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幾個月沒看到沈姜,周曼文自然不肯放她回學校住宿舍,鐵了心要她待在家裏,不管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松口。沈姜無法,只得應允下來,好在這學期只剩最後幾天,總共沒幾堂課,有司機接送,她在學校和家裏之間往返也不麻煩。
回家的第二天,沈姜那個每天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哥哥,終于露面。進門時兩手拎着一大堆禮物,張開懷抱就要和許久未見的妹妹來個熱烈相擁。
沈姜一手抵住他的胸膛,死活不讓他靠近。
高大的男人不樂意,“你看看我對你多好?一聽到你回來就想着給你帶禮物,你瞧瞧你,像話嗎?”
“別拿對付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那一套對付我!”沈姜不理會,反而推開他,轉身在周曼文身邊坐下,小聲嘀咕,“舅媽,你看他多讨厭。”
“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吵!”周曼文笑着點了下她的額頭,站起身遠離這兩個冤家,“我去廚房看看晚上的菜,我可不管你們,誰拆了我的客廳我就唯誰是問!”
兩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一個沖對方吐舌,一個朝對方翻白眼。
面對面坐定,沈姜挑着眉,笑嘻嘻道:“聽說……你昨天被人潑酒了?”
端起瓷杯喝熱茶的男人一嗆,皺眉,“傳的這麽快?連你都知道了?”
沈姜扔了個抱枕過去,呸道:“傳個頭,你以為你是天王巨星還是商業大鱷,我在場的朋友跟我說的。”
“你朋友?什麽你朋友,你認識的哪個不是我朋友?”
沈姜不語,斜斜睨他。
“哦,你說昨晚酒會去的那些小明星裏有你的朋友?”他往椅背一靠,微擡下巴,“哪個呀?說給我聽聽。”
沈姜咧嘴一笑,“……潑你的那個。”
。
周曼文按捺不住下廚做了個菜,正忙着最後一步收汁,其它菜何嫂都已做好,她抽不開身,便朝外喊:“雲安,去叫姜姜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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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打游戲的人應了一聲,起身上樓。
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試着喊了聲,也沒聲音,他推門打開一條小縫,見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睡得安穩,這才進去極品鐵匠。
張嘴想叫她,站在床前又猶豫了幾秒,目光掃到旁邊桌上的油性簽名筆,捉弄心起,輕手輕腳在她臉上作畫。
她動不動就兇他,得畫個生氣的井字符,她粗神經一點也不像個女的,送她兩條胡子,她有事沒事還愛嘲笑他,得嘞,幫她點個痣,反正也讨人嫌的很……
沈姜悠悠轉醒的時候,喊醒她的人正站在床邊沖她招手,“起來吃飯了啊,我先下樓等你。”
她沒想那麽多,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醒神,而後掀開被子下地。直到走下樓梯看到周曼文驚愕後又樂不可遏的模樣,她才察覺不對,一扭頭看到牆面反光映出的那張臉——
怔愣三秒,沈姜怒意沖天,午覺後的迷蒙消失地無影無蹤。
“慕雲安!我弄死你——”
被點名的人一邊笑一邊躲,沈姜像頭暴躁的小獅子,緊追不舍,周曼文看着他們一言不合又鬧起來,連嘆了幾聲‘哎喲’,“你們當心點!追什麽當心磕了碰了……”期間也斥責作怪的禍頭子,“雲安你把姜姜的臉畫成那樣,等你爸回來看他收拾你!”
話音剛落,追到門邊的兩人就和進門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慕雲安撞在他爸身上,沈姜撞在他背上。
慕嚴眼神一淩,不怒自威:“你們這是鬧什麽?”
