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男朋友
祁野看他這副猶豫又為難的樣子,更委屈了:“不用這麽勉強, 和自己有話直說就好, 我都懂。”
言下之意, 我懂你不樂意, 但你不親口罵我拒絕我我不死心。
“你懂什麽?”
看祁野那副不甘心的模樣, 黑黑有點哭笑不得。
祁野嘴唇動了動,遲疑片刻到底說了出來:“懂你不願和自己睡呗。”
黑黑暗暗的嘶了嘶, 聽到這個詞他有點頭疼。
可他也清楚, 而且比任何人都要在意, 不可能讓祁野一直這麽放血下去...
“這個事...”黑黑撓了撓頭, 很棘手。
“嗯, 你說。”祁野定定的看着他,像一頭努力克制自己欲望的狼。
黑黑艱難的開口:“我既然知道了,就...會考慮的。”
如果他還活着,如果他還有擁有會流動的血會散發熱度的皮膚,此刻想必已經面紅耳赤口幹舌燥了。
祁野的眼睛亮了亮:“真的嗎?”
黑黑一言難盡的看了看臉上陰雲散盡的祁野, 藏着笑嘆了一口氣:“假的。”
其實就連他自己, 都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想笑, 心裏似被小貓爪子撓了一般, 隐忍磨人的癢。
“好,我明白了。”祁野莞爾, 他真的明白,這句假的是假的。
一旁的許沉風将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聽了幹淨,越發恨鐵不成鋼:“祁野, 要我說你就該霸王硬那啥啥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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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
祁野:“cp粉閉嘴”
黑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沉風:“……?”
好慘一cp粉。
另一邊的許照還在專心致志拍照和攤主交流,完全沒注意到這邊對于雙修的激烈讨論。
許眠寧骁兩人早跑到別處去了,許沉風看了眼許照正研究的攤位,突然眼睛亮了亮,興致勃勃的走過去:“阿照,你知道這一盒盒彩色的粉末是什麽?”
順着許沉風所指,祁野黑黑看到攤位上擺滿拇指大的玻璃小圓盒和小長盒,裏邊五顏六色的裝着粉末,按色系深淺依次排開,乍一看很像小時候地攤賣的幸運沙吊墜。
“幸運沙之類的?”許照也做了同樣的猜測。
許沉風笑容加深了,拿起其中一個紫色粉末盒子晃了晃:“裏邊是骨灰。”
“……”
許照怔了怔,立刻雙手合十道了聲打擾了。
祁野:“骨灰染色是做什麽?”
許沉風別有深意勾了勾唇角:“情 | 趣。”
“……?”
擺攤的是個眉眼細長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她看許沉風肆意搖晃骨灰玻璃盒,也不着急,用手支着頭懶洋洋道:“六爺悠着點兒,再晃悠他們該醒了。”
許沉風大氣的擺擺手:“沒事,醒的我都買下。”
姑娘別有深意一笑,細細的眼睛如月牙般彎起:“六爺真是闊綽又風流。”
說着,她将身後的黑色布簾子一撩,露出底下十多口棺材,許照看到此情此景到抽一口涼氣。
許沉風又娴熟的搖了搖玻璃盒子,裏邊的紫色骨灰騰起一股煙氣,其中一個棺材板內突然咚咚咚的響了起來。
——有誰在棺材內捶打棺材板。
許照毛骨悚然道:“是裏邊的屍體...活了嗎?”
許沉風笑而不答,只聽砰的一聲脆響,一只手捅破木質棺材蓋,白生生的探了出來。
所有人都驚了,許沉風卻啧了啧:“這陰偶脾氣真差勁。”
“原來是陰偶?”黑黑一副了然的模樣,對上祁野詢問的視線道,“就是陰間的充氣娃娃。”
“……?”
黑黑話音剛落,陰偶已經從棺材裏坐了起來,還真是矽膠娃娃的模樣,而且是制作粗糙材料廉價那種。
“你們別看陰偶現在死氣沉沉的樣子,撒上骨灰他們就活過來了,很帶勁。”許沉風解釋。
“……”
看許照一臉好奇,許沉風興致勃勃道:“要不六叔給你買一個?帶回家好好研究?”
