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欸?!~~驚雷下的吻?

? 韓雨溦的高昂情緒在見到許宛楠的那一刻全部歸零。

她意識到獲得影帝殊榮,與她本身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在其中起到的唯一作用不過就是替許宛楠取了這座小金人而已,這個動作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其效果與快遞員其實也沒差。

關鍵是她這個不稱職的快遞員竟然在取貨的過程中惹下了一個超級□□煩,也難怪她的客戶對她黑臉了。

可要真是一個普通的快遞員就好了,她或許可以誠懇地道歉然後引咎辭職就萬事大吉了。可惜她,身為許宛楠的替代品,根本就沒有退路!

因此本該狂歡慶祝的夜晚,就這樣清冷無比。

韓雨溦沖完澡出來,心情萬分複雜。她使勁搖了搖快要爆炸的腦袋,冰涼的水珠随着濕漉漉的短發甩出,落在臉上,讓她積攢起些許直面慘淡人生的勇氣。

她套上睡衣,深吸一口氣提步去了許宛楠的卧室,卻不見他的身影,最後在露臺上找到了他。

他背對着她,坐在鋪着厚厚羊毛毯子的地上,端着一杯紅酒,仰頭望着天空。

韓雨溦也朝天上看去,陰沉沉的烏雲壓得極低,遠處不時有閃電劃過,雷聲倒是聽不到,可風卻很大,吹得天空下一片黑森森的樹林歪向了一邊,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預兆。

韓雨溦加重腳步朝許宛楠走去,之後站在他的身側,看着天空輕聲說道:“要下雨了,回去吧。”大概是很久沒說話,她的聲音有點黯啞,被強風一吹,聽起來有些陌生。

許宛楠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坐。”

如此溫和的态度,絕對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韓雨溦硬着頭皮坐下,心中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打也好罵也罷,她都受着。

畢竟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許宛楠的身體頂着不是?

韓雨溦正暗自盤算着,就聽許宛楠不滿的聲音響起:“怎麽坐的那麽遠?過來點!”

韓雨溦瞄了眼兩人之間足有大半米的空隙,猶豫着朝許宛楠挪近了點。可他投過來的眼神仍然非常不滿,于是她又挪過去了點,直到…移到了他身邊,與他肩并肩,他才收回了視線,仰起頭望向天空,幽幽地說道:“馬上就要打雷了,我們等着被雷劈上一劈,興許就能回去了。”說着就握住了韓雨溦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捏碎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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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他打得是這個主意?

韓雨溦本能地想要掙開,卻被他握得更緊。

“大哥,別開玩笑了,被雷劈了還有命嗎?!”

見韓雨溦露出驚吓的表情,許宛楠忽地笑起來,說:“膽小鬼!”

嘁,逗我玩呢?韓雨溦郁悶地皺起了鼻子,小聲嗫喏道:“又欺負我!”

“比起你對我做下的,我這點嘴上之利連小兒科都算不上吧?”

果然還是繞到重點了,韓雨溦低下頭,表示歉疚:“我不是故意的... ”

“你要是故意的,還真該天打雷劈了!”

韓雨溦一聽就急了,立刻斬釘截鐵地保證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別說是葛琳這麽好的姑娘,就算是之前那個假臉假胸的王小姐,我也斷斷不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情來!”

“知道了!”許宛楠故作不耐地應了一聲,放開她的手,又将手邊的一杯紅酒遞給她。

韓雨溦伸出手去卻又頓住了--這不是他喝的那一杯嗎?

見她露出猶豫的神色,許宛楠右眉一挑,說:“怎麽?連自己都嫌棄嗎?我這兒就一個杯子,要是嫌棄就自己下去拿一個。”

她敢嫌棄嗎?大好的認錯機會她怎麽能錯過?

韓雨溦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從許宛楠慢騰騰往回收的手中一把搶過了杯子,仰起頭,一口就将小半杯酒吞下肚去。

在許宛楠詫異的目光中,韓雨溦抹了抹唇角,賠上讨好的笑容将空酒杯遞還給他。

許宛楠拿着空酒杯微微側首看她:“這麽爽快,要不再來一杯?”

韓雨溦一愣,随即問道:“你能喝多少?”

“不知道,反正沒醉過。”許宛楠邊說邊倒酒。

“酒量這麽好?”既然如此,就當飲料喝好了!韓雨溦這樣想着,就接過了許宛楠遞過來的大半杯紅酒,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喝完了。

從沒有喝過這麽多酒,韓雨溦看向手中的空酒杯,有點小小的得意。這時候一個響亮的酒嗝響起,她反應了三秒鐘,随即就笑起來。

“笑什麽?”許宛楠一頭霧水,心裏暗忖着韓雨溦總不至于這點酒就開始發酒瘋了吧?

“我在笑你啊,原來影帝也會打酒嗝!”韓雨溦的語氣中不乏揶揄。

許宛楠倒不在乎,一本正經地回道:“所謂影帝,就是要接得了地氣,裝得了仙氣。”他說着又替韓雨溦滿上一杯。

“還喝?”韓雨溦看着玻璃杯中的酒紅色液體,有些發憷。

“要不我來喝?”許宛楠作勢就要去拿酒杯,韓雨溦連忙小心避開了,連聲說着“我喝我喝”,随即仰起頭,好似牛飲般“咕嚕咕嚕”一氣都喝了下去,那急切的樣子像是生怕被許宛楠搶走了似的。

許宛楠看着她不斷滾動的喉結,不由地勾起唇角。

這結結實實的一杯酒下肚,韓雨溦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盡管狂風大作,卻吹不走她身上不斷冒出的熱氣,腦袋也開始發暈,近在眼前的許宛楠宛如存在幻境之中,飄飄乎乎,看不清也抓不住。

這就醉了嗎?可他不是說從沒醉過嗎?韓雨溦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努力集中精神,可他的臉總在眼前晃來晃去,好煩!

