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秘密

“付師兄？怎麽了？”

“小萱，我有急事告訴你，電話裏說不清，我看見你往西北去了，正好我這幾天要去西北，你去了先別離開，記得和我聯系。”付友青口氣很有些焦急。

“好。”

“恩，那就這樣，我先去忙了。”付友青沒等譚小萱回話就挂斷了。

奇怪，為什麽付友青要去西北？而且和自己這個“編外人士”應該沒有什麽好探讨的吧。難道說，是關于前陣子自己在Y市彙報的那件事情？

譚小萱思緒雜亂，若是将來動物也有異變，自己這幾個人外出行走就太不安全，不得不仰仗基地的保護，到時候就太多糾紛牽扯不清了。她可沒忘記當初耍了蕭彌，到時候恐怕除了焦山基地就無處可去了。至于出國……路途遙遠不說，恐怕對方也未必會善待外國分子吧。

看來這趟西北來對了，借此機會好好打探下情況才是。

“晟宇，估計還有幾天到達西北？”

林晟宇接過譚小萱手中的通訊器，低頭思索了一番：“如果接下去還是順流，恐怕一周內就可以到，但要是逆流，時間就要多上一倍不止了。”

“今天開始日夜趕路，晚上我和胖子換班，淩晨你和我換班，盡快趕到西北。”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知道，去了才能打聽到，不過，聽付師兄的口氣，不是什麽好事。”譚小萱搖搖頭，“我先去睡一會兒，晚上叫我。”

雖然後半程風向變化，水流逆流，但日趕夜趕之下，四人終于在一周內到達了西北基地。四人也頗有些疲憊。

邬則義在上岸的時候就有種想痛哭流涕的感覺，堅決表示再也不坐船了。

不過，沒有絲毫休息，譚小萱經過例行檢查就直接去找付友青，胖子和林晟宇則打算回去看看毛雨晴他們，順便也把邬則義拖了過去，實際上只是如今身無分文的幾人打算好好借個地方休息。

“小萱？你這麽快就到了，啊，我在內城西北角實驗樓，你直接來找我，我早先打過招呼。啊，小萱，那個……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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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萱看着自己手快挂斷的通訊器，默默忏悔了一下，然後大步朝着實驗樓走去，反正有事兒見面直接說就行。

實驗樓并沒有首都的科研樓那麽精致，是幾個月前才設立起來的，僅僅只有地下2層的專屬實驗室。其作用是為了給首都留一個後備力量，收錄着重要實驗的信息。

“譚小姐，裏面請，付教授現在在B2的021辦公室議事，早先吩咐過直接帶小姐入內。”

譚小萱點頭，一路通行無阻。

然而打開門的瞬間，譚小萱卻驚住了，只是些許的楞了一下，就淡定地将門帶上。

因為，此時這個辦公室不僅坐着付友青，還有毛雨薇和滕皓。三人皆身穿白色隔離衣，不用說，也知道這兩人是什麽身份。

“小……小萱……我不是有意瞞你的……”付友青有些手忙腳亂，“他們聽到你要來，沒肯離開。”

“沒事。”譚小萱面不改色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這次你找我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是關于上次Y市的報告嗎？”

“啊，哦哦。”付友青冷靜了下來，也明白此時談私事只會鬧僵，拿起報告細細地跟譚小萱交代。

“實際上早先M國來訪諸多打探後，被老師一聲厲喝，所以兩國才友情合作起來，共同商讨病毒的産生原因。排除了生化武器研制的因素後，一直有些停滞不前，直到五個月前……”付友青面色很不好看，遞給譚小萱一份資料。

“這是A國，在南半球的一個獨立大陸，因為A國地域廣闊卻人煙稀少，在一次爆發的時候情況就被很快控制，所以人們對于修煉都并沒有多加關注。”

譚小萱看着手上資料，是關于從2015年年底開始的喪屍出現并警告的一些報告。看得出來A國的确用了雷霆手段快速地掌控了人類的主導權。

“你說一次爆發？難道說……”

“沒錯，五個月前，這個地方經歷了二次爆發，普通人全部被感染，幸存的高層險險的逃竄到M國告知了這個消息。你看這幾張圖片，不僅是人類，連魚，動物都有部分被感染成喪屍體。”

“這不就是……Y市的情況？”譚小萱吃了一驚。

“是，現在A國淪陷。不過帶來的一些資料幫助了我們。你之前不是敏感的察覺到空氣因素産生變化了嗎？”付友青看着點頭的譚小萱，苦笑，“病毒就是通過空氣傳播的，最糟糕的是這一現象如今無法遏制，也就是說……空氣中的病毒含量會增加，現存的幸存者會遭遇更大的危險。”

