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蜜汁寒天06 (2)
在幾乎記不太清楚了,但不至于相處那麽久,她還記不起來。于陸常常欺負她,她對于陸印象可深了。
如果說徐慕只是和她在同一個孤兒院,沒什麽交集的話也就算,可是偏偏有這樣一張照片。人或許會忘記很多東西,但照片不會。這樣老舊的一張照片,不像是合成。
“這張照片,到底哪而來的?”沈朝夕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瞬間房內的氣氛有些微妙。年初只好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是我問于陸要的。”
原本年初早早地約了于陸做采訪,卻沒想到劇組拍攝上出了點問題,因為是邊拍邊播的劇集,于陸不得不趕去東京補拍一個鏡頭。行程被打亂後,于陸身邊的團隊又都是新手,手忙腳亂,沒來得及通知年初。
不過這些都還好,劇組着急拍戲,招了好些群演來,把因為沒等到人而單獨在金閣寺裏轉悠的年初當成了群演,直接拉進了片場,開拍。根本不會日語的年初在日本團隊的拍攝下,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剛剛到東京的時候于陸方就給年初打了電話,偏偏年初電話不通,于陸的助理只好隔了一段時間再打,直到于陸回到京都時才打通。可剛打通,對方就火氣十足地将他們批了一頓。
于陸聽說過年初這個人,上個月還采訪過一位極難纏的天後,算是娛記裏面混得不錯的一個。他素來不喜歡得罪人,這個圈子,擡頭不見低頭見,能大事化小自然是大事化小。為了顯示誠意,于陸親自來到年初所在的地方,打聽到她所在的房間後,帶着十二萬分的誠意,表示可以做一個獨家的個人采訪。
對此,年初原本的那點氣總算是消了,獨家個人采訪必然是要有些獨家的東西,于陸甚少提及兒時的事,年初為此提了好多這些問題,同時還向他要了兒時的照片。
沈朝夕對于于陸的記憶很清晰,可對于徐慕則完全記不起來。
“他有沒有說過我和徐慕。”沈朝夕有些着急地問。
年初看了她一眼,“我采訪他而已,又不是打聽你。”看着沈朝夕一臉失望的樣子,她微微一笑,“不過誰讓我好奇心重呢。”
沈朝夕眼睛一亮,目光緊緊地鎖在年初身上。
“據于陸說,徐慕只是走失,在孤兒院住了幾個月就被家人接回去了。而你……”年初停了停,目光從沈朝夕的臉上一直往下挪到了她的腳上,“他說你是個瘸子?”說到這,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可能,你雖然腿腳不利索,我可不信你會是個瘸子。”
瘸子?
聽到這,沈朝夕心口一沉,正中一擊的感覺。她對瘸子這個詞,實在不怎麽喜歡。
“他還說了什麽?”沈朝夕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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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想了想,“也沒什麽了,說很不好意思,小時候有些頑皮,總是欺負人。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想不出小時候居然是個惡霸啊。”
沈朝夕虛虛地笑了笑,小時候的于陸确實有惡霸的傾向,很會吵鬧,讓孤兒院裏所有的阿姨都頭疼。而她則不一樣,安安靜靜,從不多說一句話。當時沈檸收養她的原因也是如此。只是,以她現在的性格,不說話簡直會憋死吧?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易,她本性就這麽容易改?
見沈朝夕陷入沉思,年初好奇極了,好半天見沈朝夕沒說話,她只好說:“你不會真的以前是個瘸子吧。”
“我不知道,不過,有這個可能。”沈朝夕看看自己的腳,動了動,還是挺靈活的,可心裏怎麽有種她的腳受過很嚴重的傷的感覺?
年初看着她的腳,“不是沒事嗎?”
“不知道。”沈朝夕嘆了口氣。
年初實在看不下去了,“那你怎麽不問徐慕?”
沈朝夕搖了搖頭,“他似乎不想提我們的過去。”
“他不想提,你就不問?”年初無力地望着沈朝夕,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老魯先生乃神人,這句話一針見血。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而且,他想告訴我的話自然會說,我為什麽要強求呢?”
