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6世界二:纨绔的狀元郎

“這麽晚你在這裏做什麽?”

尤三三還沒走開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少年獨特的嗓音。

“哥!我被爹爹訓了!”尤三三立馬返回到窗邊,扒拉着邊沿,賭起小嘴,道,

“那是因為你在夫子授課時睡覺。”洛長則直直的看着尤三三,一針見血,道。

“我困……”尤三三眨了眨眼睛,道,“夫子講的我都會了,而且他啰哩啰嗦的,我睡着了也是很正常的啊……”

“你會了?”洛長則挑了挑眉,道,“《千字文》你能掌握?”

“能啊,倒背如流呢!”尤三三點點頭驕傲的說道。

“那為何不與夫子說?”洛長則沉吟片刻,道。

“告訴了夫子後夫子就會拿更難的書讓我背。”尤三三很誠實,歪着腦袋說道。

“去睡吧。”洛長則盯了她好一會兒,而後打算關窗。

尤三三忙攔住他,道:“哥哥難道就不心疼我被父親訓嗎?”

說完,尤三三還可憐的抖了抖身子。

洛長則清楚她在裝可憐,卻也沒再驅逐她,道:“進屋。”

尤三三露出得逞的笑容,小短腿邁了好幾步就繞到門前推門而入。

“哥哥,你在練字嗎?”尤三三進屋後眼尖的發現桌上擺着宣紙,便走過去看了看,問道。

“嗯。”洛長則輕聲應着,走到她身邊,道,“看得懂嗎?”

“懂!”尤三三擡眸一笑,道。

房間裏僅有一臺煤油燈亮着,光線微弱。

洛長則的字很漂亮,一筆一劃簡直和教科書上的一模一樣,但是壓筆處勁大且鋒利,收尾處短而尖細。

正所謂字如其人,紙上的字便能看出洛長則的心智堅定卻又情薄謹慎。

尤三三情不自禁的,拿起了放在硯臺旁的筆,蘸取還未幹透的墨汁,在紙上落筆寫出了“長則”二字。

“這是?”洛長則微愣,眉心微攏,道。

尤三三這才意識到自己寫的是楷書,洛長則看不懂。

可她又難以解釋為什麽會寫這種字體,一時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應聲。

“我的名字,對嗎?”洛長則腦袋靈活,再細看紙上兩個字之後,隐隐約約就有了答案。

楷書本來就是各家書法的簡化,洛長則能猜得出來不奇怪。

洛長則看着尤三三埋下去的腦袋,不知為何有些口幹舌燥,他忍不住捧起了尤三三的臉,道:“謝謝。”

謝謝你還惦記我。

“謝什麽?”尤三三不明白洛長則的意思,怔怔的問道。

“沒什麽。”洛長則搖搖頭,轉而指了指兩人身後的書架,道,“我想你對夫子教的應該不感興趣,後邊這些是老師給我的書,你随時可以來看。”

尤三三聞言,欣喜道:“這就是哥哥你之前說的雜談話本嗎?”

“是。”洛長則點頭,道。

“哥哥你真好!”尤三三由衷的說着,而後爬上椅子,踮起腳尖去拿書。

正好拿到一本周國的野史,翻了幾頁确确有趣得很。

“光線暗不能在這兒看書。”洛長則見尤三三一臉興奮,毅然抽掉了她手中的書,道,“回去。”

“更深露重的,你舍得讓我一個人回去嗎?”尤三三有些犯懶,加上外邊冷,她便産生了要賴在這裏的念頭。

洛長則:“……”

總而言之,最後他還是留下了尤三三。

尤三三睡相不好,翻來覆去,掌心一直推搡洛長則的臉,弄得他沒了睡意。

洛長則無奈,只好将小孩抱在懷裏。

意外的,覺得肉嘟嘟的小孩抱起來十分暖和。

這股暖意不知不覺中,已是流進了他的心裏。

……

半個月後,皇帝果然下旨邀請了各家公子前往城郊參加一年一度的梅花宴。

梅花宴是皇帝上位以來新設的,開展以來僅有三年。

以前這個宴會只是皇後邀請各家千金賞梅用的罷了,但現在,新帝将它作為考察各家子弟能力的小測試,雖然宴會表面上只是給人們賞花賦詩而已。

洛裳姬是自梅花宴開展以來就一直裝病不去,原因當然就是她打小被寵壞了,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就怕去了鬧事。

今年,洛裳姬變成了尤三三,按照尤三三的性子,她是不會錯過熱鬧的。

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和洛長則日漸熟悉以後,她想領略一下自己的哥哥大勝時的風采。

“今年不裝病了?”白氏面露疑惑的看着女兒,在見她點頭後,頓了頓,道,“裳兒,你才剛啓蒙,吟詩作詞……你……”

“娘親,不用擔心我被人笑話,我不是還有哥哥在嗎?”尤三三很随意的擺擺手,道。

“他沒安好心,兒不可過于接近他。”白氏對張氏母子感官不好,畢竟當年的事情她多少察覺了一些,私心仍舊不太樂意尤三三和洛長則走得近。

“娘,您就信我一回吧,我保證我不會在宴會上丢人的。”尤三三依舊笑嘻嘻的,道,“聽說皇家的梅園裏的梅品種齊全,是冬日裏最适合賞景的地方,兒很好奇,您就讓我去見見世面吧。”

白氏禁不起尤三三的撒嬌,只好頭疼的說道:“宴會上切莫任性,觐見聖上要乖乖行禮。”

“我懂我懂。”尤三三連聲答應,而後蹦蹦跳跳的出了門,快步跑到大堂裏去。

一入大堂,就見少年一身黑色勁裝,腰間系着灰色的帶子,全無挂飾。

這副打扮和平日裏一模一樣,簡單得看上去都不像是他要去參加皇家宴會那麽隆重的場面。

洛正遠是個大老粗,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張氏是有心為他準備衣裳,卻怕落人口實。

下人們看出來的,又不敢聲張。

“哥哥……”尤三三進門後,自動忽略了洛正遠和張氏,郁郁寡歡的走到洛長則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

“嗯?”洛長則不知她何意,低頭卻見她打扮得如同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十分精致可愛,不禁道,“今天你穿的很好看。”

“但哥哥穿的不好看!”尤三三紅着鼻子,聲音悶悶的,道。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洛正遠這才注意到了長子的異常,憶起今日兩人是要去赴宴,忙差人為洛長則準備一套好的衣裳。

時間緊促,府內下人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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