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愛情馄饨
返程出租車停在鎮寧路東段,距離林霂的家并不遠。
這裏的景致與極富商業氣息的新上海截然不同,沒有高樓林立,沒有馬不停蹄的快節奏,只散布着形态各異的西式老洋房,有一種舊上海的悠緩和情調。
街角有家私房菜餐廳,林霂用手指指:“我們到了。”
蕭淮看了一眼招牌:那年1936。
臨近打烊,餐廳裏已無其他食客。店長一見林霂說了句“老板好”,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外形高大英俊的蕭淮。
林霂把蕭淮請入二樓一間極具老上海韻味的情調包廂,折身下樓時聽到年輕的女服務員們在竊竊私語讨論他,其中有句話是——“他長得真好看,是店裏來過的最帥的男性顧客之一?”
林霂在心裏劃了個叉。蕭淮最帥,沒有之一。
她在後廚忙碌片刻,回到包廂時端上幾道爽口的本幫菜,以及一碗皮薄餡鮮晶瑩透亮的小馄饨。
馄饨散落在湯中,猶如一朵朵舒展的花。蕭淮接連品嘗幾只,胃暖心也暖,便放下勺。
林霂問:“不好吃?”
蕭淮道:“我想到如果全部吃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品嘗到,心裏頓時不舍。”
林霂愉快地笑了,眼睛撲閃撲閃,臉上透出幾分羞澀。
他凝視着她,緩聲道:“我一直覺得你不像醫生,但沒想到你是不露鋒芒的女老板。”
林霂的臉稍稍漲紅:“關怡出資經營餐廳,是真正的老板。我研究菜單和把關菜品質量,只是個幫忙的。”
“不,關怡以資金和管理入股,你以技術入股,你們是合夥人關系。”
林霂聽完若有所悟:“難怪關怡堅持按照一定的比例分給我利潤,說有錢同賺。”
蕭淮夾起一只醉蝦放入她的碗裏:“祝你生意興隆。”
她受寵若驚,提箸也給他夾了塊糖醋裏脊:“歡迎你回國。”
他揚起唇角:“謝謝。”
蕭淮的五官生得好看,只微微一笑,也極賞心悅目,令人如沐春風。林霂的視線在他臉上逗留了一圈,清清嗓子主動閑聊:“兩年前關怡突發奇想投資餐廳,問我有沒有興趣。我那時第一次從慕尼黑回國,心裏悶得慌,就點頭同意了。”
她眨了眨眼睛:“你猜猜餐廳為什麽叫‘那年1936’?”
他不假思索:“因為我們的祖輩在1936年訂婚。”
聊到祖輩,林霂想起一件事,“我把老照片沖印出來貼在了外婆的墓碑上,給你瞧瞧。”她從随身包包裏拿出手機,胳膊肘把餐巾紙盒碰到了地上。
他放下筷子替她拾起來,彎腰間瞧見了桌子底下的風光。
她穿了條毛呢窄裙,顯得腰身緊致纖細。因為坐着的關系,窄裙向上卷起,露出兩條筆直的長腿,以及一雙紅底高跟鞋。
纖細的鞋跟支立在地面上,将白皙的足踝襯托得優雅性感。鞋尖轉了轉,接着微微往上一翹,這個小動作如同蜻蜓飛來輕輕一點,他心中那泓平靜的湖水便蕩起層層波痕。
蕭淮直起身體,眼中隐有道不明的情緒,打量林霂。
闊別數日,她素顏亮相,氣色比以前更好。臉頰光滑細膩的肌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長發柔順地披在肩膀,淺色貼身毛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線,整個人美得低調,美得細膩。
心猿意馬,就在這一念之間。
蕭淮收回目光,找了個話題:“我剛才在美食點評網上見到餐廳有五顆星評價,口碑不錯,但其中一條點評讓人費解。”
“什麽點評?”
