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回到家,葉湑下車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工作企劃還沒做完! (2)

茉?”

“是的。”言子墨回答得很随性,很無謂。

這真是公然打臉啊!

阮慕華氣得肝也疼了,一見阮茉這虛心接受的好模樣……這股邪火還真發不出去了!看她生得這個胳膊肘從來不往內拐的好女兒!

“不過,”言子墨還有下文,這當然在阮茉的意料之中,否則她早就撲上去揍他了,“茉茉也瞧不上我,而且,我們各自心有所屬了。”

“阮茉喜歡的人是誰?”她明知故問,臉色暗沉。

言子墨眯着那雙精致漂亮的桃花眼,笑得有點邪魅,“阿姨,您甭和我打馬虎眼,您和我母親相交莫逆,這個圈子裏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了,上次茉茉把她喜歡的那個人帶到我母親準備的晚宴上,您心裏就應該很清楚了。”

“言子墨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伶牙俐齒!”阮慕華冷哼,已然默認。

阮茉有點尴尬,雖然她平素活得也算大氣灑脫,可是,她是真沒打算把自己的單相思公之于衆啊喂,丢人丢到貝加爾湖去了,真是!

“你既然說,你與我們家茉茉也算得上青梅竹馬,那你倒跟我說說,我們家是何時對那個尹煥軒動了心思的。”

阮慕華這是在訓女兒半小時毫無成果之後,轉而将矛頭指向了言子墨,好似他只要說了就是功臣,若不說,新罪舊錯,她一并揪着不放手一般。

說實話,言子墨一生最恨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不過,作為一個高居上位的總裁,胸膛裏卻裝着一顆頗有點八卦的心,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雖然他也是近期才知道阮茉暗戀尹煥軒,不過,聯系一下以前發生的種種,這個也不難猜。

沉吟了下,言子墨假裝沒看到阮茉在底下揮得可勁兒的手,微笑扯着唇回道:“茉茉十七歲那年生日,我去她家慶生,曾無意中在儲藏室的一個不起眼的箱子裏,發現了一沓情書……”

随着他的話語漸漸深入,阮慕華的臉色愈發難看,這早戀的丫頭!難怪高考才考了那麽點!

阮茉的臉色也越來越紅了,垂着腦袋,心裏默默地紮小人詛咒言子墨!

“我當時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男生暗戀茉茉呢。”言子墨繼續笑,繼續說,“不過,依照茉茉這高傲的個性,她要是不喜歡,收到的情書一定撕了燒了,絕對不會留下保存的。再一看那些沒署名的新封,我大概猜到了,這是茉茉寫給別人的。”

霧草,居然三言兩語就把隊友賣了!阮茉已經在磨牙了。

阮慕華不禁意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阮茉的确是這個性子。

就在阮茉猶豫着要不要跟這個竹馬從此一刀兩斷再不往來的時候,言子墨陡然收了那玩世不恭的微笑,轉而誠懇地建議:“阮阿姨,您也看到了,茉茉其實喜歡尹煥軒很久了,那些情書有新有舊,我看到的時候,最早的那一封估計就已經寫了幾年了。她喜歡尹煥軒的時間,比我喜歡葉湑的時間還要長久,這樣的感情,不管有沒有結果,都是值得敬重的,您覺得呢?”

阮慕華沒有說話。

這時候,阮茉不禁眼睛泛紅,她偷偷往言子墨看來,心中如此慶幸,還好有一個人是知道她的。

雖然,她最希望最渴盼的那個人,一直對她的情視而不見。

“你們的意思,是讓成全你和葉湑,也成全阮茉和尹煥軒?”

言子墨點頭。阮茉紅着眼也跟着狠狠點頭。

“這事……這事有點大,我得想想。”沒有人能直接忤逆了那個言氏昔日的龍頭巨子,阮慕華也不得不思量一番。

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言子墨與阮茉相視一笑,終于達成了共識,似乎還拿下了雙方的母親。

☆、甜醋

回到家,天色暗沉,一絲月光的影子都沒有。

幾縷綠意盎然,葉子浮光幽碧,他心情一掃滞郁,心想今日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不料才進客廳,便皺了皺眉,裏頭的燈全關了,難道她們兩姐妹睡了?

