更真實了。”瑪蒙從火柱之中飛出，衣袍一角略微燒焦，瑪蒙有些心疼的掃了掃衣角。“但是，騙不了我怎麽辦？”瑪蒙歪頭，看着六道骸面露諷刺。火焰，她太熟悉了。以前的地獄，十八層哪一層是她沒有體會經歷過的。為了更好的工作，這些十八層中相關的知識還有指導，都是黑白無常上任之前的必修課。就算是吊車尾的無常，也是不能挂科的。

突然，豔紅色的火柱中出現一抹翠綠。一彎枝蔓緩緩攀上火柱，毫發無傷。緩慢的、不受制約的，纏繞着一圈又一圈。然後，聽見了花開的聲音，陌上花開一般讓人心生向往。翠綠的枝蔓，搖曳生姿的蓮花，卻依附在滾燙的火柱上，讓人望而止步。

瑪蒙挑眉，轉眼看向笑得蕩漾的六道骸，小子就算被關起來也還有進步嘛。

“沒用的喲。”瑪蒙一個轉身，再回頭，面部竟然變成一個空洞，無數寒風吹來，風雪交加，慢慢的火柱附上冷色，蓮花冰凍，猶如生長在雪山之巅。

六道骸看着冰雪從腳跟蔓延上來，挑挑眉拿着三叉戟毫無動作，“哦呀，哦呀哦呀~”語氣依舊蕩漾到不行。

瑪蒙聽着，感覺十分不爽。“姆，敲碎鳳梨。”六道骸被冰封，那只猩紅色的眼睛被冰雪折射出奇異的光芒。瑪蒙變成一把鐵錘，毫不留情的朝着六道骸沖去。冰雕應聲碎下，只留一地碎片。瑪蒙回複原狀，看着地上的冰塊微微皺眉。

突然覺得天旋地轉，瑪蒙猛的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的環境猶如破碎的鏡子，一點一點的碎裂，掉落，零星。一切都在瑪蒙面前粉碎，貝爾的臉慢慢扭曲，Reborn也緩緩消失。一切，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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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個幻境過後，露出真面目。瑪蒙呆呆愣愣的看着突然轉換的環境，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判官？”判官一張清俊的臉，戴着一副無框眼鏡盡顯斯文。

“阿墨，跟你說了多少次，我們是有突擊檢查的。”判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拿着專屬毛筆在員工登記表上寫寫畫畫，語氣無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看看，你又不及格。”

瑪蒙，不，阿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張開手打量自己，有點疑惑不解，她記得……一個大能者自爆，她和亦白光榮犧牲了。還去了一個讓人讨厭的地方……

阿墨見判官要走，一步上前娴熟的抓住他的衣擺，輕輕晃了晃，“究竟怎麽了，你告訴我嘛判官大人。”一臉讨好。

“哎，”判官略微嫌棄的撥開阿墨的手，語重心長道，“測試都結束了你還不知道我測試了什麽，阿墨，你長點心吧。”

“反正第一名也不漲工資。”阿墨撇撇嘴，一臉無所謂。

“真是……為難亦白了。”判官看着阿墨這幅流氓的模樣，最終只化作這一句嘆息，拍拍阿墨的頭之後就走開了。

阿墨沒有再糾纏，因為她聽到了一個名字……亦白……對了，亦白！阿墨猛的轉過身朝着一個方向跑去，黑色鬥篷在空中旋轉出一個弧度，露出其下的月白色裙擺。

阿墨跑到奈何橋邊，看到彼岸那一盞茶，一柳樹，一個人。猛的停下腳步，突然不敢再靠近。

那人若有所覺，端着一杯清茶轉過頭來，對上阿墨的眼神淡淡笑開，“回來了。”聲色溫柔，眼帶笑意的對阿墨招招手。

“嗯。”阿墨緩緩笑開，揚起手搖了搖，“我回來了。”

“怎麽樣？”亦白側身讓出一個位置，阿墨習以為常地坐下，接過亦白手裏的茶毫不客氣的一抿，又把茶杯重新塞回亦白手裏，“什麽怎麽樣？”

