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約定
暗夜寒光,一柄殺氣凜凜的利劍臨空逼來,雷霆萬鈞般不可抵擋。
那個叫羅剎的男子人如其名,惡煞一般向他舉起了長劍。那個時候他被劍氣震懾得恢複了神智,全身下意識緊繃,在求生本能的促使下只待起身相迎。然而那個瞬間他卻是清醒無比的,他見識過那個攻擊者的實力與手段,清楚自己的任何反抗都只會是螳臂當車。頭頂上方那個以自己性命相挾的男人曾是他的噩夢,幾乎令他偏激但倔傲的少年心性完全崩潰。還記得那天,那個密雨淋漓的夜晚……
憤怒與憎恨在心中翻滾,李翊輝握緊了拳頭,黑暗裏只恨自己力量太過弱小。然而下一刻一柄長劍竟如天神降臨一般架住那強大攻勢,完全抵住了致命一擊。一瞬間劍氣滔天彩光彌漫,即便他只将眼角睜開一條小縫,依然完全被那樣不可抗拒的力量所震懾。
那種橫掃一切的強大,就是他所渴望的力量!而擁有力量的那個女孩——駱逸雲,手舉長劍冷然對敵,削瘦的身形完全将自己護住,如一團純白色的光,籠罩在他面前。
李翊輝幾乎難以抑制自己當時的心情,剛剛清醒的神智竟又恍惚。然而當他看清那女孩手裏的長劍時,又險些立即從地上一躍而起——駱逸雲手中那柄半透明環繞着彩光的神劍,竟和自己的那把一模一樣!
那把劍,似乎是駱逸雲正在竭力找尋的東西。劍名叫逆靈,而從他經由奇遇成為其擁有者的那刻起,李翊輝就知道這是力量之源。
力量之源,他所渴求的東西。
一位黑衣男子将這把劍贈與了自己,那個時候,對方說……
李翊輝躺在床上,霍然睜開了眼睛。
鷹一樣鋒利的眼猛地張開,卻出乎意料地,在最初那一刻撞上了一雙漆黑但平靜的眼眸。
李翊輝整個動作一頓,置身于自己租來的小屋裏,欲起身的姿勢完全僵在了半路。那個瞬間他有點不知所措,即便隐約有預感她就會在身旁,卻還是不知該如何應對——駱逸雲那雙始終專注而堅定的眼睛就在看着他,幾乎令他所有的迷茫與糾結無所遁形。
李翊輝看着那雙眼睛,慢慢地想起那天蓮靜中學醫務室,那個在混亂中令他完全石化震驚的吻……
“嗯?你怎麽了?”
一聲輕問響起,駱逸雲在旁看着這少年,不明白他前一刻還淩厲如刀的眼風怎麽轉瞬就變了個樣。面前那張一貫陰沉的臉上表情奇怪,黝黑的膚色微微發紅,嘴角似乎還在不自在地抽搐——這是怎麽了?
駱逸雲俯身探近他臉前,細細查看這少年有無受傷:“你沒事吧?”
“……”李翊輝瞪着眼睛連連後退,整個動作都變得機械化。面前那女孩還在湊近,弄得他大腦再次停止,幹脆直接裝傻:“沒事沒事,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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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逸雲眨眨眼睛看他動作,确認了一會兒,終于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沒事就好了。昨晚突發了狀況,好像是我連累到你了。實在抱歉,真是對不起啊……”
她長出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其實她最初穿越時空的理由非常簡單,即便早有準備會遭到重重險阻,但也絕沒有想到會連累到完全不相幹的人。當朔月說出那個消息後她非常震驚,她真的不想,因自己的出現而擾亂了無辜者的生活,甚至害得那些人有了生命危險。
其實她現在心裏很亂,對于朔月走前說的那些事不知到底該怎麽辦。甚至于在等待面前少年蘇醒的過程中,她都在心裏不斷地問着自己:最初的決定是對的嗎?到底應不應該,如此執着而不惜一切地找尋那個人?
