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被強勢圍觀

開學的時候，莫箐的小說終于寫到了15萬字，只差一個大結局，寫完之後，再修改修改，就可以交稿了。

然後就是，莫顏試鏡複試成功，還沒開學就被劇組帶去了拍攝地點，說是要趁雪還沒有完全融化，拍攝一組雪景，莫顏自然要跟着過去。

莫箐并不需要跟着過去，可以繼續上學，就好像她交了劇本，修改完畢後，這個劇就沒她什麽事了。

開學第一天，過得十分不平靜。

三月的東北，依舊十分寒冷，莫箐沒了小年紀女生愛美的毛病，反而穿得很多，依舊穿着羽絨服，站在冰天雪地裏等車，呼出來的氣體成了一團團霧氣，在她周身飄散。

校車姍姍來遲，在規定的地點停下，莫箐上了車，剛上校車，就聽到了一陣驚呼聲：“就是她！穿了黑色羽絨服的！”

“怎麽還戴着口罩啊？看不清臉，好像沒相片裏好看。”

“聽說長得挺好看的，還是校花呢。”

“真跟我們一輛校車啊？！兩個人都是！”

莫箐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特意戴了口罩，還簡單地修了眉，塗了底妝，卻沒有化妝，只是看起來十分素淨罷了。開玩笑，她才不願意在皮膚這麽好的時候就傷了皮膚呢！

她上了車，也沒将口罩拿下來，只是低着頭承受着衆人的目光往後走，想找位置坐下，就看到後面有一個黃毛，身邊還有空座。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毅然決然地咬牙走了過去，坐在稍遠的位置，自己單獨一個座位，坐下後，就看向車窗外，也不跟顧殊打招呼。

顧殊也沒怪她，也是強裝鎮定，心中卻在感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早知道坐個校車都會引起圍觀，他也戴個口罩了。

車開始行駛，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開始湊過來問莫箐了：“欸，你就是莫箐啊？”

“你真的在寫劇本啊？還出書了？書給我看看呗？”

“你跟那個混血兒談戀愛，怎麽不在一塊坐着呢？”

莫箐聽了，就開始咳嗽，随後指了指自己，聲音有點啞地回答：“感冒了，嗓子難受……”随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這群人這才掃興地退開不問了。

想來，剛才顧殊已經被圍攻過了，也不知他是怎麽應對的，不過如果是顧殊，一定是那種冰冷的态度：“不知道。”“別問我。”“你煩不煩？”

校車到了校門口，莫箐就往車窗外看，當即就覺得眼前一黑，學校門口就跟觀光團似的，一群人圍着張望，多半不是學生，居然還有條幅，寫着“支持國民初戀”，莫箐的羞恥心都出來了，覺得特別丢人。

她談個戀愛，容易嗎？

于是她戴上了羽絨服帽子，下了車，按住帽子就開始狂奔，那速度，那勁頭，那矯健的身姿，讓在她身後目睹了全過程的顧殊都看傻了，眼看着莫箐都要進入高中部的教學樓了，他才後知後覺地也下了車，扣上帽子，低着頭快步往學校裏走。

這個時候，還是爆發了一陣歡呼聲，以及尖叫聲，實在是顧殊的金褐色頭發太好認了，戴上帽子，劉海也會露出來，弄得顧殊都想剃光頭了！

或許是被歡呼聲吓到了，他還回頭看了一眼，帽子下面，金褐色的劉海以及湛藍的眸子，白皙的臉被風吹過，留下了些許粉紅，由于驚訝，嘴巴微微張開，慌張地掃視了一眼，模樣就好似受了驚的梅花鹿，惹人憐愛。

随後就看到一陣閃光燈閃爍，以及連續的“咔嚓”聲，這讓他不敢再回頭，急匆匆進了校門。

結果到了班級門口，就發現，班級門口還聚集着一群學生等着圍觀他，他就覺得，自己從大門口，進入到班級，簡直就是在走紅毯，周圍都是相機，還有一群人圍觀他，就好像在看奇珍異獸似的，讓他一陣無語，下意識地擋了擋臉上還有的些許青紫痕跡，怕被人看出來他曾經被打過。

學校裏這些人，以前不是看過他嗎？

進入了班級，将外套脫下來挂在椅子上，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居然也聽到了女生的尖叫聲，她的尖叫點到底是什麽啊？

他只能硬着頭皮，坐在座位上，門口以及走廊的窗戶那裏，都是圍觀他的人，讓他一陣手足無措，只能取出手機，給莫箐發短信問：“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剛發完短信，就有人起哄：“顧殊，給你女朋友發短信呢啊？”

顧殊皺眉，擡頭瞪了那個人一眼，沒回答，就聽到有女聲說：“你煩不煩啊，別瞎起哄，會給別人造成負擔的。”

說話的人是姚倩楠。

問話的人覺得沒意思，只是嗤之以鼻了一下，沒再起哄了。

顧殊懶得理了，以前這種情況，莫顏還能幫着攔着一些，現在莫顏去拍戲了，他只能自己一個人，還真挺想莫顏的。不過，估計莫顏拍完戲，之後幫着攔着的人，就是他了。

這個時候莫箐回了短信給他：“我估計校領導會找我們談話，我們堅持是朋友關系，絕對不能露！學校裏也保持距離吧。”