慕雲安瞬間老實,微微低頭,“爸。”
沈姜摸着鼻子,從他身後站出來,和他并排,也乖巧多了,“舅舅。”
本打算訓話的慕嚴一看她臉上的傑作,立刻猜到了前因後果,睇了慕雲安一眼,“你,去角落面壁半小時。”
“爸?!”他都二十六歲了,這麽大還被罰面壁思過,傳出去顏面何存。
“或者從明天開始你別去公司,給我在家裏待滿一個月。”
慕雲安一聽,馬上閉嘴,黑着一張臉走到客廳角落。
慕嚴看了看沈姜,語氣慈愛軟和的跟剛才像是兩個人,“去洗臉準備吃飯。他以後再拿東西畫你的臉,你就塞到他嘴裏。”
角落面壁的慕雲安惱怒回頭,“爸——”
沈姜和周曼文齊齊噗嗤笑出聲。
實際站了十分鐘不到,慕雲安就被放過了,上桌吃飯前兩兄妹并肩坐在沙發上,小聲說話。
“我先前和你說的話你記住沒?”沈姜用胳膊肘撞他,“我朋友不是故意潑你的,她第一次參加那樣的活動,不适應,你不許找她麻煩。”
慕雲安故作思考地摸了摸下巴,“潑我那人長什麽樣子來着?好像……”
沈姜一個大力,胳膊肘頂在他腰上。
他悶哼一聲,“你殺人啊?”
沒了開玩笑的神色,沈姜一臉嚴肅,“我和你說認真的,她沒後臺,公司又不捧她,你要是找她麻煩我絕對跟你沒完。還有,把你的賊眼從她身上挪開,不許打她的主意!”
“說的我好像沒見過女人似的……”慕雲安嗤了聲,無奈應道,“行行行,我保證絕對不找她麻煩,可以了不?”
沈姜這才臉色稍霁
天下第一掌門。
他又道:“你心疼人家沒後臺,你怎麽不心疼心疼自己?要我說演什麽配角,就從大女主演起,什麽當紅的小鮮肉啊男神啊,要多少我給你找多少,全都給你做配角,一個個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保準所有女人都嫉妒你!”
“你這爛俗的品味就別來禍害我了……”沈姜翻了個白眼,捏起蘭花指,“而且朋友請你搞搞清楚好嗎,我現在已經是女主角了ok?”
和她搭戲的兩個,一個是影帝,一個男神,這配置哪點差了?
慕雲安輕笑,懶得和她争辯,“是是是,我們家大小姐厲害,多有本事啊。”邊說邊用手揉她的頭發。
他還像小時候一樣,仗着身高沒事總喜歡呼嚕呼嚕她的頭毛。
兩人打鬧起來,周曼文正要過來叫他們吃飯,旁邊的座機響了。她看着他們搖了搖頭,走過去接電話。然而她自接起後除了‘喂’,再沒說話。
沈姜好奇地朝那邊看了眼,就見周曼文轉頭,猶豫地看着她,“姜姜,電話……”
那般神色太熟悉了,小時候少,近兩年尤其多,幾乎每回接到那人的電話,舅媽都會這樣。
默默看報紙的慕嚴聞聲擡頭,臉色微寒,“接什麽接,挂了!”
“舅舅。”沈姜站起身,笑意淡的幾乎看不到,“沒事,就接個電話,又不會少塊肉。”
原本熱鬧溫馨的氣氛霎時冷下來,連一向喜歡攪事的慕雲安也閉口不言。
沈姜從周曼文手中接過聽筒,開口的聲音淡漠又疏離,“有事麽?”
。
面前的咖啡袅袅冒着熱氣,沈姜一口都沒動,只是端正坐着,面無表情看着對面的男人。
五十歲出頭的年紀,他的身材保持得不錯,沒有啤酒肚或是虛浮臃腫,一眼便能聯想到年輕時的軒昂氣宇。只是精神勁兒頭卻不夠好,他比慕嚴小幾歲,頭發已經略有花白,眼神微淩,但亦不如慕嚴清明。
“少喝點咖啡,對身體不好。”
沈姜眼睫輕顫,端起杯子,淺淺酌了一口。對面的男人眼裏閃過不贊同,她也不在意,勾了勾唇角,“沈導演找我有什麽事?”
“你舅舅就是教你這樣稱呼長輩的嗎?”
沈姜臉一寒,“麻煩你有事說事,別扯我家裏人。”而後嘲諷地彎唇,“沈導演不喜歡導演這個稱呼?行,那我可以叫你沈先生,或者全稱沈志達先生。滿意了沒?”
沈志達沉下臉,好半晌才忍住怒意,換了個話題,“我給你舅舅家打了幾次電話,你都不在?”