她伸出雙手,用力捧住他的臉,不悅地命令道:“別亂動!”

“你醉了?”

韓雨溦見許宛楠的嘴唇動了動,可那聲音仿佛從海底傳過來,飄渺而遙遠,一點兒聽不真切。

于是她一邊靠近他一邊問道:“你說什麽?”

可她已然失去了對距離的判斷力,明明只想靠近一點點,可一往前傾就收不住了,直到發軟的身子碰上了他的肩膀才堪堪收住,而兩人的臉頰卻已相貼了。

韓雨溦想要看清許宛楠的表情,便貼着他的臉扭過頭去,溫熱的薄唇擦過他冰涼滑膩的臉頰,停在了他的唇角。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想要離開,卻又舍不得,他的唇那麽涼那麽軟那麽舒服,怎麽舍得就這樣放開?

而許宛楠也如韓雨溦一般扭過頭去,冰涼的雙唇擦過她滾燙的唇瓣,就這樣嚴密無縫地貼在一起。

一道細細的電流霎時間竄滿全身,韓雨溦被一股無名的力量驅使着,放在他肩頭的雙手忽然使力,就這樣将他一把揉進懷裏,而僅僅與他貼在一起的唇也用力壓了上去。

許宛楠只覺得心跳驟然失序,雙臂鑽過她的腋下緊緊環住她緊實的肩背,仰起頭熱情地回應她毫無章法的吻。

與其說吻,不如說啃還更為貼切。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陡然落地,緊緊纏在一起的兩具身體不約而同地顫了一下,兩個人的腦子頓時陷入了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韓雨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恍惚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可要說哪裏不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

她懶得糾結,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可她感覺全身都很累,像是昨晚幹了體力重活般,有股說不出來的倦怠。

而雙腿之間...每天清晨都準時報到的臌脹感卻消失了...她不由地伸手摸了摸。這一摸可不得了,她的手就像被燙了一般立刻甩出了被窩。

我不是在做夢吧?

韓雨溦重又閉上眼睛,肯定是因為宿醉而出現幻覺了。不過說起來,腦袋雖然有些昏沉,卻一點都不痛,不都說宿醉之後頭痛欲裂嗎?

想到這裏,韓雨溦又睜開了眼睛,身旁并沒有人,許宛楠呢?

“在找我?”清透的嗓音末尾有點微啞,而那稍稍上揚的音調,讓韓雨溦沒來由地心頭一緊。

她循聲看去,就見一個男人從浴缸中站起身來,随着嘩啦啦的水流聲,透明的水珠沿着他的身體迅速往下滑去。

這畫面太香豔,韓雨溦不敢直視,火速地撇開頭去。

可許宛楠的卧室裏怎麽會有男人?韓雨溦旋即又轉回頭去,而那男人的腰間已多了一條浴巾,此時正信步朝她走來。

拉着窗簾的室內光線有些暗淡,卻不妨礙她看清那人的臉,飽滿的額頭、英氣的眉宇、高挺的鼻梁以及水潤的紅唇,如此俊逸的一張臉,熟悉到每天都能在鏡子中相見的這張臉,此時卻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韓雨溦心頭一跳,立即拉開胸前的被子,低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籠罩在淺灰色薄被暗影下的身體,分明就是女人的!

她...她...她這是回去了嗎?

韓雨溦難以置信,一時懷疑自己在做夢,一時又覺得分外真實,兩相較量下,最終還是後者占了上風。

霎時間激動的情緒自心底湧上來,而這情緒太過強烈,她甚至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有臉上的笑意止不住地蕩漾開去。

“很開心?”

低沉的男聲極富磁性,緩緩地在耳畔響起,韓雨溦猛地擡起頭來,就對上一雙澄淨的眼,閃着淡淡的笑意,猶如綴在草尖的露珠,折射着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細碎光芒,純淨而璀璨。

韓雨溦心頭一悸,目光就閃躲開去。

許宛楠卻将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越發湊近她,笑眯眯地問道:“怎麽,不認識我了?”

“認…認識…”韓雨溦結結巴巴地回道,收緊下巴側着臉躲避着許宛楠的不斷靠近。

可他卻饒有興致地追随着她,直将她堵在床的靠背與自己的臉之間,壓低了聲音問道:“忘了昨晚你對我做過什麽了?或者說,忘了你用我的身體對你自己做過什麽了?”

那聲音性感至極,随着清淺的呼吸噴在耳根,韓雨溦只覺得一股熱源從耳廓燒起,飛速蔓延至整張臉。而她原本就反應緩慢的腦袋因此而更加遲鈍,直到那熱度散得差不多了,才堪堪理解了他的話。

她登時大驚失色,可腦袋中關于昨晚的記憶,中斷在那一道驚雷之時,之後…不管她如何絞盡腦汁,也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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