“那年1936沒有老板只有兩位老板娘,一個有錢任性,一個貌美如花。兩人經常同進同出,俨然一對拉拉。”
林霂聽了,莞爾一笑:“這是網友惡搞的評論。拉拉是lesbin的中文縮寫……”
蕭淮打斷:“你有同性傾向?”
“不不,我是童叟無欺的異性戀者。”
“我不這麽認為。”
“啊?”
“你從來不主動聯系異性,包括我。”
林霂愣了下,慚愧地說:“其實我也想聯系你,想到你可能在忙工作便不好意思打擾。”
“不打擾。”
聽到言簡意赅的三個字,林霂頓了頓,用輕細的聲音說:“那我以後主動聯系你。”
蕭淮不露聲色延續之前的話題:“你做過哈佛的性取向測試題嗎?”
“題目是什麽?”
他用不摻雜個人情緒的語氣正兒八經地提問:“你習慣于哪種類型的親吻方式?非常激情的,安靜且溫柔的,只是簡單親一下就結束的,三選一。”
林霂想想:“非常激情的。”
蕭淮卻說:“我以為你會選擇只簡單親一下就結束的。”
林霂霎時語塞。該怎麽解釋呢?前男友還是純潔的高中生時,确實只簡單親一口就結束。後來前男友回國了,再和她接觸,往往帶給她一場情潮洶湧的激吻……
偷偷瞄了眼蕭淮,見他若有所思,她心裏咯噔一下。
他在介意?
下一秒竟聽見他問:“林霂,如何親吻才算是非常激情地接吻?”
他說話時聲線緩緩的、醇醇的,尾音有意無意加重了些,張弛有度的語氣便透出一種罕見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誘惑,讓她的心髒不可遏制地跳快了。
這是一個非常暧昧的問題,也是一個徹底暴露個人隐私的問題,她應當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
然而凝視着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睛,異樣的情潮在心底汨汨地湧動,她只覺喉嚨深處異常幹澀,什麽敷衍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心悸不已地轉過臉,目光閃躲望向別處。
可是看不見他的人,依然感覺到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的思緒有些淩亂,拼命猜測他這麽問的根本原因。
挑逗?不可能吧。
探讨?無緣無故幹嘛探讨這個?
不覺間,包廂裏異常安靜。
心髒砰砰直跳幾乎要蹦出胸腔,她遲疑會兒,慢慢調過腦袋,将視線移回來重新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眸子裏氤氲着深沉的情緒,宛如一個漩渦,只一眼便将她深深地吸進去。
她抿了抿嘴唇,用理智的口吻訴說:“從醫學的角度來講,女人的嘴唇對性刺激比較敏感。當男女唇瓣相貼,男人以上下齒輕咬女人的下唇,能帶給雙方不一樣的體驗。不過每個人對性刺激的敏感程度是不一樣的,有的人一觸即發,有的人毫不動情。”
她盡量讓每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公共教學而不是在分享個人經驗,可是,目睹他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波動,她陡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被他一句話攪弄得起起伏伏,随之反問:“你挺招人喜歡的,難道沒有和女性發生過親密的行為……比如,接吻?”
蕭淮沉默了兩三秒:“沒有。”
林霂覺得自己聽錯了。
愣愣地盯着他,她的腦子裏冒出無數個疑問號,接着有道聲音在耳旁轟然炸開!
蕭淮沒有和女性接過吻!從、來、沒、有!
林霂震驚:“怎麽可能?你和美智子……你們……”
她不至于缺心眼到這個地步,沒有再往下說,一層緋紅卻迅速蔓延到臉上和耳根。
蕭淮傾身靠過來,伸手撫上她發紅發燙的臉頰,目光溫柔如水:“林霂,你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
她垂着腦袋不敢回答。他也沒有期待她的回應,頭湊過去,徑自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氣息。
狹長深幽的黑眸出現在她的視野裏,暗流湧動的雙眼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淪。
視線,在他的唇間停留了一下。
帶着光澤的兩片薄唇輕輕閉着,似乎随時就會張開,說出溫和動聽的話。不知道她真正親吻上去的觸覺将是怎樣?柔軟?溫潤?
