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甜不甜
許貝貝出了門,剛好碰到服務生等在門外。
“許小姐?”年輕的服務生沖她點點頭, 露出制式的微笑, “是郭先生讓我過來接您, 您這邊請。”
“好的。”許貝貝帶上房門, 跟在他後面。
進了電梯, 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真是太糊塗了。
明知道郭有策心術不正,她還大晚上去他房間, 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電梯中間停頓幾次,有人上下。
許貝貝往裏避了避。
她看着越來越近的數字,遲疑片刻,有些猶豫。
可這種情況,她又不能不去。
許貝貝揉了揉眼睛, 打起精神給喻磊發了個微信。
【貝貝[蝴蝶結]:你們還在?】
【喻磊:在】
許貝貝想直接問郭有策還在不在, 可又覺得這話說不清楚,于是轉彎抹角地問了一句。
【貝貝[蝴蝶結]:郭總說名單出了問題,讓我現在去改?】
【喻磊:估計是】
他發了一個抹脖子的表情包,給她打了行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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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磊:好像有關系戶沒錄上】
許貝貝懵了下,心說哪兒來的關系戶?之前怎麽沒人跟她打招呼?
電梯到了行政層,服務員扶住電梯, 請她先行出去。
她踩着高跟鞋, 走在走廊藏青色帶暗花的地毯上。
到了門口, 服務員又替她刷開門。
看着房間裏燈光乍亮, 許貝貝咬住嘴唇, 站在門口踟蹰不前。
她擡眸看着服務生跟人家打商量:“能不能請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這個……”服務生看上去很為難。
許貝貝只好老實說:“你知道的,這是我老板的房間,我就是進去做事,要是……要是裏面東西亂了少了,我怕一會兒說不清楚。”
這服務生年紀不大,見她一個小姑娘嬌怯怯的,又聽她的擔憂不無道理,一時之間也多了一分保護欲。
“那你快去吧,我站在門口等你。”
他扶住房門,給許貝貝讓出位置。
“那你別走啊。”許貝貝進了門不放心,又扭頭叮囑了一句,“別騙我,我馬上就好了。”
服務生點點頭,忍不住說了聲:“你別怕。”
許貝貝這才放下心來。
她進了房間,看見套房裏收拾得很整潔,客廳和小書房都沒有什麽文件的樣子,猶豫了下又去了卧室,總算是在大床邊的床頭櫃上找到了下午打印出來的那份花名冊。
許貝貝翻開名單,但沒看出有什麽問題。
她覺得是喝了酒,這會兒有些頭暈。
許貝貝強打精神,一手扶着文件夾,一手一行一行地對照過去。
到了最後,總算是發現了問題。
最後的兩人同分,後面那人因為名額問題被刷了。但那人的面試成績更好,按照規則,應該是排在前面的。
只是因為排名是Excel自動做的,因此被排在了後面。
許貝貝有些歉意,這确實是工作疏忽。
她腦子發混,記不太清楚到底是誰的問題,也沒工夫去追責。
既然是由她定稿,那麽她就有責任審閱最後的結果。
許貝貝趕緊拿手機拍了一張照,把文件收好,整齊地放在床頭,不敢動房間裏的其他擺設,從卧室中退了出來。
服務生見她出來得快,有些驚訝:“這麽快就好了嗎?”
許貝貝點點頭,自己從他旁邊閃身而出,看着他關上了門。
“麻煩你了,謝謝。”她沖別人笑了笑。
“沒、沒關系。”服務生帶她往電梯邊走,“那我送你下去吧?”
許貝貝搖了搖頭:“我先打兩個電話,一會兒自己下去吧。”
說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到了行政酒廊,許貝貝站在落地窗戶邊,想了想還是直接給郭有策打了個電話,承認自己的問題,說馬上通知別人。
電話裏背景聲音嘈雜,旁邊有嬌媚的女聲在勸酒,接着是郭有策的笑聲。
顯然他人還在KTV裏。
郭有策跟旁邊說了一句什麽才回過神來,擺着架子語重心長:“小姑娘麽要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這種錯誤以後不要再犯了,這次就算了,以後要在出現纰漏怎麽辦?”