他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裏。
愛一個人應該全心信任,她想信任他,如果因為這份信任卻換來了背叛,那這樣一份感情她也不想擁有。
“他不說有他的理由,我尊重他。”
年初無奈地望着沈朝夕,“好吧,看來這種事只能我累點了。”
沈朝夕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說:“初初,你最好了。”
“有事初初,沒事大年初一。你還真當你是齊宣王,東西宮自選嗎?”雖然這樣說着,這件事年初卻是放到了心上。
“謝謝你。”沈朝夕軟下語調說,年初嘆了口氣,目光剛要轉回自己的稿子上,卻正巧瞥見沈朝夕手裏的禦守。
年初也很想去求一個,可是這兩天實在太忙了,沈朝夕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把手往後挪了挪,要是她自己的倒好說,偏偏這是徐慕送的。
“別緊張啊,定情信物什麽的,我可沒興趣。”
定情信物?
沈朝夕拿着禦守的手心裏有些汗冒了出來,剛剛消退了紅暈的臉頰慢慢又紅了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完成采訪的年初心情愉快地拖着沈朝夕四處游玩。
京都諸多的歷史遺跡,讓人流連忘返。可惜沈朝夕方向感不強,偏偏還帶了個方向感好不到哪裏去的年初,兩個人逛着逛着幾乎就完全認不出眼前的場景了。
年初有些尴尬,明明她方向感不錯啊,至少不會像年初那樣一條路得走十遍才記得住,她只需要五遍。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還以為是救星,哪知接起來就是主編一劈頭蓋臉的大罵。
她這才想起之前上網吐槽了下于陸的事,當然沒有曝光真名,可是現在網上衆說紛纭,都快成了娛樂圈幾大未解的謎之一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問題是除了于陸外,另一個當紅的小鮮肉也在京都拍戲,她發的那條微博下地址顯示的也是京都,種種事件就是這樣的巧合,于是對方公司向雜志社發了律師函。
真是躺着也中槍,人生跡遇多變,平胸的人也有機會。
沈朝夕望着四周的景象,原本身側還能聽見年初的聲音,她沒怎麽管,四下去看方向找出入,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就發覺身側的年初不見了。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年初不見了,她不知道在哪裏,也根本不會日語,想要問路,英語倒還行,可是對方的回答她沒怎麽聽懂。
周遭的人群一撥一撥的來去,她只覺自己如同置身在深海中一樣,馬上要窒息了一般。
恐懼、害怕,一下子湧了上來,幾乎失去了思考的力氣。
好半天她才想起,有手機,可以找人。
沈朝夕慌亂地摸索出手機,手機裏有節目組總導演的號,她撥了過去,匆匆地把迷路這件事颠三倒四地說了一番。
電話另一頭的總導演聽得一陣迷糊,正開着會就接到了這樣一通電話,他剛想挂了就聽到一旁的徐慕問他,“怎麽了?”
京都有趣的地方太多了,攝影師們也拍了許多地方,可節目有時長,需要取舍。剛剛正和徐慕讨論着的總導演突然就接到了一通電話。徐慕與他離得近,那個聲音越聽越熟悉,眉頭微微皺緊。
“沈小姐說什麽在一旁有座寺的地方,京都到處都是寺廟……”
徐慕心口一抽,想也沒想奪過總導演的手機,“是我。”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沈朝夕的心一下子定了下來。
徐慕向所有人致了歉,随即飛快地奔了出去,邊跑邊說:“別害怕,站在原地等我。”
徐慕找到她的時候,整個人松了口氣,臉上卻平靜如昔,仿佛不曾擔憂過。
沈朝夕看見他,飛快地沖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徐慕任由她抱着,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怎麽怕成這樣了,大白天的,居然也走丢。”
“我不是故意的。”沈朝夕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聲,她整個人都定了下來。
“走丢還有故意的嗎?”徐慕親親她的發頂,笑着說。
好像怎麽說都不對。
徐慕忍不住逗她,似乎只有這樣,他剛剛那點緊張才會消退。
☆、35.阿拉斯加01
01
人與人之間總是有某些差別的,比如方向感。
年初在走丢後,沈朝夕給年初打電話,年初表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了。而徐先生憑借着年初語焉不詳的描述,迅速找到了她。
被找到後的年初,拉着沈朝夕小聲地說:“他是常住在這裏的吧,要不就太不像人了,這方向感,這認識路的本事也忒強了點吧。”
太不像人了?