可是現在她早已那樣做了,似乎也沒有了後悔的餘地。
駱逸雲輕舒一口氣,看向面前神色游移不定的少年,穩穩一笑:“別擔心,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曉延正在外屋休息,昨晚的事你完全不必害怕,嗯……”她說着攤開手掌,露出其中握着的黑色物體:“其實我來,是為了還你手機。”
李翊輝一愣,看着眼前那清淡溫婉的笑臉,一時間再次失神。那女孩似乎飽經滄桑,身上的傷痕深深淺淺,連高領長袖的校服都掩蓋不了其下的道道斑痕。其實第一眼見到她李翊輝就是好奇的,不僅好奇,甚至還有似曾相識一種的震動。
那天在古董店不經意擡頭,驚鴻一瞥間,他早已被那雙澄清湛黑的眼睛吸引了視線。
似曾相識啊……昏暗的午後古董店裏,為什麽他一眼就看出了面前女孩身上散發出的純白色光芒?
只是這樣的純白色光芒,卻是為了竭力找尋另一個人而展開。
李翊輝收攝心神,當然明白對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低下頭,看駱逸雲按着手機屏幕的長長手指:“是嗎?這麽大半夜的特意跑來還我手機……那你還是要我帶你去找這個人?”
手機按鍵被輕輕觸動,屏幕一亮,其上一位黑衣男子的影像跳躍出來。
駱逸雲的目光也同樣落在手機屏幕上,手指不自覺加勁,那一瞬間心底再次升起猶疑。她應該繼續找尋下去嗎?漫長無邊際的艱辛尋找,答案就在眼前,她真的要踏出這一步嗎?
這一步曾是她活着的唯一渴求,千萬次的找尋,無日無夜永恒但漫長的時空回廊,最終的出口,正是這一刻她所面對的希望窄門。可是她不知道在這窄門背後自己将要面臨的是什麽,所帶給他人的,又會是什麽。
或許她可以對自己苛求,但絕無所能向他人索取。
但是,但是……駱逸雲看着面前少年那銳利晶亮的眼,輕輕一笑,點頭:“是,我希望你能帶我去找他。”
堅定而輕緩的一句話,代表她那依然不可撼動的決心。
李翊輝聽得眉角一擡,似乎對這樣的回答毫不奇怪:“哦?”古怪少年忽然吊兒郎當的一聲嗤笑,擡手一把抓向自己的手機:“哦是嗎,說起來好像很簡單輕松啊,不過你都有求我的事了,怎麽也得給點回報吧?”轉眼間剛醒的少年已恢複了常态,神色不再恍惚,反而有種掌控一切的篤定,與青春少年獨有的,不講理卻很有理的痞氣。
“先給我解釋一下第一件事吧,那把劍……”他說着大拇指一勾,指向自己身後靜靜立在床邊角落裏的一柄無鞘長劍:“那把劍明明在那放着一點沒動,怎麽忽然跑你手裏去了?我沒說要把劍給你呢,到底怎麽回事?”
駱逸雲順着他所指看過去,眼神裏并沒有怎樣的波動。要說面前少年的奇怪舉止她并不是沒有領教,思維跳躍出爾反爾在這孩子身上也是司空見慣,不知為什麽,這種行為反而令她一顆混亂的心平靜下來,專注于對方的問題。
角落裏那把劍沉默而靜寂,劍身毫無氣息可言,就像她以前所見過的,這把劍,似乎已經死了。
“我用的并不是你這把劍,是和它一模一樣的另一把……都叫逆靈。”駱逸雲輕聲開口,目光定格在那把沉默的劍,語氣雖然輕緩,卻似乎在那劍身上看穿了三生三世,滄海桑田:“你的那把從前一直是另一個人在用,而我的那把,在這裏。”
話音落,彩光起,整個小屋陡然彌散起迷眩的萬彩流光。
李翊輝瞪大眼睛,雖然剛剛才見過這樣壯觀奇幻的景象,卻依然不得不為此而嘆服驚異。
那是怎樣神奇的一幕?一柄萦繞着萬縷彩光的長劍一點一點自駱逸雲手掌心“長”出,宛若有生命一般,幻化出道道流光飛舞在那沉靜女孩手邊,繼而将她整個人包籠保護。那劍美麗至極,随着逐漸的現身低低鳴動,似乎在向周圍人顯示其強大的力量。
神劍被駱逸雲握到手裏的那一剎那,李翊輝清楚聽見自己的心髒正在咚咚作響,為這樣強大的力量而折服雀躍。
“逆靈劍原本只有一把,後來由于一些原因一分為二。”駱逸雲輕聲開口,手腕一轉,那把劍的背面被展示于前——這把神奇的劍竟會有正反兩面,正面劍身凸起,劍柄精致,除了琉璃也似的材質與滿身環繞的彩光外,和普通長劍也沒什麽兩樣。但它的背面就完全不同了,不僅劍身平平的無一絲凸起,連劍柄也扁平得和劍身處在同一水平面上,禿無一物。這劍的背面很容易給人一種感覺,就是這把劍好像被什麽人用過什麽利器從中心一刀削平,劈成兩半。
現在李翊輝明白自己手裏的另一柄逆靈的背面為什麽同樣平無一物了——兩柄長劍背面如果對到一起,就會是一把完整的劍!
