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惡魔

? 二月末的時候學校便開學了，因為家就在鎮上，所以程珞和牧澤并不需要提早到學校，只要開學當天去露個面就好了，不過牧澤要忙學生會的事情，所以兩人約好了結束後讓程珞先去醫院看餘戀，然後再一起回家。

在教學樓底樓分開後程珞便一個人先去了教室，雖然同在一個班，但是程珞和班上的同學并不是很熟悉，她早有準備，找了個靠窗的角落，拿出在鎮上的圖書館借的書安靜的看起來，那些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交換着寒假中的趣事的聲音充斥着教室，不過程珞塞上耳機，将一切隔絕在外。

在老師來之前的時間便這樣靜靜地流過，一個寒假未見，蔣赟也将上學期對程珞的事情全忘了，坐在她的身邊熟稔的詢問着寒假裏的事情，絲毫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感覺，被打擾到了的程珞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蔣赟也不在意，絮絮叨叨的說着寒假裏她去了哪兒買了什麽東西，程珞認真地看着書，根本沒有在聽她講話，也不管她問了什麽問題。

碰了一鼻子灰的蔣赟見程珞一點理會自己的意思也沒有，也不再多說什麽，掏出了手機發起了短信。

初春的風還是有些涼的，穿着薄春裝的蔣赟打了個噴嚏，轉頭讓程珞關下窗戶，正沉浸在書的世界中的沒有聽到她的話，等到反應過來時蔣赟已經探過身子準備自己去關窗戶了，整個人都傾向了程珞，讓不習慣和別人如此貼近的她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身子，結果她這一縮蔣赟一下就失了平衡，倒向了程珞。

“啊！”短暫的驚叫聲後，蔣赟直直的壓倒在了程珞的身上，握在手上的手機也因此滑落，掉落到了窗外，很不幸的是，程珞她們現在所在的，正是三樓。

等到蔣赟将手機拿回來時，已經殘破不堪，連開機都開不了，而這一狀況下直接倒黴的就是程珞，蔣赟塗着粉色指甲油的指尖幾乎就要碰到了程珞的鼻子，她眼含着淚控訴着：“這是我寒假才買的，還是我舅舅從國外給我帶的！就算我上學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也不用這樣報複吧！”

衆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程珞的身上，等待着她的解釋，仿佛是高中的事情再一次重複了一般，不過這次不再是老師的提問而是蔣赟的質問。

程珞局促不安的皺着眉，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雖然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跑了出來，空氣尴尬的靜默着，圍觀的人見程珞這麽不配合，也就沒了興致，紛紛散開了，留下蔣赟仍舊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若不是班主任及時到的話估計蔣赟可以不間斷的啰嗦上一兩個小時也說不定，人到中年的班主任站在講臺上喊了幾聲安靜都沒有人聽，程珞縮在座位上對臉氣的通紅的班主任報以同情的目光，所以當另一個氣場極強的老師踏進教室，衆人瞬間安靜時，班主任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而程珞也好奇的打量着來人。

“沒有聽到莫老師叫你們安靜啊！”莫老師便是程珞他們班主任，“作為學生這點尊重都辦不到的話就趕緊回家吧！”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人身上時，沒有人發現蔣赟的臉一下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只有離她最近的程珞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她的臉色一下失了血色，慘白慘白的。

偌大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蔣赟蒼白着臉一動也不動的盯着新老師的臉看，如果她的目光能夠成為現實的話那人的臉上應該已經出現了無數的洞了吧。

那位新老師似乎對蔣斌并沒有什麽印象，簡單的自我介紹後正式開始上課了。新老師姓蘇名憂然，接手的是莫老師的生物化學。

扣掉了中間的休息時間，兩節課變得格外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正當程珞為今天的課可以告一段落時，她被蘇憂然點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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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珞，來一下。”

雖然蘇憂然臉上挂着禮貌溫和的微笑，但是程珞還是感到後背莫名的一寒，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跟着蘇憂然的身後一路穿過數條走廊，程珞看着兩人不斷向偏僻的地方走去，心愈發的忐忑不安。

最終兩人在一處已經廢墟不用的實驗樓前停下，約兩層樓高的建築在燦爛的陽光中帶着點兒陰霾的味道，好像童話故事中的城堡一樣，隐隐透着詭異。

“你認識牧澤的是吧。”

施施然從老師口中聽到自己男友的名字，程珞愣住了，下意識地就點下了頭，絲毫麽有一絲猶豫。

“你想你的生物化學挂科麽？”

完全麽有聯系的兩個問題讓程珞的腦子有些混亂，但她還是很老實地使勁搖了搖頭。

“不想挂科就和牧澤分手吧。”

唉？程珞呆住了，不明白蘇憂然的用意。

“你要是和牧澤分手，我就給你滿分。”

程珞還是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所以她也沒辦法決定點頭還是搖頭。

“快點兒決定吧。”抱着雙臂的靠着實驗樓大門的蘇憂然有點兒不耐煩，口氣也變差了。

不能說話的程珞眨眨眼睛，算是明白了一點：牧澤一定是得罪了蘇憂然，不然蘇憂然不會來叫她和牧澤分手的。

就在程珞煩惱着該怎麽和蘇憂然“說”就算他拿學習成績當作威脅，她也是不會和牧澤分手的，可是剛剛出教室的時候匆忙了些，她的本子和筆都忘在了教室，打手語的話，也不知道蘇憂然能不能看的懂。

這麽想着，程珞試探性的打了個手勢。

蘇憂然楞了一下，接着噌地一下跑出了好遠，口中還喊着什麽“夏彥”之類的，程珞順着他跑遠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原來他是去追另一個人去了。

“哼，竟然敢算計我。”突然被攬進一個懷裏，程珞先是緊張地縮緊了身子，在确定抱着她的人是牧澤後才放松下來。

怎麽了？程珞用眼神尋問着牧澤。

“那家夥自己的人品問題，不用管的。”牧澤又冷哼了一聲，表示了對蘇憂然的不屑，“小珞你以後要遠離那惡魔知道嗎！？”

程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敢叫我家小珞和我分手，信不信我讓夏彥讓你回家跪搓衣板！這是牧澤發自內心的吶喊。

此時牧澤的心聲她沒有聽到，否則一定會為自己喜歡上了如此幼稚的人而苦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