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修羽閣內桃花居

古畫扇站在原地龇牙咧嘴的比劃了半天,顯然也沒有什麽用,忽然想起自己出來的事情,安德陽并不知道,扭頭,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會不會找她找的很着急。不行,她的趕緊去找一找他。

古畫扇撩起裙擺就向屋內跑去,只希望能帶能在屋內看到他。這個小孩子,別又到處跑出去找她,惹的別人都知道她半夜不在屋裏了可不好。畢竟這是在古代不是在現代,一個女孩子半夜偷偷跑出去不在家可不是什麽好喧嘩的事情。

古畫扇疾步在梨花林裏小跑着,邊輕聲喊着:“安小哥,安小哥你在哪?”

就在快要跑到庭院的檔口,古畫扇只覺得從庭院裏跑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轉瞬之間便到了眼前。古畫扇停下身來,只看見安德陽喘着粗氣,怔怔的看着她,手中還提着一個飯盒。

古畫扇心中愧疚不已,向前走了兩步離他近了一些,道:“安小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偷偷跑出去的,對不起,你肯定找的很着急吧!”

安德陽沉默了半晌,臉上卻忽然挂上了笑容。只是那笑容看着竟有些澀然,只見他向後退了一步,拱手道:“表小姐何故對奴才說對不起,奴才又怎麽能管得表小姐的行蹤。”

古畫扇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止不住嘆息,這個正值青春期的小男孩真的生氣了,從前都只叫她姑娘的,只是這次竟然叫起了表小姐,哎,她也不是故意的,不過,仔細想想的确是真的很對不起她,明明說着要吃飯呢,可是人家千辛萬苦把飯送來了,自己卻跑得不見蹤影,這事要是擱在她身上,她也會生氣的。

古畫扇輕輕向安德陽挪近一步,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安小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沒有下車了,這次也是事出突然,好不好不要生氣了,安小哥。”

安德陽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能說上話的人,她不想與她生出任何的間隙。

安德陽看着扯着她的衣袖搖啊搖的小女孩兒,心中也是嘆息。本她就是主子,他是奴才,他無權過問她的任何行蹤,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她的活潑開朗,讓他想起他的妹妹,若她妹妹還活着,也有她這麽大了吧,也會整天扯着他的衣袖,向他撒嬌。

這一次他回來後不見她人,真的無比擔心,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兒,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國公府內,有人若想讓他她消失,那是多麽容易的事情。

安德陽直起身來,看着古畫扇讨好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頂,道:“我并非是生氣,只是擔心你會出什麽事,哎,你剛來國公府,真的不知道這裏的深淺,哎!如今看着你沒有什麽事情,我也就放心了,這飯已經有些涼了,我再去給你盛一些熱的來。”

安德陽說完,轉身向外走去,他的背影顯得着頹廢。

古畫扇的眸中泛着朦胧淚光,自從來到了這個實現,真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關心她。若他的哥哥如今還活着,想必也是每天都寵着她,慣着她。

梨花漫天紛飛,只徒留一個單薄的白色身影,暗自垂淚。

藍栩将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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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黑色身影飄落于桃花居內,伫立再再再庭院內,看着滿員院的桃花,久久不語。

遠處走廊緩緩走來一個女子身影,到了黑衣男子近前,道:“主子,夜深了您休息吧。”

久不聞人語,女子緩緩擡眸看着眼前那高大的存在,只以為她看到的仍舊是寂寥無比,冷漠如斯的身影。怎料,她竟然看到主子的面龐竟然變得柔和無比,嘴角竟挂着一絲若有若無,卻足以毀滅她的微笑。

主子在笑嗎?為了那個國公府的小女孩兒?

一瞬間心神俱裂,女子的身軀竟微微顫抖。

黑衣男子感受到異常的氣氛,收回笑意,涼涼的目光鎖定旁邊那個簌簌發抖的女子身影,清涼如冰的話語在寒夜裏響起。

“知影,本宮說過,不得擅自入這桃花居。”

那女子便是知影,此刻的知影明眸含淚,十五年來,第一次如此放縱的流着淚,就連小時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的時候,她的眼睛都不曾濕潤半分。如今只為了她心中的信仰,她以為永遠都不會對女子動情的,那個所有少女春閨夢裏的藍栩将軍,七殿下。只為了他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子流露出微笑的表情……

這麽多年的信仰,這麽多年的希冀,如今都被狠狠撕碎,雖然早已明白她的希冀不會有結果,可他她還是傻傻的等待着。多年的陪伴,落得如今的下場,她還能怎樣?還要她怎樣?主子,你的心确實狠。

在這一瞬間,萬念俱灰的感覺将她侵蝕,知影深深的俯下身去,輕若鴻毛的聲音,道:“方才,宮中皇上谕旨,太皇太後想見主子。奴婢四處找不到主子,這才鬥膽進了這桃花居,奴婢自去領罰,還請主子速速入宮,免得耽誤了時辰。”

一身黑衣的純淵藍栩俯首看着那在夜色中越發單薄的身影,拂袖而去。

知影直起身來,腳下卻是踉跄了一下,擡頭看了看這滿院桃花,嘴臉挂上一抹苦笑,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轉身向外走去。罰?身體上的疼痛她早已習慣,還能有什麽會比得上心中的疼痛,與漫漫無期的絕望?!

桃花居位于修羽閣內,修羽閣便是純淵藍栩的居住的院落。兩座院落被一堵四面圍牆緊緊聚攏,桃花居猶如被修羽閣寬闊的羽翼包裹下的花朵,驕傲的存在。

桃花居是給未來的将軍夫人的,那裏是與純淵藍栩攜手白頭的女子所居住的。

多少人豔羨,多少人擠破腦袋也想往裏鑽。

純淵藍栩出了桃花居,疾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剛進入,便一把揭下臉上薄薄的一層面具,露出那張驚為天人,造物主最傑出創作的臉龐。

純淵藍栩走至屏風內,伸手解下一身黑色勁裝,将一身隆重,華貴的皇子服飾穿上身。一瞬間,身為上位者的光芒與氣質更加的耀眼。伸手挽發一根黑色玉簪将一頂銀色發冠高高束起。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潇灑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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