沈朝夕額角微微抽了抽,用眼角餘光瞥了下徐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趕緊狠狠地瞪她幾眼。
“喲,這就心疼了。”年初打趣道。
徐慕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被人維護的感覺似乎挺不錯的。因此,導航儀徐慕決定帶她們去京都各地,去品茶、看山、觀景、欣賞博物館的器物等等,果然跟着一個懂的人,世界更美麗。
年初想着自己從前來的那幾次,簡直就是白來啊,一直拖着沈朝夕說:“我呢就不當電燈泡了,你們下次去完哪些地方之後,千萬記得給我弄張行程表。”
沈朝夕看了她一眼,笑嘻嘻地說:“請關注徐先生的旅行筆記。”
徐慕在《旅行者》上有個旅行筆記的專欄,裏面語言風趣幽默,內容豐富,包括各地風物,旅行實況等等,有不少人就是從那裏認識到徐慕并成功被圈粉。
年初聽沈朝夕這麽一說,默默地想果然是實力安利,逮到一個小小的機會就能推薦的人真不多了,比她見過的不少迷妹都厲害呢。
一個神秘又有才識的男人,或多或少都讓人心向往之。
京都的游玩非常愉快,不過為了不當電燈泡,已經完成了采訪任務的年初在京都只待了一天就打道回國了。她的一時憤怒讓她被于陸的粉絲圍觀了很久,不過說來也奇怪,居然沒有多少人對她出言不遜。都說“粉絲行為,偶像買單”,于陸粉絲的種種行為确實為于陸加分不少。而于陸那邊的公關做得也非常,迅速出澄清公告。
年初可不是一個會記仇的人,既然于陸那邊圓滿的将這件事解決,那麽她就繼續努力為粉絲們謀福利,一回國就奔向了于陸幼年時所在的福生孤兒院。
一進孤兒院就有許多孩子圍上來,大概是與那些會繞彎子的人混得久了,年初開始喜歡這些祖國□□點鐘的太陽,他們天真可愛,對着她叽叽喳喳地叫着“阿姨”,她就開始虎着臉拿着玩具要挾他們說:“叫我姐姐。”
沒等這一群小蘿蔔頭改口,身後就響起了磁性的聲音,“年小姐二十多了吧,叫姐姐有些不太合适。”
這個聲音她最近太耳熟了,字正腔圓卻不刻板,語音裏總時不時透出些風流寫意的韻味來。他的粉絲們把他這種聲音贊得天上有地上無,誇張得年初沒眼看。不過這些都不太重要,她只是好奇于陸的出現。
于陸也帶着許多玩具來,孩子們看見了他,瞬間不再理會年初。
對比兩方的禮物,只要長了腦子,無論誰都會奔向于陸。
只是年初最不甘心的是,他們居然圍繞着于陸叫“哥哥”,憑什麽她是阿姨,她可比于陸還小一個月。
送完孩子禮物,于陸走到年初身邊,“年小姐來這邊是為了什麽?”
“哦,沒什麽,只是來看看孩子們。”年初随口說了句。
于陸跟着她向前走,年初瞥了他一眼,聽見他說:“是嗎,我可不太相信。”
“你相不相信和我有什麽關系?”
于陸笑笑,“你們社長可告訴我,你是來了解我的過去。”
社長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怎麽能告訴他呢?年初這樣想着,完全沒有了解到社長的苦心,畢竟這次的事鬧出了點不愉快,而對方又那麽盡心盡力的迅速澄清,之後還向他詢問接下來可以配合的地方,誠意十足。
于是,社長想也沒想,直接告知了對方年初的行程,并且委婉的表達了希望于陸能略微配合一下。當然,社長沒想到這天正巧碰上于陸定期來孤兒院的日子。
雜志社替她聯系過孤兒院,于是孤兒院派了人過來,于陸與來人熟識,直接開口說:“我帶年小姐走一走就可以了。”
院中有大片的草地,其上不少孩子在玩耍。
年初突然想起那日那張照片上的場景,那棵銀杏樹仍在,高大挺拔,如同一把巨大的綠色傘一般,綠葉遮天蔽日,映下大片樹蔭。
兩人走到樹下,年初仰着頭看了好一會兒問他,“你們小時候很喜歡在這裏玩?”
