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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莘禾起的很早,但是等她起來的時候,張景堯早已經出門去片場了。表面光鮮亮麗的藝人過得是多麽辛苦忙碌的生活也許只是他們自己知道了。顧莘禾洗漱之後就下了樓,顧媽媽已經把早飯都張羅好了,看她下來了,就邊擦着手邊叫她,“苗苗,快來吃早飯,有你喜歡的醬菜。”

顧莘禾走過去給媽媽一個熊抱,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拿着根油條啃着,“哥什麽時候走的呀?”

“五點就走了,媽媽都還來不及做早飯,他工作忙,不過再忙也得顧着自己身子,我看他好像又瘦了點……”顧媽媽皺着眉頭,頗為擔憂,“這樣吧,你今天去趟你哥拍戲的地方,給他送點媽媽做的熏肉過去,他喜歡吃那個,多帶點。”

一說到要去片場,顧莘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媽,哥又不是沒錢吃飯,你別瞎操心了,而且這種熏肉不能吃太多……”

“你就是想偷懶,讓你做點事還老大不樂意了……”

一聽她媽開始唠叨了,顧莘禾連忙應了下來,“好啦,我知道了,給哥帶。媽,你別忙了,坐下來吃飯吧。”

顧媽媽笑着坐下來,“多吃點。”

“爸呢,怎麽不來吃?”

“他抓了個包子就出去跟人打牌了,你先吃吧,再留根油條下來。”

顧莘禾點點頭,喝了口稀飯,覺得自己有點草木皆兵,雖然她是已經不打算再到那劇組去幹什麽了,但是給張景堯送點吃的又沒什麽關系,總不會那麽倒黴又被沈澤昊撞上吧,再說沈澤昊又不是成天閑着的人,一大堆事等着他做呢,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堵她。

這麽一想,顧莘禾放寬了心,下午就拎着幾個裝着熏雞肉的保鮮盒乘公車去了影視城。她到的時候張景堯剛好在拍戲,而且他身邊的幾個助理都見到過她,她要是把熏雞肉直接交給助理,肯定會被懷疑兩人的關系。張景堯一向都是回避外界對他家庭情況的詢問的,他不願意承認他有個繼母,和從小到大都看不順眼的繼母的女兒,就算顧莘禾對他是崇拜喜歡多過畏懼,也從來不會跟任何人說起她跟張景堯的關系。

看來只能在邊上等張景堯這段拍完了。

顧莘禾站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裏,很快就被正在拍着對手戲的張景堯和沈銘晟吸引走了注意力,不知不覺盯着看了很久。

果然她跟她哥的差距還是太大了,張景堯的舉手投足和每一個微小的表情神态都充滿了吸引人眼球的力量,仿佛整個人都在發着光一樣耀眼。

從小張景堯就一直是最出色的,在學校的時候總是年級前幾名,他一直是顧莘禾的目标,不過她再努力也不會有張景堯那麽厲害,她向來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也不強求,只是有個目标總比毫無目的地四處亂撞要好。第一次在電視機裏看見張景堯演的戲,她激動地就像是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似的,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初中生,卻向往着像她哥一樣耀眼,這麽多年了,盡管知道自己沒什麽實力,她也一直沒放棄過。

過了半個小時,這一條總算是過了,張景堯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水,很快就看到了站在暗處一直朝他招手的顧莘禾。他打發走了助理,然後皺着眉頭朝顧莘禾走過去。

顧莘禾把手裏的塑料袋遞過去,“哥,這是媽讓我帶過來給你的,是你喜歡吃的熏雞肉,裝了三個保鮮盒呢。”

張景堯接了過來,“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哥,你忙去吧,我這就走了。”

張景堯頓了頓,然後對着顧莘禾的背影,低聲說,“替我說聲謝謝。”

顧莘禾不解地回過頭,很快明白了,彎起了眼睛,“嗯,媽媽會很高興的。”

