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所謂的送做堆（上）

? 還沒有到聖誕節，臨淺就飄起了細碎的雪花，晶瑩剔透的雪花就像給小鎮披了層薄薄的薄紗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純淨。

當凜冽的北風刮過，積在樹枝枝丫上的雪偶爾會被吹落砸到地上開出朵白色的花，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尤其是在有太陽出現的大晴天，即使陽光曬着四肢還是會凍得有些僵硬的，所以怕冷的程珞一到周末就玩起了人間蒸發，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就怕某些人會逮住機會把她拖出門去。

“伯母你好，我是小珞的好朋友，來找她玩的。”樓下傳來了程珞最不想聽到的人的聲音，她将整個身體都縮進了沙發的角落那塊，努力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馮月梅第一眼看到顏雪晴就對她有好感了，一聽她是程珞的好朋友，趕緊讓她進了門，還殷勤地給她倒了水，并把縮在角落裏的程珞拉到了她面前，她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你們先聊，阿姨去給你們準備水果。”說完人就鑽進廚房裏了。

留在客廳裏的顏雪晴見她去了廚房，趕忙捉住了想要溜回自己房間的程珞：“你怎麽都不理我啊？虧我還一有活動就想着你呢！”話語間滿是委屈，就差沒滴出兩滴眼淚了。

程珞一聽立刻就來氣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顏雪晴，用更委屈的聲音說道：“那你也不能拖我去聯誼啊，先不說我長得不漂亮，我心裏還是喜歡着牧澤的，你這不是叫我見異思遷嘛。”

顏雪晴聽到了牧澤的名字臉色也一下變了，她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望着程珞，雙手捂着胸口，拼命地吸氣，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你不要再惦記着那種男人了，我這兒有比他好一百倍的男生，你要是想要我随時可以幫你介紹！”

剛巧這話落到了端着盤子的馮月梅耳朵裏，她把盤子放到了茶幾上，拉着顏雪晴問道：“你真的願意幫小珞介紹男朋友？”她眼中的光全讓顏雪晴抓住了，顏雪晴認真地點點頭，還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我認識的全都是好男人，絕對不會辜負小珞的！”

“那找一天給小珞介紹介紹吧。”馮月梅臉上笑開了花，開心的不得了，“我看她一直一個人在家，又不出門，怪悶的，要是有了男朋友好歹能出門約個會什麽的，總比呆在家裏強。”說着還瞟了眼縮在沙發一角努力裝作沒事人一樣的程珞，“最好要讀書多一點的，小珞寫文章的，看的書多，要是對方什麽都不知道，就怕沒有共同話題，個子不用太高，比小珞稍微高個一個頭就好了，但是身材要好，太壯了我怕會欺負小珞……”絮絮叨叨的啰嗦了一大堆的馮月梅最終被程珞的話打斷了。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啊。”程珞的态度很堅決，她摔下這句話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本以為這樣馮月梅就會打消念頭了，誰知道她剛進房間客廳裏的馮月梅和顏雪晴就湊到了一塊，商量起怎麽把她“嫁出去”的事兒了。

所以當她看到了齊睿緩緩走進餐廳而手機屏幕上跳出顏雪晴的短信時，程珞深深地為自己答應了她們出門的決定感到後悔萬分，再回頭想想馮月梅硬是塞進了她包包裏的兩張聖誕節的電影票，程珞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今天是聖誕節的前一天，也就是俗稱的平安夜，在這麽一個寒風瑟瑟的夜晚，程珞自然是不願意出門的，可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而她的例外就是顏雪晴發來的文學社辦的集體活動，都說了是集體活動了，如果獨獨她一人不參加，似乎有點兒不合群，為了不讓大家群起而攻之，她不得不在馮月梅“殷切而炙熱”的目光中推開家門進入了刺骨的寒風中。

如果她早知道參加這次的“集體活動”的成員就只有她和齊睿兩個人的話，程珞想打死她，她都不會出門的。

手機裏顏雪晴發來的消息還在亮着光，程珞低頭重新再看了一遍：“小珞，別說我不夠義氣，按照阿姨的要求我搜羅了所有的我認識的男人們，仔仔細細地篩選過後，我還是覺得齊學長最最最最最适合你了！”看到那五個“最”字程珞的眼皮猛地一跳，她擡起頭，看到齊睿正在用一副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着她，頓時心跳如雷，低下頭繼續看短信，“小珞你可要珍惜這次重要的約會啊，千萬不要浪費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齊學長很受歡迎的，小珞你要加油哦！！”

程珞有種想摔手機的沖動，但轉念一想手機摔壞了還得花錢再買新的，随即又小心地将手機塞回了包包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臉看上去不那麽的僵硬，她扯開了嘴角：“齊主……呃，齊學長，你……你想吃什麽？”

正在看着她的齊睿拿過菜單，認真地掃視了幾眼，熟練地和一旁的服務生說了幾個菜名，轉而又向程珞問道：“你不喜歡吃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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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程珞驀地一頓，話說出口了之後臉頰立刻紅的發燙，她低下頭小聲地改口道，“我不怎麽挑食的……”随後像是為了讓人信服似的自顧自點了點頭。

“嗯。”齊睿又說了幾個菜名，合上菜單後便不再說話。

程珞本就是不擅長說話的人，加上以前嗓子的問題她無法開口講話，自然而然就習慣了沉默，雖然手術過後她能夠說話了，但是，內向的性子也不是那麽容易改掉的。

服務生很快就端上了菜，秉着“食不言寝不語”的原則，程珞只顧着低頭吃菜，一句話也不打算說，倒是坐在她對面的齊睿開了口：“怎麽樣，吃着還習慣嗎？”

他開口不要緊，關鍵是他開口前一聲招呼都沒有打，程珞被他的突然開口吓了一下，一口菜連嚼都沒嚼就滑進了喉嚨裏，偏偏還有一段菜葉卡在了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弄得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尴尬得不得了。

對面的齊睿也被她的陣仗吓到了，連忙招呼來了服務生要了水讓程珞灌下去，一連兩杯水下去程珞的臉色才稍微好了那麽一點，可是她的喉嚨還在修複時期，被這麽一折騰喉嚨頓時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好疼啊……”程珞感覺自己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手捂着喉嚨的樣子讓齊睿感到了不對勁，他立刻停下了吃菜的動作，跑到程珞身邊詢問她的情況：“你沒事吧？”聲音卻還是清清冷冷的，帶了那麽一點點兒的焦急。

“沒事……再喝杯水……喝杯水就好了……”程珞不想給他添麻煩，只是擺了擺手向服務生又要了一杯水，冰涼的水沿着喉嚨一路向下，疼痛頓時緩解了不少。

事後她向齊睿解釋，她的喉嚨因為小時候的一場意外而受傷不能說話，前陣子剛動了手術，所以剛剛嗆到了的時候才會比較誇張。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情況。”送程珞回去的路上，齊睿認真地道歉道。

“沒……沒關系。”程珞的臉頰又開始隐隐發燙，她轉過頭故意不看齊睿的側臉，将視線投向了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

下車門的時候齊睿變戲法似的遞給了她一只紅彤彤的蛇果，看着他冷着臉說“蘋果蘋果，平安之果”的樣子，程珞忍不住笑出了聲。

身邊也沒有蘋果的程珞也不知道該送什麽作回禮，剛好包包裏有兩張電影票，她也就借花獻佛将電影票遞給了齊睿。

蛇果很甜，程珞用刀把蛇果分成了四份，一份歸程父，一份給了馮月梅，剩下兩份全進了她的肚子裏。

也算是随了外國人的習俗了。