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那條狗的風情
“這位先生，我店的活動已經取消了。”
聞言，陳宇轉頭，看了眼那個還刻在地面上的跳遠免單示意圖：“那不還有嗎？”
“對不起，活動已經取消了。”
“那為什麽不清掉？”
“還沒來得及清理。”
“哦，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嗎？”
“先生您很清楚吧……”
“我不清楚啊。”
“先生，本店店小利微，您還是……”女經理想說“做個人吧”，但考慮到這句話她作為一個服務人員是不能說的，便改口道：“……還是正常點餐吧……”
見到兩人有來有回的對話了半晌，一旁的龐校長不滿，拍了拍桌子：“你這個小年輕怎麽回事？顧客來了不服務，和孩子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們認識？”
“不認識！”陳宇舉手。
陳二珂也跟着舉手：“不認識！”
陳三珂：“不…不認識。”
轉過身，女經理看向龐校長，一時間覺得有些面熟：“先生……您是和他們一夥的？”
“對啊！等會……”龐校長的胖臉抽了抽：“什麽叫做一夥的？一夥這個詞是怎麽回事？”
女經理打量了幾眼龐校長的穿着，又回頭看了看陳宇四兄妹，思索片刻，勉強露出一抹微笑，接過一旁服務員手中的菜單，轉遞給龐校長：“先生，請您點菜吧，本店特價時期，所有菜品全部八五折，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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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女經理特意加重了語氣。
“莫名其妙……”伸手接過餐單，龐校長皺眉嘟囔了一句，随後招呼着衆人落座：“我就點一盤你們家特色的紅焖肉，陳先生，您點，甭客氣。”
“龐校長還是您點吧。”
“您點您點。”
客套了一番，見實在推不過，陳父便翻開餐單，随便點了個價格不貴的家常菜。
“陳宇同學的媽媽，該您點了。”
“老師您先點吧……”
在一片和諧友愛的相互推辭中，菜單輪到了陳宇的手中……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翻開餐單，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中飛快的報起了菜名“紅燒肘子、溜肥腸，清炒蝦仁、煎鍋囊，幹炸帶魚、回鍋肉，五花三層帶肥瘦……”
“炒肝尖兒、炒肝關兒、油爆肚兒、地三鮮兒……”
“炝海耳、澆田雞、桂花翅子、醬田七……對哦，沒有田七，那就這些吧。”
衆人：“……”
愣了好半晌，陳母才回過神，急忙搶回餐單，狠狠瞪了陳宇一眼，随即看着龐校長，一臉歉意道：“龐…龐校長，這實在不好意思啊，孩子不太懂事，不讓他點了。”
龐校長當然知道，陳宇這是在對他強制“找家長”的行為表示不滿，讪笑着擺擺手：“陳宇同學喜歡吃，那就點。服務員！就按照他點的上菜。”
一旁站着的女經理聽着這熟悉的菜名，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出口。
待到女經理和服務員都離去，龐校長扯了扯領帶，瞥了陳宇一眼。
“陳宇同學，你和這家店裏的經理認識嗎？”
“不認識。”陳宇果斷搖頭。
“哦。”龐校長不置可否，微笑道：“這些菜還夠吃嗎？不夠的話陳宇同學接着點。”
“夠了。”
“服務員，再給孩子們來四瓶開衛飲料。”轉身招呼了一聲服務員，龐校長又看向陳父陳母二人：“兩位喝不喝酒？”
“不喝了，這已經很讓您破費了校長。”
“沒關系，都是為了孩子嘛。”龐校長有意加重“孩子”兩個字，說給陳宇聽。
陳宇：“……”
“那咱們今天就都別喝酒了，一會我也要開車，我也不喝了。”
既然陳宇這麽“狠毒”的宰了他一頓，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龐校長心裏瞬間就有優勢了，直接進入正題：“陳先生，飯菜沒有上來，趁着這個時間咱們就談談正事吧。”
“您說。”
陳父陳母立即正襟危坐。
“我家陳宇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
“沒有沒有。”龐校長擺擺手，與牛藍山和班主任對視一眼，解釋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放學，陳宇同學應該是着急回家，跑的很快，被我校的體育教師，也就是這位牛老師發現了。”
陳母笑着對牛藍山點點頭，突然轉頭看向陳宇，脫口而出：“是不是慌慌張張的撞倒了什麽？龐校長，這個事情我知道，他當時說是被一只狗追着，可能是不小心，應該不是故意的。”
“……”牛藍山原本笑呵呵的表情頓時扭曲。
“是瘋狗！”陳二珂開心的補充道。
“……”牛藍山的表情不僅僅是扭曲了，甚至帶了點崩壞。
陳宇扶額，內心複雜。
“……這…這個……”龐校長被噎住了，張開大嘴許久，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道：“這…這些細節咱們就不說了。反…反正牛老師找到我後，和我探讨了一下，認為陳宇同學的天賦非常适合在體育方面發展。這也是今天我們豁然來訪的原因。”
“體育？天賦？”陳父疑惑道：“龐校長，是不是搞錯了？我兒子從來就沒有什麽運動天賦啊。”
“不不不，這是你們做家長的太粗心了。”龐校長擺手：“陳宇同學的運動天賦非常出色，即使是現在的短跑速度，根據牛老師所說，也能跑到咱們全省前三，如果經過專業訓練，成績更會提升的。這可是很優秀的天賦啊。”
“當時可能是陳宇被那條狗追的厲害，超常發揮了。”陳母遲疑道。
牛藍山：“……”
“是瘋狗！”陳二珂再次補充：“一條瘋狗比一條普通狗厲害，我哥應該是害怕了。”
“對。”陳母點頭：“我在電視上看過，人在危險情形下很容易爆發潛能。我家陳宇的運動天賦不一定有校長您認為的那麽高。”
“……”牛藍山緩緩站起身，顫抖着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校…校長，各…各位，我…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說罷，他便如同行屍走肉般、搖搖晃晃的離去，消失在餐廳的拐角處……
“這位牛老師怎麽了？”陳母對龐校長疑惑的問道。
“可…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吧。”龐校長捂住了胖臉。
陳宇則垂下了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