“我們?這個地方我們可不敢來。”
“為什麽?”
于陸突然停住了沒說話,年初一下子就起了好奇心。
“我可聽說于先生小時候是個小霸王,應該沒有哪個地方不敢吧。”
于陸微微地笑着,擡頭望着大片的綠葉,淡淡地說:“那時候有人從這上面摔下來過,後來院裏的阿姨就不許我們再爬樹了。”
“有人,誰?”年初想起之前的種種,脫口而出,“難道是小夕陽?”
“不是。”當時于陸正在附近,那會兒沈朝夕和徐慕就玩得特別好,作為院中小霸王,這兩個人居然不臣服在他腳下,他很是生氣,不過因為和徐慕打過一次,沒得到什麽便宜,所以轉而欺負沈朝夕。偏偏沈朝夕還是那種特別好欺負的小女孩,又長得可愛,于小霸王對欺負這件事真是樂此不彼。
可惜後來腳了受傷以後,于陸也不敢再去招惹她。
“是大幕。”于陸沉默了一會兒。當時的孤兒院沒有現在大,人也沒有現在多,年紀越小越容易被領養走,也就剩下他們這個年紀的幾個人。hs
“啊?”年初并沒有想到,從樹上摔下來的居然是徐慕。
“不過他沒受傷,小夕陽當時擋在他下面,腳受傷了。”
“她的腳真的受過傷?”年初一直不相信沈朝夕的腳受過傷,總覺得是她的臆想。
于陸點了點頭,“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瘸着,好在現在好了。”
“很長一段時間?”年初擡頭望了望這棵高大的銀杏樹,“傷得那麽嚴重?”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沒過多久就被收養了。聽說,徐慕的爺爺後來把他帶回家了,小夕陽後來也被領養了。”
沈朝夕接到年初的電話時,已經到了阿拉斯加,節目正要開始錄制,她即将交出手機。
這個美國面積最大的州,以冰川與極光聞名于世,這裏地域廣袤,有壯麗的布魯克斯山脈、有美國最大的國家公園蘭格爾聖伊萊亞斯,還有諸如無數野生動物,土著遺産等等,這些都令沈朝夕充滿期待。
年初突如其來的電話,使得沈朝夕停滞了腳步,耳邊聽到的是年初難得的一本正經的語氣,“我查到了一些事,可能電話中說不清,已經發你郵箱了。”
沈朝夕莫名心頭一沉,剛要說話,就有人開始催促她。
其他的人員都已經準備好,沈朝夕沒有辦法,只能匆匆地向年初說了聲“謝謝”,挂了電話,關機,然後遞給一旁的工作人員。
前面徐慕正靜靜地等着她,他的身後天高路遠,冰川綿延,積雪終年不化,夏季在這裏的意義并不大。如同赤道上的人無法體會到冬季的美好,這裏的人大概也不知道夏季有多少值得期待的地方。
他們來到的是安克雷奇,位于阿拉斯加中南部的最大城市。臨近北極圈,擁有漫長的冬季,同時亦擁有北美最高峰麥金利山,被當地印第安人稱迪納利峰,即“太陽之家”。
他們需要挑選雪橇車,然後前往指定乘車地點,阿拉斯加雪橇犬作為工作犬,每一只都威風凜凜。沈朝夕對巨型犬本能的感到害怕,手不自主地拉住徐慕的衣角,徐慕笑笑,隔着帽子摸了摸她的頭,“不會咬你的。”語氣淡淡,沈朝夕按捺中心裏的不安,揚了揚被凍得通紅的臉頰,“我又不怕。”
“好好好,你不怕。”徐慕嘴角微微上揚,自動擋在她面前。
挑選雪橇犬需要技巧,沈朝夕看看徐慕,徐慕居然也看了眼她。其他幾組正認真地選擇,當然也有像沈朝夕這樣躲在一旁不敢上前的。徐慕倒是不怕,一只只看過去,沈朝夕不敢走開,只能拽着徐慕的衣角。
“可以嗎?”他指着一輛車問沈朝夕,沈朝夕躲在他身後,探出頭看着一排昂首挺胸,眼神裏充滿機警,落在沈朝夕眼裏則是一臉兇狠的模樣。
她連連頭說,“可以可以。”
等到真正坐上去以後,發覺這些工作犬腳步有力,步伐穩定,似乎這樣坐着也不錯。
一開始她坐在車上也微微地發着抖,生怕這幾只一不小心就撲上來。
徐慕知道她害怕,一直用手攬住她的肩,把她護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雪橇犬拖着雪橇車飛速前進,耳邊有獵獵風聲,充滿刺激卻并不危險,讓沈朝夕很快放松下來,滿目冰川,層層積雪下,讓她體會到了不同于以往去過的城市的美。
她一直想要環游世界,嘗遍美食的同時,也想多看看世界。
人生不過那麽些年,還有什麽比與一個喜歡的人,嘗遍美食、飽覽世間風景更好呢?
