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離婚交易

唐佳玉六點起床，洗漱，面包片裹上雞蛋用平底鍋煎了，熱了一杯奶，吃完早餐，清水洗臉，爽膚水拍打面部，化了個淡妝，出門前在玄關穿衣鏡前左右照了照，衣着得體，整個人顯得精神飽滿。

s集團總部大樓，電梯門開了，唐佳玉進去，随後進來三兩個早晨上班的男女，中途下去，電梯裏就剩下她一個人，到十六層，她邁步出了電梯門，走廊地面剛清潔過，泛着水光，她環顧左右，朝左走到一間挂着總經理室牌子的門口，停頓一下，舉起手，輕叩，裏面傳來略低磁性的男中音，‘請進’，這聲音唐佳玉似乎有點耳熟，她來不及多想，推門進去。

十六層樓，集團總部大樓最高處，辦公室裏寬敞明亮，一個年輕男子側身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神情專注與眼前的電腦，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暗紋純棉襯衫，沒打領帶，顯得幹淨清爽，溫暖和煦光線下，這男人臉部輪廓優美線條流暢，一束光斜打在他臉上，肌膚泛着迷人的色澤。

那個男人徐徐偏轉過身，深邃的眼眸透着冷俊，看不出喜怒。

唐佳玉微微錯愕，鎮靜地上前幾步，離着辦公桌幾米遠的地方站住，恭敬地道；“方總好！”

一雙細高跟鞋肉色絲襪的修長美腿出現在視線裏，他目光上移，剪裁得體的黑色小西裝，恰到好處收出小蠻腰，白襯衣領口微敞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頸，烏黑秀發在腦後盤成利落的發髻，露出光潔的額頭，他的目光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不知為何，他心情瞬間愉快起來。

方子默示意讓她坐下，唐佳玉并未坐下，道；“方總，我是奉命來報道。”

“你暫時算借調，等公司整改後，正常運作，你再辦理正式調轉手續。”方子默道。

唐佳玉躊躇一下，道；“我冒昧問方總為何點名要我？”

唐佳玉想不明白，她跟方子默兩次偶遇，都是她極度狼狽情況下，她很好奇，堂堂中南集團派駐s集團的方總選人眼光。

“你覺得很奇怪是嗎？”方子默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

唐佳玉誠實地道；“是的，我很好奇，我跟方總兩次見面，我直覺不錯的話，方總對我有成見，并不看好我。”

“我不這麽看，我挑的是員工，我相信你在工作上不會讓我失望。”方子謙篤定地道，心想，我們見過四次，只不過那兩次你不知道而已。

這是什麽意思？挑員工自己合格，別的例如妻子自己就不合格，這不是成見是什麽？先入為主，看來他對自己的印象根深蒂固，也是，她每次遇見他，都很不淑女，算了，她要的是一份工作，也不是他妻子的職位，他應該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否則，不會點名要自己。

想到這，唐佳玉鄭重地道；“我不好的一面方總都看到了，以後工作中，我想讓方總看到我另一面。”

“我看了你提供的分公司數據資料，不是僅憑個人主觀用人，收購s集團，成立新的中南集團旗下企業，財務這一塊我需要熟悉本公司業務的人，我個人覺得你能勝任，除你之外，還從下面抽調了幾個人過來。”方子默進一步解釋。

方子默解釋合情合理，唐佳玉心裏懊惱，偏趕上自己這陣子家裏事多，她左手緊扣住右手，鼓起勇氣道：“方總，這段時間我家裏有點私事要處理，明天我能請一天假，私事處理完，我會全力投入工作。”

方子默猜想她說的家事，是婚姻的事，她不說，他不方便問。

方子默痛快地道；“好，你處理完，來報到。”

“謝謝方總。”唐佳玉對他頓生好感，他外表冷峻，卻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上司。

“我相信你值得我等待。”方子默嘴上說着，心裏卻是另一層想法，這種有心機的強勢女子，工作上不會屈居人後。

唐佳玉從公司出來，聯系陳輝，陳輝好像在開會，沒接電話，過一會，打過來，“我有個很重要的會，你先走，我随後過去找你。”