沈姜輕笑,也不看他,“拍戲呗。”
“你演徐民安的電影為什麽不先和我說一聲?”沈志達凝眸盯着她,“他幾年沒有新作,前兩部作品也算不上太好,拍戲不是兒戲,你知不知道這樣随随便便有多冒險?還有那樣的電視劇,配角你也要,你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和你說一聲?”沈姜噗嗤一聲笑了,表情仿佛聽到了逗樂的笑話,“我為什麽要和你說?說了好方便你轉頭牽線給你女兒麽?”
她面上不無諷刺,“沈志達,我不傻。”
沈志達被她的話和她直呼他名字的行為惹怒,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瞠目瞪她異界之逆天超市。
沈姜瞥了他一眼,“你激動什麽,我說錯了?”懶懶玩着自己的手指,她輕諷,“跌過的跤只有蠢人才會再跌。”
十八歲那年,伍士雄導演的電影需要一個年輕女孩飾演女主角的少女時期,大概有十多分鐘的戲份。她通過試鏡拿下了那個角色,簽約前正好碰上她過生日,沈志達作為父親,帶她去吃了一頓飯。
常年不見面的父女倆人關系尴尬,她當做談資随口提了一句伍士雄電影的事。沒想到不過幾天,簽約當天制片人給她來電話,說原定的計劃改了,讓她不用再去。
再後來,電影上映之後,她在大熒幕上看到了扮演少女主角的那個人——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沈雨岚。
那部電影票房不錯,沈姜到手的角色黃了,而年僅十六歲的沈雨岚則憑借着出色亮相,正式出道。
巧不巧?換人換的偏偏是她。
沈志達皺眉道:“我早就說過,岚岚的角色是試鏡來的,她沒有走後門也沒有用我的關系,伍士雄導演最後考慮換角是因為你年紀偏大,而岚岚的年紀正好合适。”
“你不用和我解釋。”沈姜說,“事情是哪樣其實都沒關系,我只是單純的惡心你們。”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沒有搶那個角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的矛盾根深蒂固,永遠也不可能緩解。就好比膿包潰爛嚴重,根源無藥可解,好一點無用,再壞一點也無謂,都沒意義。
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沈姜背起包準備走人,“如果你找我就是說這些無意義的東西,那麽很抱歉我要失陪了。”
“沈姜。”
沈志達叫住她,“我和你母親的恩怨是我們的事,跟你們這些小輩無關。”
沈姜沒說話,挑了挑眉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慕氏影業現在是不是慕嚴的兒子在打理?”他道,“你應該勸他,年輕人做事不要沖動,岚岚的新電影上映,只有慕氏影業的院線不排片,這樣對他們院線沒有好處。就算慕氏一家抵制,岚岚的那部電影票房依然不錯,損失的是慕氏影業。”
“既然不錯那不就好了?你女兒拍你女兒的電影,慕氏影業排慕氏影業的片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沈姜輕笑,“而且我哥是我的家人,他做什麽決定我都站在他這邊,不勞外人費心。”
之前是有聽說一點,凡是沈志達導演的片子,慕氏影業都不予排片,寧願不要那點票房分成都不願意放他的片子。不過這都是很早以前定下的事情,他這些年也沒有再導過電影,她幾乎都快忘了這一茬。
如今慕氏旗下包括影業在內的一些比較年輕的産業都是慕雲安在打理,沈姜沒想到他會在自家院線禁了沈雨岚的電影……
截止至15年,全國院線共計48條,其中大星影業的大星院線投入使用的大小熒幕最多,影院數量也是第一,而慕氏院線熒幕數和影院數不及前者,所占據的市場份額和收獲的總票房卻是業內最高。
沈雨岚的電影不在慕氏上映,損失有多大可想而知。
——但這也側面讓沈姜有了些危機感。
她當時猜想沈雨岚主演的那部《醉春閨》最後票房最高會累積到五億,然而後期走了頹勢,只達到四億兩千萬。單看這個成績不算什麽,可若是加上慕氏院線沒有排這部片子的這個前提,這個數字就很讓人警醒。
沈姜邊走邊皺眉,走出餐廳,眉間也久久未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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