這樣想着,沈朝夕用眼角看了眼徐慕,把自己的頭往他肩上靠了靠。
☆、36.阿拉斯加02
02
雪橇車之間雖然有一定的差距,到底差得不多,沈朝夕從車上下來,看見其他幾組已在奔往乘車處了,拉住徐慕的手就跑。 徐慕步子大,往往她跑一步他就可以跑兩步。
“快點!”沈朝夕邊跑邊喊,雪地靴倒是防滑,但她橫沖直撞地跑着,徐慕總是擔心她一不留神就摔倒,只跟在她後面說:“你跑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那我跑慢點。”沈朝夕剛緩下步子,突然想起在京都時,他在柔道場的表現,側頭看了他一眼,“你真跑不快?”
徐慕無奈地解釋,“平時當然跑得快,雪地上就不行了。”
好像說得實在太有道理了,沈朝夕瞬間反駁不了,眼睜睜地看着又一組跑過他們,只能給自己這一組打氣,“加油,努力!”
徐慕笑笑,跟着她的話說:“加油,努力!”
她似乎越來越适應這個節目了,最初策劃部提出這個項目時,并且希望他作顧問時,他也曾猶豫過,內心卻有一種隐隐地沖動,錄制一個以環球旅行為主題的節目,那些競技比賽不過是噱頭,他更想要的是将心底喜愛城市的風景一一展現在人前。
隔了這麽些年,她變得以前不太一樣了,這讓他不再後悔當時作出的決定。
成長的代價向來沉重,分離的痛苦沉在心底,然而也許人生就需要那些起起伏伏變化,愛情如同陳釀,時間越久越懂得珍惜。
沈朝夕并不知道徐慕在想些什麽,一路地向前跑,滿目冰雪,一片白茫茫,卻似乎比有色彩的地方更令人着迷。世間風景無數,卻總有一些風景讓人記惦。
來之前,沈朝夕查過,馬達加斯加臨近北極圈,能夠看到神秘的北極光。可惜他們來的時間不太巧,夏季幾乎無法看見極光。為此,沈朝夕遺憾了很久,從很以前她就非常想要看到極光,記憶裏總會有種種理由讓她的旅行無法成功。
确實,這一道極光才是徐慕一開始選擇這個城市的理由。這一道絢麗多彩夢幻至極的光,又叫歐若拉,在北歐神話中歐若拉是曙光女神,掌管着北極光,代表着黎明與希望。
這也是沈朝夕曾經向往過的美景。
那時的她向往很多城市,可是偏偏腳有問題,走得時間久了就會疼。她抱着剛剛看完的書說:“阿拉斯加鸬鹚滅絕了,北極熊也面臨着滅絕,愛斯基摩人可能消亡,地球漸漸變暖,冰川開始融化,好像再怎麽努力,有些東西都無法挽回。”
“怎麽會呢,人生總還有希望吧。”
她卻只是搖搖頭,“我的腳這樣,也許一輩子也去不了了,只能看着它消失。”
徐慕看着她的腳,心裏一陣難過,伸手就将她抱進了懷裏。
“怎麽了,大幕?”沈朝夕并不知道徐慕的心思,卻還是乖順地被他抱着。
徐慕把頭埋在她的肩上,心口泛着一陣陣的酸澀,如果不是他,沈朝夕會活得更好吧。現在的她,連最基本的好好走路都走不了。
“将來有一天,我們也許能一起去看極光,極光總不會消失吧。”
“也許有一天。”她重複了他的半句話,其實心裏并不怎麽相信。
時隔多年,當徐慕和沈朝夕一同坐在前往馬塔努斯卡冰川的車上時,車窗外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冰川世界。
他在沈朝夕身側,看着她眸光清亮,充滿歡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終于忍不住從身後将她抱住。沈朝夕一怔,整個人幾乎懵了,因為天氣的原因,總讓她有種大腦被凍住的錯覺。
“怎麽……怎麽了?”她漸漸回過神。
徐慕只是靜靜地抱着她,良久,那些曾經夜夜驚擾他的不安終于漸漸離去,沈朝夕聽見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可惜看不到極光。”
“你不會因為這個難過吧?”