言子墨苦笑一下,看來今天要獨守空閨,寂寞到天亮了。

他照例一邊換鞋一邊摸索着找到右手邊的燈光開關,使個勁兒按壓一下,登時整個空闊的客廳都亮堂了起來,随着大把大把炫目的黃光刺入眼球,言子墨伸手半遮擋了一下,然後就看見橫卧在沙發上的女人揉着睡眼坐了起來。

咳咳……是他的女人。

言子墨有點詫異她竟然睡在沙發上,難道是在等他?

“老公……”

葉湑一面說,一面把蓋在身上的薄毯掀開,露出了她身上穿着的性感內衣,蕾絲鑲邊的肉色系內衣,每一寸該露之處都毫不含糊地把春光外洩,她還抹了唇彩,咬着唇,眼神哀怨,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這——是言子墨早上讓她穿上的那套被他珍藏在床頭櫃裏的衣服。

這副令人血脈贲張的畫面……言子墨的鼻子有點發熱,身上也有點發熱。

他幾乎忘了自己長着一雙極具優勢的大長腿,整個人打飄着才走到葉湑跟前,坐到她的身邊,葉湑還在不眨眼地盯着他,這時候言子墨才發現,原來葉湑的眼睛一直是紅的。

哭了?

“怎麽了?”他把右手擡起來,纖長的幾根手指摩挲過她細膩的臉頰,葉湑動了動,似是想要離開,他固執地長臂一伸就把人撈進懷裏。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

從安岑跟她說那些不可能的可能之後,她的冷靜理智就瞬間潰滅,強打着鎮定在洗完澡之後,面對着整個空寂的客廳,心底裏冒出來一絲惶恐。

害怕不可能的事成為可能,害怕他不回來,害怕……

她沒出息,她這麽害怕。

“阿湑,受委屈了?”言子墨撫着她的脊背,柔着聲音慢慢安慰。

葉湑小嘴一扁:“為什麽她一叫你,你就話也不跟我說地走了?”

言子墨緊貼着她的身體微微一僵,葉湑感受到,以為他生氣了,卻聽見他松開懷抱後忍笑地問:“原來是醋了?”

“我……”葉湑咬着下唇,眼神執拗又倔強,“我才沒有醋。”

“也是,阿湑怎麽會吃醋呢?向來泡在醋缸裏的都是我。”他裝模作樣地一嘆,“既然這樣,唉,其實也沒什麽事,阿湑你應該也不會在意的。”

“別!”葉湑突然驚恐地大叫了一聲,言子墨挑眉,她氣勢轉弱地低下頭去,“我吃醋了還不行嗎?”

看着這麽溫順的妻子,言子墨覺得心口滾燙的,忍不住就在她的染着紅霜般的唇上啄了下,葉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離開的時候,跪着直起身撲上去,唇與他交纏在一起。

時機真的成熟了,葉湑竟然已經這麽主動了。

言子墨的桃花眼,在修長的睫毛的覆蓋下,已可見兩潭深邃如墨的水。

葉湑把人撲到了亂啃了一陣,才意識到言子墨一點動作都沒有,她的主動獻媚陡然變得尴尬又可笑。

她紅着臉退縮了,抱着腿又坐回去。

蓬雲似的墨發披散在背上,也遮住了那張小巧精致的側臉,言子墨優雅地起身,把她耳側柔軟的發撩到耳後,溫熱的氣息慢慢地吞吐着逼近。

“阿湑,真好看呢,我忍不住想做點壞事了……”

“你……”葉湑驚疑的聲音很快變成了驚呼,說話間她已經被言子墨打橫抱起來了,他還抛着她颠了颠,葉湑差點尖叫起來,想到安岑還在房間裏睡,登時捂着嘴,一面忍着一面拿眼瞪他。

等言子墨繞過沙發,她才咬牙說:“安安還在睡覺!”

他勾眼含笑,眸中水光蕩漾,“所以,你待會叫的時候,要小聲點。”

“……”

葉湑果然壓抑了很久,整個過程一直咬着牙不吭聲,言子墨暧昧地逗弄她,鼻尖上汗水淋淋,臉頰如同火燒雲騰燃,她羞赧窘迫,忍不住又必須忍。

卻還是在他身下軟成了一汪水。

任他,予取予求,盡情勒索。

“阿湑,我今天是去幫阮茉解決一些麻煩。”事後,他把葉湑抱進懷裏,揉着她的小腹,慢吞吞地解釋,“也是,解決我們的一些麻煩。”

這時候,葉湑的理智才回來一點點,歡好過後,整張臉潮紅還沒退,她喘着氣問:“是阮家那邊,也不同意嗎?”