“測試啊。”亦白笑了笑，也不在意，把茶加滿又遞到阿墨眼前，“聽說是幻術測試……你不會還沒有反應過來吧。”阿墨即使只露出半張臉，亦白也能從其中看出阿墨的情緒。無奈的伸出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腦袋，“你啊，真是個傻姑娘。”

阿墨垂下眼睑，難得沒有對亦白這個動作這句話表示不滿。側過頭輕輕靠在亦白肩膀上，嘆了一口氣，“你才是傻姑娘。”語氣輕輕淺淺，還透着一絲隐蔽的委屈。

亦白愣了愣，擡起手輕輕撫上阿墨的帽兜，“你不會當真了吧？”語帶擔憂，沒有聽到阿墨的反駁，亦白顯得有點無奈，“那都是假的，別怕。”

阿墨伸手環住亦白的腰，在他月白色的長衫上蹭了蹭，語氣悶悶的，“嗯。”

“亦白你看，”阿墨輕輕拽了拽亦白的衣角，指着忘川河，“他們的思念。”

暗淡的河道上幾抹亮光，在陰森的環境中，那橙紅色的光影也讓人感覺不到溫暖，而是詭異可怖。這是未亡人的思念，跟随着河燈順流而下，送給已故的親人。

“嗯，很好看。”扶着阿墨的肩膀，亦白附和着。 “亦白，”阿墨突然緊了緊抱着他的手，在他懷裏擡起頭直直的看進亦白的眼睛，“如果我找不到你，我會生氣的。”神色嚴肅，語氣認真，“所以，不準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好。”亦白迅速反應過來，出聲應下。随即笑了笑，調侃道，“我看你不只會生氣，還會哭吧。”

阿墨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對啊，會哭。”重新窩回亦白的擁抱，阿墨看着那星星點點的思念，略微出神。

“如果我們死了……”良久，阿墨才出聲。話還沒說完，就被亦白打斷，“又說什麽胡話呢？這只是個測試，”亦白皺眉，“下次我去吧，你這幅樣子我不放心。”往常都是亦白接受測試，阿墨偷懶，這次不知道為什麽阿墨心血來潮興沖沖的報名接受測試，搞成現在這幅模樣。

“吶，如果我死了……”阿墨仿佛沒有聽到亦白的擔憂和不滿，着了魔一樣的繼續說着亦白不愛聽的話。

“那我陪你。”亦白收緊抱着阿墨的手，明顯感覺到懷裏小姑娘的不對勁，“我會陪你，不怕不怕……”就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輕輕拍着她的背，亦白低聲安慰。

“真的嗎？”阿墨猛的擡頭，認認真真的看着亦白，帽兜下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期待着什麽。

“當然，你去哪我去哪。”亦白笑笑，神色溫柔。

“那麽……”阿墨扯開嘴角，歪着頭笑得有些詭異，抱着亦白的手猛的一個動作。“就陪我去死吧……”阿墨語氣溫柔，眸中帶着隐隐的淚水，睜着眼睛不敢眨，就怕它流下之後被亦白笑話。手上染着豔紅的鮮血，血液順着五指緩緩滴下，消失在泥土中。

亦白只覺得心口一空，猛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臉色猛的一白，慘白如紙。有些吃力的擡起手，輕輕放在阿墨的頭上，“別怕……”語氣虛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

忘川河邊，兩個相擁的身影重疊，原本溫暖貼心的場景現如今只讓人覺得心酸可怖。

阿墨緊緊抱着亦白，把臉埋在他染血的長衫裏，無聲的哭泣，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哎，你這樣我怎麽放心？”亦白輕輕拍着她的背，嘆了一口氣語帶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看着更新時間，看着更新速度，我感覺到了整個世界的惡意。昨天……不，前天意氣風發的雙更，一眨眼又變成這幅德行我也是醉了= =算了，碎覺吧，無力扼住命運的喉嚨?_?so sad_(:з」∠)_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