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惡作劇

? 最近牧澤的心情很不好，學生會上下的成員都知道原因：因為最近程珞變得很奇怪而且都不怎麽和牧澤說話了。

本來這也就是情侶間相當正常的小吵小鬧小冷戰，但是當程珞頻繁地收到了數封纏綿悱恻的情書之後，那就不是普通的冷戰可以解釋的了。

坐在學生會會議室裏的牧澤臉色陰沉的讓在座的人都心驚不已，生怕下一秒就被當成炮灰犧牲了。

“顏雪晴。”所有的視線全集中到了最後排的顏雪晴身上，一部分是幸災樂禍一部分是同情憐憫，“你們文學社怎麽回事，這期的校刊真是糟糕透了，尤其是首頁的這則故事，是講給小學生看的嗎？”

衆人心知肚明，這是牧澤無理取鬧的遷怒，因為首頁的那則故事的作者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文學賽的冠軍、現在頻頻給程珞寫情書的文學社副社長——舒銘，可是牧澤畢竟是學生會長，他們都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自然沒那膽子敢去戳穿他。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心中祈禱着這會議盡快結束。

“我會努力辦好下一期校刊的。”沒有詢問沒有不滿，顏雪晴誠懇的态度讓牧澤無從下口再去挑剔什麽，只好憤憤的宣布會議結束。

說是遷怒真的是一點也沒錯，自從文學賽之後沒多久舒銘就對程珞發起了猛烈地情書攻勢，幾乎每天一封的情書弄的整個校園都在讨論着他們的事情，将這一切看在眼裏的牧澤怎麽可能不生氣呢，他氣得就像充滿了氣的氣球，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會砰的一樣爆炸。

可是憤怒的同時他更多的還是感覺後悔，他後悔讓程珞參加了那樣的比賽，從比賽中脫穎而出的程珞雖然沒有得到冠軍的位置但已經足夠讓很多人認識她了，牧澤有種親手将程珞推向了一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方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感到不安。

“小珞。”所以牧澤決定要采取一些措施，不讓程珞被別人搶走同時也是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差不多該回家了。”

被程珞匆忙塞進包包裏的粉色信封讓牧澤感到刺眼，一種名為不爽的感覺在胸膛裏叫嚣着，幾乎要撐破了整個心房。

但是牧澤還是勾起了嘴角，扯出了個僵硬的微笑，他告誡自己要保持在程珞面前的形象：“走吧。”說着伸手習慣性的伸出去勾程珞的手，可是程珞一個側身，兩只手就這麽不經意的錯開了。

牧澤的動作僵了一下。

程珞轉過頭疑惑地望着牧澤，絲毫沒有發覺剛剛發生了什麽。

“我們快點吧，不然就趕不上末班車了。”牧澤甩甩頭将方才發生的事當做一個意外，重又勾起了嘴角，“到時候我們就得走回鎮上了。”可是他的眼中一點笑意也沒有。

即便是再遲鈍程珞也感覺到了牧澤的心情不太好，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就怕一不小心撞上了那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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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撞上了，不過不是程珞而是謠言中的另一個當事人。

“程珞，我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剛踏出校門口程珞就被人攔住了，來人正是舒銘，他小跑着上前抓住了程珞的手，看也沒看她身邊的牧澤。

程珞偷偷地瞄了眼身旁的牧澤，發現他的臉黑的幾乎可以和家中的鐵鍋媲美了，心頓時“咯噔”停頓了半拍。

“舒銘是嗎。”牧澤将程珞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冷冷的注視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舒銘，“你難道不知道程珞是我的女朋友嗎？”

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連偶爾路過的路人都能夠感受到，看到了對峙着的兩人忙閃到了一邊去，更別說是站在牧澤身後的程珞了。

“我當然知道，牧澤會長。”舒銘刻意加重“會長”兒子，眼底的挑釁之意即便是隔着眼鏡都能夠讓牧澤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我只是想請程珞重新加入文學社而已，請問這種事情和她是會長的女朋友有什麽關系？”

舒銘促狹的笑着，看着牧澤先是一愣，緊接着臉色一白，最後慢慢爬上了大片的緋色。

“那情書？！”牧澤等着身後正捂着嘴偷笑的程珞，立即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是我準備投給雜志的長篇連載的章節，因為聽說程珞有作品被刊登在雜志上的經驗，所以找她幫我進行修改而已。”舒銘攤開自己的雙手以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那你用什麽粉紅色的信封啊。”牧澤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妒夫一樣，所以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只能抿着嘴和自己生悶氣。

“信封是我姐姐的，她最近正在追她的同事，剛好有多餘的信封，我就拿來用了。”看穿了牧澤在想什麽的舒銘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模樣看上去相當的無辜，就像在說“這是和我沒有關系是你自己想歪了不能算我的錯”一樣。

牧澤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用鋒利的眼刀剜着程珞，而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的程珞現實瑟縮了一下，接着趕緊直起了腰板，她又急又快的打着手勢，微微嘟着嘴以示不滿。

可是她的手勢打得太快牧澤根本來不及看懂。

“小珞是說這陣子你太忽略她了，所以她才不得不早些別的事情做，剛好舒銘需要幫忙她正好用來消磨時間。”餘戀的突然冒出讓三人都吓了一跳，她本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牧澤，你什麽時候才能把學生會的事情排到小珞之後啊？”

程珞很久沒有見餘戀了，開心的挽着她的手臂，飛快的打着手勢甘肅餘戀最近發生的事情，兩人一個比劃手勢一個說話，溝通的天衣無縫，完全忘記了牧澤和舒銘的存在了。

看着程珞眉眼飛揚的樣子，牧澤這才想起自文學賽結果公布之後他似乎就再沒看過程珞笑得像今天這麽開心過了，學生會的一大堆事情忙的他焦頭爛額的，使他冷落了程珞，他沒有把程珞的事情放在心上。

或許該考慮退掉學生會長的職務了。牧澤認真地想着餘戀的話。

“其實程珞真的挺可愛的。”舒銘笑意盈盈的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點也不怕牧澤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歡上她了。”

“她可是我的女朋友。”牧澤冷冷的宣布着程珞的所有權，“你少打她的主意。”

舒銘的鏡片反出一片白光，牧澤看不到他眼中的藏着什麽。

最終他們都沒有趕上末班車，當然舒銘除外，因為他是住宿生，根本不需要擔心末班車的問題。

餘戀拉着程珞，程珞牽着牧澤的手，三人慢悠悠的沿着兩旁種滿了香樟樹的小路往鎮山走，隐藏在雲層後的星辰格外的暗淡。

“我盡力了。”空寂的教學樓因為還未有來上晚自習的學生而漆黑一片，舒銘坐在黑暗之中輕聲的嘆息，“這種事情做多了良心真的會不安的，蔣赟，趁早收手吧。”

靜谧之中一個纖細的背影走了出來，細長的高跟噠噠親吻着大理石的地板，她擡起手臂狠狠地打了舒銘一個巴掌：“你沒資格和我說這種話。”

僅剩下一抹不可見的弧度的弦月被烏雲遮蔽，躁動的金色在墨藍色的天幕上倏然一閃，低沉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看來一場大雨即将要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