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賭檔

“九叔，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商量妥當之後，任老爺站起來，微笑着對九叔拱手道。

“好說。”九叔也站起來。

“師傅，不好啦！”文才慌慌張張的沖上來，看到九叔和任老爺都在，連忙跑過來氣喘籲籲道。

“什麽事？慢點說。”九叔看着文才狼狽的樣子，有些尴尬，歉意的對文才道。

“任小姐……任小姐她……”文才斷斷續續的道。

“婷婷？婷婷她怎麽了？”原本一臉好奇的任老爺，聞言不淡定起來，一把抓住文才道：“是不是出事了？”

“現在沒有，不過一會兒就要出事了。”文才這個時候還不忘搞怪。

“說重點！”卓傲皺眉看了他一眼，主線似乎一直都是圍繞着任老太爺展開的，記憶中，要說插曲，也只有秋生和一只女鬼的一段才對。

“還不都是你！”文才此刻膽氣爆棚，沒好氣的埋怨道：“都怪你惹任小姐不高興，她剛才在街上亂走，接過遇到張麻子的人，就是城裏那家賭檔的老板，花言巧語把任小姐騙進去，結果沒多久，就輸光了，還欠下賭檔一屁股債，張麻子放出話來，要麽還錢，要麽當衆脫衣服！”

“張麻子！？”任老爺原本還準備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對他的女兒動手，當聽到張麻子的時候，瞬間焉了。

“任老爺，這張麻子是什麽人？”九叔不解的看向任老爺道。

“師傅，我知道。”文才連忙搶着道：“這張麻子原本只是這縣城裏的一個混混，整日游手好閑，不過後來，據說認了一個當軍閥的幹爹，就是我們湘西西北部的那個張元帥，然後就飛黃騰達了，在縣城裏開了一家賭檔，沒人敢惹。”

“你是怎麽認識這種人的？”九叔看着文才，目光變冷道：“莫非你也去過？”

“沒有，絕對沒有。”文才連忙擺手，随即小聲道：“就算我想去，我們義莊那點家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你說什麽？”九叔瞪着文才道。

“婷婷到底輸了多少錢？”任老爺看向文才，焦急道，現在，他也只希望能夠靠錢擺平了，任老爺雖是縣城首富，但這種戰争年代，首富往往也是那些軍閥門勒索的對象，在軍閥面前，首富甚至要比普通老百姓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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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才小心的看了看九叔，比出一根手指頭。

“一千大洋？”任老爺心中稍稍松了口氣，雖然不少，但他還拿得出來，這個年代，紙幣基本作廢，人們只認真金白銀，購買力的話，一枚現大洋大概相當于現代一百塊的購買力，一千現大洋，十萬，雖然心疼，但為了女兒，也只能認了。

“不是。”文才尴尬的搖頭道：“是一萬現大洋。”

“一萬！”任老爺驚得從座位上跳起來：“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怎麽可能輸了一萬？”

九叔也被這個數字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任老爺慌亂的走來走去，一萬現大洋，別說他現在一下子拿不出來，就算拿出來，那也是等于在他身上割肉了。

“師傅，這件事，多少跟我有些關系，我去看看，把人領回來。”卓傲站起來，對九叔道。

“你有把握？”九叔看向卓傲，這個徒弟的厲害他自然知道，若論武藝的話，方眼這天下，能勝他的恐怕也沒幾個。

“賭場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卓傲眼中閃過一抹自信。

“盡量不要動手，對方畢竟有個軍閥幹爹在背後。”九叔道。

“嗯，我會小心。”卓傲點點頭，看向文才。

“那個……我就不去了吧。”文才往九叔背後縮了縮，張麻子啊，殺人都沒人管。

“帶路。”卓傲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道。

“好吧。”文才可憐的看了一眼九叔，不過九叔顯然沒有站在他這邊的意思，只能怏怏的跟在卓傲身後。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任老爺這個時候也站起來，走到卓傲身邊道：“多少，我在這縣城裏還有幾分薄面，實在不行，傾家蕩産，我也認了。”

點點頭，卓傲沒說什麽，徑直帶着兩人離開。

賭檔建在縣城最繁華的階段，當三人到了賭檔的時候，已經有一隊警察在裏面。

“阿威，你怎麽在這裏？”看着鼻青臉腫的保安隊隊長，任老爺問道。

“表姨夫，我聽說表妹出事了，就趕來了，可是……”阿威哭喪着臉道。

“我們進去。”卓傲看了阿威一眼，舉步向賭檔裏走去。

“喂，你們是什麽人？”阿威攔住卓傲。

“怎麽？保安隊長……”卓傲扭頭，看向阿威：“什麽時候成了賭檔的看門狗了？”

