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故人

“渥爾特.喬布斯，這個名字會不會讓你想起什麽？”青年走過來微笑道。

海瑟薇輕輕皺起了眉頭：“盡管說出來可能不太合适，不過……我的确是在昨天剛剛聽說過你的名字。”

“可能吧。”

渥爾特.喬布斯點點頭：“但這個回答還是讓我很傷心。”

他咧咧嘴，卻沒有絲毫傷心的模樣，“你還記得離開佛蒙特城前的一天，有個闖入你家花園男孩，幫你趕走那兩個揪你頭發的家夥……”

“哦，我想起來了。”

海瑟薇腦海裏終于有了那麽一個印象……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她得知自己在去含羞草莊園和外婆住的時候，很有幾分不舍的去和花園裏的鳥兒們告別，利汶和亞瑟卻跑過來扯她的頭發，她掙脫不開，卻倔強的不肯哭，一個稍大一些的男孩子卻忽然出現在面前，将利汶和亞瑟打跑，但那卻順手搶走了她的蛋糕。

“你解救了我的頭發，卻搶走了我的蛋糕！”海瑟薇佯怒道。

渥爾特.喬布斯聳聳肩：“拜托，那不是搶，是索要合理的報酬。”

“真沒想到！”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話音落後，兩個人相視而笑。

“恭喜你返回佛蒙特城上流社會！”渥爾特.喬布斯舉了舉酒杯。

“謝謝！但我覺得和這裏面的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海瑟薇指了指屋裏，一語雙關地道。

“那當然，貴族和魔法師的世界的确不同，但有時候卻不得不混淆。”

渥爾特.喬布斯顯然沒有無法正确理解海瑟薇的意思，“不過，裏面的舞會已經開始，作為今天的主角。第一支舞屬于你。順便問一下，哪位小夥子能夠得到未來女伯爵的青睐？”

海瑟薇猶豫了一下：“告訴你，你能暫時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當然能。”渥爾特.喬布斯很肯定地回答。

“我也能。”海瑟薇矜持的點點頭。轉身向大廳走去。

渥爾特.喬布斯愣了一下，旋即失笑。搖了搖頭，等了一會兒才返回大廳。

大廳裏，舞池、樂隊，都已經準備就緒，通常來說，第一支舞是由這個舞會中最尊貴的人邀請舞伴，但今天是為海瑟薇主辦的。她才是這個舞會的主角，而在一般情況下，她所選擇的第一支舞的舞伴，很有可能就是即将與她共度一生的人。

“親愛的海瑟薇。我覺得佩恩.卡米爾……”伊麗莎白夫人狀似親呢地與海瑟薇低語。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又想着往娘家侄子碗裏劃拉，海瑟薇臉上硬生生擠出來的微笑由于時間太長，幾乎要固化到臉上了，剛才那位大公夫人也是旁敲側擊的推薦自己的小兒子，用意不言而喻。

“謝謝夫人的關心。”海瑟薇只覺得耳朵旁邊嗡嗡的直響。根本沒聽清說什麽。幸好這個時候舞會開始，見到伊登.貝爾向自己招手，海瑟薇也連忙走過去，至于那位伊麗莎白夫人是什麽個表情，她還真的沒有在意。

“海瑟薇。不必緊張，這只是一支舞，不代表什麽。”

大約是看出海瑟薇有些不自在，伊登.貝爾很難得的寬慰一句，露出幾分慈父般的語氣。

“謝謝，父親大人。”

海瑟薇心中稍有幾分暖意……這不是來自女警項少芸的感覺，而是那個主意識已經消散了的靈魂的執念。

還在執着這件事情嗎？

海瑟薇輕嘆一聲，目光在人群中随意地掃過……突然間，她的目光定格在兩個正在向她走過來的人身上。

“父親，那兩位剛才我好象沒看到過。”海瑟薇在看清楚那兩個人之後，全身的神經瞬間緊張起來，第一個感覺竟然是要逃跑。

走過來的是兩個中年男人，左邊一個身穿綠色長袍和主教冠冕，那是德魯伊教會的标志，容貌儒雅，像是一個學者；右邊那個中年人穿着和普通貴族沒有什麽區別，面容剛毅英武，身上雖然沒有刻意外放的氣息，但感覺中，那具軀體之中似乎蘊含着強大的力量，稍一洩漏，就足以讓人粉身碎骨，而讓海瑟薇心驚的是他胸前的一枚徽章——獨角獸騎士團的徽章。

“他們剛來，我正要給你們介紹。”伊登.貝爾大步迎上前，海瑟薇無奈，也只能跟在身後走過去。

“勒克萊爾主教，肯尼特團長，歡迎二位光臨寒舍！”

伊登.貝爾臉上洋溢着熱情的微笑，介紹道：“這位就是小女海瑟薇。”

雙方寒暄一陣之後，各自散去，勒克萊爾主教向史蒂文.肯尼特低聲道：“有什麽發現沒有？”

“這個女孩身上洋溢着濃郁的自然氣息，為什麽不勸她加入教會？”史蒂文.肯尼特問道。

“我也感覺到了。不過，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勒克萊爾主教問道。

史蒂文.肯尼特搖搖頭：“應該不是，她身上沒有邪惡的氣息。”

在見識到了厄爾的屍體之後，他直覺的以為殺死厄爾的是一個邪惡的法師，而且那個裝有寶物的匣子上有教會的特殊禁制，只要沾染它，很長時間會無法擺脫……他不知道，海瑟薇真正擺脫這股氣息，也不過是這兩天的事情，要是早幾天見面，恐怕他已經發現這個女孩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海瑟薇不知道對方是想着如何将自己拉入德魯伊教會，她只覺得那兩個人的目光變得有幾分不應該的灼熱和刺痛……就在衆人的期盼中，第一支舞曲響起，當海瑟薇拉着一臉僵笑的伊登.貝爾進入舞池的時候，地面上的眼珠子如同雨後的青蛙一般亂蹦。

“海瑟薇，你就這麽看不上那些年輕人？”伊登.貝爾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問題在于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清楚，至少我的父親大人不會占女兒的便宜。”海瑟薇的回答差點兒讓子爵大人閃了個跟頭，幸好他的舞技和武技一樣的高超，其他人并沒有察覺。

“這兩天可能會有很多人宴請你。”伊登.貝爾繼續耳語，他發現這個女兒有些叛逆，第一次感到後悔将她送出去，錯過了最佳的教育機會。

“不，明天我要出城，熟悉一下佛蒙特城。”海瑟薇說完，舞曲恰好結束，她沒有回到人群中，而是向大廳旁邊的一間小休息室走去，明顯不想繼續跳下去了。

出城？

那算是熟悉佛蒙特城嗎？

伊登.貝爾有些郁悶地看着女兒的背影，覺得自己真是一點兒也看不透這個大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