“有點。”
沈朝夕“噗”一聲笑了出聲,原來不止她一個人有遺憾。
徐慕在他的粉絲眼裏被無限放大了美好,博學多才,心懷慈悲,優雅帥氣,然而真實的徐慕也會有遺憾,也會有難過,也會有不知道。正是這樣的徐慕,沈朝夕才覺得心動得越來越厲害。
人無完人,當你知道真實的他是怎麽樣時,還會喜歡他,那大概就是……愛了吧。
沈朝夕為心底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小心思,驚了驚。
要接受一份愛情,并妥善經營,并不容易。
馬塔努斯卡冰川是阿拉斯加唯一可以開車抵達的山谷冰川,冰川終點是馬塔努斯卡河的源頭,靠近格倫公路。
不知不覺中,車輛已經抵達了冰川,要不是前面有一組人員正在準備做任務,沈朝夕絕對無法相信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這一片的冰川與她想象得并不相同,她一直以為冰是純潔的白色,卻沒想到眼前是一片與天藍海藍都有所不同的藍。
沈朝夕訝異極了,“怎麽是藍色的。”
徐慕看了她一眼,在這一片藍色底下,她的眸色清亮,膚色越發白淨,心頭微微一跳,嘴上淡淡地回:“那是因為冰的密度大。”
“有關系嗎?”沈朝夕不解,一臉求知的模樣,徐慕并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望着她。
沈朝夕狐疑地望着自己,伸手要去摸自己的臉,隔着厚厚的手套,好像什麽也摸不出來。只好笨重地去解,徐慕看着這樣的她,笑笑說:“你臉上沒東西。”
“那你看我幹什麽?”沈朝夕瞪了他一眼。
“哦,我在想你的物理老師現在是不是很難過。”
怎麽有種被智商碾壓的感覺?
沈朝夕別過頭,不想理他,他倒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陽光在照射時暖色被過濾掉,因此我們看到的是藍色。”聽到他的聲音,沈朝夕總算轉過頭,見他擡頭,也擡起頭看了眼,陽光有些刺目,徐慕伸出手替她擋了擋,“今天的陽光很好,否則冰川會更藍一些。”
本次任務需要兩名選手配合,一名選手将節目組的旗幟插在冰川最高峰,另一名選手則需要乘坐直升機自上而下将旗幟清晰地拍攝下來,如果照片不夠清晰則需要重新拍攝。
沈朝夕看着被冰雪覆蓋的崇山峻嶺,心有戚戚。爬山本來就不是她的強項,何況是爬冰山,再看看已經上山的男明星和舞蹈家母子中的兒子,爬得并不輕松,甚至可以說困難。
開飛機的是專業人員,飛機有一定的高度,因此要拍攝的清楚,一定要爬上節目組規定的地點。
徐慕決定去爬冰川時,沈朝夕有些擔憂,“你确定可以嗎?”看着那起伏的冰川,站在平地她都時不時會滑到,何況上面呢。
已經換上了裝備的他,只是單手将她抱進了懷裏,“別擔心,不就是爬個山。”想了想,他又說,“直升飛機不會飛太高,但往下望可能有些可怕,你到時候盡量往裏面坐,相機掉了不要緊,最主要的是保護自己。”說完,他又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一會別忘記扣上安全帶,還有……”
沈朝夕第一次意識到,似乎徐慕挺啰唆的?