唐佳玉電話訂了時間最近的機票，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小時，她回家把所有證件帶齊，打車去機場，到了機場，陳輝來電話說從單位出來了，坐下一班飛機去西市，兩班飛機差四十分鐘。

十一點半左右，唐佳玉到了西市，陳輝四十分鐘後到，她利用這個空檔，打車去地稅局附近上次去的那家朝鮮小飯館，她換了裝束，老板娘認不出她，熱情地招呼，“姑娘吃點什麽？”，她坐在靠窗位置上，點了狗肉湯和米飯。

四十分鐘吃頓飯，時間足夠了，她慢條斯理喝湯，眼睛瞄着窗外、對面小區住宅樓，四樓那戶人家，像是有人住，涼臺上晾曬衣物，唐佳玉心想，夏瑤已經回到西市。

二十分鐘後，唐佳玉打車去西市房産交易所，在哪裏等陳輝，陳輝下飛機直接坐計程車過去。

陳輝找到熟人，把情況簡略說一下，陳輝在西市很有人脈，辦事方便多了。

一個下午，該辦的手續辦完，出了交易所大門，陳輝一看表，才三點半，問；“你今晚回去還是明早回去？”

“我們各走各的吧！”唐佳玉說完，先離開。

陳輝看唐佳玉鑽進計程車，招呼一輛計程車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唐佳玉坐上四點三十分的飛機，回到家中不到七點，吃了一盒泡面，她媽來電話，“佳玉，你和姑爺怎麽樣了？那個夏什麽還勾搭姑爺嗎？你懷孕注意身體。”

“媽，我沒事，你放心照顧爸，我挺好的，胎兒也挺好的，等有空我回家看爸，媽你保重身體，我現在在外面跟朋友吃飯，等我有時間給你打過去。”

總算把她媽糊弄過去，她媽要是知道倆人要離婚，拼命也要阻止，她媽要是知道孩子沒了，準去婆家鬧，房産證過戶手續沒辦完，中間出點差頭，前功盡棄了，兩頭先瞞着，等以後慢慢跟她媽說。

想起沒了的胎兒，唐佳玉又難過一陣子。

第二天，唐佳玉比往常提前半個小時出門，方子默信任她，她不能令他失望。

唐佳玉剛走出小區大門，“唐佳玉。”有人喊她的名字，唐佳玉順着聲音看去，一個臉白樣子斯文的男生朝她走來，她脫口叫了聲，“周文。”

唐佳玉和葉倩、周文都是大學同班同學，因為葉倩的關系，她和周文很熟。

“你怎麽來了？好長時間沒看見你。”唐佳玉朝周文走了兩步。

倆人對面站住，唐佳玉跟周文私下裏沒有往來，周文今天找她，一定有什麽大事，便問：“找我有事嗎？”

周文平常有點腼腆，此刻，一緊張，期期艾艾的，半天才吐出一句，“我要結婚了。”

唐佳玉聽到周文要結婚的消息，頗感突然，道：“我聽葉倩說你有對象了，沒想到這麽快就結婚了。”

唐佳玉替他和葉倩遺憾，倆人幾年的感情，說分了就分了，而且周文在跟葉倩分手幾個月就要結婚了，人的感情變化也太快了。

周文聽她提起葉倩，低垂着頭，喃喃地道；“雙方家長催着結婚，我媽着急。”

“這麽短時間，你們了解嗎？”唐佳玉看周文對結婚好像沒什麽熱情。

“我媽說她适合我，我媽喜歡她。”周文口口聲聲他媽，好像結婚的是他媽，不是自己。

唐佳玉想，周文他媽喜歡那姑娘，大概周文他媽是喜歡女方家裏的錢，當着周文的面，不好給他太下不來臺，周文不是壞人，就是個媽寶男，什麽事自己都做不來主，都要回家去問他媽。

“葉倩還好嗎？”周文遲疑半天，問出口，唐佳玉明白，他心裏對葉倩有點割舍不下。

“你一聲不吭，人就消失了，你以為葉倩能好嗎？”唐佳玉想起他做的事，心裏有氣。

周文臉紅，吭哧半天，“我對不起她。”

說完，匆匆走了，連來時想送結婚請柬都忘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