許貝貝心裏煩他,可又覺得自己理虧,手指掐在掌心,只好唯唯諾諾地應着,又賠了幾句笑,才算是把電話挂了。
這邊敲定了,她又給那個學生打電話,對方态度還挺傲慢,許貝貝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這邊受了氣,剛才又多喝了兩杯酒,這會兒挂了電話整個人困乏無力,也不想去找沈南成,便直接發了個微信說要回去睡覺了。
信息剛發出去,電話就震動了起來。
許貝貝還以為是沈南成,翻過來一看卻發現是之前相親的唐醫生。
她看着屏幕呆了一會兒。
上次相親之後,唐醫生倒是經常聯系她。
許貝貝開始還應付,陪着尬聊了幾次。唐醫生自己工作忙,找她的時間也不多,兩個人就聯系了幾次,直到有回他又要約許貝貝看電影。
之前許貝貝倒确實是存着認真相親的意思,可沈南成突然回來了,她心裏雖然還有不确定,但更沒有跟其他人發展的念頭了。
許貝貝婉拒了唐醫生的邀約,只說自己工作忙。
那邊大概也猜到了是她的托詞,沒有再聯系。
許貝貝有些意外,今天接到他的電話。
她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請港?”
唐醫生驚訝道:“呀?是貝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許貝貝頓了下,好脾氣地說:“不要緊。”
那邊卻順勢跟她聊了起來。
許貝貝腦子發昏,應付了兩句。
許貝貝看了看窗外,眼神一瞥,瞧見玻璃上自己的臉。
那裏的人眉心微蹙,一臉不快。
她終于不耐煩起來,便要挂電話。
唐醫生頓了下,低聲問:“那……等你出差回來,能一起吃飯嗎?”
“不……”
許貝貝正要拒絕,忽然明白了什麽。
貼住電話的耳朵有些發紅。
她心裏一軟,只好說:“不知道,最近有點忙。”
那邊卻不介意。
挂了電話,許貝貝打開微信,看着上面的對話框并沒回複。
她心裏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
想了想,許貝貝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落地窗外是城市安靜的夜景,交錯縱橫的街道上亮着一盞盞孤燈,站在這麽高的地方看過去,卻像是一條條暖黃色的光帶,編成了一張巨大的網。
手機裏響起一聲一聲地提示音,她看着窗外,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緊張,心跟着砰砰跳了起來。
電話響了很久,快要挂斷時才被接了起來。
“喂?”房間裏很安靜,沈南成的聲音低沉,“回來了?”
許貝貝低低地應了一聲,臉上多了些壓不住的笑意。
可她又覺得自己笑得莫名,于是故意找茬:“怎麽不回微信?”
那邊反問道:“你回房間了?我下來找你?”
許貝貝連忙說:“不用,我上來了,在行政酒廊這裏。”
“好,等我兩分鐘。”電話裏傳來咔噠一聲,又一陣響動。
他沒挂電話,許貝貝也不想挂,于是問:“你在幹嘛呀?”
沈南成回了句沒什麽,又問她:“今天喝得多不多?難不難受?”
頓了下,他又覺得不對:“你怎麽上來了?你那個老板又……”
“不是的。”許貝貝不想他擔心,轉開話題,“你在哪裏呀?我站的腳好痛了。”
男人沒好氣:“腳痛還穿高跟鞋?”
耳機裏的聲音有些異樣,像是帶着回聲。
許貝貝覺得不對,捏着手機,忽然轉過頭。
身後站着個熟悉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T恤,圓寸的頭發短短的貼住頭皮,線條硬直的五官完全露出,神情睥睨,張揚肆意。
一雙眼睛烏黑發亮,正看着自己,兩道劍眉微蹙,帶着些不耐煩。
她不自覺地笑起來,兩只小梨渦瞬間綻放。
許貝貝掐了電話,埋怨:“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呀。”
沈南成白了她一眼,視線往下落在她腿上:“穿什麽高跟鞋,穿了不也這麽矮?”