譚小萱心中一咯噔，面色發白，縱使她不關注于其他人類的生存情況，但人類的大量減少依舊讓她有兔死狗烹的悲哀。難道，人類真的要如恐龍般滅亡了嗎？

“我知道你不會駐足哪個基地，所以才急忙告訴你，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之前就有了些苗頭，不過一直無法确定，在前不久，終于确定了病毒産生的原因。”

付友青頹廢地一笑：“真該說是人類的報應。南極的臭氧層空洞造成太陽直射下南極洲冰川之下的一種學名為UNMM（unknown new mystery material）的固體物質産生異變，進行化學作用，然後随着全國變暖的氣候，冰川消融，随海而散，這種物質就傳播到了空氣中，混合發散，形成人類變異的病毒。最糟糕的是，南北半球采集的空氣樣本對比，該種物質也産生了變異。

“A國曾帶回一個喪屍樣本，研究之下，發現二次變異喪屍不會擁有人類頭腦，不會進化，經過十年左右就會徹底腐爛。但是變異的幾率太高，普通人無一幸存，而且就能力而言，最低階的也比得上現存T4。如果今年北半球不會太熱，那還可以緩過一年，但是即便如此，屍城附近也會因為屍體腐爛慢慢産生這種異變。”

“如果早先人類活動不要如此頻繁，也不會有全球變暖，南極臭氧層空洞的現象。”一邊靜靜聽着的滕皓嘆了口氣，“雖然衛星觀察表明南極臭氧層空洞正在緩慢地自然修複，但是這也不是幾年之功，人類如果不抓緊修煉，就只能被淘汰。還有一點既是壞消息的好消息，冰川消融，海平面上漲，今後恐怕只有高原地區才能生存，不過若如此一來，喪屍等于被封印在了海底。”

譚小萱很有些受到打擊，這個要是真的傳播出去了，恐怕許多人都要瘋了。普通人全面感染是什麽概率，現今的幸存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好在有了邬則義的幫助，普通人也算後天進入了變異這個坎，只是，時間太緊張，恐怕仍然有大部分會……

“那我爸和你呢？”猛然反應過來的譚小萱只覺得心髒突突的在跳，譚藏宗和付友青雖然也有修煉，但是畢竟大多時間都專注于研究，他們可是實實在在的普通人。

付友青搖頭：“在這個結果出來後，M國和我國就聯絡了幸存的全部國家要求摒棄前嫌，共讨大計。幾國科研員廢寝忘食地研究抗生素，老師就在其中，不過現在仍舊處于封閉狀态下，所以不得而知。柳首長和蕭長官正在緊急商讨撤退方案，必要之時，只能抛棄普通人。小萱，接下來的幾個月你務必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譚小萱嘴唇蠕動，終究沒有說出什麽。她并不後悔沒有留在首都好好照料父親，譚藏宗一身專注于科研，即便他們朝夕相對，也沒有裨益。這已經不在她能掌控的範圍，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譚小萱露出一個有些慘淡的笑容，就想起身離開，卻被毛雨薇攔住。

“你……沒事吧？老師他們一定會找到解決的方法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老師？譚小萱眼神犀利，直射毛雨薇，卻并沒有刨根問底：“我對你們的事現在并不感興趣，讓開。”

“小萱，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騙你的。”付友青急急忙忙上來安撫譚小萱，“那，那個，早先我也并不知道他們兩個是S市的研究員，雖然知道我有兩個師妹師弟，不過……”

“師妹師弟？所以，你們和我……爸爸早就認識？”

“不是這樣的，老師從來只關注于實驗，我們進實驗室都是戴口罩帽子，他并不記得我們的長相，他不認識我們是真的。”毛雨薇扶住搖搖欲墜的譚小萱，卻被她一把甩開。

大驚失色的譚小萱只覺得胸腔一口怒氣壓抑着喉嚨，讓她喘不過氣。

原來毛雨薇早就知道自己，所以才那麽自然為自己說話？原來滕皓之所以那麽輕松讓自己入隊，只是因為是他們老師的女兒？

所以……只有自己傻乎乎的一直把他們當朋友，無條件的相信他們？

“小萱，你冷靜點，我和小薇在S市實驗室因為實驗的機密，并不知道互相是誰。老師也是，只是在那幾天實驗的時候教了我們些東西，并讓我們記入了他的門下。直到危機爆發的時候我們兩個碰面才知道的。”

滕皓大步上前，緊緊抓住譚小萱的肩膀：“當初，我們的确是聽到過你的名頭才讓你入隊，只是，從來沒有欺騙你的意思。這次我們特意等在這裏，就是想跟你解釋清楚。”

“放開我！”譚小萱大力地甩開滕皓的手，平複了下自己的呼吸，“不怪你們，若沒有你們，恐怕我早就死了。我要走了，從今往後，我們只當是陌生人吧。”

言畢，譚小萱不再猶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