顧莘禾走出影視城,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于是在影視城外的美食街買了碗酸辣米分坐下來吃。這種大熱天的吃酸辣米分,她額頭上都冒出了汗,剛好她這張桌子上沒有抽紙,她只好起身去另外一張桌子上拿,剛站起一半,一個人影就擋住了那炙熱的陽光,同時一張紙被遞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顧莘禾愣了愣,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擡頭逆着光看過去。

她微微眯了眯眼,看清那人面容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聲,連帶着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一瞬。

安筠陽。

她已經有三年沒見到過這人了,昨天在夏彤彤的酒吧裏也只是看見個背影,他看起來變化不大,就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了,以前只是個清瘦斯文的大學生,現在穿着白襯衫打着領帶,五官也周正了不少,看着多了分穩重,整個人從骨子裏透着股“我現在很牛逼”的味道。

對視了幾秒鐘,顧莘禾采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政策,非常理智地選擇沉默,視若無睹地去隔壁桌子上抽了張紙,飛快地把額頭上的汗擦掉。

安筠陽慢慢地收回了手,手指收緊,餐巾紙被他捏地完全皺成一團。

有個人自願替她擋着大太陽,顧莘禾還是很樂意的,只不過安筠陽那一直死死盯着她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舒服,勉強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

安筠陽靜默了很久,終于開口了,“苗苗,我找了你一個月了,一直都聯系不上你……”

顧莘禾眨了眨眼睛,完全把裝傻的功力發揮了出來,吃驚地說,“啊——是你啊,安筠陽,你變化真大,真的,我剛剛還沒認出你呢,還想着哪個好人杵這兒替我擋着陽光。”

安筠陽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隐痛,他低聲說,“苗苗,咱們能別這麽說話嗎?你明明認出我了,也知道我回來a市了,我一直在找你,但是以前的朋友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聯系方式……”

“你找我幹什麽?不會是特地回來開場同學會的吧?成,什麽時候有空讓以前班裏那些人組織個同學會,你走了該挺久了,有幾年了吧,現在看起來過得不錯,同學會上肯定有很多同學争先恐後恭喜你啦。今天運氣好,竟然碰到你了,那我先祝你以後越走越好,錢越來越多,以後跟別人說起我有個做大老板的同學也長臉呢。”顧莘禾笑了笑,提着包站起來,“這天氣實在不太好,外面悶得慌,我想早點回家了,我們就等到同學會再聚吧。”

安筠陽渾身僵硬,似是不相信這番話會從顧莘禾嘴裏說出來。顧莘禾從他身邊走過去,毫不留戀,就像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同學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他飛快地轉身追了過去,從後面抓住了顧莘禾的手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苗苗……”

顧莘禾沒有掙脫,轉過頭平平靜靜地看着他,“還有什麽事嗎?”

安筠陽有些苦澀地說,“我們聊聊吧。”

“哎喲真不巧,我對聊聊挺感興趣的,但是對你這個聊天對象不是很感興趣。”顧莘禾抽出手,咧着嘴笑了笑,“還有,你對我的稱呼也該改改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什麽關系呢,讓人誤會多不好。”

安筠陽從來不知道顧莘禾嘴裏能說出這麽傷人的話,他看着她那毫不掩飾地疏離的目光,一陣揪心。

“苗苗,你至少給我個解釋的時間,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不能解決的。我現在還是回來找你了,我已經有能力可以讓我們都過上好日子了,你別這麽狠心,行嗎?”

顧莘禾早已經因為高溫天氣而煩躁不已了,又被安筠陽拉着啰啰嗦嗦了這麽一頓,內心早已狂躁不已,她不冷不熱地笑了笑,“我的媽诶,你的意思是都怪我咯?我逼你賺錢養我了?逼你為了個實習機會甩了我了?現在說這些還有意思嗎,是李筱告訴你我可能會在這兒是吧,你現在來打苦情牌不嫌累的慌嗎?過去的我已經放下了,你要是心裏有歉疚啊什麽的也放下吧,我不介意了,你也別總放在心上,畢竟我跟你以後也不是走一條道上的,心裏一直有個疙瘩不好受。你以後別去學姐那兒了,她看見你就心情不好,什麽時候撕破臉了,大家都不好看。”