許貝貝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你這人……”她咬了咬嘴唇,跺腳,“怎麽這麽讨厭?”
沈南成見她這樣,只覺得心裏發軟,又聽她聲音軟乎乎的,明明是在罵人,卻帶着一股似嗔非嗔。
他只當她是在撒嬌,心裏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又酥又癢。
嘴上卻還是數落人:“知道腿疼還要穿,疼死你得了。”
許貝貝不高興:“你會不會說話?”
沈南成閉了嘴,收了手機:“過來,喝點東西我再送你下去。”
“喝什麽?”許貝貝站在原地沒動,“我喝酒了,不想再喝了。”
“知道你喝酒了,一身酒氣。”他懶得多說,兩步上前,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肩頭,把人推着往前走,“小姑娘家的,在外面喝得滿臉通紅像什麽樣子。”
許貝貝忍不住跟他鬥嘴:“你們公司小姑娘不也得喝酒嗎?”
沈南成垂眸看了她一眼,嗤笑:“那能一樣嗎?”
許貝貝心說那有什麽不一樣的,還沒開口就被他帶回了房。
沈南成給她找了雙拖鞋,把人帶去了客廳。
“你坐會兒。”
許貝貝見他轉身往旁邊去,問了聲:“你幹嘛去?”
他沒答,懶洋洋地問了句:“你還沒說呢,你上來幹嘛?”
回過頭,瞥了她一眼:“找我啊?”
他聲音有些上揚,許貝貝看不慣他這副樣子,被激得把事情說了。
說完了才又想起怕他擔心不高興,便把房間裏沒人和服務生一直陪着也都說了。
沈南成揚聲問:“你怎麽不叫我呢?你以為服務生就是好人了?”
“人家怎麽不是好人了?”許貝貝想着剛才那人,又想起沈南成之前的事,心說為什麽要叫你,你才最不是好人呢。
話頭既然開了,她也就沒什麽要顧及的了。
對一個電話就能說清楚,但郭有策偏要叫她跑一趟的事情,許貝貝有些無語。
又不是什麽國有大企業,需要公平公正公開,這種關系戶想進來,直接在招聘前跟她們打個招呼不就完了嗎,還需要這麽大費周章。
沈南成聽着她抱怨,拿筷子在電磁爐上的小鍋裏攪拌了兩下,關了火。
他端着小鍋拿了墊子走到沙發邊。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嗯?”許貝貝望着他,眉眼往下搭着,帶着些倦意,“什麽真話假話?”
沈南成不答反問:“你跟郭有策之間隔了幾級?”
許貝貝頓了下,有點沒明白。
她懶懶靠在沙發上,抱着抱枕,一雙腿彎折過來貼在沙發上。
“我們公司是扁平化結構,我上面就是宋經理,宋經理上面就是郭有策,郭有策上面是我們公司老總。”
許貝貝掰着手指頭給他數,酒意上來了還有些大舌頭。
答的時候她沒覺得有什麽,這會兒數完了,許貝貝忽然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是啊,她不過是個剛進公司的小蝦米,人家老總的安排和關系戶憑什麽跟她說清楚,誰知道她嘴嚴不嚴。
她們雖然是私人企業,但好歹也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內部又不是鋼板一塊,上層之間自然也有矛盾沖突。
許貝貝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
“你看我幹什麽?”
沈南成坐到她旁邊,把解酒湯擱在茶幾上,又攪了攪,自己嘗了一口,稍微還有點燙。
許貝貝心說那人從前不學無術,沒想到現在卻這麽聰明,又想到他白手起家,現在成了業內新貴,眼裏便多了些崇拜。
沈南成不知道她的花花腸子,拿勺子在湯裏攪拌了兩下,散了散熱氣,才喂她。
“喝了。”
“什麽呀?”許貝貝看着碗裏綠得發烏的湯,本能地拒絕,“不想喝。”
“解酒的。”
沈南成又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
許貝貝湊過去,眼睛微睜,好奇地問:“哪兒來的?”