許照忙搖頭:“不用不用,怪滲人的。”
黑黑揉了揉太陽穴:“六爺,你還是把棺材板蓋好吧。”
許沉風笑笑沒答話,反而招呼祁野過去,祁野為難的望向黑黑,黑黑無所謂的拍他肩膀:“去呗,看他有什麽想和你說的。”
黑黑預感,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果然,祁野的臉越聽越紅,黑黑抱手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清閑,正在他打算認認真真思考雙修之事時,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過頭撞上一張明亮的笑臉:“祁野,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
那人先是一愣,拍黑黑肩膀的手瞬間像被燙到般,迅速收了回去:“抱歉,好像...認錯人了。”
他敏銳的覺察到了,黑黑非人。
“沒關系。”黑黑朝他客氣的莞爾,他認得這個少年,正是上次主動和祁野讨論劇本的七玄,本名郝現。
而和郝現同行的是程家小公子程煜。
郝現失神的看着黑黑,眼中難掩震驚之色,程煜拉了拉袖子他才稍稍回過神,但是并無要走的意思,反而小心翼翼發問:“那個,剛才冒昧了,因為你和我一位朋友實在是太像了所以...”
不是太像,而是一模一樣。
程煜拉着他的手腕作勢要走:“別和陌生鬼搭話比較好。”
黑黑聽到了完全不介意,反而看向那邊被許沉風拉着說話的祁野:“你是指他嗎?”
這會兒祁野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扭過頭來和郝現視線相撞,郝現目瞪口呆。
黑黑笑:“很巧,我和祁野認識。”
“很熟很熟,”祁野已經走了過來,拉過黑黑的手對郝現道,“我的鬼侍。”
“幸會...”好半天,被吓傻的郝現才擠出兩個字。
祁野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眼中閃過一抹光:“也是我男朋友。”
郝現再次瞠目結舌,許久:“你們...真是夫妻相。”
黑黑:“……”
那邊的許沉風笑得肚子都疼了。
郝現的目光流連在一人一鬼之間,一時有些頭昏目眩,原來以前最不愛說話的祁野是個隐藏大佬,連鬼侍都有了,想必在禦靈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郝現想起自己以前在對方面前一知半解的顯擺,就覺得很丢人。
“咦,那邊的不是許老師嗎?”
程煜的語調裏不掩驚喜之情,郝現順着對方所指看了過去,發現蹲在攤位旁正在仔細研究矽膠娃娃的許照。
郝現感覺今晚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方方面面。
“阿照,你讀者來了,”許沉風朝那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在娃娃上的許照打了個招呼,旋即轉過頭對郝現他們笑笑:“我是他叔叔,不要誤會,你們家大大在挑未來嬸嬸。”
衆人:“……”
這邊許照已經走了過來,和郝現他們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他雖然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作家,可面對喜歡他的讀者還是有些怯場。
程煜遲疑了一下,突然大着膽子問:“許老師,我聽說最近禦靈界在查各大平臺的中獎者信息,因為懷疑有人專門獵殺錦鯉,請問這是真的嗎?”
聞言,許照面色一沉,片刻又勉強的扯了扯唇角:“不會啊,這是情節,現實裏怎麽可能發生?”
郝現意識到對方的失禮,暗暗掐了掐程煜的手臂并送出眼色,對方看到了卻不當一回事:“藝術源于生活嘛,反過來或許也能成立?許老師這次來鬼市是不是收集相關線索作為素材呢?”
面對不懂看氛圍的年輕人,許照一時難堪無言,郝現連忙道歉并且努力打圓場:“你瞎說什麽?那些沒根據的流言能信不?許老師都說那是虛構的故事,有完沒完了?”
程煜撇了撇嘴:“我就是聽到相關論調,想要證實一下而已,況且我也是很期待許老師根據真實故事再出續作。”
郝現氣急:“人許老師都說不是了你還問個毛線,再說我剛中了一臺手機,你這麽說很恐怖啊,就跟要拿我祭天一樣。”
兩人鬧了幾句,看許照面色有些尴尬,郝現也頗為誠懇的為自己同伴道歉,三人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要了簽名,郝現和祁野打完招呼就離開了。
看兩人走遠,許沉風咂舌:“眠眠辦事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讓這些消息流傳開。”
黑黑:“也不能怪許少,這次調查範圍大涉及人員多,難免會有走露些風聲。”
許沉風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起來你們來鬼市,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查錦鯉那事吧?”