“為什麽要這樣？”

“沒辦法啊，情況特殊，目前只能地下戀了。”

顧殊有些無奈，放下手機，擡頭看了一眼，就發現圍觀的學生已經被紀檢部的學生趕走了，估計再圍觀，校領導都會來趕人，這是擾亂學校秩序。

果然，跟莫箐預料的一樣，第二節課下課，學校領導就找莫箐跟顧殊談話了。

其實校領導挺喜歡顧殊的，是混血兒，看起來特別，學習也特別好，人也低調內斂，參加比賽的時候經常獲獎，是個很好的學生。至于莫箐，雖然沒什麽印象，卻也從班主任那裏了解到，是個學習進步很快的學生，且性格不錯，很開朗，是學生會成員，且體育也不錯。

這樣兩個學生居然早戀了！

最開始，學校只是讓班主任警告一下，覺得這樣就可以平息事情了。結果，今天早上的陣仗真是鬧得太大了，他們不管都不行了，只能找來兩個人說話，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結果兩個人一口咬定，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顧殊是莫箐弟弟的朋友，所以關系不錯，而且非常熟。網上的那些相片也不能說明什麽，只是讓顧殊幫她塗指甲油而已，至于扣扣資料，他們則是表示，那是網友p的，不是他們自己的。

沒有确鑿的證據，相片也不能說明什麽，他們也表現得很無辜，學校自然不能定罪，只能警告了兩個學生，絕對不能有任何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随後表示學校會發布通知，讓學生不得圍觀兩個學生，造成他們兩個人的不适，至于校外人員，則是由保安攔截。

“別的學生怎麽不像你們這樣，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原本教導主任已經處置完了，一邊喝茶水的一位老師卻忍不住開口數落了一句，“還不是你們倆太不檢點了？”

“可能是……他們長得沒我們倆好看吧……”莫箐弱弱地回答。

“還挺自信的，你們知不知道，因為你們倆的不小心，我們學校明年的入學率都會降低？”

“這可不一定，老師您知不知道名人效應？”

“什麽效應？”

“我照片裏塗的那款指甲油已經火了，您知道嗎？”

“你們覺得這是什麽好事嗎？還挺驕傲的，一點臉都不要了？”

莫箐當即抿着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能低頭挨罵了，內心真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別人重生都走上輝煌人生了，她重生了卻因為早戀挨罵，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重生比重生恨不得再次重生。

“還寫劇本，寫小說的，覺得自己挺厲害的，就你們現在這閱歷，能寫出什麽像樣的東西來？淨整些沒有用的，不知道好好學習，以後能考什麽大學？”那個老師依舊喋喋不休的，比教導主任還啰嗦。

“老師您覺得，怎麽樣才是好好學習？”一直沉默的顧殊，在這個時候說話了，微微仰頭，看向那名老師，“我是學年組第一名，莫箐是學年組第二名，我們倆只要不發揮失常，肯定能考上很好的大學，這點不需要老師您來擔心。”

聽到任何人說莫箐的不是，顧殊心裏都會不舒服。

“我是為你們好！”那老師當即氣得拍桌子，嗓門越發大了，“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以後能有什麽出息？現在學習好，過兩年荒廢了的學生我見多了，你們現在才念幾年級，我教過的學生那麽多，什麽樣的我沒見過，真別當老師是危言聳聽。”

“寫劇本寫小說怎麽就是不務正業了，她幾個月的時間賺了您15年的工資，這就是不學好了嗎？那您覺得，過着一塵不變的生活，沒有創新，上學、工作然後結婚生子，每個月賺一兩千塊錢的工資，就是好樣的了嗎？”

“你……你怎麽跟老師說話呢，她賺這些錢有什麽用，以後賺不到了！”

“以後只會賺更多，我尊重的是您的身份，您比我年長，并非尊重您這個人，您古板的陳舊思想。”

眼看着顧殊要跟那老師吵起來，教導主任趕緊打圓場，最後将兩個學生趕出去了。

最後這件事情還是不了了之了，學校在課間操講話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情，說莫箐跟顧殊并沒有戀愛關系，網上的信息不可信，且讓校內學生不得對兩名當事人進行圍觀。

可是……學校不讓，學生們該看還是得看。

以至于，開學那段時間，莫箐跟顧殊都是處于上學放學被圍觀，課間操被圍觀，吃飯被圍觀，上個廁所排隊都有人許他們兩個插隊，這待遇，不言而喻了都……

風口浪尖上的兩個人，不得不低調一些，沒了莫顏這個擋箭牌，就只能裝成不認識，學校裏不說話，校車上不交談，平時也不敢怎麽來往，怕被父母知道。

唯一的聯系，就是在學校的時候發短信，回家之後，開着視頻，兩個人卻要一塊寫作業，寫完作業，顧殊需要複習，準備中考，莫箐則是繼續寫小說。

偶爾擡頭看一眼屏幕，就看到視頻畫面裏，對方正在低頭忙着，能夠看到他認真的模樣，竟然也滿足了。

知道他在，他在陪着她，就算這場戀愛，談出了異地戀的感覺，竟然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