“煮的,哪兒來的。”沈南成沒好氣,又開始罵起來,“你們什麽破公司,這才多久都喝了幾次酒了?你也是,明明不會喝還不知道躲。”
許貝貝太了解他的大男子主義了,沒想到這會兒居然親自下廚給自己解酒湯。
心裏感動,語氣不由地更加嬌軟:“你親自煮的?你怎麽那麽好?”
沈南成被她當面誇得有些羞赧,咳了一聲,故作掩飾:“我為了加分呗。”
許貝貝原本還感動,聽他這麽說就不高興了,整個人往後面一縮:“那我不要喝了。”
她抱住抱枕,突然發了脾氣:“你就是為了加分,都不是真心對我好。”
沈南成哭笑不得,板起臉吓唬她:“你給我老實點,別作。”
他冷着臉的樣子有些唬人,許貝貝嘟起嘴,怯生生地看着他,沒敢應聲。
“快點過來。”沈南成敲了敲碗沿,“聽到沒?”
許貝貝猶豫了下,不情不願地起身,往他身邊坐了坐。
沈南成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臉,心裏好笑,臉上卻還一臉冷漠。
他拿小湯勺舀了一勺,喂她喝。
許貝貝才嘗了一口,一張小臉都皺在了一塊兒:“酸。”
“酸就對了。”他又喂了一勺。
“其實……其實我沒喝多少,比上次還少,我都沒醉。”她不想喝。
沈南成不為所動:“現在沒感覺,明天睡起來就頭疼,少羅嗦。”
嘴邊碰上勺子,許貝貝只好撒嬌:“真的好酸吶。”
沈南成臉上又多了些不耐煩:“那喝半碗,喝了給你吃糖。”
許貝貝心說你拿我當小孩子啊,還吃糖,嘴裏卻搪塞:“什麽糖?甜不甜?”
“進口的。”沈南成随口敷衍她,“一會兒吃了不就知道甜不甜了嗎。”
許貝貝沒辦法,只好被他押着喝了大半碗。
沈南成知道她喝酒,兩個鐘頭前就煮了湯,一直熱着。
這會兒還很熱,許貝貝陸陸續續喝了下去,只覺得背上發汗,長舒一口氣,整個人果然舒服了很多。
就是太酸了。
沈南成見她臉上浮上些許粉色,連耳根也有些發紅,問道:“頭暈不暈?”
她搖了搖頭。
他放下心,捏了捏她的臉頰,湊了過去。
一雙眼睛在她臉上流連。
“還酸呢?”
許貝貝皺着臉,順了順胸口:“糖呢?”
沈南成定定地望着她,忽地一笑:“真想吃?”
許貝貝心說這什麽怪問題,還沒來得及罵他小氣,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穩穩地落在了他腿上。
熱氣迎面而來,唇瓣上就是一軟。
許貝貝看着他放大的眉眼,吓得連忙掙紮。
他卻笑起來,閉上眼,含混地問:“不是要吃糖嗎?”
她伸手打他,雙手推搡着要從他身上起來。
腰後貼着他發燙的手臂,許貝貝被抱得更緊了些,聽他低低地喘。
“別動!”
許貝貝聽他兇,有些委屈,嘤咛了兩聲。
沈南成撬開她的牙關,吸住她的小舌,舔着誘哄着。
她只覺得熱,漸漸被他迷惑。
唇齒之間,混雜着男人好聞的氣息,跟很多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樣。
甚至,還多了些滋味。
直到兩個人都有些呼吸不暢,他才放開她。
她像是被他融化,跟一汪春水似的,嬌軟無力地靠着他。
許貝貝臉貼在他的胸口,只覺他體溫發燙,自己也跟着熱了起來,耐不住地微微喘氣。
沈南成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又舔了舔她的唇瓣。
懷裏的人止不住地一陣顫抖。
他輕笑,薄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聲問:
“甜不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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