“你……”阿威一滞，卓傲已經帶着文才走進去。

“表姨夫，他們是什麽人？”阿威跟着任發走進來，一邊詢問道。

“一個朋友的徒弟，這次來，看看能不能帶走婷婷。”任發憂慮的說道。

“他？”阿威不屑的撇撇嘴，看了卓傲兩人一眼，悄聲道：“表姨夫，我看着兩個人，不像什麽好人，你可要小心，別被人騙了。”

“我自有分寸。”任發不悅的看了阿威一眼道。

“喲，任老爺，您終于來了，怎麽樣？一萬現大洋，湊齊了嗎？”賭場內，一名油頭粉面的青年走過來，笑容可掬的道。

“爹，救我。”任婷婷看到任老爺，委屈道。

“錢沒有，不過人我們要帶走。”卓傲徑直越過油頭粉面的青年身邊，大馬金刀的坐下來，游目四顧道：“張麻子呢？”

“好大的口氣。”油頭粉面青年坐到卓傲對面，看着卓傲道：“兄弟什麽來頭？”

“師弟，他就是張麻子。”文才湊到卓傲身邊，低聲道。

“你就是張麻子？”卓傲有些驚訝的看向青年光亮的臉龐，很難将他跟這個名字對號入座。

“在下張青，也就是他們說的張麻子。”青年冷笑道：“誰說叫張麻子臉上一定要有麻子？”

“确實不需要。”卓傲點點頭，看了任婷婷一眼，對張麻子道：“今天我來了，任小姐，我一定要帶走，不過錢我也沒有。”

任老爺、阿威、文才臉色齊齊一黑，夠直接，你這是來求人的态度嗎？

“哈哈哈～”張麻子大笑起來，看着卓傲道：“別人都說我張麻子嚣張，今天倒是第一次見到這縣城裏，比我更嚣張的人。”

“不是嚣張，而是講理。”卓傲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我聽說，任小姐是在這裏輸錢了？”

“不錯。”張麻子點點頭。

“那好辦，我幫她贏回來，這件事就兩清了。”卓傲理所當然的道。

“兄弟倒是自信的狠呢，好，我們賭檔開門做生意，沒理由拒絕客人，這賭我接了，不過你拿什麽跟我賭？”張麻子冷笑道。

“這些夠嗎？”卓傲伸手入懷，實際上卻是從随身空間裏抓出一把金幣，扔到桌子上，随口胡謅道：“英國皇家指定的通用貨幣，只要你到了上海或者香港，任何一家英國銀行都願意兌換成大洋，就算你不信，這些鬥士99%純金金幣，按照黃金價格來算，也能賣一些現大洋，我想賭一把，還是夠的。”

張麻子目光示意了一名手下上前，随手拿起一枚金幣放在嘴上咬了一口，對着張麻子道：“是真貨。”

“好，我就賣兄弟你這個面子。”張麻子有些貪婪的看了卓傲卓前至少十幾枚金幣一眼，點頭道：“跟你賭這把，賭什麽？”

“客随主便。”卓傲靠在桌子上，随意道。

“好，我們賭的簡單一點，就賭骰子怎麽樣？各搖一次，誰大誰贏。”張麻子說道。

“好。”卓傲點點頭。

“那我就先開始了。”張麻子冷笑一聲，接過一個骰盅，随手搖了幾下，往桌上一放，看着卓傲道：“看好喽！”

“四五六，不錯，能夠将這家賭場經營的這麽熱鬧，看來你也有幾分本事。”卓傲贊賞的點點頭。

“少說廢話，該你了。”張麻子将骰盅扔過來。

“好。”卓傲将骰盅拿到手裏，感受了一下分量，随手一搖，放到桌上。

“五五六，剛好大你一點。”卓傲笑道，桌上多了兩百塊大洋。

“再來。”張麻子不信邪的接過骰盅，又搖了一次，這次搖的時間很長，半晌才停下來，看着卓傲：“下注吧。”

“全壓！”卓傲将身前的金幣和大洋往前一推：“金幣作價兩百大洋，再加上這兩把，算四百現大洋。”

“好，兩個五一個六，十六點，你來！”張麻子将骰盅推過去。

“十七點，又剛好大你一點。”卓傲微笑着将賭金收回，身前的大洋又多了一倍。

“這次你先來！”

“三個六，十八點。”

“再來！”

一連三把，卓傲身前的賭金從八百，到一千六，一翻又是三千二，再一翻六千四，每一次，鬥士比對方大一點收場，此刻，就算傻子也看得出來，卓傲賭術高明了。

“依舊全壓。”卓傲将身前所有賭金推出去，看向張麻子道：“如果這一把再輸，我就算把一萬大洋給你，你的賭場，都還要倒反我兩千八百枚現大洋，确定要繼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