他的臉漸漸靠近,他的唇也随之挨過來。她等待着什麽,期待着什麽,情難自控地微微張開唇。
她好想成為第一個親吻他的女人。
包廂突然被人推開,随即響起店長的大嗓門:“林老板,我們要走了,您還繼續留在這兒嗎?”
林霂猛地回神。
她剛才怎麽了?色迷心竅?!
相對于臉色變得異常羞愧的林霂,蕭淮從容地将手從她臉上撤回,不緊不慢擡起眼簾。
他目光灼灼,面色平靜得有些懾人。店長怵了下,連忙關門退出去。
包廂恢複寂靜。
林霂這會兒完全不能直視蕭淮,生怕一個眼神就洩露了心中的小九九,只能惴惴不安地咬着嘴角,悶聲不語。
蕭淮同樣緘默不言。
剛才的氣氛那麽美好,臨到最後,林霂張開雙唇的動作是發聲制止抑或是主動迎合,他一時無從斷定。
兩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有說話。
時間悄悄地流逝,末了,蕭淮輕輕淡淡地開口:“我送你回家。”
僅一句話,林霂的心情再度緊繃。
從嚴格意義上講,老洋房已經過戶到了蕭淮的名下,那是他的家,不是她的家。她很快就要搬走,不可能把這個男人阻擋在門外。
也即是說,孤男寡女又将共處一室。
不行不行……她現在心術不正,必須找個理由拒絕,不能再和他獨處。
正在想借口,蕭淮的電話響了。他接聽來電,美智子的聲音立即流淌了出來。
林霂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美智子在說什麽。她依稀聽見幾個關鍵詞“美林醫藥”“狙擊”“沽空”,以及極具震撼力的一句話“性賄賂之事已被媒體知悉”。
通話仍在進行中,手機傳來低電量警告音,然後自動關機了。
林霂沉不住氣,問道:“性賄賂和美林有關?”
蕭淮從來不對外人談論工作事務,聽到她追問,也不打算回避:“美林的銷售總監承認通過性交易的方式獲取藥監局官員的行政批文,美林也将面臨新一輪推高藥價的指責。”
“也就是說,美林的股價還會下跌?”
“應是暴跌。”
林霂驚訝:“再繼續暴跌,公司市值就快跌沒了。關怡知道這件事嗎?”
蕭淮點頭,“我登機前請助理致電關怡,提醒她最近一系列的醜聞都是針對美林的利空1,美林正在遭受國內另一家醫藥大企業的狙擊。”
“哪家企業?”
蕭淮欲言又止。不是不願意回答,而是涉及商業機密不方便透露。
他觀察着林霂的表情:“你緊張美林,是因為擔心關怡?”想起她說過投資股票,他一怔,“難道你把賣房子的錢全部用來買美林的股票?”
林霂嗫嚅嘴角,半晌,郁悶地吐了口氣:“沒錯。”
蕭淮:“……”
“騙你的。”林霂眉眼彎彎,意氣風發道,“我買的全是銀行股。”
他是銀行家,所以她買了不少銀行股。沒想到大盤幾次大漲,銀行股獲利了不少。
她的笑容明媚燦爛,蕭淮深感意外,定定地注視着眼前人,揣摩她內心的想法。
她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困惑地問:“怎麽了?”
他不着痕跡地回答:“手機關機了,但我需要致電美智子。”
她忘記幾乎擦槍走火的一幕,接過話:“回家裏充電?”
他揚起唇角應了聲,想起她臉紅時豔若桃李的模樣,伸手拍拍她的頭:“我也想再陪陪你,聽你訴說煩心事。”
這般悅耳動聽的言語,這樣溫暖貼心的男人,得之是幸,不得是命。
林霂恍惚了幾秒鐘,藏起小心思,故意擡杠:“我的煩惱一時半會說不完。你有多少時間陪我?”
“一整夜,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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