“真聰明。”言子墨刮了下她的鼻子。

葉湑搶先一步把他的手握緊,言子墨沒有掙紮,葉湑把他的五指捋直,感受着他手心近乎勒成一線的幾個厚繭,她說:“你真讓我頭疼又心疼。”

她是說,他以前做了那麽驚險的事情。

不過蘇洛白雖然怕死,還是把自己已經洩露機密的事向言子墨坦白從寬了。

他知道她說的什麽。

言子墨反客為主地把她的手包裹住,牽過來在她的手背上輕盈印上他的吻。

“阮茉喜歡的人,難道是學長?”

葉湑有點臉紅羞窘,她不自然地把話題帶回來。

“不然呢?”說到這裏,言子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有點疑惑不解,“尹煥軒那個小白臉,看着挺君子的,也就是個一肚子壞水兒的僞君子,不明白你們一個兩個好像都挺喜歡和他往來的?尤其那個沒出息的阮茉,竟然暗戀他那麽久了。真是,眼光太差!”

“……”

很久沒有得到媳婦兒的答複,言子墨不禁困惑地俯下身來。

懷裏的女人正揚着一顆毛茸茸的頭,直勾勾地鄙視他。

“小白臉?一肚子壞水兒?我怎麽越聽越覺得說得是你呢?”

被反将了一軍的言子墨啞口無言,張着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他吃癟,葉湑不由得好笑,眼睛晶瑩晶瑩的,攀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親,完事還一耳光蓋在他的的臉上。

“知足吧,我要是眼光好了,就看不上你了。”

“……”

葉湑是有多少年沒有這麽取笑他了?

心底裏甜蜜的泡泡一直往外冒,言子墨堵不住,也跟着陪了三分笑。

第二天言子墨醒得早,葉湑伸了個懶腰,那個碩大的人體抱枕就這麽沒了,她不甘心地嘟着嘴,準備起來收拾床褥,一掀被子就發現床單早就換過了。

這麽早就起了?

葉湑驚訝,她走下床,才走了兩步,臉色突然有點隐晦難言。

她感覺到下身某個不能言說的地方有點冰冰涼涼的,像是被人抹過了藥膏……

彼時言子墨正在廚房裏煎荷包蛋,煎完之後又覺得三個人吃還少了點,不知道該準備什麽,正巧昨天剛買了幾個水晶包子,幹脆拿出來一并煎了才好。

他系着圍裙忙碌得一頭汗水,不期然間腰間一暖,背後有人輕輕抱住了自己。

他微笑:“阿湑,小心油,站遠點兒。”

說話間,把手裏的鍋鏟拿着揮了揮。

“你今天還是沒工作?”葉湑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問。

“嗯。沒有。”言子墨放下手中的活計奸猾地笑,當然,在他身後的葉湑是看不見他這個招人厭的表情的。

“奇怪……”葉湑嘟囔着收回手,随着她兩只玉臂收回,言子墨也趕緊把笑收攏,緊閉齒關守得密不透風。

火候差不多了,言子墨把食物盛進碗裏,收拾好了,把手就着圍裙一揩,然後也不顧場合,直接對着葉湑的唇要吻下來。

兩個人在一起以後,吻戲已成家常便飯,葉湑很順從地遞上舌頭。

才剛接觸到一塊兒,忽然聽到一聲尴尬的“呃”。

陷入意亂情迷之中的兩人陡然想到:屋裏還有第三個人!

迅速地收拾好站好,言子墨捂着唇咳嗽了聲,葉湑臉色不自然,猶帶着幾分酡紅正要沖回洗手間,安岑拉住她。

這精明的目光看了看兩人,突然長嘆一聲:“看來昨晚的戰況很激烈啊。”

話音一落,言子墨又咳嗽了兩聲!葉湑的臉爆紅了!

捅事的人一臉自憐自艾,“唉,原來我是多餘的。”

葉湑被她拽着脫不開手!

她悔恨不疊,為什麽會遇上這麽一個閨蜜呢?

安岑說完這句可憐自己的話,轉眼又跟言子墨建議:“言大少啊,你家應該換個隔音效果稍微好點的牆了。”

聞言,葉湑微愕地回頭望了眼言子墨。眼神詢問:不是啊,我昨天很壓抑,一直沒叫出聲啊,安岑怎麽會知道?

