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賣孫女

最後這長長的一聲嘆息，确實是對林铮失望到了極點的模樣：你這端着金飯碗還在要飯的家夥，怎一個蠢“字”了得？

前一世的林铮雖然有車有房，有點小錢，看上去似乎混的還不錯，可實際上不過是個游走在光與暗的邊緣、不被正統軟件業所認同的野路子地下資深軟件工程師而已，雖然手下有個工作室，但他很明白，領導一個工作室與帶領一家年銷售額可能上十幾個億的企業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也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處理得了的事。

林铮從來不是一個舍不得放權的人，作為軟件工程師，職業的特性決定了他向來信奉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現在聽譚娜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林铮頓時就動了心，“師姐，你若是有把握接手這個項目，我就這個項目交給你來操作……你不是說我每部手機賺1000麽？這樣，你接手了這個項目，每部手機你提100，怎麽樣？”

為了能夠拉攏譚娜，林铮無節操的放棄了原則，不再以“師兄”自稱。

可惜，向來要和林铮在“師兄”還是“師姐”的問題上能争辯半個小時的譚娜此刻甚至忘記了自己應該高興下，她有些被林铮的想法給吓到了，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的道，“你說……把這個項目交給我來運作？”

“沒錯，只要你能拿出一個合理的、能說服我的運作方案，我就把這個項目交給你來運作，”林铮肯定的點頭，“350萬個用戶的10%，你每部手機提100，那也有3500萬。除了這3500萬，只要你真的能夠實現兩年銷售35萬套出去，我再額外送你1000萬的獎金，怎麽樣，年薪2250萬的項目敢不敢接？”

“什麽？！”譚娜驚呼了一聲，她被林铮的話給吓到了。

別看剛剛她說指着林铮的鼻子說那叫一個痛快，可自始至終她也沒想過自己接手這個項目，一時間，魔女再沒有了魔女的傲嬌和不可一世，反倒柔弱的像是一只蘿莉，弱弱的向林铮問道，“你沒開玩笑？真的打算将這個項目交給我來操作？”

“沒錯，只要你能說服我。”看着被自己的話震驚的花容失色的魔女，林铮心裏那叫一個高興，當真是“老懷大慰”，感覺自己這麽多年了終于揚眉吐氣了一把：你譚大魔女也有今天？

只是連林铮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給譚娜許出去兩年4500萬的時候，心裏竟然沒有一絲的不舍。

這可是4500萬RMB啊，不是4500萬張草紙……話說回來，就算是4500萬張草紙，也是一筆價值不小的草紙。

林铮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譚老先生卻意識到了，一方面震驚于林铮對譚娜的信任；另一方面，林铮對譚娜的信任也給了老爺子不小的壓力，不由得提醒自己的孫女，“娜娜，你可是好不容易才留校任教的……”

“老師，我是這麽想的，這裏面牽扯的東西太多，絕對不是我和師姐兩個人能夠扛得起來的，您若是同意讓師姐過來幫我，我也不一年給學校100萬了，和給我師姐的一樣，咱們中科大一部手機也提100塊錢的管理費，您看怎麽樣？”

林铮的這話剛一出口，譚老教授仿佛如同挨了一記重錘錘，眼前一陣金星直冒：按照剛才娜娜這丫頭算的，一部手機提100，兩年就是差不多3500萬啊！

整個八十年代末到90年代中後期的這段時間裏，國家的資金向經濟發展這一塊傾斜，在教育和科研方面的投入遠遠低于經濟發展的比例，教育和和科研經費的不足，不僅體現在普遍性的教育經費支出上，連帶着中科大這樣的211高校都受到了影響，除了幾所“門面”大學和國防科大之外，幾乎所有的211高校都面臨經費嚴重不足的窘境，去年一整年，中科大全部總經費才不過6000萬而已，可若是學校裏所有的科研活動全部同時開動，需要的經費最少8個億，6000萬，不過是杯水車薪。

老爺子當然知道，若是接受了林铮的條件，不但要将寶貝孫女給“送”出去，中科大還要幫林铮扛着不少事兒，但如果中科大能夠在兩年裏有額外的3500萬的經費補充……真幫林铮扛了有怎麽樣？真的将孫女“賣”了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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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3500萬，什麽都值了！他也相信，在3500萬經費面前，抗林铮抗些壓力，學校領導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

已經準備将自己的寶貝孫女給“賣”掉的老爺子立刻決定轉移戰場，哈哈大笑着站起身來，“你們年輕人接着聊，我出去看看你師母買的什麽菜……小林啊，今天就別走了，就在家裏住下，也嘗嘗你老師的手藝。”

……

譚老先生高高興興的出去了，留下林铮和譚娜這對恨不得對方出門就踩狗屎的師姐師弟……對于這一點林铮是堅決反對的，兩人年齡一樣大，一樣的班級，自己生日還比譚娜大兩個月，就算是師門關系那也應該是師兄和小師妹，況且誰有這樣的師妹誰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傻乎乎的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立刻開腔，足足十多分鐘，終于還是譚娜先忍不住了，向來欺負林铮上瘾的她竟然粉臉微微一紅，“你……真的放心打算把這個項目交給我來操作？”

“那個……”不知道為什麽，林铮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口渴，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又舔了舔嘴唇，“你也知道，我對企業經營和管理這一塊根本不懂，你不是選修的企業管理麽，要是能拿出合适、能打動我的方案，都是師兄師妹，有什麽不放心的。”

“誰跟你師兄師妹啊，是師姐師弟！”譚娜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兒一般尖叫一聲，随即低頭，聲音也小了些，“不過你既然這麽說，看你似乎也沒什麽辦法了，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一把……記得下午和我出去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