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等一下！”
蘇木已連忙伸手制止。
“沒關系。”
“這都被我戳的不成樣子了……有的肉都脫骨了，看上去也不太美觀。要不……你還是別吃了。”
季望放下筷子同樣也放下了夾在筷子上的肉，他不緊不慢的從對面的椅子上站起來，坐到蘇木已身邊，順理成章的把糖醋小排拖過來，說，“覺得丢人嗎？”
“也不是……可你要是想吃糖醋小排……還不如我再重新買一份……”蘇木已看着盤子裏一片狼藉完全沒有胃口，而她的男神竟然還想着下筷子去吃！又不是窮的連盤糖醋小排都買不起，這也太委屈他了。
“昨天晚上你說剩下的那些龍蝦是你吃的，對麽。”季望打斷她的話，眉宇之間挂着陰霾。
蘇木已有些摸不着頭腦，季望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吧？但還是乖乖的點頭：“我沒想到你會幫我把剩下的龍蝦剝殼……我發誓我真的全吃了，臨走的時候看見你在睡覺就沒敢打擾。”
“剝龍蝦肉的時候，一次性手套用完了。”季望靜靜地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沒有戴。”
“沒關系！我不嫌棄！有的吃就不錯了！”她急切的解釋道，生怕季望誤以為她嫌棄他。
他歪頭睨了一眼，學她說話：“有的吃就不錯了，何必在乎這些？”
一瞬間，蘇木已張着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感覺全身上下都在冒着幸福的泡泡！
他……這是想要告訴她……
他也不嫌棄她嗎？
蘇木已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季望重新拿起筷子把那塊糖醋小排放進嘴中的動作上，她眨了眨眼睛，情不自禁的泛着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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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早已破了百。
只剩下……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陣陣有力而又急促的聲音。
他們之間的距離好近，在這個角度看季望，他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很長又很翹！真的好好看啊！
季望嘴裏嚼着排骨，不用看就能感受到某人火熱的視線，他緊蹙的眉眼稍稍舒展開來，漫不經心的哼了句：“今晚有空嗎？”
啊？
蘇木已呆呆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少年那一張一合的嘴巴上，她吞咽了口唾沫，說：“我有空！”
“不想想就直接答應了？”季望忽地轉過臉。
“只要是你約我，就算沒空也要擠出空來，況且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我還挺激動的呢！”蘇木已低着頭，雙手緊張的攪在一起。
“你想多了。”季望的喉結滑了滑，低聲道，“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忽然，蘇木已覺得天塌了，四周安靜了下來。
“季望……你不是在邀請我嗎？”
蘇木已仍舊懵懵的，索性真的是會錯意了？
“我的确在邀請你。”季望垂下眼，“因為我不想欠你人情，你要覺得有負擔，就把它當成還債。”
面對季望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只好閉上嘴巴乖乖的坐在他身邊，像個失了靈魂的布偶娃娃。
“你上次來我家幫我整理房間，還請我吃了兩次飯。”他的聲音有些奇怪，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點冷，又有點于心不忍，後來說出的話完全是一副安慰小朋友的心态，“今晚你想吃什麽我都依你。”
“才不止這些……”蘇木已小聲嘟囔着。
季望挑眉。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嗎？你扔掉了我新買的雨傘，還讓我花費了那多麽錢，跑了那麽遠的路，幫你又是買藥又是買衣服。”
“……”
“我還為了你壟斷了整整20箱真果粒，白天要早起一個小時給你做早飯，尤其是在水果市場這麽緊張的情況下！我……我還買了蘋果幫你降火氣！”
“……”
“你數數看！你欠我的可不止是……幫你修修補補房子，請客吃兩頓飯那麽簡單的！你……你完全都想象不到，我怕說出來會吓死你！”
“……”
“季望，你欠我這麽多，只好用你這輩子來償還了！”
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譴責，雖然說話的語氣是平平靜靜，沒有太多埋怨的情緒在裏面。但她所描述的每一件事情都無比屬實，沒有任何誇大其詞，就這樣，把向來怼人于無形之中的季望說得啞口無言。