黑黑:“說不上查,就是過來看看,畢竟書裏的情節是這樣的,來看看比較安心。”
許沉風不以為意:“嗯你們逛逛吧,我給眠眠阿照他們五折,你們的話,三折。”
說着,許沉風就離開去自己攤位了,轉身前還意味深長的叮囑了一句:“祁野,好好考慮我的話。”
待許沉風走遠,黑黑質問:“他說了什麽?”
祁野:“…沒什麽。”
黑黑挑眉:“沒關系,讓我知道知道,好有心理準備。”
祁野深深的看他一眼,語氣是輕描淡寫的:“他說,讓我先和陰偶練好…那啥…技術…再和你…”
“……”
“和你,真槍實彈。”
黑黑:“去他媽的許沉風!”
祁野黑黑在鬼市逛了一圈,許眠和寧骁早不知瘋哪兒去了,保護許照周全的重擔就落在了祁野黑黑身上。
因為收集素材,許照逛得很慢,好處是仔細,幾乎所有攤位的貨物都被他記錄下來,一圈下來完全不存在什麽歐氣倒賣交易,倒是各種稀奇古怪的、類似陰偶的用品比比皆是。
彼時東邊的天空已經隐隐泛白,天要亮了。
祁野打了個哈欠,一直專注蹲在攤位邊的許照終于站直伸了個懶腰,還疲憊的揉了揉眼睛。
“差不多了,回去吧?”祁野實在是困了,想早點回去在暖氣房裏抱着養靈墜睡大覺。
許照點頭,手上還在整理一晚上收集的寶貴資料:“這一晚上辛苦你們陪我逛了,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沒事,我也買了不少東西。”此時祁野手上大包小包的拎着,都是養靈護靈的小物件,從許沉風那三折買過來的,雖然知道用處不大,但勝在安心且便宜。
用黑黑的話說,先低價買入到時候再高價倒騰出去,說不定幾百萬就賺出來了,許六爺的錢不掙白不掙。
“我剛給眠眠發了信息,他可能還要逛一會兒,要不你們先跟我的車回去?”
在祁野黑黑答應之後,他倆同時被一陣騷動吸引了注意,人群中一個青年橫沖直撞的,撞到了別人的鬼侍,這會兒正在道歉。
很巧,這青年正是剛才的程煜。他幾乎也是同時睹見祁野和許照,忙逆着人群跑過來:“你們看到郝現了嗎?”
他不住的喘氣,臉因為凍的加之劇烈運動浮起一層紅,嘴唇卻幹裂發白微微顫抖。
祁野黑黑疑惑的對望一眼,心裏都有種不好的預感:“沒有,不見了嗎?”
他們想到了一件事,不久前,郝現提到過自己中了一臺手機!
青年焦躁的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皺眉:“對,先前他說去衛生間,我等了半小時不見人出來,進衛生間看鬼影都沒有,後來又找了半小時,整個集市都找遍了。”
許照:“會不會先離開了?或者到別的什麽地方去了?”
青年搖頭:“不可能!荒郊野嶺的他能去哪?再說郝現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會開車,附近又沒公交地鐵更打不到車,怎麽可能…”
他急得聲音發抖:“我再去找找,你們如果看到可以告訴我,我的微信…”
他剛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打開應用,一聲女人驚慌的叫喊劃破山間黎明的霧岚,所有人幾乎都停下腳步,同時望向集市的西面,聲音所在之處。
只停頓了一秒,祁野黑黑飛速趕了過去,許照和青年緊随其後,他們趕到時,賣陰偶的姑娘被吓得坐倒在地,她用手捂住嘴巴額頭直冒冷汗,身子抖如落葉一時半會說不上話。
黑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原本裝陰偶的‘容器’棺材被掀開,裏邊的陰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郝現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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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