言子墨眼神無聲回答:我叫了。

“……”

的确,昨天晚上,言子墨很動情,那聲音也……

要是她的聲音蓋過他也好了,一個男人,自己的老公,在閨蜜隔壁房裏……

啊啊啊,她不要活了!

安岑友善地放開了葉湑的手,讓尴尬地無地自容的葉湑成功地沖入了洗手間。

言子墨也是一臉尴尬,咬着下唇笑了兩聲,但轉念想到這是蘇洛白看上的暴力女,還是抹着下巴想了想。他端起一盤荷包蛋和一碗生煎,步履翩然地走到安岑面前,“小姨子,吃東西吧,先把嘴堵上。”

安岑白了他一眼。

昨天晚上,這兩人在隔壁房裏,幹那些羞羞的事情,不知道一個剛開葷的寂寞女人很難熬啊?要不是她定力好,要不是怕攪了閨蜜的好事,她昨晚就一定會狠狠地嗆言子墨一把!

但眼下她也沒做什麽計較,端過盤子,甩開手開始吃起來。

言子墨最近廚藝大有長進,至少安岑吃得還算滿意。

當是時,言子墨順着陽臺的風,耳朵裏卻收到了來自樓下的蘇洛白的呼喚:“子墨!我……”

這……怎麽還哭上了?

言子墨與安岑對視一眼,後者佯裝一點事沒有,繼續沒心沒肺地吃早餐,前者瞟了她一眼,然後推門出去找蘇洛白去了。

☆、攜行

葉湑梳洗好了自衛生間擦着頭發出來,見安岑還大搖大擺地坐着言子墨做的早餐,她的臉又不自覺浮上幾絲隐約薄紅。

“葉子,不得不說,你家老公手藝真不錯。”安岑吃得一臉油膩,還不顧形象地舔了舔手指頭。

看着她吃的葉湑不說話。

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嚎聲:“我就是喜歡安岑!誰也別勸我!”

兩個女的一齊驚了驚。這附近沒人嗎?吼得這麽大聲?

言子墨跟他說了什麽反應這麽大?兩個人想的不一樣,視線卻撞在了一起。

安岑放下手裏的叉子,往外一瞟,陽光斑斓的光暈正暧昧地塗抹着窗口,她只能看到兩株不知名的大樹,看不到底下的光景。

當然此刻,最無語的不是安岑,而是被蘇洛白“陷害”的滿臉黑線的言子墨。

他斜着眼睨着蘇洛白,冷哼兩聲:“呵,真癡情啊,都吼到我家來了,聽起來你這麽撕心裂肺的,好像是我要棒打鴛鴦似的?”

蘇洛白聞言,谄媚地跟老板讨好,疊着兩朵笑,弓着身子拜了拜。

趁着言子墨挑眉不解之際,他收斂笑容,嗓子一扯陡然又高喊起來:“老子就是喜歡安岑,你再勸我也沒用!老子死了都要愛!”

“……”

安岑抿着唇臉色鐵青,只是心裏卻又表裏不一地生出了幾分歡喜。

這麽高調的表白,是她人生裏的頭一次呢。

第一次有一個人,不畏懼她的鐵拳,吃了無數苦頭,還這麽大張旗鼓地坦明心跡。

說不甜蜜都是矯情。

言子墨無語沖上去捂住蘇洛白的嘴,蘇洛白掙紮,兩個男人推推搡搡,言子墨差點沒把這個敗壞小區民風的男人扔出去。

“死了都要愛?”捂着蘇洛白嘴唇的言子墨冷冷一笑,“這個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啊,子墨,我說着玩的。”

這麽明顯的讨好,言子墨咬着牙松開手,幸好這裏僻靜沒什麽人,否則言子墨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安岑吃完了,擦幹淨手,從容地走出門,一見樓梯下正起争執的兩個人,咳嗽了下,言子墨退後幾步,走上樓梯了。

在他進門之後,安岑走下幾步,站在轉角處,扶着樓梯扶手淡淡地居高臨下,“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你啊。”蘇洛白笑得狎昵,走上幾步。

“哼,不是說好了只有床上關系的麽?”

見她豎起柳葉眉一副欲發怒的模樣,趕緊谄笑回應:“不是的,上次,我剛睡醒,有點暈乎的,沒來得及說話,你就走了……我……”

“呵。”安岑繼續冷笑,“你不是說了要把那當成一個意外的嗎?”