安筠陽臉色一白,“苗苗……”

顧莘禾沒看他,轉身走了。

她原本以為她這樣看動漫看小說都能哭成狗的人感情會很充沛,一定一輩子都忘不了安筠陽。但事實是,她早把他擱心底最暗的角落發黴去了,沒什麽事情是忘不了了,能夠這樣完全不留戀地遺忘,要麽是時間夠長了,要麽是當初的感情不夠深。

她跟安筠陽高中就認識了,他是複讀生,學校就在她學校隔壁。偶然幾次接觸後,對愛情什麽的還存在懵懵懂懂的幻想的顧莘禾就跟他談起戀愛來了,那時候也不是沒有甜蜜的,都說高中時期的戀愛是最銘心刻骨的,即使是現在,顧莘禾也沒忘記當初那每天像吃了蜜一樣的日子。

但是那時候經不起一點打擊和風雨的戀愛真的是愛情嗎,誰說得清呢。

幾年過去,不照樣你是你我是我,見面打個招呼,走過之後身邊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曾經固然值得人懷念,真想回去的,怕是沒多少人。

安筠陽怔怔地站在原地,過後飛快地追了上去,從後面緊緊地抱住顧莘禾,聲音壓抑着隐約的痛苦和不舍,“苗苗,你真要這樣放開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顧莘禾很想嘆口氣然後優雅地轉身扇他一個耳光。

到底是誰不顧她的挽留硬要去另外一個城市發展?到底是誰三年了一點音訊沒有?現在體面了,回來了,她沒有像當年那樣哭着喊着,他就說她不要他?

“說真的,安筠陽,給自己留點面子吧,我要是你,這時候就該潇灑地走掉,去找比我這個沒啥優點的人好上幾百倍的女人。”

安筠陽沒有說話,抱着她的手又收緊了些。

顧莘禾覺得自個兒快被烤成魚幹了,a市高溫可是熱死過外國人的,陽光照在皮膚上跟火燒似的,她暴躁地想掙紮,這時一輛車在他們邊上急剎車了。

顧莘禾一看那輛車,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不會真這麽倒黴吧?她暗自叫苦,大佬你怎麽都不用上班的啊,大熱天的為什麽不在辦公室吹空調啊?

沈澤昊下了車,摘下墨鏡,定定地看了會安筠陽抱着顧莘禾的樣子,眼睛眯了起來。

顧莘禾趁安筠陽出神的瞬間掙脫開了,注意到沈澤昊充滿審視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掃來掃去,一股壓迫感迎面而來,她幾乎想掉頭就跑。

沈澤昊慢悠悠地走到顧莘禾身邊,一手極其自然地攬過了她的腰,湊近她耳邊,輕聲說,“小丫頭,是不是我逼着你太緊了,你是到叛逆期了嗎,表現讓我很失望啊。就算要找個男的氣我,眼光也應該更好點。”

“……”大佬你的話槽點依舊那麽多。

沈澤昊看着顧莘禾囧到不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目光輕移到安筠陽的臉上,眼中掠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安筠陽不滿地瞪着他,沈澤昊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輕輕擡了擡眉毛,“小丫頭,不打算跟我介紹一下你的這位朋友嗎,看剛剛他那麽熱情的樣子,你們關系一定不錯。”

顧莘禾:這話我沒法接。

沈澤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顧莘禾出聲,于是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嗯?難道作為你的男友,我沒權利知道剛剛抱着你的人叫什麽名字什麽身份?”

哦不——大佬你說話經過腦子了嗎?難道是我失憶了忘記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顧莘禾郁悶壞了,但是讓沈澤昊下不來臺這種讨不着便宜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于是還是保持沉默。

安筠陽愣愣地看着狀似親密的樣子,一陣陣的苦澀湧上心頭。

原來以為自己終于能給她一方避風躲雨之所了,她卻已經去了別人家的屋檐下,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無奈,更痛苦的呢。

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也看不下去了,逃避一樣地轉身離開。

沈澤昊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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