“我知道了。”沈朝夕忍不住打斷他,“你快去爬吧。”說完,伸手推開他,他倒好,單手也緊緊地抱着她,不肯松手。
“快去吧,你看,他們都爬了很長一段了。”沈朝夕指了指正在爬的那兩個人。
徐慕只好松開她,說了句,“知道了。”
可走了兩步,他還是忍不住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沈朝夕無奈地笑笑。
徐慕此前做過的節目中,幾乎所有的女嘉賓都恐高,因此他格外擔心沈朝夕。
沈朝夕站在冰川底下往上望,徐慕身手矯健,很快就爬了很長一段路,只是畢竟是冰川,非常地滑,他一不小心就腳底打滑,往下掉了一段。
沈朝夕心口一緊,脫口喊了他一聲,“大幕!”也不知是隔得距離遠的緣故,徐慕并沒有任何反應,沈朝夕頓時心急如焚,這種待在原地什麽事都無法做的情況實在糟糕透了。
而一旁的攝影師和工作人員都一臉淡定,沈朝夕差一點就亂了方寸,突然之間,一個帶着喘息的聲音從一旁的對講機裏傳出來——“我沒事。”
沈朝夕擡頭望着繼續在爬的徐慕,心總算稍稍安定,在他沒有抵達終點前,她根本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就這樣一路忐忑不安地望着,沈朝夕實在很想在他下來的那一瞬告訴他,其實她不想再糾結過去了。不過在這之前,她還要去坐一坐直升飛機。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站在原地的沈朝夕越來越着急,等待就是這樣一點點消磨人的意志。看着他往前一步,她就多一分期待,看着他往下一步,她就多一分擔憂。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那一片幽藍中的黑色身影,他的速度沒有最開始那麽快了,心裏的擔憂又多了一分,好不容易等他快爬到要求的點時,沈朝夕顧不得其他,只是有早早地拍完照片,他們才能再見面。
那一排直升飛機早早地就已經停在一旁的冰川上,跑過去的路程并不長,可是沈朝夕因為着急,摔了好幾次,好在衣服厚,當然她也顧不上了。
跟着她的攝影師Eric就有些痛苦了,冰川上跑步可不那麽好跑,管你原來體力多好,速度多快,總有那麽點力不從心。攝影師舉着攝像機遠遠地拍着沈朝夕的背影,“啪”一下,他又摔了一跤,擡頭就看見沈朝夕鑽進了直升飛機裏。
沈朝夕進了直升飛機就急切地說:“快開。”
機師當然知道這檔是競賽節目,立即行動,這駕直升飛機很快就升上了碧藍的空。攝影師艱難地跑到直升飛機起飛的地點,擡頭望着漸漸變小的飛機,急得直跺腳,“我還沒上呢!”
“Eric,飛機呢?”突然被叫到名字,攝影師轉頭看見後勤組的組長帶着幾個人匆匆地趕過來,訝異極了,“怎麽了?”
“剛剛收到直升機公司發來的消息,說這一批飛機可能有問題。”
一旁的工作人員聽到時,驚了驚,擔憂地說:“可是剛剛已經有兩個人飛上去了。”
“快,招回來!”
☆、37.阿拉斯加03
03
整批直升飛機在節目組确定任務時就已訂夠,試飛時并沒有問題,随後報關,直接運輸到阿拉斯加,誰也沒有想到在組裝的環節中會出現問題。 好在直升飛機上都配備對講機,後勤組組長立即開了對講機,試圖聯絡上已經上天的兩架飛機。
很快第一架飛上天空的飛機就有了消息,是已過半百的舞蹈家所在的那一架。節目組确認飛機實時情況,并要求立即回程,而另一架沈朝夕所在的直升飛機卻沒有任何回複,整個後勤組都非常擔心。
總導演當即立斷,中止節目錄制。
一開始直在攀冰的幾個人都很驚訝,等到了解情況,都擔心了起來。
第一架飛機很快返航,美麗的舞蹈有從直升機飛下來,她英俊帥氣的兒子幾乎連走路都走不利索,跌跌撞撞地沖了過去擁抱住她。
血濃于水,當知道母親有危險的時候,那個年輕的男人吓得臉色鐵青。
同樣臉色鐵青的還有徐慕,比起已經安全的舞蹈家來說,沈朝夕現在是生死未蔔。
起初節目組還能看見直升機,可是再轉眼一看,這架直升機居然就這樣從天空中突然間消失了。
“還聯絡不上嗎?”不甘于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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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