“啊不不不!”蘇洛白趕緊擺手搖頭,“我沒那個意思,我是怕你一時接受不了才那麽說的,我沒那種想法,我是……喜歡你才跟你……”

他沒有說完,安岑的臉已經紅透了。

回味一下那個愉快的下午,兩個人絞在一起,在溫暖舒适的大床上翻滾,陽光的溫度滲過發絲,讓他整個人都那麽溫暖,那麽明亮……

她好像,也是自願的。

一個傳統的女人抛棄了自己一向奉為圭臬的想法,應該就是真正的喜歡了,安岑和葉湑都看得明白。只是對方不開口,她适當地矯情了一把,也是逼着他開口。

葉湑扶着窗口眺望而下的時候,除了那一叢叢綠葉,就看見摟抱的一對男女轉圈地笑。

真是青春正好的時候。

言子墨從她身後抱住她,葉湑的腰上一暖,她看着遠處那幸福的兩個人,不由得輕輕問道:“子墨,我……”

“想不想要一個婚禮?”他突然問。

“啊……”葉湑想的事情,原來他一早就知悉了?

從他懷裏轉過身來,言子墨溫暖地笑,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梁,寵溺地将她的發握了一绺置于手心,“阿湑,我以前……只是為了留住你,所以,有點不擇手段,還欠你一場婚禮,我怎麽會賴賬?”

葉湑随份地笑,同樣環住他的腰,想了一些事情,不無擔憂了起來,“可是,我們的婚禮,會有人來嗎?”

“怎麽不會?”言子墨笑容溫柔,鼻尖俯下來與她輕輕觸碰,葉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最深處細碎如星子般的光滑,幽幽的,閃爍着,盡管摟着她的那雙手,溫度有點炙熱。

“放心,這事交給我。”他給她安心的溫柔。

葉湑想了想,幹脆舒适地依靠進了他的溫厚的懷抱裏,他身上總有種清新的花香味,不知名的卻純粹好聞,總惹人沉醉。

直到,一個念頭劈過來,她陡然松開手:“糟糕,我好像忘了今天要上班了!”

言子墨被美人推開,臉色一暗,看葉湑這麽着急地要走,他不甘心地把她拉回來禁锢于懷抱之中,“你今天放假!”

“?”葉湑滿臉問號。

“你放假了。”言子墨走進房間。

葉湑正驚奇着,沒過一會兒,便看見言子墨拿着她的手機出來,扔給她,她接過來,果然,一個小時以前,經理已經發了消息,她今天休假。

“啊,為什麽?”

“我跟經理說了,你考試在即,現在需要休息幾天,他賣我面子,所以答應了。”言子墨微笑聳肩。

葉湑狐疑地搖晃手機,“可是,這件事情,你是不是不太尊重我的老板?”

看她這呆萌憨傻的樣子,言子墨忍不住噗嗤而笑:“得了,就你這個小職員,你那個老板眼睛再好,也看不到你的。”

“說的也是。”葉湑嘟囔,“這個大boss是個土豪呢,估計不會在意這點曠工小事。”

“土豪?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言子墨摸着下巴自我檢讨了一下,确認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在公司裏炫過富,他不明白了。

葉湑嘆息了一聲,抓起手機給辛梓木和于靜兩個人發短信,一邊飛快地摁鍵盤打字,一邊沒忘了回答言子墨的問題:“艾葉這個公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這個老板派頭十足,我查過了,所有的商業公關活動,他從來不去,如此神秘的人,不是仗着有錢是什麽?說他不是土豪,對着那輛蘭博基尼我也不信。”

恍然大悟地言子墨看着低頭發短信的葉湑繼續摸下巴,原來是那輛蘭博基尼惹的禍。

不過,葉湑連他平時開的什麽車都記得呢,真是在意他。

沉入竊喜之中的言大boss很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的蘭博基尼是輛多麽豪華高檔的車,自己的老婆是多麽窮瘋了一直沒見過,所以一見傾心,直截了當地把車刻入了腦海之中忘不掉了。

發完了短信,葉湑擡起眼睑,想到言子墨給的那個解釋,她有點狐疑,“不是吧,我的考試還有一個月呢。”

葉湑考的是國外的項目,時間和國內有點差別,但是足夠寬裕。

但是,葉湑沒打算考過,對現在的她來說,考不考其實關系不大,因為工作比較穩定,上司對她的意見似乎不錯,她幹得得心應手,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所以阿湑,這兩天你有別的任務。”

言子墨笑得詭秘,看得她心裏一陣一陣地發毛。

“我……要做什麽?”葉湑抖了一下。

“阿湑,”他溫柔地叫了聲,聲音裏滿是誘引蠱惑,葉湑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言子墨順勢把她牽過來,“你好像,還沒把我介紹給岳父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葉湑果然想起了這茬。

以前不看重這段婚姻,所以沒覺得有把他帶到父親跟前的必要,現在她已經決定了放下過往好好跟他在一起,怎麽能不通知自己的父親呢?