“以身相許？”話語之間帶着些許玩味，他注視着蘇木已說道，“可以拒絕嗎？”
蘇木已有些錯愕，更是想不出什麽合适的詞來形容她的所見所聞，就仿佛眼前的少年是一只白色的波斯貓昂着高貴的頭顱，踮着修長的腳爪，玻璃般耀眼的眸子裏帶着一絲難以馴服的小傲慢……
大體，是這樣的。
而季望也的确昂起下巴，眯着眼睛瞧着她。
蘇木已搖搖頭：“當然不行。”
“剛才你說了那麽多一大堆，又是在對我表白呢？”季望的聲音好聽，婉轉繞耳，偶爾上翹的尾音像是只小花貓撓的人心癢癢。
她老臉一紅，嘿嘿傻笑了兩聲。
“不錯，跟辯論會上那套大道理一樣別出心裁。”
蘇木已沒反應過來，幾秒鐘過後她表情有點繃不住了，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季望。
這特麽……
正常人聽到了表白不是該有最起碼的回應嗎？
喜歡也好，
不喜歡也罷！
可，季望……
完全就是一副仿若置身事外的人一樣，品頭論足的評價一番，是什麽個情況？
蘇木已握了握拳頭，翻身奴隸把歌唱：“我……我剛才沒有對你表白！”表情也倔得不行，虎牙一咧，“我那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哦，是嗎？”季望眼睛眯起來撒發危險的光芒，低聲輕吟。
“沒錯！現在你最應該做的就是知難而退，考慮考慮我提出來的這個要求！當然也不是很過分，畢竟……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欠的是人情而我又不缺錢，索性跟我……談……談個戀愛試試也不是一件很為難你的事情。”蘇木已硬着頭皮，說得天花亂墜。
“……”季望聽得有些鬧心，他分明還沒表态呢？
“其實有些東西、有些人不一定要選擇最好的、最完美的……适合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退而求其次不一定就不好啊！”蘇木已繼續坑蒙拐騙，試圖說服眼前的高冷少年掉進她挖好的坑裏。
“退而求其次？”他皺眉思索着，薄唇微動，“我什麽時候說過你是那個次？”
嗯？？？？
什麽情況？
“我在你心中是最好的麽？”蘇木已驚訝，心中所想竟然脫口而出，她意識到這麽直白的詢問有點不太好，立刻糾正，“你……被我說服了？不對不對，你接受我的表白了？”
“表白？”他意味深長的喃了句，“我怎麽記得，有人跟我說，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蘇木已瘋狂的搖着腦袋：“是表白！就是表白，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勉勉強強，給你這個面子。”
季望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內心深處暗藏的情感早在她闖入他家時已經動搖了，但又不得不維護這零星一點的自尊，試圖撒謊敷衍過此事，奈何眼前的小姑娘太過于執着，逼得他沒辦法只能順勢而下。
倒是蘇木已，非常的不淡定，她整個人都被這巨大的驚喜給震住了。
徹底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笑的滿面春風，雙手放在胸口上，這可能是下意識的舉動，但足以見得她是真的很興奮，心髒的跳動聲快要讓她暈過去了！
“季望……”蘇木已懵懵地，兩手緊緊地攪在一起，“我們現在是情侶了對不對，我的理解沒有錯誤吧？”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這是做夢，又或者是自作多情了。
季望翻看着手機，沒有接話。
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種詭異又尴尬的安靜中。
她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被急的團團轉；又好像是一位期待神父說出神聖時刻的美麗新娘；緊張忐忑的心情不亞于疑似癌症病患等待着漫長的宣判。
蘇木已的手指扣住手背，掐得自己生疼，直到在開着空調的大食堂裏也熱的直流汗時，旁邊的人伸手遞出了一包紙巾：“今晚第一次約會，想好去吃什麽了嗎？”
約會……
第一次約會……
那就是！！！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她……
她，蘇木已歷盡千辛萬苦，在漫長的追夫道路中終于追上了眼前這位孤傲冷僻的高嶺之花？
這簡直就是在做夢啊！
天啊，比中*樂*透還要不容易！
她有些不太确定，擡頭，想要看清楚他的神情。
可惜，季望已經端着兩個盤子，走到了洗碗窗口。
作者有話要說： 真香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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