兩柄逆靈劍,就如同鏡像內外的雙生子,同一事物相同卻又完全相反的兩面。
看着駱逸雲手裏那把蘊藏了萬千力量的美麗神劍,李翊輝忽然意識到,做為逆靈的主人,自己也可以和她一樣!
一時間一股豪情壯志沖上心頭,李翊輝已顧不上再去啰嗦地讓對方解釋其他什麽,忽然間一步上前,緊緊握住駱逸雲提劍的手。
“我只有一個要求……”一直以來行為古怪的少年終于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那是在他得到了那柄逆靈劍以來,經由一個人提點而産生的,改變他一生的念頭:
“我想要獲得像你那樣強大的力量,像你那樣可以打敗對手的力量。所以請你教我武功,教我獲得力量的方法,教會了我,就帶你去見那個人。”
淩厲少年目光陡然變得深沉如墨,定定看着面前那人,說話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而駱逸雲完全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的交換條件竟是這樣一個要求。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就她所知,這裏的人們早已為科技、財富所累,是不太可能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的。
看着面前這樣一雙少年的眼睛,她只感覺熟悉,只一瞬間,因那一個眼神而思緒茫茫。恍然間仿佛時光回溯,景物變遷,駱逸雲閉上雙眼,似乎又回到了許多年前的小時候,在從小長大的子鐘山莊裏看到了另一雙眼睛。
那時候,那雙眼睛的主人一刻不停地習武練劍,只為了獲得強大到可以支配命運的力量。
是嗎……這麽久的時光,皇皇千載已過,竟然還會有人向她提出這樣的想法。
駱逸雲靜靜一笑,認真且肯定地點頭:“這個約定,我接受。”
***
同一時間,這個城市另一條的街巷拐角,有個小個子少年正懶懶地轉過身,踏入一間酒吧大門。
這個時候長夜将盡,遠處天光漸啓,黎明前微暗的晨光一層一層鋪灑大地。迷蒙漸亮的晨光中,那個少年打着哈欠,站在酒吧門前的臺階上百無聊賴地四處亂看。少年一身嘻哈裝扮,寬大的另類T恤稱得他那身材更顯矮小,但也不知氣質使然還是別的什麽,那麽一個小小少年卻在舉手投足間透着靈動與肆意,似乎對于任何事都有一種不在話下的灑脫。
少年半長不短的頭發随着晨風擺動,一雙大眼随意一眨,仿佛就會有迷炫金光從中流瀉。
很顯然這是個年紀只有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孩,有一張漂亮精致的娃娃臉,卻用額前長長的劉海蓋住了大半片眉眼。少年嘴角噙着笑,出入于這樣龍蛇混雜的喧嚣酒吧,竟絲毫不顯刺眼。黎明前的天光裏少年雖然打着哈欠卻絲毫不顯困倦,只有懶散和随性。
他看着天邊一縷即将照亮大地的晨光,不知想的什麽,擡起手指來撓撓自己脖子底下一塊礙事的創可貼——那個地方好像剛剛受過傷,用創可貼粘着,非常卡通可愛。
“阿雪,你怎麽現在才來啊?”
這酒吧名叫緋靡香,其內的燈光與擺設布置得頗有些迷幻氣息。而看到站在門口的少年,吧臺旁正在收拾的酒保立即高興地迎了出來,一開口就是副熟絡語氣:“都打烊了你才過來,是不是又去別的地方玩了?嘿!昨晚我們這兒可熱鬧了,就缺你一個!”酒保哈哈笑着敲敲少年的頭,看樣子把他當成了自家小弟。
少年勾起唇角報以一笑,好像想起了什麽,忽然誇張地嘆了一口長氣。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拍拍對方胳膊,徑自熟門熟路地直奔吧臺而去。坐在高椅上的少年往吧臺一趴,懶懶地嚷嚷:“上酒上酒,快來上酒!昨晚我得到一個噩耗,晴天霹靂,郁悶啊!唉,現在我得好好琢磨一下,幹脆以後都不去蓮中上學了,一會兒就回家收拾鋪蓋卷,直接跑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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