她找了一個多麽有錢,對她多麽好的女婿,他一定會很開心很自豪的吧?

不知不覺的,眼眶又紅了不少,言子墨暗責自己太過粗心大意,這時候談這個還是有點早,卻在這時,他聽到葉湑幽幽的聲音:“好啊,我爸爸一定很喜歡你的。”

他一愣。

還能說什麽?

他将她更緊地圈緊懷裏,更深更深地吻着她。

她與他主動而熱烈地唇舌交纏,吸吮着他唇上的灼熱,仿佛要将那顆完整的赤子心都吸出來吞入腹中。

“言子墨,我怎麽會這麽愛你。”

他按着她的頭靠入懷中,聽着這似呢喃似嘆息似夢呓的話語,忍不住彎唇含笑。

“我怎麽知道?”他反問。

葉湑也跟着笑:“言子墨,你知不知道,我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嗯?”這個問題很有趣,言子墨認真地回憶了一下。

仿佛,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了吧,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山山水水地過去,不留神行到水窮處,此處,更是繁華絢爛時。

☆、暗戀

在言子墨的認知裏,當年兩個人在一起交往,純粹只是為了“湊一堆”,他敷衍底下的幾個兄弟,順手解救了表白失敗一臉頹喪的葉湑。好事一樁。

他喜歡葉湑,是在日久的相處之中慢慢磨合出來的最終也是必然的結果。

說白了,就是葉湑太對他的胃口,生活上處處包容他,甚至,偶爾竟會給他一種寵溺的錯覺。她寵着他。這個認知讓他覺得有點挫敗,卻在挫敗之外十分欣喜。

他言子墨到底是有多麽缺愛,才會因為這個簡直不成原因的原因喜歡上葉湑?

想想也只能苦笑。

但是葉湑究竟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

他看着懷裏狡黠地眨着一絲閃着水光的眼,暗暗地好笑,也深深地疑惑。

“我送你玫瑰?”他挑眉。

葉湑挫敗,“我不喜歡玫瑰。”

“我騎單車載你繞着學校繞了九圈?”

“還說,你繞得我頭都暈了……”

“那是——我給你做壽司的那次?”

“不得不說,你以後做東西,千萬不要嘗試做壽司……”因為有多難吃,只有吃過的人才知道。

“……”一連受打擊,言子墨生無可戀臉,“我猜不到了。”

葉湑嘆息一聲,也罷,怕是給他一輩子幾十年的時間,他也未必猜得到吧。在喜歡他的時候,他還不認識她。原來,就是一場暗戀。

把暗戀變成明戀,一路也有點艱辛,想來如此。

她不說話,言子墨卻不依不饒了,搖着妻子的胳膊,嘟着嘴有點賣萌讨好的嫌疑,“阿湑,說嘛,你這樣吊着我,我難受……”

又撒嬌了,葉湑無力地扶住自己的額頭。

“說嘛……”還在搖,還在晃。

二十幾歲的男人了,說不成熟的時候,他比誰還愛撒嬌耍賴。

可是,她竟然會如此地喜歡他。真是不可思議。

心裏的一絲悸動不安,在他的連番攻勢之下,終于化成了無聲潤物的細雨,飄飄灑灑地落下來。

“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是你第一次見到我的那天,你記不記得?”好不容易,葉湑才終于慢慢悠悠地開了口。

“怎麽會不記得?”言子墨箍着她的胳膊,突然想到一件事,登時恨恨地咬起了牙,“你那天是要跟人表白嗎?”

