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男兒身，女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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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猛地收緊，匆匆轉身，手臂從我身旁抽回之時，偷偷長舒了一口氣，握拳在唇邊：“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他這句沒什麽說地是那麽地心虛，我靠近他的後頸，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呼……”

他的身體登時緊繃，白皙的頸項在我的吹拂中已經是一片血紅。

“我去找天水師兄。”他匆匆提袍就走，躍上自己的仙劍，我收回身體勾唇一笑：“晚上還陪我睡嗎？”

他瞬間從仙劍跌落，消失在我洞前，下一刻，他從銀色雲海中沖出，逃也般地離去，消失在了碩大的銀盤之中，只在雲海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笑容從我臉上淡去，我曲起腿放上秋千，擡手貼在唇邊輕輕摩挲，凝視那被月光照亮的銀浪起伏的雲海，陷入沉思。

遠遠的，小竹乘坐他的烏鴉從起伏的雲海中飛回，他面無表情地落下，走入，對我一禮：“主人。”然後走過我身旁，似是又想起了什麽退回，“主人，你真的收了那個天水？還要教他們仙術？”

“恩。怎麽了？”我瞥眸看他。

他雌雄莫辯的少年的臉上已經浮上了憂郁：“我只是擔心他們變強後會背叛主子，男人都不可信，對他們越好，他們越貪得無厭！在你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後，毫不猶豫地把你像一件破衣服一樣丢盡垃圾堆裏。”

“但你現在……也是男人了。”我轉向他。秋千随我而動，小竹也怔住了他那副單薄的身體。

他有些慌亂地側開臉：“我現在……是不是太矯情了。”

“是。”我走下秋千，到他的面前，伸手緩緩點上了他的心，他看落我的手指，“你現在身體是男的，可是這裏。還是個女人。”

小竹緩緩擡起臉。少年的眼睛格外明亮碩大，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中顫動，妖冶的眼瘾讓人忽略他的性別而心動。我收回手：“男人中有好有壞，女人中，賤人婊/子也不少，你無法阻止一個人變壞。但你不能因為他會變壞，而一開始遠離他們。那樣，或許你會錯過他們之中真正的好人。”

小竹怔怔看我片刻，咬咬唇低下臉：“主子說得是，我可男可女。但不能不男不女，我……可以在房裏洗個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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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去吧。”

他轉身走入屋內。拖出了一個大大的浴桶，兩只烏鴉提起水桶在我的浴池中提水給他灌滿了浴桶。

他真的還沒有适應做一個男孩兒。因為，他就那樣在屋內脫去了衣衫，忘記我的存在，忘記我是個女人，他對我毫無避諱。

樸素亞麻綠色的衣服從他身上脫下，露出了那副單薄瘦削的身體，白嫩的皮膚因為沒有刻意僞裝人形而帶出了一點淡淡的青綠色，可那抹青綠色非但沒有讓人覺得慎人古怪，反而在我玉宇的燈光中散發出一種水彩畫畫在他身上的錯覺，讓人産生一種想一點，一點給他擦去那淡淡的顏色的欲望，那是妖族天生的誘惑感，凡人難以抗拒。

纖細的腰随他衣衫的褪落也緩緩浮現，盈盈一握的腰是讓世間無數女子自嘆不如，細細的腰線從他脊柱的末端而下，在他脫去褲子時與挺翹白皙的玉臀連在了一起，他手執衣衫呆呆地站在浴桶邊，全身的曲線凹凸有致，性感誘人。

忽的，洞門傳來腳步聲，我看去時，是天水和鳳麟一起落下，鳳麟看到裸身的小竹匆匆側身回避，沒見過小竹女形的天水并沒像鳳麟那樣回避，而是被我玉宇內的一切吸引了目光。

“啊！”小竹驚得輕輕抽氣，幾乎是本能地匆匆用衣物遮身，遮下身也就罷了，男子之間也有禮儀，但小竹，連上身也遮了。

半天，他才恍然回神：“我現在是男的了。”他在天水還沒留意他時匆匆丢了衣衫爬入浴桶躲避。兩只忠誠的烏鴉化出了巨大的身形，張開黑翅為小竹遮住了他的浴桶。

“你讓他在這裏洗澡？！”鳳麟氣悶看我。

我冷冷淡淡看他：“怎麽了？”

“他是男的！”鳳麟重重強調。

我笑：“呵，那你剛才回避什麽？”

“我！”他一時語塞，有些傲嬌地甩開臉，雙手環胸，“我那時沒反應過來，忘記他現在是男的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天水的話音傳來，才想起屋裏還有個天水，他微微提袍，看落游走在他身邊的仙氣，他自始至終，也沒留意小竹的存在。

“是鎖妖塔底，以前封印師傅的地方。”鳳麟淡淡的話音裏，露出了幾分哀傷，雖然平日他看上去與人疏遠，待人冷漠，可是他卻有一顆比任何人都要細膩，柔軟的心。

天水在驚訝之後，也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一種淡淡的惆悵從他們二人身上彌漫，我微微擰眉，我不需要他們可憐我，為我心痛為我傷。

我昂起下巴冷冷看他們：“走了，你們這麽晚來，不是想在我這裏喝茶吧。”

他們紛紛回神，擡起臉，修挺的身姿在月光下同樣地潇灑，昆侖仙服貼身靠腰的設計現出了男子的腰線，煙灰的罩紗套在外衣之外，在腰間現出一分空蕩，讓這些修仙的男子格外翩翩飄逸。

“随我來。”我走向洞門，他們随我移步。

我側轉身，向鳳麟招招手：“過來。”

他聽話地站到水簾後轉身面對我，身後便是萬丈高空，我向他伸出手：“仙劍。”

“哦。”他解下仙劍放到我手中，我看了看他水晶般的仙劍，然後擡眸，他的黑眸在月光中閃閃發亮，已是滿是期待躍躍欲試。

“你可以滾了。”

“什麽？”他一愣。

我直接伸手推在他的胸膛上，他的黑眸立時瞪大，身旁的天水驚訝地伸手要去拉住他，我“啪！”扣住了天水的手，天水吃驚地看向我，我冷冷地看鳳麟身後的水簾散開，他往後直接掉出了懸崖，然後，傳來他的大喊：“啊————”

“怦”他在雲海上撞出一個人形，繼續往下，我探臉看了看，他的喊聲在夜空中也漸漸消失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