其實,言子墨一點沒覺得葉湑喜歡那個她要表白的對象,答應做他女朋友後,她一直溫順乖覺,也從來沒提起那檔子事,更加沒有透露出對別的男人有一絲一毫的好感。當然,除了那些主動送門來的。

可以說,言子墨整個大學期間,只讨厭過一個男人,那就是尹煥軒。

“也許,我真的要跟那個人表白呢。”葉湑喃喃,眸光之中,有幾分陷入回憶的追思與溫柔。

言子墨臉色黑了黑,他咬牙切齒地“哼”了聲。

“可是,我沒跟他告白,他就跟我說,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呢,幸福來得太突然……”

雖然羞赧得沒有表露,可那時葉湑的心情确實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高興得差點上天了。

言子墨一愣,他細琢磨這句話,越想越覺得不對,直到回憶似乎終止,葉湑還抱着他,仰着頭對上他疑惑的雙眼,言子墨突然怔怔地不能言語亦不能動彈了,他抽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個人,是我?”

的确,那時候,他厚顏無恥地跟人家說,要和人家在一起……

葉湑用力地點了下頭。

瞬間一個天價彩票獎砸中了言子墨,他有點暈乎的,不是該笑該跳,遲疑了幾秒之後眼睛突然變得有點晶瑩,那一絲澄澈的水光仿佛要從眼睛裏溢出來。

“你暗戀……我?”怕葉湑難堪,他小聲緩慢地問她,“你拿着花,是要送給我?”

雖然确實在擁抱了葉湑之後,她手裏的花便到了他的手裏。本來是他搶過來的,可原來,那其實就是給他準備的?

他哭笑不得。原來男生告白,送玫瑰花,女生告白,送栀子花?真沒誠意,如果告白的不是她,他會答應才怪!

畢竟,曾經也是那麽搶手啊。

葉湑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害羞,她想,關于曾經有點絕望的暗戀,在如今已明心意的時刻,應該勇敢大膽地說出來,至少,要讓他知道。青春裏的疼痛記憶,終歸是要畫上句號的。

“對啊。”她真誠坦白。

“暗戀?”言子墨皺着眉笑,“你怎麽會暗戀……簡直意外,葉湑,你怎麽會暗戀我……”

看他擠眉弄眼地笑,不知怎的,原本下定了決心要勇敢的葉湑的臉色有點發紅。

“什麽時候?你喜歡我什麽?”言子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他記得他大學時候,長得稚嫩清秀,簡直可算是顏巅時刻,不管商院的還是哪個院的,清一水地都愛慕他的外貌。就算當年商院站尹煥軒的女生,也會偷偷私藏幾張偷拍他的照片,做幾張他的海報……

難道葉湑跟她們一樣膚淺?

不能吧。言子墨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陣。

面前的小女人終于說話了。

“我膚淺啊。”聞這話的言子墨不信地挑眉,卻聽她又說,“那時候,商院裏女生打得不可開交,我有個室友便拿着兩幅你和學長海報過來問我,誰長得更帥。”

“當然是我。”根據葉湑後來暗戀的人是他,言子墨眯着眼笑,想當然地給出了這個回答。

葉湑搖了搖頭,“我指的是學長。”

一盆冷水澆下來,言子墨眼底的星光滅了,他抽了抽嘴角,“什麽眼光?”

葉湑抿嘴兒一笑,知道他又吃醋了,心情竟然格外的好,原來那些難以言說的心意,突然變得輕易能夠啓齒了。真奇怪。

“不啊,那時候,我也沒仔細看,因為管理作業沒寫完,我随便指了個,不留神,就指到了學長。室友搖頭晃腦地點評我的眼光,最後為難地說了句‘好’,大約是覺得喜歡一個人要專一,就把那個所謂帥的自己留下了,而把那張你的海報,便留給了我處理。”過了這麽多年,葉湑再說的時候,竟然還有點哭笑不得。

言子墨嘟起了嘴,“敢情不過是一場陰差陽錯。”

如果她當時随便指的他,那麽留給她的海報就是尹煥軒的了?她是不是就會對着那張海報日看夜看,然後生了情愫?

好險。他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我拿過來一看,覺得……長得還行吧,海報也挺新的,沒舍得扔,正巧缺一張桌紙,我就把它墊在桌子上了,每次寫作業,都正經地看着你,一張又壞又賤的臉……”葉湑眯了眯眼,言子墨果然情緒不滿了,她讨好地揉着他的臉,不待他發作就微笑地哄他,“不要生氣啦,我告訴你,我一直有趴在桌上睡覺的習慣呢。”

趴在桌上睡覺?

那是不是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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